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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師

作者:九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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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干一行愛一行

第529章 干一行愛一行

平時他沒留意過,因為繭子越厚,做起東西來會感覺更輕鬆。
陸子安笑著點了點頭:「差不多。」
舉起它仔細查看一番,確定沒問題了,張老先生便開始灌膠。
這一下,張老先生嚴肅地擰緊了眉,頗不贊同地打量他一眼,像是剛認識他一樣。
他用鉛筆畫出上軸部位、抖線部位和軸頭部位,然後用刻刀利落地雕刻出來,最後用紗布打磨光亮。
「呃,這是來買空竹的,這是陸先生,這是沈小姐。」張老先生隨手一指進來的這個男子:「這是我兒子,張一行,讀大學呢,學校放假來著。」
陸子安猛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聽了這句話,略感疑惑。
「那就麻煩了。」陸子安站了起來,伸手與他握了握手。
這在張老先生的眼裡,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不麻煩不麻煩……」
在軸的上軸部位,用小鋸鋸開一道直縫,長約整個部位的四分之三。
陸子安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在腦海里將剛才張老先生所作的過程大略地過了一遍。
「……」陸子安笑著點了點頭:「理解的,我爸也差不多。」
木楔緩緩推入,擠壓出來許多膠。
木雕的話,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灌膠也和漆藝可以掛上勾……
「我看看……」張老先生推了推眼鏡,仔細地觀察著:「像是木匠?唔,木匠的話,繭子該更厚一些才是……玉雕師傅的話,你這年紀又不像……」
陸子安微笑著點點頭:「張老說的和_圖_書是,俗話說干一行愛一行……」
一樣的有教無類,甚至張老先生將這一條履行得更加徹底,他甚至不在乎師徒之名,但凡求學者教傾心相教。
平心而論,陸子安的手很好看。
沈曼歌心裏笑得直打跌,扭過臉去偷偷地笑了,眼角餘光給陸子安遞了個揶揄的眼神。
陸子安猶豫了一下,要騙他的話,他余心不忍,但要說實話的話他又不一定信,還真是難辦。
學徒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比例。
出於一種惜才的心理,他真是不贊同陸子安這樣的行為。
目光在他的手上頓了頓,張老先生嘆了口氣:「到底是年輕了點,你這樣是要吃大虧的呀,看你挺有天分的,怎麼心性這麼不堅定呢?要學就好好學,你這樣沒師傅肯教的……唉!」
他們這一代人,學一門手藝,那可都是做一輩子的,哪能三天打漁兩天晒網。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職業病,比如滑鼠手,比如手機肘,比如鍵盤腕,但是陸子安這種,比那些都要來得嚴重。
「……是,但也不是。」
循著他的視線,沈曼歌看向了陸子安的手指。
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寫著惋惜,顯然很不看好陸子安這樣的行為。
如果將空竹,比作木雕、玉雕呢?
這一點倒是猜准了,陸子安確實經常觸摸各種材料,不過大拇指的繭子不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很多使用了刻刀的緣故。
那可不止是玉厄了和_圖_書,怕是整個工藝圈的災難。
如果再往深處想,若是木雕和玉雕也這樣呢?會不會,有朝一日也走到這一步?
而此時張老先生已經將熬好的膠倒進了發聲輪的入口,左右晃動著,然後將灌進去的膠倒了出來,用熱的濕布把流出來的膠擦拭乾凈。
當陸子安把手轉過來,指腹上和掌心的繭子,無一不彰顯著這個人的身份。
既然底子好,腦子又靈活,學東西還快,更加應該好好鑽研一門技藝。
語氣加重的同時,手也微微用力,麻纏得又緊又漂亮。
「爸,你叫我?」有人掀起帘子,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陸子安二人頓了頓,一臉疑惑:「你們是誰?」
看著沈曼歌拎著一個箱子走進來,張老先生面色微變:「這是什麼?」
「陸先生以前做過嗎?」張一行自然不會攔著他們,一邊幫著挑材料,一邊偷偷壓低聲音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爸這人有點軸,別人學完了要走他不攔,但是沒學完他不放人的,有點強迫症晚期的感覺。」
挑好了合適的竹筒以後,陸子安便在工作台前坐了下來。
張老先生愉快地坐回原位,繼續著手裡的活計:「如今的空竹可是改良了好多代啦,以前做的空竹啊,都是固定的軸,這個就不容易玩,耍起來容易纏線,弄的一團糟,現在的就好啦,軸都是活動的……就是這樣子……」
張一行心有戚戚焉,頗有遇到知音的感覺:「哎,他們這一輩大和_圖_書多都這樣。」
不過陸子安還是沒有說大話什麼的:「我可以試試。」
「是呀,他挺喜歡做這些的。」沈曼歌把玩著一個小小的空竹:「這種空竹這麼小,真的能玩嗎?」
「是這樣的嗎……」張老先生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那你剛才看了我做,你學會沒?」
如果這也算的話,那三四百學徒裡頭,水分可太多了點。
「那就是沒猜對?」張老先生仔細地看了看,搖了搖頭:「木匠?」
手指不粗不細,指甲修剪得非常圓潤,骨節分明,再加上常年在家裡做事很少出去,皮膚也比較白,這雙手,就算是拿去做手模也合適。
「哦?」陸子安噙著淡淡的笑意,大方地將手攤在桌面上:「張老要不要猜一下,我是做什麼的呢?」
但是,這一切都是表象。
「等一下。」張老先生阻止了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陸子安:「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我不相信你什麼都會。」
「我猜,你應該是刻章的吧?」張老先生猶豫著:「你這大拇指指腹的繭子不是很厚,甚至有點磨融了的感覺,應該是經常摸材料才導致的。」
看著張老先生在已經做好的發聲輪中心按上軸部位的直徑打孔,陸子安饒有興緻地拎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專心地看著。
「咦?」張老先生非常自然地接過之後,才略為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怎麼會知道他下一步是要拿木楔。
「這樣就暫時算是做好了,等膠晾乾了和*圖*書以後,還要檢查一下平衡性,要是一頭輕一頭重,就慢慢地加膠,直到它兩邊完全平衡了就好。」張老先生把這空竹擺到平整的架子上:「其實很簡單的吧?後面就沒什麼了,打磨刷漆都是基本功,看你這手,應該是行內人吧,這些小事情應該是難不到你的。」
這也太巧了……
沈曼歌笑眯眯地點點頭:「好的呀!」
「軸的話,是空竹最重要的部位了,但它也是最容易磨損的地方,所以一定要做好才行……」與許多人用機床車的不一樣的是,張老先生做軸,完全是手工製作。
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在哪裡都是很吃香的。
為免他繼續猜下去,陸子安主動坦白了:「我算是涉獵較廣的,每種都會一點。」
那他們這樣,也算是學習了嗎?
「玉雕師?」
陸子安不由自主便拿起張老先生之前做好了放在一旁的木楔,遞到了張老先生的手邊。
雖然說張老先生並不是主業做木雕的,對打磨也沒有木匠的精細,但是難得的是,張老先生的每個動作都非常標準。
這又是誰?
張一行撓了下頭,顯然也明白剛才出了個烏龍,但還是爽朗地笑了下,主動伸出手:「你好,陸先生,你們是要買空竹嗎?要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修口過後,就是纏麻。
他只能斟酌著說:「我學東西比較快……加上腦子靈活……」
「這是事先用涼水泡過的豬皮膘膠。」一邊解釋,一邊用火慢慢地熬,張老先生和_圖_書拿著勺子舀了舀:「泡好以後,要熬成我這個樣子,像粥一樣,才可以。」
最怕世界突然安靜。
「……」
「哦?陸先生也會做木雕?」張老先生訝異地道。
難得的是一身淡定從容的氣度,一看就知道,這人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想到這裏,陸子安心神一震。
不過因為手上的事情沒完成,所以張老先生並沒多想,將木楔上好膠,置入軸上的鋸縫,用小木錘一下一下地把木楔砸緊。
這樣吹自己,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陸子安心裏也很想笑,偏偏還得保持著鎮定,臉都略微扭曲了。
可是,他換來的是什麼?
在這一點上,張老先生也另有講究。
綜合這幾點來說,應該不難。
一旁的沈曼歌欲言又止,她真的無法理解張老先生的思維,難道每一個來觀看的人,張老先生都會如此詳細地講解嗎?
「當然能。」張老先生正準備伸手拿過來,忽然想起手裡這個還沒做完,一時有些猶豫是先做還是先玩:「要不你等一下,你先玩著,我做完再教你玩。」
在他做這些細節的時候,陸子安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
他先將麻用溫水浸潤過的布輕輕地擦拭一遍,嘴裏還解釋著:「這是為了讓麻變得柔軟,然後你看,這裏纏的時候,不能出線槽,一定要纏緊!」
然後抹膠,將軸插入發聲輪。
陸子安又適時遞上毛巾,張老先生樂了,笑看了他一眼,爽利地接過去,把膠擦乾淨,再將多餘的木楔磨平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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