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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和男人一樣，不貴多，貴精。真正懂我的，不會因為我有多尖銳棄我而去，心裏沒我的，再溫柔也是負累。」

「遇上一個讓你甘之如飴為之冒險的人，才是愛情。」樓意琳笑了笑，笑聲里有幾許落寞：「我真羡慕你。」羡慕你正在經歷一段真正的愛情，哪怕最終的結局未必是圓滿的在一起。

明明是夢，又真實的讓她覺得身體的每個細胞都疼痛難忍。

可他，終究是沒來。

「男大也是愁。」虛弱讓蕭語珩的語速比平時慢，卻絲毫不影響她調侃兄長的心情：「三十好幾的人，還是光棍，可不可恥？那些誇你『鑽石五老五』的話，不是恭維是捧殺。」

等了片刻沒有迴音，那邊又甩過來兩個字：「說話。」

這樣家常的嘮叨，本不該出現在眼前這個一身精英味的男人身上。然而因為他們是親人，這樣的關懷又顯得那麼自然和溫暖，蕭語珩因生病變得略有些啞的聲音里都不自覺帶有一絲嗔意：「說得我好像生來就只是為了嫁人。」

「我在……」大腦恢復運轉，蕭語珩反應過來她在A市，他從G市趕過來的話需要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再加上往返機場的時間，還要考慮航班因素，以及現www.hetubook.com.com在他們低迷的雙邊關係……再想下去都有點絕望了。她費力地回了一聲：「算了。」就掛了。

這樣的傷感不適合樓意琳，就在蕭語珩組織語言準備安慰她幾句的時候，她又自愈了，詛咒發誓似的說：「天涯何處無破草，想要多少有多少。我要迅速開展一段戀情，氣死那混蛋！」說完，徑自把電話切斷。

她卻連回握的力氣都沒有，氣若遊絲：「我，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然後是簡短的詢問：「怎麼？」語氣冰冷，怒氣未消。

空曠的房間似有回聲，一雙美麗卻充滿敵意的眼睛盯著她：「就憑你，拿什麼乞求到他的愛情？蕭語珩，你不過就是一個影子！我的影子。」

可你更捨不得。否則也不會在害怕的同時，和他繼續。

「這種體力活就得交給你家驍爺了。」提到某人，樓意琳的語氣忽然正經了幾分：「你不愛提，我也不願惹你不高興，畢竟感情這種事是冷暖自知的。不過你可能沒發現，自從你們在一起，你就變得患得患失的。是因為馮晉驍沒給你安全感嗎？我覺得他挺在乎你的啊。」

樓意琳幾乎是用鄙視的語氣回答：「他看你的和*圖*書眼神，叫你名字時的語氣，都和對我不同，你難道沒發現？蕭語珩，你二的腦袋有回聲了吧？」

蕭語珩像是沒發現話題中的主角是誰：「掛星的酒店啊，好歹對入住的人過慮一下吧，也不怕警察找你喝茶！」

蕭熠順勢輕輕托住她掌心，避免滾針，又搖高了床，才側過身給她端過一杯水：「和馮晉驍一個德性，使喚我都不用打草稿。知道你病在這邊，三更半夜打電話限我十分鐘趕過去。那語氣，比呵斥手下還嚴厲。」話外之意是說把他吹來的那陣陰風是馮晉驍。

之後什麼時候睡著的，蕭語珩不知道。只是半睡半醒間感覺喉嚨疼得厲害，到了後來渾身酸疼得她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強迫自己繼續睡，以為一覺醒來能好些。可身上發冷的感覺越來越重，她終於想起打電話求助。

身體還在隱隱的疼，她卻在微笑：「是嗎，那正好啊，分手吧。」

「我是替你著急。」樓意琳頗有些感慨地嘆氣：「現在的社會，遇上個著調的男人談場靠譜的戀愛多難啊。好馬不吃回頭草是謬論，破鏡重圓才更該珍惜。你可千萬別矯情。」

那邊明顯一愣，語氣從冰冷轉為急切：「你在哪？怎麼了httｐs://wwｗ.ｈetｕｂoｏk.ｃｏm.ｃom？」

「別是奸商。」蕭語珩看看天色，估摸著原本該她執飛的航班應該落地了：「看來我這個月的獎金是沒有了。」

她音量不高，底氣不足，還是把趴在床邊淺睡的蕭熠驚醒了。

蕭語珩口中的「她」，是蕭熠的禁忌。果然，他的笑容瞬間苦澀了幾分：「這麼一針見血地往人痛處戳，能交到朋友嗎？」那個已經屬於別人的女人，太久沒有成為他的話題，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我以前就是太柔，才會被你欺負。」

蕭語珩頭暈眼花地消化她的話，呆坐片刻鑽進被子里準備休息。結果她剛要睡著，樓意琳又把電話打過來，然後又反悔了似的說：「算了，不和你說了。」又掛了。

「就算不是人生目標，也是早晚的事。」蕭熠到底沒辦法對她疾言厲色，語氣回暖：「要不怎麼說：女大不中留。」

如鼓的雷雨聲中，熟悉的聲音，怒極的語氣：「蕭語珩，你最好見好就收，我不是非你不可！」

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持續不斷，一雙溫暖乾燥的手握住她的，低沉的嗓音在一片嘈雜聲中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珩珩別怕，我在這。」

這話歧義太大，太引人遐思了。蕭語珩忍奈地說：「我m.hetubook.com.com有卸你一條胳膊的衝動。」

蕭熠蹙眉：「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剛了？」

把手機壓在枕下，蕭語珩艱難地翻了個身。朦朧間隱約聽見手機持續響了好久，緊接著又是敲門聲，可她怎麼都醒不過來。半睡半醒間，整個人被零散的片段淹沒——

她的眼淚掉下來，哽咽：「我，不是！」

蕭語珩微惱：「你是不是找事？」

然後，意識漸漸混沌。

居然還有心思想這個。蕭熠失笑：「公司那邊給你打過招呼了。」

蕭語珩有幾秒的遲疑，第一次對好友承認：「我怕失望。」

他坐起來，探身摸摸她額頭，確認燒退了才沒好氣地答：「陰風。」想到她昨夜高燒，再開口時語氣中不是沒有責備之意：「也不怕燒傻了嫁不出去。多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這是我回來了，否則看誰管你。」

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午後，她身在素白一片的病房裡。

樓意琳切一聲：「你都和他睡了，也不見得懂多少。」

蕭語珩不再和他抬杠，抬手指指桌上的水：「照顧下病號，渴了。」

蕭語珩是真想殺了她。

根本就是潛意識的，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卻在摸索中撥了快捷鍵。

怎麼就打給他了？熟悉的男聲讓蕭語珩頓時ｈttｐs://wwｗ.hｅtｕｂoｏk.coｍ•ｃｏｍ失去了語言功能，她好半天沒說話。

還是那麼沒大沒小。看著小妹眼中的淺淺笑意，蕭熠的心裏軟軟的，他玩笑道：「跑到我地盤上捉姦，啊？林業給我打電話，嚇得我以為是馮晉驍。」

蕭語珩用盡所有力氣依舊細弱蚊聲：「馮晉驍，來接我去醫院。」

當一個男人的輪廓清晰地呈現在視線里，蕭語珩很意外：「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回國也不說一聲，搞什麼神秘！」蕭語珩忽然想到什麼：「去看過你的那個她了嗎？」

這樣的刻意迴避，彷彿是在暗示和馮晉驍劃清了壁壘界線。那又是誰，在燒得幾乎神智不清的情況下給那人打電話？算了，女人有權利口是心非。蕭熠也不揭穿她，順著她的思路繼續：「總不能遇見同進同出的男女，就查人家結婚證吧？我是商人，不是警察。」

其實，即便他什麼都不說，蕭語珩也已猜到。

哪裡不同呢？明明是連和她說話都沒好氣。否則昨晚也不會因為她拒絕去他那邊，就翻臉說她不知見好就收吧。她反駁：「你才見過他幾面，懂他多少？」

在乎？蕭語珩猶豫了一下：「你怎麼覺出來的？」

蕭熠在她腦門拍一下：「那可得趁著變成小病貓時多欺負兩下，免得白擔了惡人的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