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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小蜜跟我說過，說道她現在過得好好的，卻不想嫁人了。」姚老爺看著謝騰臉色微變，加重語氣道：「她既然這樣說，我作為父親的，也不好十分相逼，只問她將來有何打算？她卻是打算將來招一位女婿。」

姚老爺繼續挑明問題，笑道：「小蜜現下有宅子，有銀子，隨時可以要孩子，有皇上和老將軍撐腰，雖沒有和將軍正式拜堂成親，別人也得喊她一聲夫人，這個樣子，嫁不嫁真沒什麼。將軍一天不正式娶親，別人也就當她將軍夫人看待。到得將軍娶了別人，或是納了別人，小蜜也是自由身，可以招婿。」姚老爺說到招婿兩個字時，語調曖昧，暗示著，當然也可以養情人，養面首。只要養得起就行。

流言再傳來時，卻是姚蜜已和衛青私相授與了。

謝勝心口也似被堵住了一樣，再一想史綉兒適才和衛七有說有笑，一股醋意直湧上胸口，再也坐不住，只覺今晚不降服史綉兒，就沒法安睡了，因也站起來道：「我找綉兒問問清楚。」

見姚老爺話裡有話，謝騰這才上了心，皺眉道：「我找小蜜問問。」

好半晌，謝勝澀澀道：「你就不能為我犧牲一點點么？」

「哪要怎麼樣，你才認為是值得呢？」謝勝見史綉兒肩膀微動，心頭也跟著微動，只悄悄移近，伸手去幫史綉兒揉肩膀，討好地道：「最多，夜裡都由我侍候你好了。」

史老爺見史綉兒是誥命夫人，又能寫賺銀子，現下又有宅子，不比男子差，將來卻可能要和一堆小妾爭寵，也有些不甘，照這樣，還不如不進將軍府，只和二將軍來往著呢！這樣子雖有些w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k•cｏｍ•cｏｍ古怪，但女兒和二將軍有夫妻之實，京城中人皆知，不拜堂又怎麼了？生下孩子照樣是小將軍。

至於今晚衛七和衛青之事，卻是史老爺使人去告訴謝騰和謝勝的，料著他們必定會來問計，果然就來了。

這些天觀察下來，姚老爺卻有些明白了，自家女兒怕謝騰沒有真心，又怕進了將軍府沒有保障，百般擔憂，偏謝騰一點兒沒有意識到她的擔憂，自顧自行事。照這樣下去，就怕又生出別事來。且謝騰自己不正面回應這些事，不正正經經在人前為姚蜜撐腰，就怕京城的貴女還會攪亂生事。

「咳，不嫁進將軍府，並不代表小蜜不能同將軍親熱。」姚老爺又暗示，兩人不婚不娶，可以當情人嘛！

謝騰愣愣聽著，越聽越不是滋味，這什麼事兒啊？

姚蜜不想嫁人，沒準會招婿這等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謝騰絕不會相信。且不說他是當朝將軍，身份地位人材相貌擺在這兒，是個女人就會曉得選擇他，而不是隨便招個人當夫婿。且姚蜜和他有夫妻之實，在外人看來，也就是將軍夫人了，如今只差個儀式而已，怎會棄他而去。但偏偏這話是從姚老爺嘴裏說出來的，他不由疑惑了，半信半疑問道：「岳父這話可真？」

謝騰雙手抱胸，一時胸口一涼，卻是樹縫有水珠滴入他胸口內，因摸摸|胸口，讓衣裳把水珠吸幹了，沉吟著道：「上回岳父一指點，便得手了。這回還得再向岳父請教一番。」不管如何，他是不相信姚蜜寧肯親近小侍衛，不親近他這等事的。內里定有原因，只要找hetubook.com.com到姚老爺，一問便清楚了。

姚老爺低聲道：「總得逼將軍表表態，杜絕那些想攀上來的女人，小蜜以後進了將軍府，才有清凈日子過。若不然，不嫁也罷。」

兩人說著話，又各自意識到，他們堂堂將軍，躲在大樹下看著自家媳婦和侍衛說笑著經過，似乎有些那個。

「有事，很大的事。」謝勝坐到史綉兒身邊，不像以往那樣急於動手，而是凝視著史綉兒道：「綉兒，我聽岳父說，你不想嫁進將軍府？」

「你不用問了，我自己的女兒，焉會不知道她心事。」姚老爺道：「第一回婉拒親事，是為了貴女們鬧事，將軍沒有為她出頭。第二回婉拒親事，是想著不嫁進將軍府，反能活的更輕鬆。」

姚老爺半輩子不得志，好容易得個將軍女婿，看著又懸，琢磨了幾天，便放開了，想著凡事不可強求，大可不必太執著，且女兒這樣子，卻比當初隨便配人要強得多了。又想著，女兒不嫁進將軍府，沒準更能輕輕鬆鬆過活，別人照樣不敢不承認女兒將軍夫人的身份。將來生下謝騰的孩子來，一樣有人養老，一樣有依靠。且這樣分院別，謝騰縱使納了別人，也會著緊女兒。

史夫人笑道：「二將軍何必氣？是不是找綉兒？」說著眨眨眼，看看房裡，又回過頭來道：「我卻嫌這房裡悶，想到小廂房中安歇。二將軍有話要跟綉兒說，只管進去。」說著招呼兩個丫頭道：「走，搬了被子到廂房中去。那處窗外種了芭蕉，正好聽雨聲入眠。」

「我還是找小蜜問問。」謝騰這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別人或者能同他開玩笑說這和圖書等事，姚蜜或也能撒嬌故意說這些不著邊際的事，但姚老爺是岳父，斷不會拿這種事同他開玩笑。

兩人尋思著，見謝騰和謝勝進來，便讓他們坐下，笑道：「將軍這樣晚過來，可是有要事？」

史綉兒一聽，瞪住謝勝看了看，見他神情認真，確是上了心，便也認真道：「那你說說，我是現在的日子輕鬆，還是嫁進將軍府當你的夫人輕鬆？」

待得姚蜜一行人走遠了，謝騰才喃喃道：「不過一位小侍衛，我緊張什麼啊？且小蜜也不是這等人。」

隱隱的，聽得姚蜜在問衛青是否也會吹曲子，衛青笑著說道夫人想聽，我便吹一曲。史綉兒卻在問衛七可記得家鄉有哪些特產，想不想吃等語？

兩人腳步快，只一會就到了房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又雙雙躲到房外的大樹下，藉著夜色看著房門，只一會，就見姚蜜史綉兒和衛七衛青從房裡出來，衛青體貼的打了傘撐在姚蜜頭上，衛七小心翼翼提了燈籠給她們照路，四人一邊走一邊說笑，分外快活的樣子。

「將軍先別叫我岳父，只怕到頭來，咱們做不了翁婿。」姚老爺見謝騰鄭重起來，便補充道：「聽小蜜的語氣，卻是深思過的。」

從善如流，態度還行。史綉兒稍微滿意，決定進一步，又道：「除了我，不得親近別的女人。」

謝勝很快來到史夫人房門外，讓丫頭進去通報，見史夫人出來了，便恭謹地道：「這麼晚，卻是打擾岳母了。」

謝勝不由語塞，嫁進將軍府後，當然要操持家事，人來往應酬，相夫教子等等，哪兒能輕鬆？像現下，卻是愛睡就睡，愛起就起，自由自在。

謝勝和圖書同樣鬱悶著，哼哼，同鄉，吹鄉曲，還一起吃東西，這會又一起到房去。當我不存在啊？

姚老爺和史老爺卻在一處下棋，聽得謝騰和謝勝來了，兩個對視一眼，一時俱搖頭。這幾天的事，他們瞧得清楚，自家女兒看著確實不想嫁進將軍府，而是別有心思呢！

婆子和丫頭皆不以為意，誰不知道夫人和二將軍是小夫妻哪？小夫妻鬧矛盾，鬧分，這是常事。只要有台階下，便能和好了。老夫人這是給他們製造機會呢！

兩人很快滾到床上，不聞話語聲，只剩喘息聲。

姚蜜的聲音道：「我也覺得他不錯，又體貼又溫柔，長得又俊俏。」

當著婆子丫頭的面，求到史夫人跟前，謝勝臉上一熱。

「走，瞧瞧去！」謝騰雖不大相信姚蜜會和侍衛做出什麼，但這幾天孤枕難眠，心裏卻有些邪火，一聽姚蜜和侍衛在一處，便有些鬱悶。

且說謝騰從姚老爺房裡出來，聽得姚蜜今晚沒有到顧夫人房裡，只在自己房裡安歇，便往姚蜜房裡而去。到得門外，才要敲門，卻聽裏面傳出話聲道：「小蜜，你不是想養面首么？我覺著，衛青很不錯啊！」卻是范晴的聲音。

謝騰便直說了，道：「小蜜似乎對我還有成見，我只摸不透她的心思，特來向岳父討教，」

「我還沒說完。」史綉兒眼見溝通得不錯，有望徹底的談開，卻被謝勝堵住了嘴，自然不滿，狠力推開他，只說得一句，又被堵住了。

謝騰不可思議地看著姚老爺，這老頭，這老頭怎麼凈是奇思妙想呢？莫不成小蜜那些不著調的想法，就是學了他？

「好，不接。」謝勝隨口就應承了。

好意思說？什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夜裡侍候？是想在床上侍候吧？史綉兒嘀咕，縮了縮肩膀，抬起頭道：「以後別的女人遞雨傘遞各種東西，不要接。」

兩個丫頭笑道：「夫人風雅！」

謝勝一聽這個話也點頭，道：「我岳父也是一個好說話的，並不助著綉兒，只偏向我。我還是同他提一提，讓他得空把那衛七調去看外院，不要進內院。莫要讓衛七仗著是同鄉，以後舞私營弊，欺負起別人來。」

謝勝本來和史老爺討教，聽得姚老爺的話，也忘了下面的話。姚蜜作此想法，史綉兒自然同一陣線，還有什麼可問的？

「那是，沒準我明早起來還能吟一首芭蕉詩。」史夫人笑著打趣自己，領了兩個丫頭並兩個婆子走了。

「可小蜜和我已有夫妻之實。」謝騰心裏一沉，隱隱覺得，姚老爺並沒有虛言。

謝勝也自語道：「小侍衛是同鄉，綉兒親切溫和些，也是人之常情。」

「好，不親近。」謝勝見氣氛越來越好，有望親近，嘴裏說著，身子已是俯了過去，突然就摟住史綉兒的腰，堵了她的嘴。

史綉兒在房裡聽得謝勝來了，正想令人關緊了門，一時又尋思，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只把他當個情人，當個面首看待，不是更輕鬆快活么？因見得謝勝進來，便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么？」

這才對嘛，這人的態度終於正確了！史綉兒心裏爽了起來，把頭捂在膝蓋上悶笑，壓著嗓子道：「我得考慮一下，看你值不值得我犧牲。」

見謝騰和謝勝旋風般走了，姚老爺和史老爺相顧一笑，很好，知道緊張就好。兩位將軍是英雄，是京城女子愛慕的對象，但自家女兒同樣是寶，同樣不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