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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只得一個你

作者:藍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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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孫魏娟應該是有這兒的鑰匙才能直接開門進來,相比之下,孫魏娟口中那個「陰魂不散」的她,反倒成了真正的不速之客。
項少龍踩著優雅但透著薄怒的步伐走回沙發旁,扯著嗓子大聲的喵了一聲,表示:你們還有完沒完了!?
許唯星真心覺得自己這一覺可以睡到大天亮,睡眠質量絕對好到連夢都不會做,一是實在太累,累到連眼皮都不沒力氣抬,二是因為,即使睡得再熟,她也能依稀感覺到一直有個臂彎抱著她,為了不讓她感到不適,對方抱得並不緊,但是十分頑固,一輩子都不撒手似的。
許唯星送他到玄關,還在想著早上起來該如何向張苒解釋自己的突然失聯——估計就是因為當時所有人都在拚命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才會那麼快沒電。
她的語氣里試探性的成分頗多,她也沒打算掩飾自己問這話的目的,畢竟現在他倆究竟算什麼關係,誰也沒有明說,朋友?老朋友?女朋友?一字之差,相差萬里。
況且你女兒已經找到新工作了,市場總監!比原來的職位還高!——
孫樂妍頓時驚訝得瞪大眼:「你說什麼!?」
自己只比他大三歲,三歲而已,怎麼就體力差成這樣?許唯星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卓然也不知道這女人剛才半闔著眼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現在才會這樣瞪他,他倒是絲毫不在意,她回頭瞪他,他便順勢吻了吻她額角,繼而是臉頰,下巴,後頸,鎖骨……他對她太了解,知道怎樣以最快速度讓她致命,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吻就鬧得她麻得不行,許唯星用最後一絲力氣晃了晃腦袋,但力氣實在太小,不像反抗倒更像是撒嬌,卓然失笑,一把就把她撈了回來,順勢板過她的肩,「洗個澡?」
許唯星不得不打斷母親的感嘆:「先聽我說完第二件事。」
卓然似乎有那麼一刻的不樂意,可見到她竟如此抗拒——恨不得立刻飛撲過去將他摁倒以免被她母親看到——卓然最終還是在鍾淑寧回過頭前的最後一秒,猛地一閃身,躲到了一旁的綠植后。
卓然在對講那頭都無奈了——瞥一眼已經在他身後轉了兩圈的保安:「保安都快要以為我是賣安利的了。」
結果想「喵」第三聲的時候,一片清涼的布料就這麼「嗖」地一聲從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地落在了項少龍的頭頂上。
「Sometimes I feel so happy
許唯星猛地愣住。
「第二,」許唯星看了看母親的臉色,最終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和卓然和好了。」
他是有多歸心似箭?不一會兒許唯星家的門鈴就響了,她一開門就被他伸手拽住,繼而打橫抱起,這這這……未免也太熱情,許唯星壓抑著尖叫的衝動摟住他,這不,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沒多久,就又被他扔回了床上。隨後他也覆了上來,一手撐著床面,一手摟著她就啃,許唯星蠻佩服他的——自己沒刷牙沒洗臉也不影響他的「胃口」,她自己倒是還挺在意形像,終於躲掉了他唇齒間的攻勢,連忙抵住他的肩膀,問些分散他注意力的話:「你蹺班了?」
可惜這句話許唯星完全沒來得及說出口,母親已經打斷她:「是,你是主動辭職的,但要不是我在來之前跑了一趟你公司,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竟然會為了保卓然那小子,把你自己的事業都搭進去!」
說到這裏,卓然再笑不出來。
許唯星本就已經百口莫辯,偏偏在這時耳邊傳來「砰」地一聲關車門的聲音,目光越過母親的肩頭看向不遠處的停車格——卓然竟然下車了!竟然!正朝她們這邊走來……
許唯星險險接住,攤開手心一看,是一把鑰匙。
「你能先讓我上樓再聊么?」
這男人卻和她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鍾淑寧倒是以最快速度自行想開了,見女兒這副期期艾艾的模樣,便也有些於心不忍。鍾淑寧看一眼正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卻又耐不住八卦之心探頭探腦的孫樂妍,差使道:「樂妍,去!把客廳收拾下。」
母親當時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出門,臉色有多鐵青,許唯星都不知該如何向卓然描述。
話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她終於注意到了一地的氣球,一窗的綵帶,以及……一個幾乎佔據了大半個茶几的,完完整整的三層蛋糕。
卓然只好先把車退回停車格里,在車裡等著。沒多久就見她拿著充電寶從公寓里出來,卓然剛解了安全鎖好讓她開門上車,卻在那一刻,遠遠看見她似乎被人叫住而停在了原地。
「……」
Baby you just make me mad
此時此刻的這個男人,真像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壞得那樣讓人牙痒痒,卻又那樣讓人無法抗拒。許唯星就這樣被他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實在是羞於開口,手柔柔地抵在他的胸膛,卻也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頭一低就埋首在了他的肩頭,極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那清涼的布料正好掛在生日帽的帽尖上,把項少龍的整個視線都擋住了,項少龍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不僅沒把這玩意晃掉,反而被它越纏越緊。項少龍無奈了,透過蕾絲布料中間的空隙瞄一眼沙發中那兩人落在牆壁上那兩條交疊到不分彼此的身影,忍不住喉嚨里發出了「咕嚕」一聲:行,你們就算要滾一夜我也沒意見,但起碼先把我腦袋上這頂愚蠢的玩意給我撤了吧……
「……」
鍾淑寧還沒來得及說話,許唯星已經朝著孫樂妍飛去一記眼刀,指控中還帶著點委屈的意味:妹啊!你坑得我好慘。
再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孫樂妍見架勢不對,觀察了一會兒形勢之後這才戰戰兢兢地走近:「媽……你怎麼來了?」
愛就深愛,不愛就離開,多麼簡單的選擇題,卻被害怕受傷的彼此裹了那麼多層複雜的外衣。
她還真忙,好不容易從一柜子的衣服里選了一條連衣裙和*圖*書,又開始忙著化妝,卓然永遠最佩服化妝的女人,那麼多化妝品一層一層地往臉上抹,也不嫌費勁,有這樣的耐性和技巧,簡直可以征服全世界,這不——她一邊飛快地刷著睫毛膏,一邊還能透過化妝鏡看向飄窗那兒的他:「什麼朋友?」
卓然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不錯過其中的半點波瀾。
「恨自己比較多吧。」卓然笑笑,「起初分手,我還真以為你和盛峻和好了,我雖然很生氣,但既然敗給的是你的舊愛,我也無話可說,可是……」
沉默了多久,就思考了多久,檢閱自己的傷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那種銳痛,銳痛的話咬牙忍一忍就好了,可是那種鈍痛細密而綿長,牽扯著每一根神經。
許唯星面前擺放著的造型精美的餐后甜點分毫未動——甜點再甜,也彌補不了她心裏的有苦難言。聽卓然如此不敢置信地反問,只能嘆口氣,兩手一攤:「那咋辦?難不成呆在家裡再挨一頓胖揍?看來我媽今晚不會再讓我進家門了……」
卓然隔著車窗,順著許唯星的目光狐疑地望去,只見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拎著小包從斜刺里走來,徑直走到許唯星面前。
她養了項少龍那麼多年,項少龍平常很少會發出這種類似在喉嚨里壓抑著低吼的「嗚嗚」聲,偶爾幾次發出那樣的聲音,都是因為碰上了什麼威脅令它心生警惕。
這個男人這麼悄無聲息地等了自己一晚上,她有什麼理由不配合?許唯星微垂下頸子,能感覺到冰涼的項鏈和他指尖的溫熱,「扣」地一聲,項鏈扣上了,以為他這就要鬆手退開了,他卻像是忽地愣住了似的,許唯星能感覺到他原本呵在她頸側的呼吸突然不明原因地一滯,等周子廷真的鬆手退開,再看向她時,神色已經有了些異樣。
許唯星清了清嗓,「卓然,說實話,恨過我嗎?」
說著不忘委屈地瞄一眼周子廷。周子廷被這小姑娘這麼一瞄,怎麼還好意思給她壓力?畢竟昨晚孫樂妍提議這麼乾的時候,他確實是被她那句:「沒聽過那句話嗎?男人追女人,她若天真無邪,涉世未深,你就帶她閱盡世間繁華;她若千帆過盡,洗盡鉛華,你就帶她旋轉木馬。別看我姐平時拽得二五八萬,這招肯定讓她繳械投降!」給說動了,才會明知這麼做很幼稚,可還是半推半就地配合孫樂妍。
被惹急了的項少龍就這麼跟這一小塊布料杠上了,「咕嚕咕嚕」地在地板上打起滾來,四肢並用地誓要扯掉它。
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了客廳這個地方太大庭廣眾似的,卓然突然托住她的背把她抱了起來,天旋地轉之下許唯星驀地一愣,手足無措間只能就這樣保持著樹袋熊似的掛在他的腰桿上的姿勢,雙臂雙腿都緊緊圈住他,緊得一向只流汗不出聲的卓然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越發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抱著她走進卧室,「砰」地關上門,將一切放肆隔絕在了門內。
卓然哪肯?下一秒已將她拉回自己懷裡,牢牢地堵住了她還想抗議的嘴。
「……」
許唯星和卓然彼此對視了一眼,就在卓然準備忽略這詭異的動靜而不管不顧地繼續時,許唯星艱難地低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別再緊迫地壓著自己:「什麼聲音……」說著就要從沙發上坐起來。
短短的幾秒間許唯星腦子裡已轉了無數輪,終於忍不住接話道:「媽……」
後來才知道,真相比這殘酷的多。
沈魏娟見到她,也生生愣住了。
所以才會有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卓然端著泛著聖潔光澤的純白色的骨瓷餐盤走近時,已經是心懷詭念了,路過飯廳與客廳之間的飾物櫃時,他分明是聽見了這女人擱在上頭的包里有手機震動的聲音,卻只是腳下稍稍一頓而已,很快就這麼置若罔聞地走掉,把黑膠唱片放進唱機,踏著嘶嘶作響的音樂走向許唯星面前。
黑膠唱片不知不覺停了,幾乎是一個世紀的沉默中,連趴在許唯星腿上的項少龍這隻一向只活在自己世界的貓都察覺到了異樣,抬頭來回看著他們,然後就見她很輕地點了點頭。
他說完便笑了笑,將一席擔憂徹底化解。
許唯星只覺渾身一輕,就這麼被他抱下了床,轉眼就抱進了浴室。花灑一開,溫暖的水傾灑下來,伴隨著他那在她唇齒間流連的吻,許唯星越發腿軟站不住,好在有他牢牢地箍著自己,許唯星抬頭看他,總覺得在他一片誠摯的眼中,一切都明朗了起來:何必把一切鬧得那麼複雜?問自己一句還愛嗎,一切就自然有了答案。
他竟然還有心情舉杯敬她,甚至還微微一歪頭,故作思考裝:「我是該恭喜你躲過了一頓胖揍呢,還是該安慰突然無家可歸的你?」
母親的表情真如突遭晴天霹靂。
「忘了充電。」
那種不確定,那種小心翼翼,令許唯星在那一刻很想展臂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可她現在已經被他牢牢困在懷裡,只好伸手揉一揉他的眉心,揉平那裡的鬱結。
許唯星只覺得自己剛凝聚起來的那絲理智就這麼被這個男人一下快過一下的攻勢搗碎了,有些感官被無限放大,有些則極速縮小,耳朵邊一聲一聲的全是他粗沉的喘息——聽得那麼清晰,地板上的動靜卻半點也聽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男人控制了似的,包括被牢牢扣著的腳踝,包括撐得有些泛酸的腿,包括……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配合著,迎合著,死死咬著唇,不讓身體深處的潮湧堆疊成難耐的尖叫沖喉而出。
挨了一記眼刀的孫樂妍眼珠一轉間立馬就明白了,應該……大概……也許是因為自己說漏了嘴,母親得知了許唯星被炒魷魚,才會在大下午地殺到北京來。
她終於知道周子廷方才為何突然變得那麼異樣。脖子上的那幾枚吻痕,許唯星如今離穿衣鏡足足三米的距離都能看清,更何況他那時就附在她耳側,離得那麼近,自然不https://m.hetubook.com.com會錯過。
母親看著她,等著她繼續。
許唯星倒是挺會自我安慰的,覺得這樣也挺好,周子廷其實也不算是追她,只是表現地對她很有好感而已,他那麼聰明又那麼好脾氣,如今知道她有對象或者乾脆覺得她私生活太混亂,也只會像剛才離開時那樣,默默地打退堂鼓,不追問,不撕破臉,不把彼此的關係鬧僵,還可以和她做朋友——許唯星喜歡跟情商高的人做朋友。
如果項少龍知道蓋住它腦袋的這玩意是女人的蕾絲內褲,會作何感想?好在它和這玩意的殊死搏鬥終於引起了正在沙發上奮戰的那兩人的注意——終於聽見了地板上的動靜,暫時停了下來。
周子廷隻身一人坐在正對著玄關的沙發上,正靜靜地看著她。
「……」
卓然一時沉默沒有回答,許唯星就大概猜到了——沒什麼好話。
「我回去拿充電寶。等我會兒。」
面對周子廷:「實在不好意思,這周末請大家一起吃頓飯,向你們陪罪。」
誰也不會想到此時的許唯星正待在同樣被氣球和綵帶裝飾一新的公寓里,「呼」地一聲吹滅了蛋糕上插著的蠟燭,當然,環境相似人卻不同——此時陪在她身邊的不是五個親朋好友,而是之前吵過鬧過撕破臉皮過的這個男人。
許唯星用力用餐叉戳著那可憐的甜點,以表自己的鬱悶。
因為只短暫地看到對方的一個側臉,卓然也沒認出那是誰,便也沒太在意,可下一秒卓然的表情就凝結了因為他看清了許唯星此時的口型,她分明是在叫那貴婦打扮的女人——「媽」。
周子廷卻避開了這個話題:「下周起我們就成同事了,加油。」不知為何,許唯星總覺得他笑得不那麼自然。
好傢夥!這麼好難度的姿勢,它們貓類可辦不到——
如果不是因為模模糊糊間依稀聽到了項少龍的聲音,許唯星或許真的能一睡到天亮,可她就是這麼被吵醒了,知道這個男人一向淺眠,她一醒一動,他也就醒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她的存在似的,緊了緊摟著她的胳膊,許唯星睡眼惺忪的扭頭看他,仔細聽了聽外頭的動靜:「項少龍剛才好像在叫。」
等項少龍終於把頭頂上的蕾絲布料扯得稀巴爛,成功恢復了視線的清明,得意地看一眼地上的蕾絲碎片,越發覺得有必要分享一下勝利果實。抱著這樣的想法抬頭看向沙發上的那兩人,想要「喵」一聲招呼他倆都過來看看,可剛「喵」倆半句,項少龍就愣了——
許唯星愣了一下:「你怎麼在……」
許唯星這回是徹底失聲,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剛加完班回來?許唯星這麼揣測著,屋裡卻沒人吭聲回答她,周圍安靜極了,安靜到人都不免心虛起來,許唯星狐疑地放下了遮眼的手。
哎,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項少龍一臉的愁緒萬千,最終只能耷拉下腦袋,默默地回到自己位於角落的貓舍,用全身心感受著什麼叫孤家寡「貓」。
But mostly you just make me mad
舊愛,酒精,很好的氣氛,這些都會摧殘人的意志力,讓人變得脆弱,一瓶酒不知不覺見了底,許唯星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被酒精泡軟了,再扭頭看他,他喝酒不上臉,但上耳,如今神情雖是一貫的冷冽,但耳根已緋紅——看,她還是很了解他的,許唯星不由得笑起來,笑聲引得卓然冷不丁看向她。
許唯星是凌晨三點到的家,想到半小時前在卓然家裡發生的那些,她就煩躁地一頭扎在了方向盤上,車喇叭被抵得刺耳直響。
20多歲時的許唯星有一段時間很喜歡玩這些假腔假調的東西,黑膠唱片,古董音響,就好比剛認識卓然那會兒,她還跟他科普過各個時期的留聲機,各種絕版的黑膠唱片,那時候的她就是這樣,覺得自己的生活可以過得與眾不同,總覺得自己的愛情可以天長地久。現在回想起來,20多歲真的是很天真的年紀,現如今的她,加班的時候一樣要吃十幾塊錢的盒飯,忙起來的時候能有4或5個小時的睡眠都已經是件極其奢侈的事情,有些東西也就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就好比年輕時會有勇氣去談一場沒有未來的感情,如今那份孤勇早已消散殆盡,她也就成為了自己也很討厭的那種人。至於這首她曾經很喜歡的歌,卻不知為何,一直喜歡到了現在——
許唯星無奈地揉著方才挨了那掃帚足足兩下的屁股,之前挨揍挨了一路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終於能夠藉著喘息的工夫為自己申辯一句了:「你女兒不是被赫勒開除的,是主動辭職!主!動!辭!職!況且……」
「……」
許唯星頭皮都麻了,極盡全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哦,我今天……休假。」
卓然這時從廚房端著切好的布朗尼回來,遠遠就看見這一人一貓的慵懶畫面,都說物似主人型,她真的像極了項少龍,脾氣臭,眼高於頂,口是心非……總之是各種臭毛病一樣不落,全占齊了;可如今這樣微闔著眸媚眼如絲的樣子,又是那樣的……迷人。
「真的?」母親鍾淑寧眉梢一挑,滿腹狐疑的樣子。
相比她明明很疏遠卻不得不套近乎的語氣,沈魏娟表裡如一多了,確定了自己沒看錯后,就是冷冷一笑:「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陰魂不散……」
許唯星暫時停下,想了想:「以什麼身份?」
這倒像是她曾經認識的卓然了,平時一本正經,冷漠疏遠,但其實悶騷至極,私下裡的性格挺可愛,但就是有一點讓人頗為無奈,就是總時不時地蹦出讓人很難笑的冷笑話,還覺得自己挺幽默。許唯星一時不由得在心裏默默感慨,人都說30歲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她卻不顧一切吃了回頭草,也不知道未來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
說完也不管孫樂妍是何反應,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床邊,倒下就睡。留孫樂妍一人m.hetubook.com.com站在門邊,見自己姐姐轟然倒下繼而躺屍一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頓覺人生好艱難。
而面對這位不速之客,項少龍尾巴都豎了起來。
他是得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可他靠著那點可憐的獎學金,在國外會活成什麼樣子?未來他學成歸國的話才20來歲,正值黃金時期,她卻已經被拖成了剩女,萬一他到那時另尋她歡了怎麼辦?又或者知識改變命運這話壓根就是個笑話,幾年後他回國,依舊是那個在北京連套房子都買不起的窮小子,她還是要應付他那些拖後腿的家人——尤其是他那貪婪的母親,她又該如何是好?也難怪在他出國前,她的母親會親自找上門告誡他:請你別耽誤我的女兒。
卓然又淺笑了起來,晃一晃杯中的猩紅,過去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又有什麼再值得去細究的呢?
真相只是因為,她不願跟他一起出國,不願等他。
看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將近凌晨四點了,周子廷唯一能做的,只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明快些:「雖然遲了三個多小時,但還是要說……生日快樂。」
似乎一切都上了正軌,工作定了,感情也定了,她終於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項少龍就這麼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看一眼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再看一眼絲毫撼動不了的緊閉著的主卧門——它一生之中唯一認定的主人就這麼重色輕友地拋棄了它,虧它之前還不辭辛苦地從寄養它的那個女人那兒離家出走,冒著被車撞飛的危險走過了無數條大街小巷,千里迢迢地回到了它與他曾經度過了美好歲月的老房子。
要不要打這個電話?許唯星從包里摸出手機的那一刻,其實已經有了決定,她再也不想去違背自己的心了,如果他能處理好他母親那關,她也該為他不顧一切一次,這最後一次……
卓然看著她,眼裡淬著一層柔柔的光:「這是我賺到第一個100萬的時候買的,放了很久,我現在把它還給它真正的主人。」
鍾淑寧這回倒是冷靜了下來,拿著掃帚默默地朝角落走去,準備把掃帚擱回原位,路過許唯星身邊時稍稍一頓,優雅地理了理有些紛亂的鬢髮,隨後才附到許唯星耳邊:「在你妹面前給你留點面子。」
鑽戒。
可二十分鐘之後,項少龍鬱悶了,這倆人類折騰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想想它們貓類,真是節省時間的楷模,快的話幾秒鐘就搞定,而現在……
Sometimes I feel so sad
此時此刻的許唯星頓時很想問候那個大嘴巴的孫樂妍祖宗十八代,可轉念一想,孫樂妍的祖宗十八代不也是她的祖宗十八代么?嗚呼哀哉,何其鬱悶。
說著就要轉過身去睡它個昏天暗地,不料下一秒腰上就上來了一隻邪惡的手,極其刁鑽地一使力,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他一笑,悄然伸手過去把花灑的水調小,放心,這個夜,還很長……
等許唯星來到玄關,一打開對講,屏幕上就出現了卓然的臉。
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許唯星的意料,她不由得回頭看了卓然一眼,這一眼像是提醒了卓然:「對了……」他想起了件什麼事似的,邊說著邊掏口袋,摸出了一樣東西后直接隔空拋給了許唯星。
許唯星坐在地毯上默默地喝著紅酒,項少龍也跑來分一杯羹,懶悠悠地踩著她的膝蓋來到她腿上趴著,許唯星見它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酒杯看,便喂它喝了一點兒,項少龍果然受用,滿足地咋咋嘴,愜意地垂下了尾巴。
周子廷還是那樣笑著,只是笑容略顯落寞了,糾正道:「不是『我』,是『我們』,張苒和她兒子,還有孫樂妍……」
「都別急,再等等,說不定她馬上就回來了。」周子廷這麼說,其他人也只好繼續按捺住急躁的心——反正電話一直不通,也只能這麼繼續等下去,也不知道公寓的女主人什麼時候能回來。張苒的兒子寧寧已經第五次忍不住跑去廚房開冰箱看看裡頭的蛋糕——小孩子最期待的當然是吹蠟燭吃蛋糕,可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吹蠟燭?
許唯星讀不懂他眼裡的這絲異樣意味著些什麼,他卻已很快笑開,一貫地用笑容粉飾一切:「睡個好覺。我走了。」
許唯星一看時間,才下午4點,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公司么?可還不等許唯星發問,對講那頭的卓然就先開了口:「手機怎麼一直關機?」
只見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母親分站在沙發兩端,屋子裡安靜極了,一副風雨欲來,烏雲蓋頂的架勢——不,應該說是颶風刮過後的寧靜更準確些,地上散落著花瓶的碎片以及各種從茶几上散落在地的東西,看來在她開門前,家裡剛經歷了一場不小的戰爭。
「換個話題吧,白瞎了這麼好的酒。」
他將她摟緊,語氣里藏著一絲慶幸,那一刻許唯星心尖驀地一抽,他是有多擔心她會離開?
許唯星張張嘴巴,半天憋出來一個字:「累。」
結果證明,人類就是這麼的自私,只顧自己滾得歡愉,誰管它被這帶著股它最討厭的香水味的蕾絲布料箍得幾乎窒息?
出了卧室,整個客廳盡收眼底的那一刻,許唯星終於知道項少龍為什麼會那樣叫了——
顯然這不是許唯星關心的問題——「你媽媽呢?」許唯星小心翼翼地問。
母親應該從她的目光里讀出了什麼,這就準備回頭看看是什麼情況,嚇得許唯星急急忙忙朝卓然使眼色。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許唯星頓了頓,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辭,這個話題總讓她莫名緊張,「你媽對突然見到我這件事……怎麼看?」
再看一眼許唯星,這女人應該猜到她今晚究竟錯過了些什麼,臉上漸漸洋溢開一層歉疚,或許每個男人生來都有一種想做救世主的情結,這個時候周子廷心裏也有某種保護欲在作祟,她越是不愛笑,越是笑不出來,就越是想逗她開心。
許唯星回過神來之後趕緊把身上的襯衫給和圖書攏嚴實了。出卧室前以為家裡沒外人,襯衫的扣子她只是隨意地系了幾顆,如今只能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一邊聲音略顯艱澀地喚了一句:「阿姨。」
聽她這麼說,這廝竟然笑了:「許小姐,30歲才開始叛逆會不會晚了點?」
卓然一愣,一笑:「差點以為你這是又要溜了……」
落地窗外是北京城的華燈初上,卓然就坐在她對面,桌上的法餐也不及面前的她吸睛:「然後呢?你就真的無視她,直接出門了?」
連項少龍都似乎嗅到了一絲她的異樣,抬頭看了看她,應該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趁她不注意,再偷喝一點她杯里的酒。
半個小時后,項少龍終於在鬱悶中沉沉睡去,一門之隔的卧室里,戰況也終於告一段落。
看樣子是要交配了,面對如此猴急的人類,項少龍只以「咕嚕」一聲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屑,並未打攪,而是配合地悄無聲息走到角落坐下,美滋滋地舔爪子上殘留的紅酒去了。
如今的許唯星只能感嘆,今天實在不是個黃道吉日,自己母親和卓然母親要不要這麼默契?同一天出現在北京,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卓然竟回答得十分不假思索:「我早就向他介紹過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卓然聳聳肩算是回答,「要不要這麼快?」
四目相對間,許唯星眼睜睜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變得不再純粹,水霧模糊間,他滾燙的唇就這麼貼到了她的耳側,連聲線都被蒙上了一層暗昧不清的顏色:「還要麼?」
他現在這副身穿黑西裝,手拿公文包,隔著對講機聊人生理想的樣子,別說,還真挺像做安利的,許唯星失笑著按下開門鍵。
她執意要走,卓然也沒法攔她,要送她回家,她也沒答應,最終還是卓然妥協了,只說讓她回到家后給他去個電話。
對方背光而站,許唯星剛開始還沒認出來,嚇得渾身僵硬,發現對方身型不高后,才沒那麼恐慌,警惕地又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腳步聲引得這不速之客扭頭看來,看清對方面孔的那一刻,許唯星徹底愣住了——
以至於她呆楞了好半天,才勉強蹦出一個字來:「媽?」
許唯星點點頭。
低吟淺唱著,僅有你令我痴狂;僅有你,令我痴狂……
她並沒有看見孫樂妍——
孫樂妍看一眼滿客廳的狼藉,再看一眼母親堅決的臉,就算百般不願意,還是要領命去拿抹布和拖把。鍾淑寧見孫樂妍離開了視線範圍,這才繼續上個話題,語重心長地對許唯星說:「哎,你也別煩心了,以後跟那姓卓的劃清界限就成,工作再慢慢找吧。」
還是周子廷打破了沉默:「你電話一直不通,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孫樂妍應該早就加完班回來了吧?也不知她睡了沒有,許唯星輕手輕腳地開了門,盡量不吵醒任何人,可當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挪向牆上的燈檠,正準備開燈,燈卻先一步亮了。
許唯星真是百口莫辯,母親其實也沒說錯,自己確實是為了保卓然留下才選擇了辭職……
「那就好,差點以為你又……」
「你家的?」
「我安排她在酒店先住著。」
沒有麵包,談什麼愛情?在現實面前,這個女人退縮了。所以,他不是輸給了她的舊愛,而是輸給了自己——一無所有的自己。
音樂的第一句流轉而出時,許唯星已經本能地一僵。
許唯星還記得有個以毒舌著名的明星就曾聲稱自己的擇偶標準是「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雖然這說法惡毒,但確實反映了一個現實問題,父母這關確實難過。
「你怎麼大白天的在這兒閑晃?不用上班啊?」母親的目光就如同雷達一般,瞬間把她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地檢測了個遍。
他還真是生龍活虎,許唯星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年輕真好。
項少龍就這麼被卓然揪著後頸悄無聲息地拎到了一旁,項少龍本來還不滿地「喵」了一聲表示抗議,可剛抬起那雙貓兒眼就看見面前的這兩個人類竟不知不覺地交疊在了一起。
許唯星當時就腦子一抽,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當時她和沈魏娟僵持不下,卓然不久也從卧室里出來,他看見沈魏娟突然出現時那樣的表情,到底意味著他腦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許唯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有多狼狽,有多想走,卓然一定知道,否則也不會直接從卧室門口走到她身旁,連母親都忽略了,就只顧著緊緊拽住她的手腕,為了把這一切地變故粉飾得雲淡風輕些,他的笑容有些刻意,聲音里的溫柔也有些刻意為之:「你先進去,嗯?」
Linger on, your pale blue eyes……」
可是手機掏出來才發現沒電了。許唯星記得自己去卓然家時明明還有百分之二十多的電只能嘆口氣,頂著一身還未散盡的酒氣和無奈回了家。
直到卓然這麼說,許唯星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把他關在門外。
許唯星這一覺就睡到了大下午,整個人神清氣爽,簡直活了過來,還想在床上多賴一會兒,耳邊就依稀傳來一陣「滴滴」聲——玄關的可視對講就響了。
這回這個不速之客不是別人,而是卓然的母親沈魏娟。
「下午外出辦事,辦完就直接過來了。」說著就把她抵在他肩上的手扯開,以一記深吻結束她的抗爭。
許唯星可沒想到自己都已經30歲了,還會有被自己母親拿著掃帚滿屋子追著打的一天——
「我得說兩件事,第一,我已經找著工作了。」
或許就是因為她此刻全身心都在憂慮未來,直到跟著卓然出了公寓樓,都準備上車了才想起自己帶了個沒電的手機出門,卓然正要發動車子,就見許唯星不僅不上車,反而調頭往回走,「怎麼了?」
「恨?」突然提到這個話題,卓然真的得好好想想。
許唯星頓時覺得脖子都僵硬了,有些艱難地抬起頭來,幾乎是在卓然的臉躍入她眼帘的同時,耳邊幽幽傳來了小提琴的旋律。
家裡來了不速和-圖-書之客。
想了想,許唯星終於想到可以說哪些開心的事了:「對了,我找到……」
「你還愛我嗎?」
彼此的沉默間,門外真的又傳來一聲項少龍的叫聲,這回兩個人都聽清楚了,「我去看看。」
許唯星真想把手中的叉子飛他臉上去,卻在這時,餐叉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似的「叮」地響了一聲,許唯星一愣,不由得低頭看看自己面前這盤已在不知不覺間被戳得面目全非的甜點。
孫樂妍下班回到家,推門而入的下一秒就愣住了——
卓然一挑眉,說得倒是一本正經:「大家都這麼熟了,哪算快?」
可惜她似乎也沒睡多久,就有人「哐哐哐」敲她的卧室門,許唯星就這麼被殘忍地吵醒,整個人幾乎是飄著到了門邊,一打開門,就看見孫樂妍。孫樂妍可謂是氣急敗壞,一大串話說得快如倒骰,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剛看見你的包在沙發上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你昨晚到底去哪啦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一晚上整整一晚上!」
母親打量打量她的臉,似乎信了她的說辭,可就在許唯星剛大鬆一口氣時,母親卻突然話風一轉:「那你妹怎麼會告訴我,你被開除了?」
許唯星現在困得腦子都不好使,就一時忘了,隨口就說道:「赫勒?我早就辭職不幹了。」
許唯星終於明白了,難怪母親連招呼都不打,就這麼突然殺到北京來……
孫樂妍只覺得自己的好心都被這群沒浪漫細胞的人當作了驢肝肺:「我這麼做是為了幫誰來著?」
等目送他去乘電梯,許唯星獨自返回家裡,關上門的時候無意瞥了眼放在玄關里的穿衣鏡,許唯星忽地一僵——
「新工作」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已被他打斷——
周子廷也準備了禮物,許唯星見他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正要伸手接過,他卻把盒子打開,取出了裡頭的那條項鏈,抬抬下巴示意她低頭,要親手為她戴上。
看不出這女人是打算收下還是打算拒絕,卓然末了又補充道:「放心,不是強迫你同居,哪天我想你想的病了,有鑰匙方便你來探望探望我。」
連最該隱瞞的對象她都已經很盤托出了,許唯星大有一切都豁出去了的意思,直接當著母親和孫樂妍的面出了門,光明正大的約會去了。
在對面那個男人面無表情但眼裡一片好整以暇的注視下,許唯星用叉齒勾出了一枚——
短暫的愣怔過後,許唯星本能地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被他按住了雙肩,躲避不得:「說實話,別對我撒謊。」
許唯星洗漱,換衣,他就坐在卧室飄窗鋪著的榻榻米上,對著在浴室和衣櫃間忙進忙出的她喊話:「一起吃晚飯?為你引薦個朋友。」
他哪是在徵詢她的意見?說話間手已經探了下去,許唯星張著嘴,漸漸地連呼吸都不能了,渾身緊得就像一張弓,他卻始終不停地撩撥,駕輕就熟,樂此不疲,直到她再度為他舒展而開,放心地倚靠他。這時他卻故意停下了,又一次徵詢她:「還要麼?」
Sometimes I feel so happy
她的語氣如此真摯而堅決,鍾淑寧只好暫時噤聲,聽她要發表什麼高見。
連許唯星之前肯定不會想到,自己正式跨入30歲的這一晚,會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加上一隻貓,一份燭光晚餐,和一瓶紅酒——簡單至極,但總比她一個人坐在六人位的空桌旁接受其他食客異樣的目光要好得多。
雖然……很滿足,但確實也累得不行,許唯星側卧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他卻自后抱著她,百無聊賴地掰著她的手指頭玩。她累得骨頭都散架了,他卻精神爽朗,許唯星只能在心裏默默感嘆——年輕真好。
鍾淑寧見她這樣,就當她是默認了,不由得語重心長起來:「哎,女兒啊,你都30了,怎麼還犯這種糊塗?」
許唯星被她嚷得頭疼,加上睡眠嚴重不足,臉都發白了,壓根也沒聽清自己這個妹妹噼里啪啦地說了些什麼,好在很快孫樂妍自己就冷靜了下來,也沒空追究昨晚的事了,看一眼手錶,便改而催促許唯星:「算了,不說了,你趕緊洗漱下吧,到赫勒起碼半小時,你都快遲到了。昨天的賬今晚再跟你詳細算算。」
周圍驟然大亮,許唯星本能地抬手遮了遮眼睛,「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所以說做人別太忘形,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一切阻礙時,就會有更大的阻礙突然凌空出現,橫亘在前,冷笑著告訴你,你想得太簡單,太天真。
鍾淑寧略感吃驚地看向她,看著看著就欣慰地笑了:「我就說嘛!我女兒不會那麼沒出息,為了個男人把自己的未來都毀了……」
看著周子廷起身朝自己走來,許唯星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這是在幫我慶祝生日?」環顧一下四周,單人沙發上還堆著不少未拆的禮物盒,自己應該沒猜錯吧?
蠟燭熄滅后,卓然這才重新將公寓的燈打開,燈亮后許唯星才發現項少龍還在矢志不渝地和它腦袋上那頂生日帽做著鬥爭,頂著一副「憑什麼要老子戴著這個愚蠢至極的玩意」的表情,用力地晃著腦袋,可還是沒能把頭上那頂生日帽晃掉,卓然很清楚它的尿性,從布朗尼蛋糕上颳了一勺子送到項少龍嘴邊,項少龍大概也知道那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這個道理,看在吃了一口布朗尼的份上,只好繼續配合。
許唯星想想也是。確實,恨不恨這個話題,白瞎了這麼好的酒更白瞎了這麼好的氣氛。
項少龍抬頭瞄一眼從險些從沙發上跌落在地但很快就被一把撈回沙發上繼續滾做一團的許唯星——自己已經睡了兩覺醒了,怎麼這兩人還沒滾完?
許唯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揉一揉僵硬的太陽穴,困得只想破罐子破摔:「你先去上班吧,回來再跟你解釋。」
許唯星困得不行,可真的不放心,黑暗中摸索著撿起卓然掉在床尾的襯衫穿上,一邊繫上扣子,一邊朝房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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