第447章 破釜沉舟
「這帖子……」姚家家主端坐于大堂，氣定神閑地道：「我就收下了。」
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讓她感覺腦袋都當機了，渾身輕飄飄的，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依賴感。
而且，相較於今天遞的這些帖子，他們對呂家，真的算是很友善了。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孤勇，又有一種破釜沉舟的魄力。
呂二少臉上滿滿的問號：說好的兄弟情深呢？愛呢？都喂狗了嗎？
如欲識潮頭高几許，越山橫在浪花中。
竟然是姚家！
這簡直是不知死活啊……
初時是弦弦掩抑聲聲思，輕攏慢捻抹復挑。
陸子安按在沙發上的手微微動了動，只是用一對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不閃不避。
這樣的親密，如廝殺，如纏綿。
察覺到他的退意，沈曼歌心口突地一跳，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剛推開一點，沈曼歌又纏了上來，再推，再纏。
但陸子安自然是有情動的，但是心裏卻依然有些躊躇。
從廳里到卧室，只不過幾步路。
想起那些人憋屈的神情，呂大眼底帶了一絲隱隱的笑意：「我還以為，爸你會一直堅持立場呢。」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切都歸於寧靜。
他們甚至一度懷疑過他們是不是親生的。
但是哪怕她吻技這麼差，甚至還咬得他有點疼，但他卻依然有了反應。
沈曼歌被動地抬起頭看他，陸子安的眼睛里，再不復平靜沉著，他專註地凝視著她，眼神充滿了侵略意味。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瞠目結舌：「不，不會吧……」
他這樣的想法，姚家自然也有想到。
猝不及防的呂二往前一撲，正好摔到趙崇杉腳下。
雖然趙崇杉說不必了，但呂大還是押著呂二挨個兒給他們都道了歉。
偏偏呂大師故意裝傻，死活不鬆口，所以才鬧到這個時候。
永遠都是板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再不想點法子，怕是他那些小徒弟都得跑了。
把她放到床上以後，陸子安伸出一指，挑起她下巴。
那意思清清和*圖*書楚楚：她是不會放棄的！
「還能有什麼意思。」呂大師抱著他的茶杯，臉上有些倦意，但抬起來的眼睛卻炯炯有神：「想讓我們跟他們共進退，繼續跟陸大師作對唄。」
態度不卑不亢，明明聲音柔和得很，偏偏教人聽出了一絲志得意滿的味道。
從他宣布要退出「守舊派」開始，就不斷的有人過來找他。
白天的動靜，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果然兄弟情深，他哥還是愛他的！
姚老三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直接出了這樣一道題，想將這二人在第一輪就打出門去。
一聲幽喑堵在唇間，如浪打天門石壁開，濤如連山噴雪來。
必須做到每一層都單獨存在，環環相扣，卻又能單獨轉動。
莫非昨天這趙崇杉還留有後手？
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意，彷彿一隻饜足的獸。
做父親的，總是盼著孩子好的。
臉蛋埋在他溫暖而結實的胸膛前，沈曼歌感覺自己被一股充滿了男子誘惑與清爽的氣息所包圍。
「嘶……」陸子安想說話，卻因為被她堵著嘴說不出來，便伸手推她。
在她滿腦子漿糊的時候，陸子安倏地低下頭吻住她。
看著趙崇杉笑眯眯地遞出帖子的時候，他簡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微微向後靠了靠，又感覺這樣太明顯了，僵在原地，冷淡地道：「不用了。」
既然已經決定這樣做，那麼他日後所要做到的，就是永遠不讓她後悔！
在他強悍的攻勢面前，沈曼歌兵敗如山倒。
如果曼曼年紀再大兩歲，她根本不需要這麼費勁，他怕是早就把她吃干抹凈了。
見他頓住，呂大師倏地轉過眼盯著他，目光銳利：「如果說，你有這樣的機會，有這樣的本錢，你只會比他更狂。」
每個人的夢想都是非常高大的，區別只在於，有能力的，真的實現了夢想，沒有能力的，在現實的磨礪中慢慢磨平了稜角。
他不是傻子，曼曼這意思再清楚明白不過。
姚家眾和-圖-書人面色微沉，直接上來就出大招。
但是對於長偃市的許多人而言，這一夜，太漫長。
如果可以，誰不想豁出去四面囂張？
第一個比試的，就是姚家風頭正勁的老三。
不等方毅開口，他冷笑一聲：「我也不欺負你，不限你時間，這樣行吧？」
這是……默許了嗎？
平時的斯文與雅緻盡數褪去，他的吻熾熱而強勢，跟她那撓痒痒似的蜻蜓點水完全不同。
呂二一臉迷糊，看到他哥臉上的笑意，頓時嚇得腦袋都清醒了，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哥，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好不好，你這樣……我心裏虛得很。」
「畢竟。」呂大師沉吟片刻，補上一句：「你這麼大的年紀，四比零地輸給人家一小孩子，真是太丟人了。」
這些人死要面子，明明一句話能說清的事，偏偏扯各種典故，說長道短，半天不說重點。
呂大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莫名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爸，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呂大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但是如今牙雕已被禁止，玉雕界里便有很多能人開始將其轉為玉雕。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選擇的機會，如果他……
到了宋老闆店裡，呂大一斂臉上的笑意，直接一腳踹在呂二腳上。
從小到大，他和弟弟都很怕他。
呂二少不禁有些飄飄然，莫非那木料好得很？所以大哥連昨天輸了四場的事兒都拋一邊了？
溫香軟玉在懷，豈有不動心之理。
這已經是他所能掌控的，所有的自制力了。
「哎，好嘞！哥你這樣感覺正常一點！」呂二迅速閃進了房間里。
她柔弱得像是被他俘獲的天鵝，仰起的頸項纖長而白皙。
眼看著一條登天梯近在眼前，他怎麼可能狠下心拿兒子的前程去賭自己往後的歲月里會不會後悔？
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手用力地捏著他的衣角，大氣都不敢喘。
跟在他們身後，呂大變成了幫忙拿手機直播的人。
剎那間連窗外的星辰都隱入了烏雲m.hetubook.com.com，四弦一聲如裂帛。
鬼工球這種東西，其實更多的，是考究匠人的觀察力和盲操的能力。
一般用於骨雕，內外五層，皆被打磨成球狀。
「道歉！」呂大面容冷肅，冷冷地盯著他。
他家這根本就是父愛如山……體滑坡！
沈曼歌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有些緊張，又有些慌亂，一片混亂中，她還感覺到了一絲隱隱的期待的興奮。
鬼工球又叫套球，取鬼斧神工的意思，製作相當繁複，工藝要求極高。
他們挑中的居然是根深葉茂，基底最為紮實的姚家！
呂大的一腔感動全數喂狗，默默咬牙：果然，什麼父慈子愛都是假的！
如果有這個底氣，誰不想站到世界巔峰？
他的長手一伸，直接將她往懷裡一攬。
最後到底是陸子安敗下陣來，伸手撫上她的眼睛，開始攻城掠地。
沈曼歌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怯怯地抬起頭看他。
而這姚老三，恰恰是玩鬼工球的佼佼者。
沒等他說完，沈曼歌突然用力地拉扯他的衣服，恨恨地道：「不準說話！」
陸子安渾身一陣緊繃，腦袋裡繃緊的弦一根一根斷裂，最後咬牙低咒了一聲：「真是怕了你了。」
這個傻姑娘，平日里裝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到了真正要緊關頭就只會啃他嘴皮子。
呂大連忙跟上，有些疑惑地道：「他們明天還會在宋老闆店裡嗎？我感覺不如直接給送陸家去吧？」
遠是遠了點，但是開車的話也用不了多久。
見他怔住，呂大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然你以為，我得罪這麼多老朋友，為的是什麼？」
「不確定。」呂大師很果斷地道：「但是很有希望。」
姚老三一上來直接拿出了看家本領，做了個極精美的玉雕鬼工球。
見他一動不動，沈曼歌眼睛一亮。
陸子安微微一怔：「曼……」
她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害羞得厲害，卻也咬牙死撐，不肯閉上眼睛退縮哪怕半步。
因為他們一旦犯到ｗww•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他手裡，那可真是眼都不帶眨的，往死里抽。
但這樣的寧靜永遠都是短暫的。
畢竟今天那個臭小子，態度不可謂不囂張。
「叫你換就換！」呂大最討厭他這副縮肩塌背的模樣，瞪了他一眼，嫌棄地道：「給你兩分鐘！」
忽聞一聲細細的尖叫，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爸……」呂大愣愣地看著他，心感覺被揉成了一團，又脹又酸。
待到出來之後，他哥的心情還是很好，對他的態度也溫和了很多。
他們可不是呂家，沒什麼從小徒弟開始比拼的說法。
每球周身百孔，最里一隻球為實心，顏色丹碧粲然，其外四球則潔白無縫。
但是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明白，什麼叫父愛如山。
因此一上來，他冷冷地道：「題目很簡單，就用玉做鬼工球吧。」
夜，太短了。
這樣的技巧，沒有個幾十年的積累，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方毅笑了笑，溫文爾雅地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真不知道說他們是眼神好呢，還是眼神不好使。
呂家的訪客來來去去，一直鬧到凌晨兩點多才消停。
沈曼歌凝視著他，慢慢靠近，眸子清澈如琉璃。
尤其細密纖長的睫毛輕顫，更是充分泄露出了她的虛張聲勢。
她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她獨有的馨香，以近乎痴迷的姿態，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盲操是一種比較玄的說法，說白了，就是一整塊玉，不挖空，不弄壞，用手指揣度著做出一層一層的花樣和紋飾。
他是如今守舊派里的中流砥柱，最是看不慣百工門這作派。
第二天，呂大難得的和顏悅色地把呂二叫起來，還給他親自挑了身西裝：「換上。」
眼前的少女雙頰飛紅，帶著三分惱意七分羞怯，明明純白如紙，卻偏偏做著完全相反的事情。
他像是一個上戰場的大將軍，動作霸道而冷酷，卻在遇到她的瞬間化為了繞指柔。
方毅帶著溫和的笑意，微微點點頭：「還請不吝賜教。」
最近都在？
呂大張了張嘴www.hetubook.com.com，卻說不出辯駁的話。
吻她的時候，陸子安始終盯緊她的眼睛，眸色幽深，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進去，不容她有半分退縮。
磨磨蹭蹭的兩個人，本就是乾柴烈火的年紀，陸子安著實有些受不了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含糊不清地道：「曼曼。」
他爸一向嚴厲，平時就算做得再好，也不見他笑一下。
「趕緊洗洗睡吧，明天早點起來，給人家把木料送回店裡。」呂大師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記得把你弟帶上，給人好好道個歉。」
沈曼歌忿忿然啃了一會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眼裡漸漸升起了蒙蒙的霧氣。
看著她很努力地親吻著他的嘴角，陸子安心中複雜難言。
呂家於陸子安這些徒弟來說，僅僅是一個起點。
「怎麼不用？別跟我客氣嘛！」沈曼歌目光溫潤如水，手指微微按在他肩上，慢慢攀了上來。
這一夜，琵琶行彈了好幾次，直到天亮了，陸子安才擁著她沉沉睡去。
近乎賭氣地，她恨恨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碾磨。
他也感覺得到，做了這事後，趙崇杉看他的眼神都和善了許多。
「那小子，是狂得很。」呂大師咂了口茶，滿口苦澀：「但是，人確實有本事啊，狂，也有狂的資本。」
要是以後她後悔了，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呂大深吸一口氣，慢慢地道：「爸，你覺得，如果……我去向陸大師請教，他會教我嗎？」
那般狂妄的姿態，若是換了別人，他爸怕是得把人懟到城牆裡頭，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這麼想著，陸子安心裏逐漸沉靜下來。
「放心，他們最近都會在這邊。」呂大師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要有心，就跟著去看看熱鬧也行，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嘗？目光從沈曼歌嬌艷的唇上劃過，陸子安身體微僵。
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在他身上一陣瞎折騰。
的確如此。
而一切，果然如他爸所預料的一樣。
陸子安的動作有些粗魯，直接把她抱起來，手不輕不重在她臀部一拍：「抱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