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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了下，陳文別有深意地提醒了句：「你不是有個特警兄弟對G市特別行動隊新隊員選拔躍躍欲試嗎？有空可以和他交流交流。」

副駕位置上的肖隊沒覺察出異樣，還在和上級領導通電話，直到超車成功的高級轎車距離警車越來越遠，他的通話才結束，轉過身說：「馮隊休息一下吧，半小時後到達機場。」

……

馮晉驍不再多言，向陳文點頭表示告辭，就和陸成遠上了先前的車，肖隊則從原來的頭車換到他們那車的副駕位置，剩餘警員迅速收槍上前車。

陸成遠站定后，見他動作遲緩似有不耐，手上施力拽了他一下，語有不善：「動作快點！」

既然重新在一起，至少證明年少時許下的諾言和決心戰勝了時間和分離。馮晉驍有理由相信，蕭語珩和他一樣：對於這段感情，有所堅持，有所期待。

飛機準時起飛，古城到G市，空中飛行時間三小時四十分鐘。飛機進入平飛階段，空姐們為旅客送上早餐。馮晉驍閉目養神，沒有用餐。陸成遠則心安理得地享受空姐的細心服務，還不忘把握時機和人家神侃幾句，三言兩語就把對方逗得眉開眼笑不說，美女的手機號碼也到手了。絕對是，旅途愉快。

那人踉蹌一步讓開車門，緊隨其後下車的和*圖*書馮晉驍眼神微抬，一股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陸成遠幾乎是立刻解釋：「這小子一路都不老實。」

臨近機場，馮晉驍交代停車，和肖隊道別後，與陸成遠步行一段距離過去航站樓。

馮晉驍理了短短的平頭，輪廓分明的面孔俊朗中透出靜寂的味道，雙眸黑亮、目光銳利。初夏的清晨有些許涼意，他上身卻只著黑色T恤，隱約顯露出緊實的線條輪廓，下身是同色作戰褲配軍靴，手上戴著半指戰術手套。磊落的姿勢，挺拔的身形，在晨光中形成流暢的剪影。

警車就在這樣的靜謐無聲中駛來，減速停在古城監獄門口。前車車門打開，四名被素黑包裹的警務人員持槍下來，呈戰術隊形站好，高度戒備。

小獄警不甘心：「這麼官方的回答，是在暗示您也不知道吧？」

飛機落地，馮晉驍起身時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情感？」

一路沉默。

原本K城的任務結束，他該直接回G市。怎麼就臨時起意來了這裏？

隨後，後車車門打開，率先下來的是有著武夫般利落的陸成遠，接著探出一名戴著黑色頭套、體格健壯的男人，而陸成遠的左手和他的右手被同一副手拷拷在一起。

「啊，啊？交流什麼？」小獄警一和圖書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後來哥們通過嚴格殘酷的選拔成為馮晉驍的手下，兩人說起這事，他才知道負責押解任務的馮隊就是傳說中的馮晉驍。震驚過後便是懊惱，他因沒讓偶像簽名深表遺憾。

對於手下的腦抽狀態，陳文當時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丟人」，就背著手走了。

馮晉驍收回目光靠向後座，手掌遮上眼睫，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監獄長陳文急步迎上來，目光同步打量漸近的年輕人。

……

陳文於是笑眯眯眯地說好，下次再會。

「他不老實，你就收拾。」俊挺的眉微挑，馮晉驍平靜地吐出四個字：「客氣什麼。」

兼有「水鄉之容，山城之貌」的古城，馮晉驍不是第一次來。他還記得那年有人指著客棧房間頂部的觀景窗問他：「下雨怎麼辦，會不會漏呀？」那時候她的表情可真是，傻氣。

上級領導都如此恭謙，他陳文怎麼也要用自認為聰明的腦袋衡量一下輕重。現下這位神一樣的人物居然面不改色地和他說：相、互、學、習？學習如何刷新自尊心承受極限么？馮隊你說話不這麼婉轉會怎麼樣啊？陳文內心交戰，表面卻是不動聲色：「要不馮隊先休息一下，稍後我送你們去機場？」

馮晉驍點頭，卻只是把披在陸成遠身hetubook.com.com上的外套拉了拉，視線從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掠過。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很快地，警車消失在霧靄中。

辦好登機手續，馮晉驍和陸成遠通過安檢去往候機廳。兩個外形出眾，氣場強大的男人並肩而行，引得旁人側目。陸成遠雙手插在褲兜里，一邊自認英俊瀟洒地往前走，一邊得意洋洋地說：「現在的女的，可真不含蓄。」

迎面而立，陳文先行警禮，隨即伸出雙手：「馮隊辛苦。」語氣真切恭敬。

回應他的，是氣定神閑地揶揄：「有過之而無不及。」

馮晉驍對此表示感謝：「就不麻煩陳獄長了。」

「你是這個意思？」陸成遠是個爆脾氣，執行任務時對犯人動手的記錄實在不少，因此被馮晉驍「收拾」的次數也不是以他的數學水平計算得出的，所以先前馮晉驍就那麼隨便的一個眼神，他自動理解成了警告，現在明顯有點後悔：「沒理解上去，遺憾。」

我不知道？公安部最高領導欽點，親手組建了一支精銳警隊的馮晉驍，我會不知道？

陸成遠摸著下巴邪笑：「我那麼墮落么？」

去往機場的高速路上，性能良好穩定的警車在剎那間飄了一下，儘管並不明顯，還被車技一流的司機迅速扳正，依然令後座閉目養神和-圖-書的馮晉驍警覺地睜眼，眸中精光內蘊。

有幾秒的靜默，馮晉驍的視線掠過他，一言不發地向監獄門口走去，步伐堅實有力。

陳文事先接到通知，清楚他們並不在古城停留，以惋惜地口吻說：「本想請馮隊給我們的同志指點指點，沒想到這就要回去了，實在可惜。」

不過，那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警隊，公安系統內部也只有高層知道它的「底細」，外界的了解可想而知。陳文之所以略有耳聞，只是因為這支警隊有特權在全國範圍內選拔隊員。至於其它實質性的消息，他就沒牛可吹了。

陸成遠笑容不改，「我不習慣讓自己處於感情蕭條期，搞得和你一樣，天天像失戀。」

凌晨時分，古城還被籠罩在夜色里。清冷的路燈投射出昏黃的光，暗淡的打在斑駁的路面上，朦朧的像是在訴說悠遠古老的故事。

馮晉驍漫聲道，「正中你下懷。」

不只是他，陳文聽了馮晉驍的話也頓時覺得被羞辱了啊。雖說兩人是初次相見，可馮晉驍的能力和作為他還是略知一二的。尤其上頭打電話交代任務時特意囑咐：「馮隊是省廳從G市請來，此次掃黑行動的總指揮。客氣點，別怠慢了。」

周圍回歸寂靜，陳文身旁的年輕獄警才想起詢問「馮隊」來路。

很快辦理完交接手續，和_圖_書犯人被監獄方面接走。押解任務順利完成，特警K城支隊的警員鬆了口氣。再看陸成遠，高大的身影倚車而立，神情淡淡地活動著手腕。彷彿之前和他拷在一起的不是重犯，此時他也只是在為被手拷伺候了幾個小時的手腕委屈。至於一路基本沒開口說話的「馮隊」，除了凝肅，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馮晉驍神色坦然：「有機會相互學習。」

這時，特警K城支隊肖姓隊長介面道：「我會送馮隊過去。」

馮晉驍語氣淡淡：「默契差了點。」

沉靜的面孔沒有顯露絲毫情緒，馮晉驍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凌晨顯得格外清晰有力，「陳獄長客氣。」話音落，遞出手去與陳文握住。

路上補了眠，陸成遠的精神頭恢復了，他邊走邊就先前喝斥犯人的舉動加以說明：「那小子一路都盯著手拷，要不是我眼神犀利在氣勢上震住了他，保不准他會有其它動作。」

陳文摘下帽子，摸摸額前過於稀薄的頭髮：「不該問的別問。」

馮晉驍像是被戳到痛處，出手就是一拳，速度快到陸成遠還沒意識到他的非人類動作，側腹部便被結結實實的擊中。

站在不遠處等待的陸成遠聞言忍不住腹誹：人家和我們相互學習，如同小白兔與獅子對峙。人性么？老大你隨口一謙虛，讓人家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