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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小姐

作者: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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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傻瓜,我偷看了你那麼多眼,你都沒有發現嗎?」我竊喜,紅著眼追問,「啊?真的嗎?你為什麼會偷看我?」「我每天上樓,第一眼就找你,那時覺得窗口邊的這個女孩子眼睛好漂亮,我想了很久,最後找到八個字來形容你最合適。」
我笑著搖搖頭,默默把盒子放進了自己不多的行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比起那些國內傳統的家長,我媽無疑開創了一個非傳統先河,我突然想起我姨媽曾說過,我媽小時候的外號就是「怪胎」。
我們在彼此如雷如鼓的心跳聲中,結束了纏綿不盡的一吻。我急急的低聲喘息著,有些膽怯的緊張,但更多的是羞澀的興奮。我的衣帶被葉知秋輕輕拉開,衣服一下子沒有了束縛,剎那間從我的肩頭翩然滑落。於是,我的身體于那個翩然的瞬間,再無任何保留的全部呈現在葉知秋眼前。
看著安全套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外包裝,我既覺好笑,又害羞得緊。我媽在紙上留了一行話,「我實在不想太早帶小孩。」
他深深一笑,露出可愛的虎牙,醉了我的心。
那天我在葉知秋的學校呆了一天,像以前那樣,隔著窗看他穿著白大褂走進走出,只是換了個場所,但無論身在何地,他認真專註的表情永遠不變,醫者之心令他全情投入,每每令我著迷。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我無限嬌羞的緊緊貼在葉知秋胸前,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香,然後,憋足了勁終於攢夠勇氣開口對他說:「來時你知道我媽買了什麼給我嗎?」「什麼?」我湊到他耳邊說出答案,葉知秋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真的?」「我媽說不想太早帶小孩,讓我們不要省錢……」我的聲音漸說漸弱,到最後幾乎已經是成了說給自己聽的呢喃細語。葉知秋低低柔柔的笑著,他的笑讓我羞赧得恨不得鑽進水裡,冷卻彼此。他細細得凝望我,眼神還有些猶豫不決,似乎內心在劇烈的交戰著,「桃花,我沒想到會這麼早,對不起,我有些喝醉了,我……」他眨了眨迷醉的眼,「你身上好香,我情不自禁,對不……」我倏地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微熏的酒香噴在他臉上,他不發一語地望著我,我捧著他的臉啄了啄他的嘴,「我這次來,帶了份禮物給你。」他有些期待,「是什麼?」「我自己。你要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他看著我好半天,在我感到焦急到不安時,他突然含住了我的唇,呼吸也略略急促,口氣堅定,「要。」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跟團出了門,我只知道她走出去以後又急匆匆開門進來,迷迷糊糊中,看見她在柜子上放了什麼東西,我也沒在意繼續倒頭睡。結果醒來仔細看清那盒東西,以及桌上的紙條,我啼笑皆非。
兩個人都是菜鳥,都吻得喘不過氣來,擁著彼此平順呼吸,葉知秋下巴摩挲我的發,我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好半天他在我頭頂上說了一句話,「桃花,我是個笨蛋,我花了很久時間才確定你喜歡的是我。」
其實此番到日本交換的A大學生有三個人,姓陸,恰好是孔子沐的高中同學,來日本前我通過孔子沐穿針引線,請他吃了頓飯,那個師兄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要他幫什麼忙,常常把袁嬌的動態通過MSN告訴我。
「哇,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盼你嗎?討厭,你好會裝,我那時整整失望了半年哎。」他緊緊抱住我,低頭湊到我耳邊,那熱烈的氣息噴在我脖頸上,讓我覺得痒痒的,似乎空氣中有小火星就此點燃,一發不可收拾,「笨蛋,我才失望呢,那時同學來告訴我,說你說我是書獃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失望。」我踮腳用我冰涼的唇吻吻他的側臉,在他耳畔悄語,「他們一定沒有告訴你,我最喜歡書獃子了。」他舒心地笑了,略深的夜,江風涼薄,他眼中的柔波里有我的影子,我們深深望著彼此,情不自禁地雙唇靠近,再靠近,而後,在碰到了彼此溫熱的唇的那一刻,都在心底滿足地嘆了口氣,淺淺嘗著,起先是生澀地彼此觸碰,彼此試探,蜻蜓點水一般小心翼翼,生澀地膠在一起。後來這個綿長的吻越來越深入,他渴望的舌笨拙地探入,我踮著腳跟,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回應他,鼓勵他,火熱的唇舌滋潤乾涸的內心,星星之火驅走身在異鄉的思念,這一刻,我們用熱吻膜拜長久的思念。
我爸娶了個怪胎,生了一堆小怪胎。
我們泡的是室外的溫泉,溫泉不遠就是我們投宿的小旅館,寒冷的深秋,我們泡在熱氣騰騰的泉池裡,望著異鄉的月夜,聽著遠處寂靜山谷里偶爾傳來的鳥叫聲,熱霧裊裊升騰,覺得做神仙和圖書也不過如此。
在這片醉人的漂浮中,忽來的一陣微痛讓我不由得輕吟出聲。葉知秋抱歉的吻著我,然後用溫柔不盡的撫摸、輕柔綿綿的衝撞、和夾雜著呢喃細語的熱吻,把我再次送向雲端,讓我在兩個人細密的汗水和緊促的呼吸中,不斷在雲端舒服的輕嘆,盡情的漂浮,迷亂的顫慄、動情的低吟。
那晚我跟我媽說要跟葉知秋去泡溫泉,還把葉知秋的原話複述了一遍,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我媽的臉色,我媽倒是一貫的沒心沒肺,塗著面膜泥躺在床上做雍容貴婦狀,我正狐疑著,我媽幽幽開了腔,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差也差不多了,你們覺得時候到了就ok,不過有些錢不要省,我還不想太早帶小孩。」說完開始閉目養神,不再理我。
我的愛情卻已經燦然開花。望著繚亂的夜景,葉知秋袒露最心底的渴望,「桃花,你讓我很想家。」我懶懶靠在他身上,「我也很想帶你回家。」我轉過身來,捧著他略微消瘦卻不失俊雅的臉,調皮地說,「乖,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等著你考取功名,騎著黑馬,抬著八人大轎來娶我。」「傻瓜,那你還要再等我幾年。」「葉知秋。」「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說說看。」「不行,我的秘密交換你的秘密,這樣才公平。」「好,交換,你先說。」「那我說了啊……你知道嗎?我十八歲坐在教室那個窗口的時候,每天都在等你看我。」我手環著他的腰,語氣很有些抱怨,「可是葉知秋,你那時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很失望。」
我繼續閉著眼睛聽他的心跳,「這就是書獃子最討厭的地方,永遠比別人慢半拍。」
酒精在我們的體內瀰漫開,像是點起了一把大火,以火燒燎原的姿態,在我們年輕的身體里掀起一股難以抵抗的巨浪。我們越吻越深,我的呼吸開始漸漸凌亂,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也在變得急促。這一刻我們彼此凌亂糾纏的呼吸聲混著我砰砰響動的心跳聲,交錯震蕩在我的耳邊,盤旋繚繞在我的腦子裡,深深銘刻在我的胸膛間。
下了樓葉知秋早就等在大堂,見我下來,馬上笑微微地接過行李,見我臉紅撲撲,還躲閃著他的目光,他有些納悶,「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說話間還探手過來,他哪知道我腦子裡正塞和_圖_書滿了我跟他即將發生的綺麗的影像,手掌一觸到我的額頭,我就猶如碰到高壓電般激動地跳開,揮著手胡言亂語,「沒事沒事,剛洗了澡嘛。」
但我太了解葉知秋,他是個書獃子,懷著醫者的本善之心,傷害人從不是他願意做的,既然如此,也只有我出面快刀斬亂麻了。
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在我們22歲的秋天,東京大橋的彩虹下得到,美好到讓我和他都忘了要呼吸。聽不見橋下汽笛聲,聽不見夜晚的呼吸,眼前只有彼此的存在,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葉知秋和我到了我和我媽下榻的賓館看我媽,我媽笑得花枝亂顫,逢人便介紹,「是我大女婿,對,女婿,醫科大學高材生……」我媽誇得葉知秋很不好意思,拉著我一起向叔叔阿姨禮貌問好,然後我倆飛也似地衝出了賓館,抱著喘粗氣,額頭頂著額頭甜蜜傻笑。
那晚臨別時,我和葉知秋在賓館樓所在的街角又一次熱吻,誰都捨不得說再見,但最後他拍了拍我的腦袋,佯裝開心地說,「上去吧,明天我來接你。」我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那後天呢?」他略略沉思,「其實你來得湊巧,明天你在學校陪陪我,後天我向老師請假,這禮拜我就是你的了。」「你說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太好了,那我要去泡溫泉。」「嗯,那就去箱根,我去過一次,真的很舒服,我那時就在想,以後渡蜜月就帶你泡溫泉好了。」我最喜歡他這種很認真地說情話的樣子,看起來在陳述一件事,其實說出來的話比那些「我愛你,我心裏只有你」更甜上一百倍,我仰著臉嬌笑撒嬌,「那我們提前過蜜月好了。」於是兩個人都隱隱期待著。
酒醉人微熏,我和葉知秋剛泡過溫泉而紅潤的臉,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更加紅,兩個人望著彼此,都有些意亂情迷。他已經取下眼鏡,近視眼微微眯著,白裡透紅間,竟然十分的性感迷人,他朝我勾勾手,拍拍自己的氣概,示意我坐在他腿上,「桃花,過來。」我有些暈乎乎地爬過去,坐在腿上,朝著他傻笑,像朵熏紅的小花。
那晚我們漫步東京街頭,感受異國繁華的夜,妖嬈的人,倉促的步伐。我們的腳步卻是緩慢悠閑的,手牽手漫步在一群異鄉人中,真實卻又不熟悉,只有手心裏的那個人才最最真切,哪怕是相視www.hetubook.com.com一眼,也覺得彌足珍貴。
我「哦」了一聲,臉頰上掉下豆大的汗,我媽果然是高瞻遠矚,把我那點小心思全猜了個透,她哪是我爸口中的「蠢婦人」,她根本就是大智若愚,我深深得被我媽的智慧光芒所傾倒。
說完,我臉火辣辣地跑開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葉知秋。
他凝望我的眼神竟然變得幽深非常,低低地問我,「舒服嗎?」我把玩著他寬鬆的衣領,蜷在他暖暖的懷裡,如慵懶的貓咪,「好舒服啊,這裏的溫泉名不虛傳呢。」我自己笑出聲,抬起頭問他,「就確定來這渡蜜月好了,這次當提前考察。」不料他的眸已深似海,「這次也算的」。說完,他低頭含住我喋喋不休的嘴,用纏綿到窒息的熱吻,將我殘存的理智擊潰得無影無蹤。
不出我所料,袁嬌趁此絕好機會,我又不在旁邊,趁虛而入的意圖明顯,對葉知秋噓寒問暖,知道他不愛吃食堂里的東西,燒家常菜帶到實驗室給他,趁著節假日還會邀他吃飯話家常,打著「想家很寂寞」的名義,只不過聰明如葉知秋,自然常常拒絕她的好意,再加上我那位胖胖的陸師兄時常煞風景地搶過人家的愛心飯菜,讓那袁嬌很是不快。
「哪八個字?」
泡好溫泉,我和他穿著日式和服,回到和式的榻榻米小房間,喝著甜滋滋的日本清酒,嘗著當地的美食小菜,不需太多言語,光看著彼此就夠了。
我沉浸在幸福里無法自拔,而葉知秋亦然。他在背後摟著我看東京上空的星夜,遠眺著名的東京彩虹大橋,我曾經看過的一部日劇里,似乎是深田恭子扮演的女主角,她就是從這座大橋跳下,巍峨的大橋下嬌小的身影縱身一躍,愛情也在一躍之間,碎成水花。
我正痴痴看著時,身後有人輕輕地喊了我一聲,頗有些訝異,「桃花?」我轉過身來,袁嬌穿著白大褂,在幾步外小心翼翼打量我,確定是我后,有些不自然,她笑笑跟我打招呼,「好巧,居然會在這裏看到你。」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讓我不虛此行,我滿意地回頭看,客氣點點頭,「不算巧,我特意飛過來看葉知秋的。」「哦,」袁嬌點點頭,她望了望裏面,「他今天好像事情挺多的。」我有些不耐煩,讓開道,但面上還是掛著禮貌的笑,「他說了,讓我等他一天,接下來這個禮拜他就是我的了。https://m•hetubook.com•com」我眉角快意上揚,刻意流露出來的洋洋得意,以及話語間暗示的占有權,都讓袁嬌越發不自然,她淡淡笑了笑,就要進門。該說的話還沒說完,我自然不會讓她離開,我面無表情道,「袁嬌,我家葉知秋多謝你照顧了。」她蒼白的臉回頭瞥了我一眼,微微咬了咬下唇,苦笑望著我說,「桃花你多慮了,葉知秋根本不需要我照顧。」她眉目間的惆悵失意我看在眼底,可是這世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情舉不勝舉,我依舊客客氣氣,為此番的示威畫下個終止符,「是啊,他這個人比較喜歡照顧人。」袁嬌眉黛間那抹苦味更甚,淡淡掃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冷著臉進門。我不得不承認,我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殘忍的自己,不留情面,殺人于無形,可是殘忍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屬性之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to be or not to be,我選擇前者。
葉知秋把我輕輕抱起放在榻榻米上,他自己走到我的包包前站了一下,然後他溫柔的覆在我身上,我們生澀得欣賞彼此的身體,好比伊甸園裡初次相遇的亞當和夏娃,短暫的相遇后,如同兩團正在燃燒的烈火,凝合在一起,繼而燃燒起更加狂烈的熾熱火焰。
那天傍晚我跟葉知秋坐上了新幹線去了神奈川的箱根泡溫泉,我們倆昏睡了兩個小時,到了箱根就馬不停蹄地投宿在半山腰的傳統日式小旅館,我們呼吸著箱根山間曖昧的空氣,渾身蕩然一震,樂悠悠地手牽手泡溫泉去了。
儘管世上趁虛而入搶人夫婿的事情那麼多,我卻堅信不會發生在我和葉知秋身上,因為即便隔著千里,我仍能感覺他牽挂我,就像我所說的,他習慣了照顧我,而難以適應別人照顧他。
葉知秋的綿綿細吻不斷的撒落在我的眉間、鼻端、臉頰、和雙唇上,讓我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細吻,慢慢的流失著所有的感覺,只剩下眼前有如雲里穿梭那樣的一片醉人的怡然和飄渺。
我輕輕的無限羞澀的微微抬頭向葉知秋的臉龐看去,在看到他如同燃了熊熊火焰般的熾熱雙眸之後,我的臉頰立刻也隨著那團火灼烈的燃燒起來。我袒露的身體在他炙熱的眼神里難以抑制的輕顫著,葉知秋溫柔的把我抱進懷裡,用他軟軟的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輕聲對我說:「對不起,我醉了。」
這個疼痛和快樂交織的夜,註定讓我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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