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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不幸愛上你

作者:路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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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 紫狐殤 第一章 冤家路窄

故事一 紫狐殤

我是凡塵一妖狐,流離煙火道應疏。
朝聞杏花嫁春雨,暮化人軀坐草廬。
冰肌玉骨款款笑,燈影曳曳傾城貌。
酌酒月下伴君身,韶華如水歌如浩。
擬把此心許白頭,白髮吹夢夢如初。
怎奈浮生皆有道,仙緣俗世本殊途。
蒼天一命風雷起,十載悲歡換劫灰。

第一章 冤家路窄

想必是六師兄的名號在妖魔道殺傷力夠大。
他們顫抖著抱成一團,想說一點場面話再撤退,可一看我師兄的表情,又不敢開這個口,可憐得讓我都不忍直視了。
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笑聲——原諒我用了鬼哭狼嚎這個詞,因為確實太難聽了。而發出笑聲的,是七八個穿著道袍的玄門弟子,看他們那面部抽筋不懷好意的樣兒,我就知道,這群雜碎打算搶道。
這也不能全然怪他,七個密宗弟子里,二師兄最有吸引奇怪東西的特質。其他人下山辦事,牛鬼蛇神沒有不心存敬畏避讓三分的,唯有二師兄出門,一群雌性生物揮著小手帕在前方嬌笑:「來嘛……死相……」
二師兄號得更加賣力了:「不要我不要啊!上次打老虎精,那母老虎把我搶到山寨里,逼我成親、逼我成親啊!我整整一年都夢見她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我的褲子有沒有啊!狐妖什麼的,我會被吸成人乾的啊……」
我電打了似的一蹦三尺高。
我往側邊一閃,躲開妖獸飛濺的唾沫星子,跟著大家尖叫:「我靠!誰把這畜生從地底下挖出來了!」
於是,鬼哭狼嚎地笑變成鬼哭狼嚎地叫。
「……」
六師兄眉一挑,也笑了,嘴角的一抹艷色讓我想到三月的春花,花謝的時候,對面那個想讓他欲|仙|欲|死的大叔捂著心口的血洞倒下了。
是六師兄。
漠然的態度、禁慾的外表、精準的刀法——二師兄,你確定要拖他下水嗎?
窄窄的一條道延伸向前方,兩邊的景色飛速地變化,這種感覺沒來由地讓人想吐。六師兄在前面走得越來越快,就在我頭暈目眩快要跟不上的時候,他猛地停住腳步,我一頭撞上了他的背……
是上古妖獸相柳啊!
「嗯。」
五師兄摟著她的肩頭,無限寵溺:「我是不會和小夕分開的。」
雖然道德和善良這兩樣東西和咱們密和-圖-書宗人沾不上邊,但是這麼沒品位的殺法傳到師父耳朵里,我肯定要跟著一起挨揍。
想起去年二師兄提著褲腰帶爬回來的情景,我憋不住了。
少年撥開額前的劉海兒,露出左眼上一道淺淺的疤痕。他對著我淡淡一笑,聲音柔美得宛如在唱歌:「好久不見啊,小梨兒。」
萬一那隻狐狸是公的呢?
二師兄滿懷希望地把臉轉向四師姐。
「順便,我最近在修鍊辟穀之術,有傷元氣,抓只鮮嫩的狐妖來補一補也好。」
「真是沒天理了,男人都不放過……」
「廢柴。」
「沒那麼嚴重啦。」知道我一萬個不樂意,師父瞪了二師兄一眼,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安慰,「讓你師兄當誘餌打頭陣,你躲後面扔扔符紙就行了,打不過就丟下他一個人自己跑回來吧,死小子太沒出息了!」
六師兄拔劍的時候,我還沒從宿醉中清醒過來。
六師兄長劍一割,前方的空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灰色的裂縫。
我很想把懷裡的竹枕頭遞上去,告訴六師兄,沒睡醒的話請接著睡,大白天跑出來說瞎話是會讓人誤會的。
他抬起平靜無波的眼睛,說:「我和七師妹去吧。」
……
結果一路上都沒人叫我的名字。
遇到善良可愛的花草精還好說,萬一是兩千年道行的老虎精就……
面對蹲在路邊乾嘔的我,六師兄做出以上點評。然後,他朗聲道:「既然走不動,那就打吧!」
「我還以為是誰呢,兩個小毛孩而已,叫聲爺爺,放你們過去。」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叔輕蔑地大笑。
我和師父倒吸一口涼氣。
通靈師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出山之前要焚香、沐浴、齋戒。不巧密宗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出山之前務必要大擺筵席,海吃一頓。當行規和師門規矩衝突,我毫不猶豫地選擇——酒肉穿腸過,祖師心中坐。
hetubook.com.com彷彿被琴弦之上激蕩的響動震撼,相柳也微微一怔。
隨之,又是一響,琴聲由緩而急,錯落有致地流淌而出,每一下都通過琴弦上的靈力傳入耳中,直扣心弦。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哀而不傷,凄而不愴,就連高潮來臨時,那君臨天下的殺氣,也坦然得讓人甘心受死……
「……果然悲劇。」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摔倒在地的狼狽樣子,和人家那身風騷的行頭一對比。
大清早玩這麼激烈,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問一旁的三師姐:「這次又是為什麼啊?」
師兄上前一步,靦腆地說道:「密宗曲清寧,請賜教。」
故而,我喝多了。
平日里捉捉鬼照顧一下小動物也就罷了,狐妖?開玩笑吧,那玩意一個個老奸巨猾不說,道行還都是五百年往上走,要是遇到個厲害的,別說二師兄那個半桶水,我的貞操也要一塊兒搭進去。
「哈哈哈哈,說得也是,美人嘛,就應該乖乖待在家裡繡花!要我說這道也別搶了,和爺爺回去,包你們欲|仙|欲|死!」
玄門人離它近,被它噴了一臉口水,扯著嗓子哀鳴。不一會兒,他們腳底下的地迅速下陷,腰部以下沉入了地里。
所謂開鬼道就是縮地成寸,日行千里,其間八方土地聽從號令,用身體築路搭橋,一個不小心,施法者就有可能被守在道邊的妖魔攝去魂魄,生吞活剝。如此陰邪的法術,連師父都不敢常用,沒想到六師兄竟然這樣託大。
「師兄,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大門在東邊。」我揉揉眼睛好心提醒。
「阿梨。」師父提高聲音正色道,「上個月你弄壞了為師的勾魂玉……」
「噗——」
「喂!」
三師姐聳肩道:「聽說金陵有狐妖作祟。」
大概是六師兄也覺得二師兄夠二的,他轉過臉去,說得比我還輕描淡寫:「走吧,路上聽見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www.hetubook.com.com別回頭。」
「我×你大爺!」呼嘯的狂風從耳邊掃過,我氣急敗壞地捂著摔痛的屁股罵髒話,卻見二師兄從上方探出一個頭來大喊:「好好培養感情啊你倆,師兄我等著你們回來辦喜酒,嘿嘿嘿……」
完了,老東西要和我算舊賬。
「還(huán)來!」他起身念咒,不出片刻,明亮的七星法陣就將相柳的九個頭包圍。刺眼的光芒激怒了相柳,它叼著貫虹鎖徑直滑了過來。
我就是跑來看了個熱鬧,把火燒到我身上是怎麼回事?
我還來不及猶豫,二師兄就一把把我推進了裂縫:「趁著師父沒發現,快快快!」
「老南,別有眼不識泰山,明明是兩個美人。」另一個歪瓜裂棗糾正道。
三師姐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和五師弟一起去麒麟洞摘果子。」
我一邊躲避相柳的口水攻擊一邊用貫虹鎖鉤土地,可過了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看相柳的三個頭朝六師兄咬過去,我拋出貫虹鎖鎖住了它的三個頭。
「可是……」
那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腰間懸挂著七隻金銀相織的勾魂鈴,臂上架著一把式樣古樸的琴,他一揮手,古琴飛出,一個十三四歲的琴侍一把抱住,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主人好帥氣!」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腔調哄得人心都快融化了。
我皺眉,不高興道:「師兄!」
然而,二師兄感動了,他熱淚盈眶地撲到六師兄面前:「師弟……」
我正要討價還價,六師兄忽然收刀站了起來。
黑暗中,氣氛尷尬得要命。
擾人清夢,忍無可忍!我抄起竹枕從床上跳起來,打算給他個痛快,誰知剛進院子,就看見他抱著師父聲淚俱下,師父動容地拍著他的背道:「乖,你哭破喉嚨也沒用的。」
周圍一片寂靜無聲。
「軟弱、無能,枉為密宗人!」二師兄如此窩囊,師父看不過眼,一腳踹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把目光投向了幸災樂禍的我,「小幺,你陪他一起去,他勾引狐狸精,你保護好他的貞操,給他善後!」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回家探親。難得他也有想家的時候。
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地笑。
鮮嫩……
八百年前的舊事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恨不得衝出去逮住二師兄往死里抽,嘴上卻是輕描淡寫:「賤人一個,六師兄犯不著理會。」
二師兄插嘴道:「清寧打算開鬼道,你跟著走就是了。」
曲師兄不是個害羞的人,但他害羞起來不是人,電光石火間,又一個玄門弟子捂著手臂在地上打滾,嗯,他剛才說我和師兄是美人來著……
我正要上去迎戰,昏暗的天際傳來一聲琴音,錚的一下,我屏住了心神。
土地老兒不會分身術,一個地方只能開一條道,通常來講,誰先請的路誰先走,方向不同的,得等先來的走完才能走。六師兄加快速度已經是給了這些人面子,沒想到他們非撕破臉不可。
陣陣冷風吹過,我彷彿看到院子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裂了。
豈料六師兄看了看手裡的劍,茫然道:「不是我動的手。」
冥冥中,有人用力拍了拍我的背。
「小心!」六師兄瞬移到我身邊,把我拉退數丈。
漸漸地,腦子裡一片轟鳴,心臟快要一躍而出,我卻殷切地希望那聲音不要停下,永遠都不要停下……
就在他們抖得不行的時候,一個玄門弟子尖叫道:「不——」
須臾間,一道天雷劈下。
六師兄二話不說,抄起鬼道上一塊巴掌大的石塊砸了過去。
狐妖……
二師兄一個哆嗦:「那那那,三師妹呢?三師妹貌若天仙楚楚動人靈力高強聰明機智,她一定不會有辱師命的!」
果然,下一刻,二師兄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掛到樹枝上搖搖欲墜,最後轟然落地,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暢快無比,果然是六師兄的作風——他最煩www.hetubook.com.com別人和他身體接觸。無視在地上砸了一個坑的老二,六師兄淡淡地解釋道:「我老家在金陵。」
師父溫柔地摸二師兄的頭:「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但是,狐狸精嘛,不是一般的小妖怪,比你師父我還奸詐一百倍,根本不會輕易上當。要是派老六去,還沒開打就把人家給嚇跑了,那還怎麼收拾?」
「是、是妖獸……」
不過,玄門的人有皇族撐腰,殺個人放個火不在話下,搶道對他們來講簡直不叫事。
沒有任何徵兆,他的腦袋不見了!
耳膜在鼓動,我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玄門弟子紛紛祭出法器想要破空而逃,可是,裂縫剛打開,一隻九頭蛇身的怪物就堵住了出口,它身形巨大,九個人頭青面獠牙,鱗片上不斷地滲出烏黑的血漬,所到之處化作一片惡氣衝天的沼澤。
「……」
潑天的瘴氣迎面而來,地面開始下陷,我一個鬆手,和六師兄一起滾到了鬼道的另一頭。
伴隨著某人凄厲的慘叫,裂縫合上了。
「跟上!」
誰來解釋一下,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鬼道上?土地老兒,滾出來!
我打了個寒戰:「師兄,濫殺無辜不好吧……」
「……」
相柳的另一個頭撲了空,便咬住我的貫虹鎖不放。
也就是在這時,相柳潰敗而逃,琴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噹噹的鈴聲,詭異而妖冶。我抬頭看向天邊,一個白色的幻影逐漸變得清晰。
我瞟了一眼萬邪不侵的六師兄,他正拿著小刀,坐在樹下專心致志地削木頭人。
「原來是花不醉的徒弟!」實力懸殊大,對方的臉色精彩至極。
一大早就聽到二師兄在號哭。
我一口血噴了出來。
「無辜嗎?」
當然,在有了黑鍋別人頂,惹上麻煩徒弟上,自己只會搖著令旗在背後喊加油的老頭子的眼裡,同情心這種無聊的美德,實在是不值幾個錢。
「阿梨!」
四師姐道:「看什麼看,我大姨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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