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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陸家，張鳳娘他們也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腳都沒沾地。

陸子安被瞪得一臉茫然，倒也不以為意，仍然高興地試著衣服。

「行行行，你總是有理。」陸媽哪裡會跟他計較：「真不用弄那什麼自助餐？」

「華夏者，華章之美謂之華，禮儀之大固稱夏。身為華夏人，有什麼比一場低調卻讓人一生銘記的漢婚來得更美妙？」陸子安微一撣衣擺，朝陸媽微微一揖：「我們的婚禮，于大繁中求至簡，即是身的感應、心的悸動，亦是靈的回歸。」

細膩的刺繡，細密的針腳，更不用提那衣料了。

她本身就是做服裝設計的，她和陸子安的衣服，自然不需要假手於人。

「不是，他們帶的玉器不是普通的玉器，那都是玉樂器來的。」陸爸皺著眉頭，自己也被這玉和樂給弄糊塗了，一揮手：「哎呀，回頭跟你說，我先把人安置好。」

「還有這個！」沈曼歌蹦躂過去，指著另一個柜子：「當時子安給我打過一和*圖*書個梳妝台，那時候我的化妝品不多，很多還是哚哚給我的……」

如果這都不是真心，那她也真不知道，如何才算看重了。

「哈哈，因為當時鄒凱不知道哪裡缺了根弦兒，非送我一堆魚，陸叔叔特別會養魚，除了咖啡偷一兩條，其他的都長得很快……」沈曼歌如此這般，將那些過往細細說來，語氣輕快而甜蜜：「後來買了大魚缸，我每次喂的時候都特別費事，所以……」

張鳳娘眼底閃過一抹瞭然，面上也帶了些笑意：「倒是……有心了。」

這一看就怔住了。

「嗯嗯！」沈曼歌超開心地看著這單子，一件件兒地指給她看：「師父，你看這個，其實這架子正常的是要高一些的，你知道為什麼這個這麼矮嗎？」

她連忙趕過去幫忙，卻被這些人的行頭給嚇了一跳。

往好處想是陸子安看重她，往壞處想，他們也準備了一堆嫁妝，但不管是質還是量，肯定都是比不上陸子安準備的這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這肯定會讓曼歌有壓力吧？

「真不需要。」陸子安攬住她的肩，把她往外邊推：「我衣服也試了，您趕緊去忙吧，一切就照我說的來，我換了衣服就下來。」

「那個梳妝台我太喜歡了，子安說想重新給我打一個，我沒捨得，他就打了這個，你看！」

她起身走出去，試探著比劃了一下魚缸的大小：「如果放在這上邊的話，我很輕鬆就能喂到了呢！」

等這些人過去了，陸媽拉住正欲跟上去的陸爸：「他們拿的是些啥？玉？子安又買玉了？」

於他而言，一夕漢婚，便是一生朝聖。

那時候，她很窮，窮得連吃飯的都錢都沒有。

原來如此。

有些人的盒子還挺大，一個人抱不住便兩三個人抱著，反正是全程不沾地不挨邊的。

若只是一兩件也就罷了，但是看著這一地的紅木箱，張鳳娘甚至都不敢細瞧，捏著單子就進去找沈曼歌了。

「我瞅著他們好像還和_圖_書沒完事一樣，怕是後邊還有，我覺得……」張鳳娘說到這裏，抬眼看了眼沈曼歌。

「確實不錯，曼曼很厲害的。」陸媽都連連感嘆，附帶著嫌棄地瞪了子安一眼：這麼好的姑娘，白白耽擱好幾年，要是被別人截胡了，看你去哪哭去！

古時添妝是有，但是也沒這麼……大手筆的。

她擔心的那些俗事，在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

她將這柜子從中間用力拉開，原本契合的柜子，竟讓她從中間拉開了一個巨大的空間，原本的櫃壁，此時便成了寬敞的檯面。

「……你很高興啊？」

當時子安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卻記在了心裏，一看這規格和形狀，很明顯和她的那個大魚缸很吻合，偏偏調低了這麼多。

陸子安收到她送來的衣服時，簡直整個人都驚呆了。

張鳳娘看著沈曼歌對這些桌櫃如數家珍，甚至有些小地方還翻出來一些小驚喜而喜不自勝的樣子，心裏一直提著的那口氣，忽然就放下了。

沈曼歌笑靨如https://m.hetubook.com.com花，看著這些東西竟是很歡喜的樣子，哪裡有一絲忐忑和不安。

收拾了好些天，才總算是把嫁妝給整理了個遍。

人們都喜歡追隨潮流，所以如今很多人喜歡西式婚禮。

明明不信教，卻入教堂宣誓，意義何在？

很顯然，這些東西，在送過來之前，陸子安已經詳細地為她講解過用法。

看著頗為厚重，但其實穿起來很是輕鬆，裁剪合宜，行走間衣袂翻飛，竟有種飄然若仙的感覺。

但是卻擁有一張全世界最漂亮的梳妝台，後來許多人輾轉聯繫過她想買，她死活沒有松過口。

這幾年，不只是陸子安做足了準備，沈曼歌也沒閑著。

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如果說以前陸子安的顏值十分能打六分，那這衣服一襯托，妥妥的上了九分。

張鳳娘搖搖頭：「我對這些不了解……」

這群人懷裡全抱著個巨大的木盒子，彷彿是心肝寶貝一樣抱在懷裡，甚至外頭還包了軟布，非常小心地前行，生怕不小心磕碰了。

一進ｍ•hｅｔuｂｏok•com•cｏｍ去，她就皺著眉頭低聲詢問：「曼歌啊，我怎麼看著這像是陸大師……」

想通了這些事，張鳳娘對陸子安簡直是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尤其陸子安平時穿慣了黑白灰，突然換成這艷麗的大紅，簡直叫人看晃了眼。

「小心著點啊，這都是玉器……」陸爸更是謹慎得很，率先給他們開道。

樓下人頭攢動，陸媽剛下樓，就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

「連新郎官的衣服都這麼好看，真不知道，新娘子的該有多漂亮。」陸媽給他拉平衣角，感慨萬千：「其實我看他們那婚紗也挺好看的，現在的女孩兒都喜歡那個，怎麼偏你們就要弄這什麼，漢婚……」

為了這個婚禮，她整整做了十二套衣服。

「媽，這你就不懂了。」陸子安理了理衣袖，一本正經地道：「《禮記》說『婚禮者，禮之本也』，衣冠、禮儀、一器一物，絕非施加於人的身外之累或徒具其表用來炫耀於世人，而恰恰相反的是，婚禮，理當是剝離壅閉、指引人生方向的通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