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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寧長公主笑道：「娘娘真是越發捉狹了。在背後這樣嚼說我。」

那邊兒鄭明珠一哭，自然人人都看了過去，安國公夫人朱氏就有點兒尷尬起來，輕聲勸道：「不過是衛家小姐不小心，碰翻了一點兒，只有一點兒紅，也沒什麼要緊的，今兒是貴妃和小公主的好日子，你容讓些也就罷了。」

衛文氏卻笑道：「娘娘也太實心眼兒了，前兒我見娘娘煩惱聖心難測，擔憂聖眷到底如何，臣妾就留了心，回頭與我兄弟商議了一番，如今正有一計，娘娘可略試探聖意，若是聖上依然屬意娘娘，大姐兒的事就正好辦了，就算聖上恩薄，娘娘也還可早作準備，打點起精神來，重討皇上歡心呢。」

除了叫衛貴妃尷尬，彰顯宗室地位，又能有什麼意思？

當然，眾人依然要誇小公主漂亮可愛的。

庄慧公主是個愛熱鬧的，立刻站起來去看，然後回頭對周寶璐說：「是安國公家那位珍珠般的小姑娘！」

平寧長公主說了話，雖然衛貴妃有點不情願，這麼丁點兒的小事，賠什麼禮！可這個時候的衛貴妃正是在爭取宗室好感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也就只得低頭，對衛家小姐說：「你雖是無意的，到底碰了人家的茶碗，濺了水在鄭小姐身上，你就賠個不是也是禮數。」

周寶璐原是坐在一邊兒的，等著事兒完了好走，卻見那邊一亂，就聽見有小姑娘嚶嚶嚶的哭起來。

她的舉止十分合宜，嫻靜有禮，氣度是有的，就是在太子妃跟前，都似乎顯得太嬌貴了一點。

只是……平寧長公主推出外甥女來下貴妃的面子，又有多大意思呢？

周寶璐便笑道：「表妹長這樣大了，竟出落的這樣兒，先前我遠遠瞧了一眼，還與三弟妹說，平寧姑母不是只有兒子嗎，這是去哪裡拐了個這樣出息的姑娘來？」

看鄭翎這樣靈透就知道了。

平寧長公主又對周寶璐笑道：「這是你表妹明珠。」

周寶璐好險沒笑出聲來，沒想到這個嬌嬌怯怯的小姑娘這等有趣。

那衛家小姐漲紅了臉，看起來實在委屈，周寶璐瞧瞧衛家小姐的樣子，再瞧瞧鄭明珠的樣子，心裡頭也忍不住懷疑是大約真不是衛家小姐乾的。

像周寶璐這種一萬個心眼子的人，想的比眾人都多，她想，在安國公府那樣人口多的人家長起來的小姐，且又沒了生母，在繼母手裡長大的，不說心眼兒如何，至少看人眼色，聽話聽音是能有的。

周寶璐輕輕一笑，這話說的有意思，那小姑娘的確有珍珠般的美貌，不過瞧那舉止氣質，頗有一種高高在上，清貴的倨傲，很有點目下無塵的意思，大約就是掌上明珠般的養大的。

就算覺得這事兒有朱氏在搞鬼，一來，平寧長公主實在想不明白朱氏攛掇鄭明珠這樣做，她能有什麼好處，二來她就算問了鄭明珠，鄭明珠也定然只會說朱氏好，不會跟她ｈeｔuboｏk•coｍ.coｍ說真話。

這個哭包，只會哭！

貴妃卻說：「嫂子當我沒想過么？我原也是想過的，只是前兒我懷著小公主的時候，聖上待我也好，我試探著提過一句，聖上卻沒接這個，我想著，雖說我如今好了，大哥哥的身份也確實差著點兒。」

行禮洗浴亂了一陣，收拾好了，小公主依然抱進去裡頭，貴妃娘娘要回內室去，正在說話的當口上，卻聽那邊突然熱鬧起來。

這小姑娘，倒是挺厲害的嘛。

周寶璐就想起來了，平寧長公主的胞妹嫁了安國公鄭謹，後來早逝，身後留下一子一女，兒子已經請封了安國公世子，今年年頭才成了親，就娶了吳側妃的表妹，林閣老的嫡長孫女林慧，這個應該是那個姑娘了。

而且言語舉止，實在是嫻靜的很。就是太嬌貴了，周寶璐從來不喜歡接近這樣須得人時時哄著的姑娘。

這話說的倒是有趣兒，周寶璐重新來了興緻，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就聽鄭明珠這個小姑娘哭著當面兒下衛貴妃的臉面，那衛家小姐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立刻大聲說：「我沒有！」

其實有些人，包括周寶璐在內，已經有點暗暗的懷疑，鄭明珠這是故意整人了。

平寧長公主心裏知道朱氏這人心機深沉，心眼多，只是她雖覺得朱氏並不是真的那麼真心的待明珠，可也沒有證據，抓不到把柄，這朱氏不僅表現出來的慈母樣子，就是明珠，肯這樣親近她，也自然是因著朱氏實在對她是好的。

當然，在不久之後，周寶璐才知道自己錯的厲害，可到那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

衛貴妃忙問計，衛文氏便與她細說，衛貴妃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了。

這時候抬頭一看，貴妃姑母和繼母都催促她去賠禮，好了了這樁事，而平寧長公主臉色不大好看，朱氏尷尬，鄭明珠一直在嚶嚶嚶的哭。

平寧長公主看了朱氏一眼，眼裡頗有點冷厲的意味，朱氏一臉尷尬的低下頭，還是只得勸鄭明珠算了。

周寶璐問了幾句鄭明珠的年紀喜好，平時做些什麼，看什麼書，鄭明珠一一答了，安國公府的嫡長女，自然是清貴的很的，平日里琴棋書畫，茶藝培花，不過周寶璐覺得，看她這模樣兒，就適合那些清貴的舉止。

衛貴妃走了兩步，又說：「你那一腳踢的好，總算出一口氣。」

四川衛氏的庶子，雖說如今勉強有了嫡子身份，可如何入得了宗室的眼。

她又在走前一步，說：「我沒有碰到她的茶碗，我站起來的時候，在這裏，碰不到她的桌子。」

還比劃了一下。

這種不肯低頭的勁兒，雖說魯莽，卻有風骨。當面就報了仇，也用不著在背後惦記了！

衛文氏便笑道：「娘娘貴為貴妃，何須如此妄自菲薄，如今的局面，其實只是缺一個突破口罷了。」

想來，小姑娘生的貌美，和-圖-書又是公主所出，國公府嫡長女，同胞哥哥為世子，驕傲矜貴些也是常事。

周寶璐這樣想著，卻見平寧長公主身邊帶著一個女孩兒走了過來，十四五的樣子，模樣兒是上上等的，難得的是不是那種尖尖的小臉，端正的鵝蛋臉，眼睛看著溫柔如水，卻帶著一絲目下無塵的樣子，似乎格外矜貴。

可衛貴妃便坐不住了，面對在場這樣多宗室，面對平寧長公主，她也只得笑道：「蕙姐兒不是那樣的脾氣，只是因要陪我進去，起的急了點兒，略退了一步，才碰到鄭小姐的茶碗的，她並不是有意的，還請鄭小姐看我的面兒上，不要與她計較。」

她看了看一肚子氣悶坐在凳子上的衛小姐，走近了貴妃，輕聲道：「咱們家現成的大小姐，嫁入宗室豈不是一舉兩得？」

可是所有人都還當她有。

那衛家小姐睜大了眼睛，似乎在困惑為什麼沒有人聽她說話，她已經大聲的說了一次：「我沒有了！」

周寶璐哪裡知道，這一回，她完全是想多了！還真不關平寧長公主的事兒。

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鄭明珠一怔，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

地上有個打翻了的茶碗，看起來是貴妃的那個侄女把茶碗碰翻了，碰到了鄭明珠身上罷了？

像庄慧公主這樣的人，立時覺得，雖說貴妃很討厭，只會背後插刀，可他們家這個小姑娘，倒是肯當面交割清楚的！是個人物！

平寧長公主帶著氣看向衛貴妃，衛貴妃也十分尷尬，只得給衛文氏遞眼色，這衛文氏也是后媽，只得硬著頭皮上去勸衛家小姐低頭，衛家小姐說：「我真的沒有碰到呀！」

鄭明珠哭的再厲害都無計可施，朱氏只得耐心勸著，才慢慢的帶著她回去了。

今兒遇到兩個都不懂事的，這樣一件小事看起來還真收不了場了。

周寶璐忍不住瞧了好幾眼，貴妃為人如何且不論，她們家那一支長的美卻是真的。

心裡頭憋屈的也快要哭出來了。

安國公鄭謹一家子都說朱氏賢良淑德，只有鄭明玉偶爾流露出的不屑和一直以來的不親近，才叫平寧長公主心生警惕，珠兒還小，不懂事，可明玉是個懂事的。

衛貴妃先前是見平寧長公主親自帶了鄭明珠到處見人，不得不給平寧長公主臉面，也只得下個氣這樣說，身為貴妃，已經算得上是低聲下氣了，偏這個小姑娘半點兒不懂世情，哭道：「你又沒看見，怎麼就能替她說她是無意的？」

不過周寶璐也不過就想了這一回，也沒怎麼留意，只管著應酬說話，貴妃娘娘所出皇八女的洗三禮，因著聖上的恩典，辦的熱鬧，能進這裏頭來的人都是人精|子，不由的就暗中想：原以為貴妃娘娘觸怒聖上，已經失寵，不過這會子看來，只生了位公主就有這樣的恩典，看來聖眷依然啊。

衛貴妃只得加點兒嚴厲的說：「蕙姐兒，你做姐姐的m.ｈetｕbｏok•cｏｍ•ｃom，讓著點兒妹妹有什麼關係？」

不過明面兒上的東西倒做不得准，而且后宅婦人的喜惡也做不得准，像文家大少奶奶，出身趙家的長房世子嫡長女，看不上貴妃娘娘，也是有的。

周寶璐親手遞給鄭明珠，笑道：「小東西，你拿著賞人罷。」又對平寧長公主笑道：「當著面兒我才敢這樣說呢，知道姑母疼我，不會跟我計較。」

這其實不難理解。

別人也還罷了，衛貴妃就說不出的尷尬，她出聲替她侄女兒說話，且說的這樣客氣，既是圓場也是算得上陪不是了，憑她的身份，便是再尊貴的小姐，得了這樣的體面，也該順著台階兒走下來才是，沒想到，遇到一個這樣不懂事的小姑娘，硬生生的將衛貴妃晾在了那裡。

這小姑娘，率真到這種程度，在高門大戶里倒是難得的很呢。

其實是因為她自己還不明白，而周寶璐在她這個年齡，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你因為這個身份而獲得了許多好處，當然這個身份也有需要你付出的東西。

安國公府怎麼樣周寶璐不知道，可今天把鄭明珠帶到她面前的，是平寧長公主，而周寶璐剛好知道，平寧長公主十分看不上這位貴妃。

所以鄭明珠不買衛貴妃的帳，就是不給她們家臉面了。

平寧長公主氣的臉色鐵青。

周寶璐笑道：「姑母說的是，別說姑母這樣的，就是我，今兒才見，也覺得喜歡呢！」

周寶璐聽王錦繡說了，也不過只多打量兩眼，並沒有打算理會，只是她看起來，這位文家大少奶奶，似乎與衛貴妃並不熱絡，與傳言中的貴妃十分倚重文家，有些不大相符。

衛文氏道：「娘娘說的是，不說體面不體面，便是為著七爺的前程，咱們也不能和宗室為敵，反要拉攏了才是。」

只是她性子一向剛強，並沒有真的哭出來。

這一下，不止周寶璐，在場好些貴婦人，已經忍不住伸手掩嘴，或是轉身偷笑起來。

平寧長公主對那女孩兒說：「見過太子妃娘娘，你還是以前小的時候見過罷了。」

衛貴妃想到今日的事，想到平寧長公主能那麼強硬就不自在，煩惱的說：「宗室這樣強橫，咱們也實在不能對著來，還得想個法子才是。」

自然對貴妃等就更熱絡幾分，奉承說話的越發的多。

衛貴妃越發尷尬，可現在真無計可施，她踢了鄭明珠一腳，也賠了禮，還能怎麼樣呢？衛貴妃只得匆匆說一句：「這孩子實在太放肆了，今後一定好生管教。」這種場面話，就帶著她走了。

說著，丫鬟已經捧上了盒子，這種場合，難免碰到人，總有些意外的表禮要送，周寶璐早就預備過了，盒子里裝著一對兒青金石的耳塞子，小巧精緻，也不過分貴重。

這話說到衛貴妃心坎上去了，只是嘆氣道：「嫂子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如今我雖說有心拉攏，可人家看不上我hｔtｐs://ｍ•hetｕｂooｋ•ｃom.ｃoｍ呀！」

所以她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平寧長公主十分疼愛她的樣子，帶著她在一圈兒都走過了，這個倒是不奇怪，平陽長公主早逝，沒了親娘，繼母就是再好，那也是繼母，平日里照管著吃喝用度能周全就不錯了，還能像親娘那樣早早的籌劃起來不成？這鄭明珠看模樣也是該說親事的時候了，今日冠蓋雲集，平寧長公主帶著她出來見人，這樣的姨母，也算是想的周到了。

她又摸摸衛小姐的頭安慰道：「我的兒，別委屈了，也是姑母沒本事，才叫你受這樣的委屈，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到得吉時，皇八女的襁褓抱了出來行禮，周寶璐瞧著，不知道是不是貴妃娘娘最後這兩個月有些難熬，心緒不佳，自己都長的不好，皇八女生下來就有些瘦弱，哭聲都像小貓似的，哼哼唧唧，聽起來有些弱。

女孩兒便斂身蹲福，聲音也輕柔：「娘娘萬安。」

可鄭明珠又嚶嚶嚶的哭起來。

王錦繡在月子里是娘家人來伺候的，調養的著實不錯，出了月子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周寶璐親自去看了兩回，大姐兒也長的胖乎乎白|嫩嫩的，皇上還沒賜名，暫取了個喜字兒叫起來。

貴妃娘娘笑容滿面，溫婉柔美如春|水，身邊的衛文氏也是水漲船高，似乎比在場眾人還高著些兒似的，她身邊有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大約十五六的樣子，也不知是他們家什麼姑娘，論模樣兒是極好的，頗有幾分像貴妃，只是氣質不同，帶幾分英氣，秋陽一般熱烈。

這話頗有點拉偏架的意思，顯得鄭明珠並不是無理取鬧，為著一點兒小事就哭鬧，而是因往日里就與衛家小姐不對付，今日她偏偏又打翻鄭明珠的茶碗，鄭明珠才覺得她是故意給她好看的。

鄭明珠雙手接了，又謝恩，這樣一個嬌怯怯的小美人兒，周寶璐都不敢離她近了，她總覺得自己粗枝大葉的，相交的也多是大方爽利的姑娘，像這樣一個細聲細氣，跟畫上的美人兒似的小姑娘，她簡直怕自己出氣大了，把人家吹跑了。

衛家小姐一臉委屈，又不能不聽貴妃姑母的話，她心裏明知道這是鄭明珠栽贓陷害，借場合生事，自己因為和她有過言語不快，便當了替罪羊。

周寶璐就覺得無聊，真是嬌貴的小姑娘，這種事也值得哭一場？

沒想到鄭明珠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兩眼都是大大的眼淚，帶著哭音道：「你也沒看見。」

而衛貴妃回了宮也氣的了不得：「宗室！宗室！就仗著姓蕭罷了，也太驕矜了，這麼大點兒個女孩兒，就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且她還不是宗室女呢！」

周寶璐見這個倔強的小姑娘終於要低頭了，心裏也忍不住替她嘆息一聲，非關是非善惡，雖然她是貴妃的侄女，因為貴妃而不得不背負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對一個小姑娘來說，確實有點想不通。

這一招，連周寶璐都哭笑不和*圖*書得，這小姑娘也太剛硬了，而周圍不少人面面相覷，衛貴妃都服了軟，這位小姐還硬是不肯受委屈呢！

然後又帶點兒嚴厲的對鄭明珠說：「你們往日里雖有些齟齬，不過想來衛家小姐也是無意的，你也大度些才是。」

更何況，知道場合，知道身份，這種算是人之常情吧，就是不像鄭翎那麼聰穎靈透，便是一般的人，也不至於在這樣的場合為了這樣一點兒小事鬧起來的。

當然她也不肯自家人白吃虧，嘴裏道：「就算真不是你碰的，你便哄一哄妹妹，也是你做姐姐肯容讓的意思，你就犟著這樣，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周寶璐想了想，果然鄭明珠是故意在這樣的場合收拾衛家小姐，下貴妃臉面的么？

鄭明珠端麗的小臉兒上露出紅暈來，小姑娘家，被人當面誇了，自然有些羞澀，只是沒說話，十分靦腆。

宮廷里常出入的，幾乎都是明白世情，懂得眉高眼低，慣於不動聲色，善於聽話外之音的人物，這會子乍然出現一個連賠禮的話都聽不懂的小姑娘，就顯得格外新奇起來。

平寧長公主笑道：「你平陽姑母就留下他們兄妹，她哥哥已經成親，又是哥兒，我也不大理會，就是珠兒，年紀小些，又柔和體貼，知道孝敬，實在可人疼，不由的我不偏愛她些。」

果然，朱氏勸不住鄭明珠，平寧長公主說：「既是貴妃的侄女兒碰倒的，如今也管不得有意無意了，給珠兒陪個不是也罷了，她到底小點兒，這樣多人的地方，偏她被濺了茶水，覺得委屈了，也是有的。」

鄭明珠眼淚珠子彷彿不要錢似的掉，抽抽噎噎的說：「我還不肯讓人嗎？只是，這會子我們隔那麼遠，她也能碰翻我的茶碗，今後只怕我在家裡坐著，她也能碰的翻了。」

在場也有十幾位閨閣小姐，無不是身份貴重的，論舉止氣質都是一等一的，可若說模樣兒，就數這一位與鄭明珠實在是長的好。

衛文氏見狀，不能叫衛貴妃干晾在那裡，連忙上前接話道：「貴妃雖沒看到，我是看到了的，看的真真的！蕙姐兒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不過雖是如此，濺到了鄭小姐，也是她不小心所致，蕙姐兒給你賠個不是罷了。」

平寧長公主心中已經有了八分氣了，她心裡頭隱約的覺得這是朱氏在搞鬼，可是又沒有辦法，明珠和朱氏十分親近，宛如親母女，也只愛聽她的話，別的人，就是親姨母親舅舅也一概靠後，自己雖然滿心裏疼明珠，可她心中清楚，自己再怎麼也是比不過朱氏的。

衛家小姐終於走上前去，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沒人反應過來，她已經非常迅速的踢了鄭明珠一腳，眾人還在錯愕，她已經行下禮去，嘴裏說的卻是：「橫豎我要給你賠禮，踢一腳一起賠禮罷了！免得我擔了虛名。」

又安慰她嫂子：「橫豎是小孩子一時氣惱了踢的，你不用擔心！咱們該給的體面已經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