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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只得一個你

作者:藍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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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贍養費?前……妻?
卓然點頭:「買!」
卓然點頭:「買!」
秘書如是說,卻被周子廷徹底忽略了,眼看周子廷就這麼目不斜視地從秘書室門前走過,秘書一臉不解地看向帶了披薩來慰問大家的孫樂妍:「周大帥今天好奇怪……」
卓然這才回過神來似的,見她正緊張得等著他的答案,不由眼角一彎想要笑,下一秒卻又刻意憋住笑意。好不容易有件事讓這女人這麼緊張又期待,卓然便故意沉著臉上下打量了她一輪——
許唯星想想,確實,就像這堵車一樣,再不順的路,也總有被走通的一天……
11點就不接電話?明明某人11點后打通過他的電話……
也不知道這丫頭的酒量怎麼練來的,真真是他一大老爺們都快喝不過她了,玩篩子,猜點數,明明輸贏各半,喝的酒也差不多,但他已經迷迷瞪瞪了,她還有那個精氣神招呼同事:「哎哎!那首歌是我的是我的!不準切!」
「周大帥,你看誰來了……」
當許唯星跟著他上到婚紗店的二樓,看見了兩名服務生協力搬運出來的婚紗成品——
長發,手背有痣,c杯……
「卓然呢?」卓然在的話,應該會做和事佬吧?
等周子廷回到研發部所在的樓層,路過秘書室,發現自家秘書還在和別人聊天。
許唯星默默地收起手機,只覺得乏力,按道理來說她一正牌妻子、證都領了只差辦酒宴的卓太太,何必去在意一個和卓然這麼多年都沒任何進展、只能以「紅顏知己」這麼個身份聊以安慰的江兮茜?
只不過聊天對象從片刻前的許唯星的秘書,變成了一個穿著一條毛邊熱褲、讓人第一眼望去就只看得到那雙大白腿的年輕姑娘——
許唯星好歹是把這層擔憂給放下了,中午又有一場仗要打——她得從公司趕去附近的一家飯店吃午飯,煩的倒不是得在公司和飯店之間來回奔波,煩的是這次是兩家人一起吃飯,自己這邊,父母、妹妹、和姥姥一家人全都齊了,卓然那邊也是,孫魏娟、卓然的大哥卓立一家也全員都在。
「對啊,就等你合影了。」
一看來電顯示上「許唯星」三字,周子廷自然是順瞬間半點睡意都沒了,多少是有些心情忐忑的,當他終於沉住氣、故作輕鬆地接聽了電話,聽了沒兩句就知道自己被孫樂妍擺了一道。氣憤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孫樂妍這小丫頭觀察還挺入微,竟然猜到許唯星能打通他的電話。周子廷甘拜下風,只能換衣服出門了。
周子廷走到她近前,本想推推她的肩喚醒她,可就在手指碰到她肩頭的那一瞬間改變了主意,悄無聲息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我來看看我實習期間的同事不行嗎?」
這時他們的車又被堵在了車流之中,卓然聞言,扭頭看看她,沒接腔,只突然撲過去咬她的嘴。
許唯星的驚訝全被他吞進了嘴裏,他也不是真咬,就是在唇齒的廝磨間逼她收回如此消極的念頭,有多久沒這麼好好接過吻了?她自從回國后就開始忙,忙得回家倒頭就睡,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如今便不自禁地全然忘卻了其他,全然沒發覺車流已經疏通,直到他們車后催促的喇叭聲連天響,卓然才放開她。
許唯星扭頭一看,果真是卓然;剛走過旋轉門的卓然就這麼站在那兒,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對爭得面紅耳赤的母女,那一刻許唯星想死的心都有了——
拎著幾大袋採購成果馬不停蹄地回到家,廚房自然也被他承包了,他在做菜,許唯星坐在料理台上,美名其曰「監工」,實際上卻一個勁兒搗亂,一會兒給他加醋,一會兒亂放香料,卓然作勢瞪她一眼,許唯星便做個鬼臉閃人,卓然回頭看她的身影如靈活的兔子一般轉眼就沒了影,笑得一臉無奈,或許真應了那句話吧,和對的人在一起,再無聊的事也變得那樣有趣——
研發部今晚壓根就沒加班,一眾舊同事聽說人緣最好的孫小美女特地回了趟凌亞探望大家,自然要組局歡聚了;只不過一個團隊總有那麼幾個不合群的,這回,就唯獨他們研發部的頭兒周子廷先生沒有出席,早早回家洗白白睡覺覺一點面子都不給。
於是乎,在和美方的設計團隊溝通時,腦子裡就會突然冒出一個畫面——他當時從一床一地的凌亂中找自己的衣服穿上,還無意間翻出了一件女人的內衣。那個女人應該是急急忙忙離開,連內衣都忘了穿走,而且還是……c杯;
看著他這副吃不到的鬱悶樣,許唯星就心情愉悅,接電話的聲音都甜了幾分:「喂?」
許唯星低頭看著這件西裝,看著看著,不由得抬頭看向周子廷。
卓然一邊把著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的停車格內一邊回:「請相信你老公的效率。」
可結果這所謂的「半小時」……
他今早起來一絲不`掛、背上還有抓痕的那副樣子,用腳趾頭猜都猜的到他被送到酒店后究竟發生了些什麼,而今早把他硬生生嚇醒的、他潛意識裡的那些似夢似真實的場景——女人的長發拂過他的胸膛,女人的低喘在他耳邊回蕩……
「你唱歌好難聽啊,還是喝酒吧。」孫樂妍如是說。周子廷真是被她氣到沒了脾氣,接過酒杯仰頭就喝。
「我姐跟未來姐夫今天中午辦家宴,我特地過來的。」
卓然撇撇嘴,故意刺|激她似的:「那等孩子出生以後,我的肩膀可就專屬於他了,你可別後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方抱歉地連忙扶穩許唯星,見地上那串車鑰匙,就猜到許唯星是追出來幹嘛的,連忙笑道,「真巧,我正準備回來拿車鑰匙呢。」
等孫樂妍急吼吼地跑到了市場部,許唯星已經在秘書室里來回踱了不知多久,訂好了酒席,但還沒確定菜單,和飯店經理約在7點試菜,現在已經是6點,又是下班高峰,估計要遲到,於是踱了不知多少個來回的許唯星回頭一見孫樂妍,疾步走過去拉起這丫頭就走。
一想到一個包廂里坐著雙方互看不順眼的親戚,許唯星光是站在包廂外手握門把手,就已壓力山大。
許唯星也是急瘋了,這話說的、簡直是火上澆油,果然母親的臉色瞬間又添了幾分怒意:「你還有臉說?!」
「你們也太弱了吧。」孫樂妍無奈嘆道。
新娘子既然都已經發話了,其他人自然就此解散,約改天續拍。孫樂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后,就再沒見自己這姐姐笑過一下,這可有些不太尋常——要知道今晚早些時候許唯星面對誰可都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孫樂妍直覺不好,可又沒膽子開口問,直到許唯星送她到了公寓樓下后準備駕車離開,孫樂妍才站在車門外、扒著車窗連忙問一句:「姐夫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許唯星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歷來站在許唯星這邊的孫樂妍就已經開口幫腔道:「二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離婚又用不著浸豬籠,你和媽不也是離婚另找過的么?」
許唯星除了嘆氣,沒別的念頭:「我媽知道你是二婚,直接甩臉子走人了。」
可就在這時,原本徹底忽略了其他所有、已自顧自離開了的周子廷,突然就閃身回到了秘書室門口,雙眼雷達似的盯著背對門而站的那個女人。
許唯星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約會了,這段時間真是忙到連一起看場電影都覺得奢侈。好不容易今晚閑下來,許唯星自然是把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臨時加班?」
許唯星就這麼坐在安靜如死的車廂里,默默地一路刷新到最後一頁,可她還沒看完最後一段,再往下刷新,跳出來的卻是一句「該文章已刪除」的提示。
出差一趟回來,基本上全凌亞上下都知道發生在遙遠的芝加哥的那場風光的求婚,許唯星照常上班,一路走進公司大樓,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許總監,恭喜恭喜!」
卓然一笑:「帶你去看樣東西,開心一下。」
孫樂妍應該是在KTV一類的地方,旁音略顯嘈雜,許唯星剛想問她在哪兒,孫樂妍卻先一步問她:「姐,你現在哪兒呢?」
這個話題儼然輕鬆很多,聊一聊最近逛商場時看到的稀奇古怪的嬰兒用品,侃一侃孩子未來該取什麼名字,氣氛頓時變得和樂融融起來,許唯星鬆口氣的同時,抬頭還能看見一旁的孫樂妍朝她擠眉弄眼,彷彿在慶幸她倆回來的真是時候。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遠隔重洋,許唯星看不見他那一刻是什麼樣的表情,但聽語氣還算愉快——就跟開玩笑似的,許唯星索性就當他真的是在開玩笑,哈哈一笑拍板道:「沒問題啊,到時候我再給你單獨安排一桌前男友桌,桌上再放上大大的『初戀』二字,你覺得如何?」
沒了孫樂妍這個幫手,許唯星只能硬著頭皮,悄然上前坐到了母親身旁的矮沙發上。
她的一縷鬢髮隨著他幫她披上外套的動作而悄然垂落下來,周子廷再自然不過的為她把那一縷鬢髮捋到耳後,微和圖書涼的指尖碰到她耳後那一小片皮膚的同時,這女人就跟警醒的兔子似的,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許唯星現在只想待在這逼仄的衛生間一角,哪兒也不去。
她又相中包括父母裝和寶寶裝的一式三套居家服,拿起來回頭找他:「好看么?」
這段時間她早出晚歸,卓然也沒什麼閑工夫,項少龍有些缺愛地扒著許唯星的小腿,刨了刨爪子。
既然貴為媒體新貴,要在第一時間刪除一條桃色新聞的話應該是小菜一碟吧。可見媒體新貴還沒輪到她仰仗,就已經被江兮茜先一步「仰仗」了。
孫樂妍一聽這茬,懂了。母親是好不容易才答應去和親家一起試菜的,她可不想讓試菜演變成一場戰爭,孫樂妍這麼一想,突然就加快了步伐,最後反變成她拉著許唯星一路疾走。想著有姐姐姐夫鎮著各自的家長,應該就能相安無事了吧。想必許唯星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開著車連連往小路上竄行,才險險地卡著時間點到了飯店。
許唯星眼見他一臉嚴肅地湊到自己耳邊,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事呢,結果她附耳過去,他卻是薄唇一啟:「怎麼辦?好想撲倒。」
盛峻在她接受求婚的隔天就打了電話給她,電話那頭的盛峻就一直在感嘆:「哎,兜兜轉轉到最後,你還是嫁了他……」
「……」好吧,她問了個蠢問題。許唯星坐進車裡,下班高峰,路況實在是不好,導航上顯回家的必經之路全是紅色擁堵線,卓然的車就只能一路走走停停。許唯星見他在堵車的這段時間里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好幾眼,就猜到他會問什麼了,果然——
下屬想了想:「好像是Linda吧。」
Linda?周子廷的目光「嗖」地就掃向了Linda的辦公桌。Linda今天遲到了,此刻看過去,她的座位是空的,可Linda明明是及耳短髮,和他還有一絲印象的、被女人的長發層層撩撥的記憶不太相符,盤問事宜就此打住,可突然發生了這麼一段莫名奇妙的「艷遇」,周子廷怎麼能毫不分心地繼續工作?
「唯星,你到底明不明白,媽這不是嫌貧愛富,我之前給你介紹的那些相親對象里,大部分還不如卓然會掙錢呢,但他們的父母都特別的通情達理,都是不會跟小輩一般計較的人,我瞧不上卓然那真不是因為錢,而是他們那一家子……你覺得你對付得了么?你自己本來就是個臭脾氣,你需要的是一個寬厚的婆婆,可你現在這個婆婆,脾氣比你更臭,還特別愛斤斤計較,她覺得你花她家一分錢,就得還回去兩分,要不就是佔了他們家便宜,卓然他哥哥嫂子也都是跟在你婆婆屁股後頭吃糧撿漏的老鼠,這個家裡沒有人會站在你這邊的,就算卓然一直護著你,他能護你一輩子么?沒找對婆婆,比沒找對老公還要更吃苦。你怎麼偏偏就不信呢?」
「現在結婚離婚很平常啊,您不也是離婚了以後才找到孫叔叔那麼好的人么?」
周子廷那是在和她抬杠,哪料到她真的像是被他說中了似的,心虛地一偏頭,直接看向了他的秘書:「哎對了,囧安娜,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晚就辦個部門聚餐怎麼樣?」
長發,中!
「這麼難的工作你都能應付,區區幾個長輩而已,你照樣能應付的不是么?更何況還有我站在你這邊。嗯?」
孫樂妍特同情地看了眼許唯星,眼見許唯星很快掛了電話,孫樂妍立馬湊過來:「姐,你這麼躲衛生間里也不是辦法啊,要不幹脆進去,要不幹脆離去!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前提是你得把我從上海飛過來的機票給報了,媽說我暑假掙到錢了,不肯給我報銷。」孫樂妍說著說著就笑了,之前包廂里發生的不愉快也瞬間拋到腦後了似的。
卓然不僅沒走,反而微蹲了下去,招招手示意她騎到他肩上去。
卓然可沒想到試件婚紗而已竟需要足足半小時,他不知道其他第一次陪妻子來試婚紗的男人是否也會這樣——雖然依舊十分期待,但已忍不住頻頻看表,終於「嘩啦」一聲,試衣間外的門帘應聲拉開,卓然聞言下意識地一抬頭,便愣住了。
中午的家宴就這麼不歡而散,許立嵩、孫樂妍這一老一少特地從密歇根和上海趕過來,就是為了這頓家宴,沒成想最後結果是這樣。
手背有痣,中!
面前的女人只是試穿了婚紗,並沒有帶上全套的妝發,就已經看得他僵坐在了沙發上,簡直比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面試還要令人更手足無措。
許唯星也不好打電話催,若是換作她加班,開會開到昏天暗地、團隊成員都還在睜著眼強撐時,她也不想接到什麼干擾電話。
兩邊的服務生這回終於聽清了他倆的悄悄話,許唯星窘得又要嗔他,服務生們卻不由得會心一笑。
不成想和這位突然返回的伴郎撞了個正著。
「姐!」
許唯星見桌邊的兩方長輩之間沒什麼火藥味,便放下心來暫時離席,給卓然打電話。
「我下班了,你不是說在秘書室么,沒見到你啊,到底在哪兒呢?」
看樣子,江兮茜應該剛從警局出來,有記者明目張胆地逮著她拍照,她身旁的那個男人險些護不住她。
「來接老婆大人下班唄。」
許唯星的父母倒沒覺察出什麼異樣,不由得感嘆:「現在醫院允許查孩子性別了?」
男女之間的氣場其實是件很奇怪的東西,其實還做其他任何人,借她一件外套而已,都不至於令許唯星如此刻這般如坐針氈,她決定找點別的東西來看,可一低頭,就看見周子廷手裡還拿著她剛差使秘書送去給他的請帖。
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得還挺低的,這女人也不怕凍著,就這麼和衣睡在沙發上,什麼也不蓋。
許唯星的秘書把請帖送到他秘書那兒去的時候,他剛開完會,離開部門會議室,準備回到自己辦公室,路過自己辦公室門外的秘書室,自然就看見了正準備拆開請帖偷瞄幾眼的自家秘書和許唯星的秘書。他當時站在秘書室外,刻意加大音量咳了一聲,兩位秘書便齊刷刷地回頭,見到是他,立即笑吟吟地把請帖交過去給他:「周大帥,我幫許總監送請帖來了。」
說著又準備去撿他自己的手機,許唯星卻快他一步,替他把手機撿了起來——完全沒發現他頓時臉色一變,笑容徹底僵在臉上。
結果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兩邊家長對對方都挺客氣,都是大半輩子過來了的人,維持檯面上的和諧還是能輕易做到的,反倒是卓然,原本核對好他會提前下班趕過來的,不成想,都已經訂好兩道菜了,他還沒到。
當然孫樂妍也沒能得意多久,不一會兒母上大人的奪命連環call就狂轟濫炸而來,她一接聽電話:「還不回家,嗯?1點前還不到家,我可鎖門了啊!」
在她送完孫樂妍、開車回來的路上,卓然發了微信給她,說是還在忙著,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卓然可沒回答她,直接伸臂一攬,就把她攬進了懷裡:「看我,都出汗了,老婆獎勵我個香吻吧?」
因為之前就料到回國後會忙得不可開交,在芝加哥的最後一天他們就去這家婚紗品牌的芝加哥分店看了畫報,選好了款也記錄好了尺寸。
前短後長的設計,后拖長及一米五的曳地裙擺,裙擺處還由一層一層繁複的紗造就波浪般的紋路,配著隱隱帶著水波紋的頭紗,難怪需要兩名服務生攜手捧著它出來了。許唯星當下只能嘆:婚紗美成這樣,她哪還有心思去鬱悶?
直到臨近下班,周子廷的腦海里還頻頻不自禁地冒出這些個關鍵詞,他就這麼走著神出了辦公室,連路過秘書室時、秘書和他打招呼他都沒充耳未聞。
第一次見到這位特地為了他們的婚禮從國外趕回來的伴郎時,卓然是這麼為她介紹的:「這可是當今北京城裡混得最風生水起的傳媒界新貴。」許唯星當時還笑言:「那未來我們凌亞要發什麼軟廣,或者出了什麼事需要在傳媒圈做危機公關的話,都得仰仗你咯。」
許唯星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正要打給卓然,卻在中途變了主意。知道不該這樣,知道不能這樣,可她還是回了趟書房,拿了卓然的筆記本電腦出來,打開了「尋找我的iPhone」;
孫樂妍這丫頭一看就是飛機場,穿著她身上這件大T恤,簡直跟個漢子似的胸懷坦蕩蕩。c杯?
「她想到給還沒出生的孫子買衣服,那她想到給你這兒媳婦買衣服了么?」
孫樂妍見到他,立即就笑著撇下秘書,走向他:「哇!才多久沒見,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丈母娘是有多嫌棄這個未來姑爺?路過卓然身旁時眼都沒抬。卓然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只能頂著滿頭問號看向許唯星,而許唯星能做的,只是朝他無奈地一聳肩。
面對門坐著的秘書立刻笑吟吟地和周子廷打招呼:「還以為你沒聽見我們叫你呢……」
難怪現在社會會有那麼多m.hetubook•com•com婚前抑鬱、產前抑鬱患者,在這樣下去,許唯星覺得自己也離抑鬱不遠了。
顯然孫樂妍不太樂意提及這個話題,說著便一踮腳,湊近周子廷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輪,末了故作驚訝道,「真的哎!幾天沒見,你眼角多了兩條細紋。」
許唯星卻只是隨意地擺擺手:「沒事,你上樓吧。免得媽又數落你晚歸。」
這就是周子廷第二天直接離開酒店去公司上班,從同事口中打聽到的昨晚的一些情況。
「我倒是想請婚假,但你覺得CEO會批嗎?」
到最後許唯星實在是逛累了,她也沒吭聲,就扶著貨架動一動腳踝,不料下一秒她扶著貨架的那隻手就被人抓住了。許唯星暗地裡一驚,一抬頭就看到了卓然,這才放下心來。
周子廷本來不知為何就是極端鬱悶的心情彷彿被這個小姑娘撥開了雲霧、重見了青天,周子廷笑笑:「批!」
許唯星已經不想去猜伴郎突然接了個電話后這麼急著離開,其中還有哪些深意了……
先去超市大採購,佔滿三層的超市,光嬰幼兒用品區就夠逛很久了,大到嬰兒車、嬰兒床,小到奶瓶、撥浪鼓……真是看了什麼都覺得可愛,什麼都想買。卓然推著越來越滿的購物車,看著這個變身購物狂的女人,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句台詞:「買!」
果然是不算太出名的人物,下面的即時評論里,第一條就是:「江某某?誰啊?」
電話這頭的許唯星也一輩子不會知道,當盛峻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是種怎樣的感受——不知道其他人終於看著初戀嫁給別人會是什麼感受,但當他真的迎來這一天的時候,發現那種感覺真的很微妙,談不上嫉妒,談不上憤怒更談不上痛徹心扉,就彷彿「啵」地一聲,那顆早已爛到根里的、幾乎要和血脈融為一體的牙很輕鬆地就被拔除了,並沒有想象中的疼,但同時他也深知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新牙長出,那塊空缺會永久地空出來,沒有任何可以彌補……
許唯星可做不到,根本沒接這插科打諢的小丫頭的話茬。要麼進去,要麼離去——這還真是個非此即彼的問題,許唯星想了想,索性硬著頭皮上。
他如今一看手錶,還不到4點,她怎麼就不在辦公室了?推門進去一看,人倒是在的,只不過睡著了。
剛看到這裏,許唯星手裡的手機就被人一把奪走了。
卓然難免驚訝地一挑眉:「你之前沒告訴過她?」
她最近忙結婚又忙工作,實在沒那個閑工夫去關注八卦,自然不會知道江兮茜近來正深陷一起女主播與破產富商的桃色糾紛。破產富商今天又找上了江兮茜,一言不合起了爭執,江兮茜被堵家中,后被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士出面解救,這名不明身份男士甚至還出手打傷了富商,最後被扭送到了警局,也就有了江兮茜趕來警局為這不明身份的男士作證、繼而被聞訊趕來的記者拍了個正著的畫面。
母親是有多氣?連話都不讓她說完,直接赤著臉打斷:「這還不重要?我女兒瞞著我嫁一個二婚男!二婚男啊!這還不重要??」
伴郎僵笑著:「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許唯星都快被自己母親的苦口婆心折騰得太陽穴都疼了,「媽!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卓然他媽媽現在對我挺好的,她前幾天還買了好幾套嬰兒服給我,那些嬰兒服都還挺貴的,擱我自己估計都捨不得買——她愛斤斤計較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
好在卓然婚禮當天的禮服是尤佳親自設計,隨時想改都可以,今天只需要解決伴娘團伴郎團婚禮當天的裝備。
回到包廂里,照樣該喝喝,該唱唱,等包廂的門再度被推開,姍姍來遲的周子廷推門而入,看一眼包廂內熱鬧非凡的光景,問著「都還沒走呢?」時,孫樂妍照樣能笑著捧著酒杯上前堵他:「來來來,你遲到了,罰酒三杯!」
等到許唯星發現車子正朝著回卓然公寓的反方向全速前進時,才豁然回過神來,一扭頭,就正對上卓然的目光。
許唯星只得獨自一人跟進卧室。
許唯星趕緊把耳朵縮回來,警惕地掃一眼服務生,幸好服務生們沒聽見,否則卓總監英明神武的形象豈不是要毀於一旦?許唯星故意惡形惡狀地嗔他一眼,跟著服務生朝試衣間走去。
卓然的車停在了一家婚紗店外。
就這麼一路買買買,許唯星簡直覺得世界上最言簡意賅卻又最甜蜜動人的情話也不過一個字——買。
說罷便一溜煙地跑走,臨到中途卻又忍不住迅速地回頭瞄一眼還站在秘書室里的周子廷,多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正獨自站在門外糾結著,門卻自內被人拉開了,許唯星抬頭一看,站在面前的正是一臉愁容的孫樂妍。
「不回家么?」
孫樂妍續攤的夢想算是破滅了,把一幫人全撂倒了之後竟然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我媽催我回家了,那我先走咯。」
「本來不是想著以你這臭脾氣加工作狂,肯定沒人敢娶你,等到你30好幾之後我就不計前嫌把你給收了,幫助國家減少剩女數量的嘛!結果……哎,沒想到我一時大意,你就被人給撬走了,哎哎哎!為了讓我平衡一點,紅包我就包個99塊意思一下就好了。你覺得如何?」
周子廷倒是想問,才多久沒見?這小丫頭的嘴越發的毒惡了……周子廷不由得撇撇嘴:「你怎麼來了?」
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包廂門外,在一旁站著的孫樂妍那雙彷彿在問她「你確定?」的眼睛的注視下,推門而入,笑著對一桌的人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晚到了。」
正是堵車高峰,明天車又限號,許唯星想著把車放公司、改坐地鐵回家,還能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和母親聊一聊中午的事,可她剛出公司大門,還未融入進大樓前穿梭的人潮,就聽見「叭」的一聲喇叭聲,放眼一看,路邊停著的正是卓然的車。
幸好領導對她的態度較之前沒什麼異樣,在早間的例會上甚至大肆表揚了他們這次赴美談判的表現,為公司這次的品牌提升路打響了第一炮。
許唯星終於笑了,卻不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反倒像是在敷衍她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問?」
孫樂妍聽了也不惱,招牌式沒心沒肺地笑:「昨晚撇下你們提早走了,特地買披薩來賠罪咯。」
許唯星越發不解了,隨後就聽他無奈一笑:「你怎麼給了我張空白請帖?」
孫魏娟是親眼見親家甩筷子走人的,自然也是氣得不行,卓然先送自己這邊的親屬離開,分別前給了許唯星一記安撫的眼神;許唯星當時整個人被直往腦門上沖的那股消極情緒給攫住了,只想說:別安撫我了,你能安撫好你媽媽我就已經咬謝天謝地。
「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不成想,其中一位伴郎臨時接了個電話,似乎有急事,剛試完禮服,還沒來得及合照,就得先行離開;這是卓然留學時認識的朋友,目前在國內做媒體的,許唯星也不好挽留,見對方急急忙忙離開,連車鑰匙都忘了拿,只能追出去送車鑰匙。
而就在這時——
「……」卓然那邊頓了頓,似乎真的有事在忙,回答得確實有些漫不經心,「對。」
對方因為一直忙著低頭刷手機,事先也完全沒發現許唯星,這麼一撞,連他的手機和許唯星手裡的車鑰匙都一同撞掉了。
對於前一晚自己因晚歸——應該說是徹夜未歸更確切些——而差點被母親關禁閉一事,孫樂妍明顯心有悻悻然,連忙看了眼手錶,眼看快到晚上11點的門禁時間了,孫樂妍跟許唯星草草道別後便一頭奔進了公寓樓里。許唯星的車卻沒急著離開,就這麼靜靜地停在公寓樓下這一隅,她好不容易搜到了那條她之前在伴郎手機里瞄了幾眼的新聞,從頭到尾仔細閱覽了一遍,摒除掉那些明顯是記者在斷章取義的描述,許唯星大概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是她之前以為的、江兮茜犯了事而卓然去保釋她,相反,是江兮茜出面幫卓然出了局子。
可惜幫手不在,母親冷冷答了句:「不清楚,估計約會去了吧,打扮了快一個小時,衣服都換了十幾套才出門……」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走著,正巧路過一群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似乎是有街頭藝人在演出,許唯星也沒工夫再繼續這個糟糕透頂的電影話題了,仰頭朝人潮中央看去。
準確來說並不是噩夢,而是春夢。可他就是硬生生被嚇醒了。
許唯星不由得扭頭看向卧室角落那隻攤開的行李箱,行李箱里全是孫樂妍的衣服,早已被翻得亂七八糟,完全可以想象孫樂妍出門前照了多久的鏡子、換了多少套衣服。孫樂妍在凌亞實習的那兩個月,在北京著實是認識了一大幫朋友,如今回到北京沒多久就有約,也不足為奇。
周子廷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無法和90后正常交流,無奈道:「說正經的,你怎麼又跑北京來了?」
卓家人走了,沒了外人在,許立嵩才走到情緒低www.hetubook•com.com落的女兒面前,「你呀,就別愁眉苦臉了,我幫你好好勸勸你媽,」可說著說著,許立嵩也不由得嘆起氣來,「你也真是的,卓然結過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提前告訴下我們,也好讓我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許立嵩、鍾淑寧、孫樂妍三個人愣著愣著,忽然在同一刻,齊刷刷地望向了瞬間如坐針氈的許唯星。
等到了洗手間,許唯星終於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了——
連鍾淑寧都忍不住叫服務生把紙筆送進來,寫下幾個她早已想好的名字,好聽話不自覺地就往外冒:「卓這個姓姓得好,怎麼取名都不會難聽的。」
卓然眼見自己妻子和丈母娘劍拔弩張地站在那兒,只能謹慎地走近:「怎麼都跑這兒來了?」
孫——樂——妍?
光影斑駁間,卓然只覺得自己老婆的側臉要比這電影好看太多倍。
緊接著10秒后頁面直接跳轉回了首頁,許唯星再搜這條新聞,就再也搜不出來了,應該是被人通過關係或者出錢刪了貼,這一刻,許唯星不知為何,驀地就回想起了不久前那位伴郎匆匆離去的畫面。
好不容易熬到半場,許唯星終於宣告投降——二人成了最後一對提前離場的觀眾,離開了電影院,許唯星終於肯誠實地發表觀點:「真是糟糕透了。你覺得呢?」
護著江兮茜從警局裡走出來的那個男人的臉有入鏡,但或許因為走得太快,那男人的臉是虛的,教人看不清長相。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許唯星只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周子廷是被噩夢驚醒的——
許唯星也不由得撇撇嘴,索性就不客氣了,大大咧咧地一邁腿跨坐到了他肩上。
待許唯星走過去,車窗已降下,駕駛座里坐著的果真是卓然。
許唯星這才回過神來,循聲看去,只見孫樂妍從門裡探出個腦袋來,正狐疑地打量她。
新娘站在一旁沒開腔,孫樂妍只好附耳過去問:「姐夫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周子廷琢磨了一會兒,特別同情地睨她一眼:「那倒也是。」
孫樂妍連忙回:「我在研發部這邊的秘書室呢,等我五分鐘哈,我馬上就到。」
許唯星撿起手機,正要伸手遞還給他,卻在掃到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后,也僵住了。
許唯星沒接這個話茬,只問道:「你呢?一培訓就是大半年,回不回的來參加我的婚禮啊?」
孫樂妍兩手一攤:「貌似堵車堵在半路上了,沒那麼快到。」
他昨晚本來是在家睡覺的,知道孫樂妍那小丫頭回來肯定是連組三天、一天都不會放過局的節奏,刻意開了免打擾模式,只有特定的幾個人能打通,本想著這樣就能安安心心睡個好覺,沒成想手機到頭來還是響了。
可實際上理智根本控制不了本能,她就是在意,在意到握住方向盤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僵硬。
見孫樂妍一副苦瓜臉,許唯星忍不住問:「怎麼了?」
她自然是第一眼就看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這件西裝外套,還帶著煙草味和很淡的男士香水味。
一句話就揶揄得許立嵩說不出話來。
鍾淑寧的脾氣家人都清楚,許立嵩和孫樂妍都乖乖待在包廂里,也只有許唯星敢追出來。
消息怎麼能傳這麼快?許唯星轉念一想就有解了,上至凌亞的CEO,下至她的下屬,演奏會當天都有出席,她之前還想說哪有這麼巧,她們在美國出差的最後一天就碰上了老總千金的獨奏會?原來演奏會前幾天就已圓滿落幕,是卓然租用了人家演奏會的場地,騙她過去才,當著她一眾下屬和上司的面把事辦成了,也難怪她人還沒回國,消息就已先一步傳回了國。
試完了菜,伴娘團伴郎團們都已經齊聚在了禮服店裡,男主角還遲遲不見人影。
秘書和孫樂妍都注意到了周子廷嘴角突然勾起的這抹詭異笑容卻不知他在笑些什麼,只覺得慎得慌。
許唯星忙了一天,終於把一天的工作消化,可以準時下班。
那邊廂秘書就已不滿地嚷道:「我明明是叫Joanna,不準叫我囧安娜!而且部門聚餐需要經費的,你請示我又沒用,請請示你面前的周大帥。」
「沒什麼。」許唯星斂了斂神,「你們衣服、妝發都好了?」
許唯星哪會相信,眉毛狐疑地一挑:「真的?」
許唯星刷新頁面的短短時間里,已經有人回答了:「這你都不認識,就是那個前段時間陷入桃色糾紛的女主播唄。」
顯然母親知道她時隔幾個月後再回家,肯定沒什麼好事,許唯星勢單力薄的,只能找幫手了:「樂妍呢?」
果然周大帥是設了勿擾功能……
她就得自己帶孩子了吧……
孫樂妍背對秘書室的門而站,頭都不回,表情有些僵硬,「啊?是么?」秘書倒是沒發覺她連笑容都有些不自然。
果然,她和一眾同事都只配存在於周大帥的普通分組裡……
是門戶網站上的即時新聞,估計因為報道的是不算太出名的人物,這條新聞的版面並不大,但許唯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新聞所配的,是江兮茜的照片。夜幕下,可以看到是以警局作為背景的照片。
孫樂妍也打了電話給他,同樣只得到「機主已關機」的機械回復。鬱悶之下經人一提點:「周大帥貌似有設勿擾功能的習慣,過了晚上11點我們的電話都打不進去。」孫樂妍的表情便不由得微妙起來。
許唯星把它抱起來,帶到沙發里坐著,項少龍就眯著眼在她懷裡趴著,偶爾打個盹,許唯星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它的背,掌心裏熱乎乎暖烘烘的,許唯星多少有些欣慰地想,項少龍雖然一向對她不溫不火,從沒有過熱情過度的時候,但勝就勝在表裡如一,始終如一。
卓然在一旁看著,也在感嘆:果然女人是需要哄的,她此刻簡直是神采奕奕,回頭看他時,笑容都變甜了。
許唯星終於可以換話題了——說些什麼才能不至於冷場,才能撐到卓然來救場呢?許唯星略一思忖,直接就從包里拿出了pad,「對了,我去問了裝修公司,他們給了我幾個裝修的方案。」她一邊調出裝修公司發到她郵箱里的設計圖,一邊說。
還真是一語中的,許唯星頓時不知如何反駁。
孫樂妍便依言扭回頭來,重新看向周子廷:「周大帥,批不披經費?」這小姑娘確實挺靈的,這麼一來一回間就已經把之前面對他時的窘迫給消化得一乾二淨。
許唯星一看那精美的招牌和櫥窗內展示的樣品,明白了:「婚紗就到了?」
試菜?試禮服?一猜就猜到他這是在為什麼做準備了,周子廷心中忽地一緊的同時,孫樂妍的手機卻在這時進了條微信。
許唯星幾乎被孫樂妍的這一聲尖叫震得耳膜都碎了,連忙把手機從耳邊拿遠一些。
周子廷看著她的纖纖側臉,盡量讓自己在提到她的婚禮這個話題時還能保持一貫的愉悅:「你還真是拚命三娘,你不是應該請婚假的么,怎麼還天天跑來上班?」
雖然卓然能成功說服她母親鍾淑寧和他母親孫魏娟一道飛往芝加哥見證他的求婚已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但許唯星還是免不了擔憂——保不齊待會兒吃飯吃到一半兩位母親就會一言不合吵起來。
可其實他們兩個人都彼此深知,婚禮當天,許唯星既不會給他單獨安排所謂的前男友桌,他也不會真的給她包一封99的紅包,該有的禮數全做到。
「……你婆婆一直在提嫁妝的事,媽聽得臉都快綠了,你婆婆那個兒媳婦還一直在旁邊幫腔,說什麼她老家的規矩就是這樣,嫁妝得跟彩禮持平還是什麼的……反正我也沒聽太明白,但是!再這麼說下去的話,絕壁是要掀桌的節奏啊!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趕緊出來透透氣。」
伴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他確實動作很快地奪回了手機,可許唯星該看的、不該看的,一樣都沒錯過。
說話間許唯星已經填好了請帖,親自交回到周子廷手裡。周子廷垂眸欲接過請帖,卻在看見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時,目光不自禁地一怔。
反觀四周,只有幾歲的小孩子才會為了看熱鬧而騎到父親肩上去,許唯星再一低頭看著他,當然窘得不願騎上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子廷卻已先行整理好了表情,走近孫樂妍:「你怎麼又來了?」
周子廷學著她此刻的樣子,也故作驚訝狀:「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看我看這麼仔細,連我之前眼角有幾條細紋都知道?」
只不過第二天,當孫樂妍從頭痛欲裂中醒來,下意識地一偏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孔,當自己的滿身酒氣竄進自己鼻子的那一瞬間,孫樂妍終於意識到,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笑了之的……
「……」孫樂妍剛要歡呼,周子廷卻毫無徵兆地話風一轉:「但是!我們部門今晚加班,聚餐只能在會議室里聚了,而且——只能吃披薩。」
一直在客廳里等著的卓然見許唯星垂頭喪氣地從卧室里出來,再一看手錶,她才進去說了沒到5分鐘……看來是沒有任何成效。以至於回到了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許唯星也一句話都沒說,低氣壓在整個車廂里散布。
轉眼間許唯星就成了方圓百米之內高得最惹人注目的那一個,周圍那些被父親背著看熱鬧的孩子們不由得紛紛側目而來——怎麼這個阿姨這麼大人了,還要那個叔叔肩扛?
可當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時,鍾淑寧卻先一步開口了——
卓然這麼說著,還真把她當貴重物品了,攔腰一抱,輕拿輕放,等她在購物車裡坐穩了,便推著她繼續朝下一個區域逛去。
可這合影現在能怎麼拍?新郎有事不在,伴郎又臨時走了一個,就連攝影師看了在場的這幾位,都要納悶:「新郎都沒來,這合影該怎麼拍?」
比如逛超市,比如做飯,又比如看電影,伸手不見五指的放映廳里,這個女人千挑萬選才選中這麼一部讓人昏昏欲睡的大爛片,全場的觀眾不是提前離席就是昏昏欲試,可能提前離開的那些人看見許唯星竟看得這麼津津有味,都會十分詫異,卓然那麼了解她,當然知道她只是為了掩飾她的選片失敗,才刻意強打起精神,說不定心裏已經把導演、編劇、演員輪番罵了個遍,表面上卻還要一派專註地看著電影——就是這麼死要面子活受罪。卓然偏頭拿水喝,無意掃到她專註的表情,便改為專註地看她……
孫樂妍傲嬌地一笑:「放心啦,我今晚忙得要死,要去試菜,還要去試禮服,壓根沒空找你喝酒。」
「中午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子廷哪顧得上回答她?短暫的沉默間,他已經經歷了一段及其漫長的心理進程,長發……手背有痣……但她明明是最早離開的……最終,周子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孫樂妍那小丫頭的胸口,也終於,鬆了口氣。
「誰讓你突然板起臉來了?」
許唯星急得謊話信手拈來:「我還在路上堵著呢,沒那麼快到。」
孫樂妍顯然比較急迫,也不等許唯星回答,又先一步說:「姐,幫我個忙唄。」
孫魏娟難免失落,但也沒勉強,自顧自寬慰道:「那等你有空了我再帶你去吧,提前一天跟那醫生打好招呼就行。」
許唯星下午還要上班,送了許立嵩和孫樂妍到家樓下、來不及上樓和母親溝通幾句就開車走了,下午的工作依舊是連軸轉,收購美亞迪已是板上釘釘能成的事了,但之後的路其實更難走,下一步就得給各家媒體發通稿,提前宣傳造勢,市場部的步調也得跟上,把美亞迪納入凌亞原有的銷售定額計劃之中,與全國大大小小的經銷商的各種會晤便在所難免,許唯星已經能預視到自己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得頻頻出差,等到最終簽署收購協議、完成交割儀式的時候,她還得再飛一次美國,到時候正是婚禮籌備的關鍵時候,她這樣忙著工作而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卻什麼都交給卓然和婚慶公司來籌備、自己只做甩手掌柜,對此,自己那位未來婆婆肯定少不了怨言,許唯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痛;未來的一年內,凌亞還將為美亞迪在國內成立年產能約30萬輛的新工廠,使美亞迪汽車的全球年產量提高至少一倍,目標是在3年內實現美亞迪這個品牌的扭虧為盈——這意味著她這3年內都閑不下來,雖然孫魏娟早前就特別喜滋滋地對她說過:「孫子我幫你們帶,絕對沒問題。」但萬一到時候生的是孫女可怎麼辦?
他的眼裡終於有了笑意,她也就放心了。
雷達的頁面便一刻不停地閃爍起來,最終,成功定位在了一家酒店內。是的,一家酒店內。
「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應該讓你和盛峻,哎……」母親顯然比她還無奈,「算了算了,我不說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說再多也沒用。」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幫她披一件外套而已,周子廷也不明白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更是沒忍住、下意識地清了清嗓:「你怎麼睡這兒?也不怕感冒。」
哈!怎麼可能?
許唯星就這麼抱著項少龍,牆上的掛鐘走了一輪又一輪,許唯星再低頭一看,項少龍早已睡熟了。
許唯星在走廊里待了足足五分鐘有餘,直到倍覺納悶的孫樂妍出來找她。
卓然的聲音適時地響起,許唯星、鍾淑寧雙雙一怔。
隨著美亞迪「稼」進凌亞,美亞迪的研發團隊也將進駐凌亞,周子廷作為研發部的頭兒,也是從早到晚沒半刻歇的,許唯星下午好不容易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本想著親自去給周子廷送婚禮請帖的,可轉念一想,這個時間點周子廷應該在開會、沒空搭理這些,便差使了秘書去送請帖,自己則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會兒。
鍾淑寧鎖著眉頭看一眼卓然,再回眸看一眼自己面前的女兒,終究是失望至極地搖搖頭,不發一言地朝旋轉門走去。
四目相望間,終究是心虛的那個人先撤了手,隨後許唯星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在和一眾下屬在員工餐廳用餐時,腦子裡又冒出了不該冒出的畫面——他當時被人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進酒店套房,最終被人撂在床上的那一刻,因為身體猛地一顛簸,他還短暫地醒了過來,微微眯開眼縫,卻只來得及看見對方手背上的一顆小痣,之後就再度昏睡過去;
最後一票人無論男女都喝高了,就孫樂妍還精神奕奕,唱完了一首之後還想招呼人玩會兒遊戲,可放眼整個包廂,除她之外的其他人統統被她這個千杯不醉給撂倒了,在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溜。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不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國際區號的號碼,就猜到是誰打來的了,果然一接起,就是父親許立嵩的聲音:「唯星啊,到哪兒啦?」
卓然那邊很快就接通,估計也猜到了她已經等不及,還沒等她開口,他已自行領會了,說道:「我大概得再晚個半小時。」
再不打斷未來婆婆的話,這個糟糕的話題絕對會沒完沒了下去,許唯星趕緊開口:「我這兩周都要加班,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同事之中稍微清醒點的還知道醒一醒神和她道個別,其他那些已經喝的不省人事的,比如周子廷,壓根連眼都沒眨一下——
尤其是那個一聲不吭坐在角落閉目養神的周子廷,孫樂妍徑直走到他面前,見他滿臉通紅,孫樂妍格外的怒其不爭:「本來還說去宵夜攤續攤的呢,你們也太不爭氣了吧。」
許唯星沒搭話,自己了解自己母親的個性,晚告訴她,絕對比早告訴她要好……這麼想著,越發覺得氣餒:「結個婚怎麼就這麼難?真不想結了……」
這就是這個20歲女生的處理方式:沒心沒肺,也就不傷心了;過不去的坎,索性一笑了之。
他在公司的高層里算是最沒架子的一個,只要不是與工作有關的事,他從不黑臉,也難怪兩個秘書就算偷看請帖被他逮個正著也這麼有恃無恐。周子廷當下一問:「你不是應該跟著你們許總監連軸轉的么,怎麼還有空在這裏聊天?」才從許唯星的秘書口中得知許總監4點才有會,現在應該在辦公室里休息。
他進公司前特意買了咖啡給一眾下屬,美名其曰是要幫大家醒醒酒,實際上是藉著喝咖啡的空蕩打聽一下昨晚他喝醉后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眼看就要一步步逼近真相了,周子廷為了掩飾緊張,硬生生灌了一大口熱咖啡。
「那最後是誰送我走的?」周子廷盡量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不那麼突兀,以掩蓋他此刻心裏的翻江倒海。好在昨晚的一切荒唐之後,還有一點足以令他慶幸——起碼孫樂妍那丫頭是最早走的,第一個就能排除她,否則他真是要愧對江東父老,更一輩子沒臉去見那丫頭的姐姐了。
許唯星試衣試得滿頭大汗,估計是懷孕刺|激得上圍漲了,導致婚紗的胸圍小了點兒,為此還折騰了許久,最後索性換上nubra,才終於把自己塞進這套婚紗里;反觀此刻的卓然,許唯星見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心便虛了:「不好看么?」
「你怎麼來了?」
孫樂妍也不答話,只迅速地扭頭瞄了眼包廂內的情況后,便二話不說拉著許唯星直奔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而去。
騙她說部門要加班,已經是罪不可赦了,現在竟然回家之後直接把手機關機,教所有人都聯繫不上,簡直是罪加一等!
到ktv時正是氣氛最好的時候,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見了在那兒唱得正嗨的孫樂妍。小丫頭片子裝起深沉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唱起《我願意》來,低眉婉轉間儘是憂鬱。
孫樂妍一邊小聲嘀咕著「摳門周」,一邊悄悄看周子廷臉色——
許唯星和卓然一道進了家門,二人剛走近玄關,本來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鍾淑寧扭頭一看,立即臉色一變,起身回了卧室。
卓然仰頭看她一臉緊繃的表情,還以為她擔心摔跤,安撫道:「沒事兒,有我在,摔不著你的。」哪會知道她此刻一臉緊繃只是因為周圍的那些小屁孩們正鄙視地瞧著他。
只見孫魏娟看了一眼設計方案就把pad推還給了許唯星,沒打算再細看:「卓然hetubook.com.com呢現在每個月要付贍養費給前妻,我是打算趁現在這個地段的房價高,把這套房子賣了把贍養費解決一部分,海淀的那套房子騰出來給你們當新房。」
此時此刻的孫樂妍就站在KTV包廂外的走廊,耳邊還回蕩著隔壁包廂里片刻前的那一曲「鳳凰傳奇」。
許唯星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手裡的請帖,再抬眸看看他,便見他已自行在她旁邊的單組沙發中坐了下來,把請帖還給了她。
許唯星頭也不回,但聽她的語氣,完全可以猜到此刻她的表情有多緊繃:「讓咱媽和我婆婆單獨待在一起,你也覺得不要緊?」
果然,她給許唯星打完這通求助電話沒多久,就收到了許唯星的微信:「幫你打了電話給他,也把你們的聚會地址告訴他了,他說一會兒就到。」
凌亞的市場總監和赫勒的營銷總監竟是一對?許唯星如今只希望自己的工作不要因此受什麼牽連。
卓然如今住著的房子裝修太過硬朗,也沒有設計兒童房,設計師設計了幾款次卧改兒童房的方案,這個話題足夠雙方家長暢談很久了吧?許唯星兀自揣測著;若是知道自己突然提到裝修這個話題,會引發後續的軒然大|波,許唯星真想當下就縫上自己的嘴——
周子廷只覺得自己的神智都要被這三個字劈成兩半。
那個本該在加班的人怎麼會出現在……警局?
看這人這身打扮就猜到她不是凌亞的員工了,等這人湊巧回過頭來,周子廷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些記者都是這破產富商放消息引來的,江兮茜一行人艱難地突出重圍離開后,該富商直接在警局外當著所有記者的面,揚言要把多年前江兮茜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實習支持人時被包養的種種事迹全盤抖摟出來;記者們自然不嫌事大,即便江兮茜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明星,但把她身上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添油加醋一番后直接把消息推送到了各大網站,短短一晚已獲得了不容小覷的點擊量。
許唯星是一路追著母親、從包廂追到了飯店大堂的。顯然這頓親家飯母親是不打算吃了。
可剛唱到這兒,抬頭一看他站在門邊,小丫頭的那股憂鬱的性感瞬間消失地了無痕迹,恢復了咋咋呼呼的本性,連忙招呼他進來:「罰酒啊罰酒!」
「媽……」
周子廷只覺得此刻聽來,許唯星的聲音真是熟悉又陌生,光聽這抹平淡無奇的聲音,自己心裏的感覺就能這麼微妙,說實話周子廷挺鄙視自己的。一旁的秘書則正忙著雙手捧臉犯花痴,沒發現她們的周大帥有何異樣:「真羡慕你姐,人家都是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她是幹得好嫁得更好。對了對了,有沒有你姐夫照片啊,是不是和傳言的一樣,那麼帥?」
好在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許唯星連忙示意卓然放她下來,卓然穩穩得讓她落了地,卓然抹了把自己額頭上的汗,煞有介事地點頭自言自語道:「嗯,老婆確實胖了。」
連自家的姓氏都被誇了,孫魏娟自然也有好臉色,許唯星眼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別提多欣慰,語氣都帶笑了:「取名字什麼的現在說還太早了吧,現在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還不知道呢……」
「我覺得?」卓然反問一記,仔細想想卻說,「我覺得很好看。」
她相中一組嬰兒用品,拿起來回頭找他:「好看么?」
孫樂妍大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自然腳步慢半拍:「遲到一會兒又不要緊。」
看在他確實是滿頭大汗的份上,許唯星慢吞吞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等他格外心機地欲將加深這個吻時,許唯星快他一步躲開,直接接聽手機去了。
可母親突然提到盛峻,許唯星卻忍不住一時怔忪了。
就在這時,背對門而站的那個女人也回過頭來。剎那的四目相對間,兩個人都愣了。
倒是孫樂妍先反應過來,轉瞬間已沒心沒肺笑起來:「周大帥,怎麼一天沒見,你又老了這麼多?果然一把年紀了不能再宿醉了。」
卓然回想了一下之前大屏幕的光線明明滅滅的打在這個女人臉上、在她眼中落下變幻莫測的光影的畫面,誠實地點頭。
體重問題可是所有女人的軟肋,許唯星自然也不例外,立即黑臉據理力爭:「哪有?」
片刻后便只剩下周子廷一人站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對面沙發上的那件外套和它的主人命運太相似,被人遺忘在在了角落……
許唯星回到家已經是12點了,黑暗中扭開燈,項少龍竟然還沒睡,就這麼從它的貓舍里扭著它圓滾滾的屁股,慢條斯理地走來迎接她。
許唯星一愣,趕緊拿起請帖拆開來看,果然請帖里連婚禮的時間地點和新郎新娘的名諱都沒填上去——這也是按著未來婆婆老家的習俗來的,請帖上的時間地點這些只能手寫,不能機打,不然就不是好彩頭。許唯星只能抬頭抱歉地笑笑:「今天太忙了,請帖忘記寫就直接給你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直接走到辦公桌前,從筆筒里抽了支筆出來,便開始在請帖上埋頭苦寫。
周子廷就這麼被連罰了三杯純的,剛坐下來唱了兩句不到,手裡就又被塞了杯酒,抬頭一看,這始作俑者不是別人,還是孫樂妍這丫頭。
回到家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許唯星搬去卓然那兒住了以後,母親一直住在許唯星原來的公寓這裏,原本是倔脾氣地要等自己的女兒回來道歉,沒成想沒等到女兒回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認錯,卻等到了卓然來找:「阿姨,我打算向唯星求婚,希望您也能出席。」她正想把他掃地出門,他卻是一句:「唯星已經懷孕了。」就把她打了個落花流水。
許唯星終於成功攔住了母親的前路,母親氣急敗壞地看著她,簡直像在看一個叛徒:「你怎麼連這事兒都瞞著我?」
「姐,發什麼呆呢?」
到底是她先發現他目光的怔忪的,還是他先一步收回目光的?許唯星四處看了看,終於在看見辦公桌上的時鐘的那一刻如蒙大赦,抱歉地朝他笑笑:「我得去開會了,先走一步。到時候我的婚禮記得準時到哦!」
周子廷打心底里鄙視地看了眼自己的這位秘書,孫樂妍收起手機,也沒時間再在這兒逗留,只擺擺手道:「照片下次再發你看吧,我得先走了。」
她這麼一說一笑,毫無芥蒂的樣子,周子廷看著也就更放心了,也有心情反嗆了:「不用賠罪,今晚別找我們喝就行了。」
他就這麼「噌」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自己上半身裸著的瞬間便情不自禁地把頭撇向一旁。他身旁並沒有睡著某某人,周子廷卻不知該為此而慶幸,還是更加恐慌。
周子廷都有點佩服自己之前明明在走神,竟在一眼帶過秘書室的光景時,看清了這麼多東西。
怎麼說呢,孫樂妍覺得有點傷心,好在只有一點而已。
「媽你這是……」卓然的話還沒說完,鍾淑寧已經腳步片刻不停地從卓然身邊走過,揚長而去。
「上來吧,貴重物品。」
看來在她進來之前,彩禮和嫁妝的問題已經暫時告一段落,等許唯星和孫樂妍入座后,雙方家長的話題已經扯到了孩子出生后的一些瑣事上去了。
站在辦公室門外的周子廷敲了敲門,見辦公室裡頭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看一眼手錶——
不是新房的問題,不是海淀的問題……
忙著和鍾淑寧核對備選名字的孫魏娟聽未來兒媳婦這麼說,立即放下紙筆抬起頭來,笑著糾正道:「不早啦,我認識個醫生可以幫忙驗胎兒的性別,過兩天我就帶你去找他。」
孫樂妍頓時臉一僵,被他揶得說不出話來。
孫魏娟帶著絲得意:「是熟人介紹的醫生,只幫熟人的。」
他來得可真是時候,又……真不是時候。
孫樂妍話音剛落就見許唯星從之前的晃神中豁然回過勁來,她回視了孫樂妍一眼,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近似於決絕的光,她也沒回答孫樂妍的問題,直接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宣佈道:「不好意思,今天不怕了,改天吧?實在是不好意思。」
此言一出,在座的半數人都僵了。
許唯星一愣,幾乎與此同時,許唯星的未來嫂子、卓立的太太臉色也是「刷」地一白。許唯星見狀,心裏便是一「咯噔」,看來未來嫂子之前也被帶去驗過孩子的性別,驗后發生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但估計沒什麼好事。
是許唯星發來的語音消息,孫樂妍直接當著在座這兩人的面收聽——
何止晚了半小時?
或許真的因為懷孕的緣故,她嗜睡得不得了,簡簡單單閉目養神的工夫,就真的睡著了,連有人輕敲她辦公室的門,她都渾然不覺。
可惜站在最外圍,無論怎麼墊腳都看不到前排,許唯星正打算放棄,拉著卓然直說:「走吧。」
看樣子他是對這婚紗不太滿意了,就當許唯星不禁眉宇一沉時,卓然終於憋不住笑了,起身徑直走到她面前,雙臂一合便環摟住了她的腰,為了呈現婚紗的曳地效果,她穿了恨天高,還站在檯子上,連卓然一米八幾的個子都得微微仰視她:「更想撲倒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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