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鸝語記

作者:七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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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就有媳婦顧不得那許多,去捂她的嘴:「老太太,不能這樣說啊!」
給他臉子,他就能一步一步試探著往你頭上爬,可真拿他當屬下待,這夫妻一世又有什麼趣兒呢?
雖說太子妃是大公主的嫂嫂,按道理那是大公主那一邊的人,可自古以來,嫂子和小姑子關係不好的多了去了,尤其是大公主這樣囂張跋扈的公主,能看得起娘家失勢的太子妃?
橫豎太子爺也不打算拿妹妹和親!
何老太太剛剛挨了那巴掌,聲音本來小下去了,此時一見太子妃娘娘來了,不由的就越發大聲起來!
這是其一,二則她如今還只是太子妃呢,難道不為大位想想?縱容妹子掌摑夫家長輩,就算皇上不處置,這孝道兩個字,難道不在皇帝心裏留下一點兒痕迹?現在能憑著權勢掌摑大公主夫家長輩,今後羽翼成了,對皇上他老人家,就不會做點更要緊的事么?
周寶璐嘆氣,說大公主笨呢,其實也不笨,看得懂事情,明白道理,知道親疏,可說她聰明呢,又常常在某些時候顯得十分的沒心眼。
雖說休了駙馬這種事確實有點不常見,也有不好的名聲,可總沒有自己的日子要緊,且別人家和離之女不好嫁,公主倒是不怕,挑好了人,皇上下旨賜婚,再不情願也得奉旨,而且,就算公主嫁過一次人,願意的人家還多的很呢!
那女官是宮裡出來的,口角利索剪斷,且言語里對何家頗多鄙夷之處。
周寶璐冷笑道:「聖上容得下容不下,豈有你妄自揣測的?妄論聖上,虧得你還是朝廷的三品誥命!」
大公主罕見的扭捏了一下,才說:「不是你跟我說,雖說我是君,駙馬是臣,到底還是夫妻,總得尊重他些才好……」
敢情大公主都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何甚這一回算是被他老娘給害苦了,可是面對老娘,又不能怎麼樣,偏心裡頭的火氣按都按不下去,只得道:「公主哪有和離之說!娘您先回去歇著,我要找彥兒去,如今也只有靠他了!不管怎麼著都要勸著公主收回成命,不然公主真要休夫,咱們家別說爵位,只怕命都保不住!」
她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要有了我,才有駙馬,沒了我,還有個屁的駙馬!」
何甚面如死灰,何老太太戰戰兢兢還沒弄明白呢,就叫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給拖出門去了,何家幾房的那些人,見何甚都不敢說話,更是沒一個敢吭聲,都灰溜溜的跟著走了。
這個外孫女就是何老太太養大的那姑娘的女兒,因嫁了個小康之家,家裡婆婆難纏,又最寵這個最小的小姑子,這姑娘一向主意大,有心眼,不甘心嫁個平民百姓,知道嫂子能搭上何家這條線,就跟母親一起天天逼著嫂子要給她搭一條進身之階。
駙馬雖然是每天要回何家給父母祖母請安的,但公主不用,看來這就是m.hetubook.com.com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吧?
對駙馬說了個捆字,何家人更是嚇的厲害。
大公主就是何老太太這輩子見過的最橫的媳婦了,太子妃竟然還更橫。
周寶璐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其實就是這些日子,大公主學著尊重何長彥,養大了他的心,甚至可能讓他以為,大公主是因為一直沒有身孕而愧疚了。
周寶璐想著,見何老太太完全嚇懵了,原本她想的可好了,駙馬偷腥,公主已經提劍追駙馬了,這難道還不足夠?萬沒有覺得是祖婆婆指使的,就打長輩的道理,此時見太子妃來了,還以為太子妃娘娘行為端方,自然會呵斥公主毆打祖婆婆這種舉止,沒想到,太子妃娘娘比大公主還橫!
何家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何老太太還真是不敢吭聲了。
所以才被駙馬府欺負啊!
所以何家人其實是一直盼著太子太子妃出面來處理這件事的。
大公主府里的人沒有不認得周寶璐的,見太子妃娘娘來了,有人覺得太子妃這是來給大公主做主的,也有人手裡捏把汗,太子妃為人規矩,大公主這一回雖說是有理的,可行為卻是出格的,提劍殺駙馬,打老太太,太子妃會怎麼樣對大公主呢?
何甚就更尷尬了,扶著老太太,準確的說是拖著老太太,免得老太太撲上去撓大公主,撓得到撓不到是一碼事,可撲上去撓就是欺君了!
看來大公主還真是只顧著她的公主府,根本不關心何家了,想來也是,大公主沒一隻眼睛瞧得上何家,駙馬又是住在公主府的,所以大公主自然以為自己和何家不需要多少來往。
大公主摸摸頭,想了半天:「我也不大清楚,就是見駙馬跟個丫頭滾在床上,衣服都脫了一半了,我一惱,就拿劍要捅他,他就跑了。」
老太太本來就念著何長彥成親三載還沒子嗣,見這小姑娘身家清白,模樣兒甜美,說話也甜,一口一個老祖宗,奉承的有聲有色,又是自己這邊兒的人,就應了下來。
何老太太沒想到還有這樣峰迴路轉的說法兒,忙道:「娘娘聖明,原是如此,那姑娘既被彥哥兒玷污了,咱們家也不能虧待人家,無非是個妾室,公主不喜歡,只管養在咱們家,也是一樣的。這原是彥哥兒的錯兒,叫他與公主磕頭賠罪就是。到底是夫妻,公主殿下寬宏些,也就過去了。」
周寶璐又問何甚:「你們家既然口口聲聲拿孝道來說話,我也不與你辯,那我這就命公主休夫,便與孝道無涉了,我再來與你們家算這欺君罔上的罪名,如何!哼!」
周寶璐先前就知道了這姑娘的身份,是何老太太娘家表妹的外孫女的夫家小姑子。
周寶璐真是又好氣又心疼:「笨死了你!既然你記得你是君他是臣,那尊重總得他先尊重你才是,他尊重你,對你好,才值得你尊重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如今他做出那樣的事來,何嘗有絲毫尊重?別說你是公主,就是三媒六聘父母給他娶的妻子,也沒有他理該這樣做的!」
她才點點頭,還瞪了大公主一眼。
大公主只得走過去,周寶璐拉住她的手:「你這個不爭氣的!你瞧瞧你挑的駙馬,這是什麼人家!盡做這樣齷蹉下作的事!當初父皇、太子讓你自個兒挑駙馬,原是為著疼你,想著盡你的心,挑你願意的,喜歡的,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不然,帝都這麼多高貴的人家,還挑不出一個出挑兒的駙馬嗎?這也罷了,這原是以前的事了,可如今你瞧你過的這是什麼日子,堂堂公主,叫個老婦人欺壓到了頭上,在公主府就敢這樣嚎哭撒潑,你竟彈壓不住?」
何甚汗出如漿,磕頭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只是家母一時糊塗,還求娘娘看在公主殿下的面上,再賞一回體面。」
又問大公主:「怎麼回事?我覺著怎麼不像你平日里的行事呢?這樣的事兒,你不是早該打出去了?怎麼還在這一遞一句的說起道理來。」
原本有個伯爵的爵位對這樣的人家已經是天大的誘惑了,如今更是做了大駙馬,太子爺的嫡親妹夫,那今後升個爵位還不容易么?
周寶璐強硬的叫整個大堂里鴉雀無聲,有些人腿都軟了,何老太太張著嘴,不敢嚎哭了,周寶璐才恨恨的吐了一口濁氣,招手道:「庄慧你過來。」
這個孫媳婦和平常人家裡的孫媳婦不同,老太太挨了孫媳婦的打,多少還有可說嘴處,可真要去打這個孫媳婦,那就一家子都完了。
何家眾人也紛紛跪下行禮,周寶璐真是膩味透了這家人,也不叫起,任憑跪著,自己走上上首的位子坐了,那何家老太太哭號道:「娘娘給老身做主啊,彥哥兒雖不長進,那也是公主的夫君,聖上正經賜婚的駙馬,哪有這樣提著劍要殺的道理?且老身也是公主的祖婆婆,雖說公主尊貴,那也沒有動手打老身的道理啊,一個孫媳婦,毫無道理就打了祖婆婆,就是拿到聖上跟前說,聖上也容不下的!」
周寶璐只管讓何家的人跪著,拉著大公主的手把她好一頓安慰,才說:「你哥哥已經打發人把駙馬捆過去問了,你別委屈了,趁這會子有空,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你氣的這樣兒?我知道你從來最有禮的,要不是氣的厲害了,斷不會這樣子。」
大公主笑著往後躲,她是個豁達的人,而且從來的理念就不是有了駙馬就有了夫妻情分,從一而終之類,她向來只要自己痛快。
何甚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娘娘的話,微臣先前已經查過了,與犬子有些拉扯那位姑娘並不是一個丫頭,只是微臣一位外甥女的夫家妹妹。因先前這件事,這位姑娘已經送回家去了!」
這會子別說恩典和_圖_書沾光了,說不準就有滅家之禍!
周寶璐冷笑道:「送回去了?送回去做什麼,她與何長彥衣服都脫了,回去還能做什麼?如今,不嫁進你們家,那也不成了。」
何老太太家從來就寄住著不少親戚,其中有個表妹,從小兒就會看人眼色,會得奉承,與何老太太在閨中就成了密友,沒想到兩人各自成親后,表妹難產沒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夫家本來算不得富裕,又見是個閨女,並不看重,何老太太念著表妹的好處,便抱回了何家,當自己女兒養起來。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周寶璐又接著說:「你少端著老太太的架子彈壓公主,公主是什麼人!那是天下第一等尊貴的女兒,皇上開恩,把公主嫁到你們家,那是要你們好生伺候著的,不是來給你們家做牛做馬的,什麼夫君、什麼祖婆婆!公主願意,那才是夫君、祖婆婆,公主惱了,一道旨意休夫,你們就什麼都不是!」
周寶璐溫聲道:「你嫁過來這三年,怎麼待何家,我是知道的。」她抬起頭看看在場眾人:「駙馬的二叔父,進了工部做主事,舅舅也賞了外放,還有那許多人,我也不記得了,你是個手面大方的,逢年過節都肯花銀子替他們張羅,你賞了這些恩典,他們只當你是應該的,沒半點兒感恩之心,這樣的人家,怎麼配得上你!」
周寶璐又道:「何甚!」
何甚聽的冷汗直冒,可又不能打斷老太太說話,只是拚命的使眼色,老太太哪裡看得見。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何家仰仗的那所謂夫妻情分,還真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深厚有用,大公主的那點兒秉性,周寶璐是清楚的,她雖一直很不以為然,但這一刻倒有些好處,拿得起放得下,大公主重新去挑一個腰高腿長的就可以了。
有些人,真是給他一點兒顏色就能開染坊!就配叫人打著罵著驅使!
周寶璐怒的一拍桌子:「這老婦還哭鬧著什麼孫媳婦祖婆婆,怎麼就沒一個人告訴她公主是君,她是臣?公主不管賞她什麼,她都只有謝恩的,公主親手賞她兩巴掌,那是降尊紆貴,看在她是駙馬的祖母的面上,給她臉面,公主惱起來,命女官把嘴給她打爛了!」
這會子她裝不知道,自然有公主府知道眼色的女官上前來回話——這會子事情出來這樣久了,早問了個清楚。
老太太的算盤打的精,可完全沒料到還有婦人休夫這種說法。
這也是蕭弘澄慣出來的!
大公主就道:「嫂嫂說的是,我當初挑了這個人家,不過是瞧著駙馬這個人,我也跟我哥說過,別的都不計較,只要他對我好,叫我喜歡,一切都能周全,如今,偏是他不叫我喜歡了!拿著駙馬這個身份兒勾搭小姑娘,他也不想想,駙馬這兩個字怎麼來的!」
庄慧公主低著頭只裝委屈,倒也不吱聲了,這會子嫂子來出頭了,橫豎沒她的事www•hetubook.com•com了。
這門口的動靜兒,自然有人進去回報,周寶璐皺眉道:「不知好歹!」
周寶璐隱約的聽到何甚小聲道:「母親您息怒……」,不過因為老太太嚎哭的聲音大,聽不大清楚。
何老太太愣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嚎啕大哭:「怎麼辦啊,咱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周寶璐對大公主說:「行了,就算有些夫妻情分,也叫他做這樣的事給磨沒了,咱們不理他,叫你哥給你出氣就是,咱們再挑個好的!好不好?」
想著橫豎都這樣的事了,大公主不過發發脾氣,何長彥說些好話,看在夫妻情分上,也就過了明路,做了妾室,事情都已經出來了,不這樣,大公主還能怎麼樣呢?
說著跺跺腳,上了轎子,急匆匆往皇宮方向而去。
何老太太知道公主不會答應,孫子又是半推半就沒個準話,心一橫,就商量了這一個生米煮成熟飯的法子。
「微臣在!」何甚連忙伏地應道。
周寶璐擰她嘴:「哪裡學來這樣的粗俗,以前都不這樣兒!」
這何甚雖說理家無方,不過人還是清醒的,如今這樣局面,也知道口口聲聲的說看在公主殿下的臉面上。
周寶璐很快的琢磨了一下,問何甚:「那丫頭呢?」
大公主想了半天,確實有些灰心,何家人算計她,她無所謂,橫豎不把他們放在心上,真鬧厲害了,大不了出手打一頓,可是何長彥的半推半就,卻叫她惱了。
公主休夫,雖說有這個成例,到底沒有體面,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見得願意。
情分這種事,總得你來我往,總不能只有一個人付出,蕭大福肯下嫁,肯周全他們家的親戚,已經是極大的情分了,這何長彥一邊享受著尚主的好處,一邊卻又要求獲得娶普通人家女兒的丈夫權利,也未免想的太好了些。
周寶璐說:「大公主自嫁進你們家,可有半分虧待過你們?駙馬的職位就不說了,你們家多少房的遠近親戚,都跟著沾光得福,我早一清二楚!這還不是因著太子爺疼愛妹妹,給公主臉面,公主要什麼都給她周全,無非是想著你們家知道恩典,盡心的伺候公主殿下,叫公主殿下過得舒心順意,這都是皇上、太子爺和我希望的。如今怎麼著?什麼妖魔鬼怪都往公主府來,做出些這樣下作事來,叫公主受這等的委屈!」
那老太太被丟了出門兒,才揪著何甚問:「這是怎麼回事?公主這是要和離?就為著這樣一點子小事?不能夠吧?」
見周寶璐一副差點兒暈過去的模樣兒,她又趕著補救了一下:「我不是給了那老虔婆兩巴掌么?」
嫂子真是個人物啊!連大公主自己都感嘆,自己那囂張的名聲從小兒傳到大,抽過嬤嬤,打過宮妃,在這府里也一樣兒出手打過何老太太,偏嫂子張嘴就能說『你向來這樣溫柔!』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聽,她還能說的這樣自m.hetubook.com.com然,自然的連自己都覺得原來我這樣溫柔啊。
那姑娘沒法子,也不敢違拗婆母,幸而她向來會說話,嘴頭子甜的很,很得何老太太的歡心,隔三差五也要進來請安說話兒,有兩次就把小姑子帶在身邊兒,慢慢的把話透給了老太太。
大公主便道:「那就這樣吧,橫豎是他們家的事,他們家愛納誰納誰,來人,都給我攆出公主府去!」
何甚看起來倒也怪可憐的,雖說男人向來不管內宅,且也不能轄制老娘,但事涉公主,這已經不完全是內宅的事了,還關乎朝廷,所以說——何甚活該!
這種人,確實不是良配!
周寶璐進門兒一看,一屋子的人,何家幾房的老爺太太們都在,個個一臉尷尬,但都不敢上前,遠遠的站著椅子後頭,就好像巴不得自己不在一樣,何家老太太臉上一邊一個巴掌印子,嚎哭的不停。
周寶璐一來,疾風驟雨的震懾了何家眾人,才又轉頭對大公主說:「你瞧瞧,能有多難?你早些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哪裡還有這樣的事?偏你向來這樣溫柔!真叫我不放心。」
何老太太出身不是勛貴人家,但父親有出息,三元及第,考了個狀元,又會鑽營,一介寒門倒爬到了正二品工部尚書的高位,他的嫡女,跟當年的勤謹伯比還是算是門當戶對,不過就是窮親戚比較多。
甚至連一屋子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娘,不能在這裏哭啊!」幾個兒子媳婦連忙上去拖何老太太,想儘快的把她塞進車裡拖回家去,事情都這樣了,她還擺著老太太的款在公主府門前撒潑,真是怕死太慢么。
周寶璐嗤一聲笑,根本不理會何老太太,只對大公主說:「你瞧瞧,這樣下作的人家,你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那何老太太當然不是個善茬,掙扎著就要跳腳,誰敢上前就耳光伺候,一時間公主府門口只聽勸慰聲,哭叫聲,耳光打的噼里啪啦的,鬧了好一陣子,才終於一家子都上車走了。
這等不知足的人,這等不知足的人家,難道還得慣著他們不成?
兒子們也就罷了,幾個媳婦心裡頭都恨毒了這不知所謂的老太太,原本那樣的大好事,一塊兒肥肥的餡餅落在何家頭上。公主雖說囂張些,可誰叫人家是公主呢,而且自己家看著麻煩的了不得的大事,落人家公主手裡,也就是隨口吩咐一句的事,而且確實賞了何家幾房許多恩典,只要伺候好了公主,何家有的是好日子過,偏這老太太,平日里整治兒媳婦也就罷了,竟然連公主她也當普通孫媳婦般待?
她自己生不出來,總不能叫何家絕後吧?
可是想想太子妃說的那個後果,何家真是受不了,何老太太還真是哼也不敢哼一聲了,只得跟著兒子磕頭。
周寶璐何等人物,起眼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心裡頭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她在門口矜貴的站著,大公主有點兒心虛的看了她一眼,叫了聲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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