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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這才感覺到周圍無數的目光，不得不冷靜下來，用巧勁擺脫蕭熠的鉗制，退後一步：「蕭總不要，欺人太甚。」

在做俯卧撐做到手抖的情況下，286環的射擊成績，讓被淘汰出局的警員覺得，那些在原警隊自己引以為傲的絕活兒根本就是江湖雜耍。他們心服口服，沉默著走到黑板前，自行扯掉代表了集訓成績的小紅旗，黯然離開。

如此的，出乎意料。

馮晉驍慢條斯理地開口了：「特警隊這群如狼似虎的傢伙不說個個都盯著赫饒，有非分之想的也不在少數。」拍拍蕭熠肩膀，他提醒：「你還是早點下手，免得夜長夢多。」

赫饒最終還是沒能拿回手絹。

赫饒倏地停下腳步，然後如蕭熠所料，她再次折返回來。只不過這次，她可不像先前被馮晉驍叫來時那樣平靜又無視他存在一樣地走過來，而是三步並兩步地疾步而來，一記刺拳朝他擊去。

他的表情極為嚴肅，說得跟真事似的，搞得那群被訓得七葷八素的傢伙面面相覷。尤其是柴宇，撓著板寸反應了半天，依舊一臉茫然。

蕭熠沒說話。

柴宇就被拎回來了。陸成遠手一指，把他定住：「原地站著別動！」隨和-圖-書後掃了一群看熱鬧的警員：「赫組長正在給你們演示下一個訓練科目：近身格鬥！好好看著。」

馮晉驍把兩人在訓練場大動干戈的事告訴了蕭語珩，請示他家領導：「還要怎麼做？」

赫饒卻完全不順著他的思路走，只堅持：「請蕭總把手絹還給我。」

是她一直以來渴望的告白，儘管不是斬釘截鐵的直接。蕭語珩還是因意外說不出話。

蕭熠當然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成全她。儘管沒有章法和套路可循，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揮開了赫饒伸過來的手。赫饒不放棄，在化解了他的招式繼續以手進攻，只是始終沒有動用腿力。而她的腿上功夫，是整個警隊，包括馮晉驍在內，公認的厲害。

馮晉驍笑了笑：「早點回來，別玩太晚。」似乎並不介意她的迴避。

「還你？簡單，」蕭熠也不理會她的執拗，把手絹收好，微微一笑：「只要你告訴我它怎麼會出現在我床上。別又想改口供說不是你的，那晚你喝醉了，我看見一條一模一樣的在你口袋裡。」

馮晉驍思考了幾秒：「男人的理智往往被誤解為冷血，但其實，他們不會因為誰愛他久就回應以愛情和圖書，而是因為心裏有愛，才心甘情願對你好。」

懷裡空蕩蕩的感覺提醒蕭熠，他身為男人與女人相比的力量優勢在赫饒面前就是個零。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窩囊，他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我欺你？赫饒，你真是仗著身手比我好啊。」

承認的話，赫饒說不出口。

手絹無疑是她的。可是——

蕭熠是個太過驕傲的人，即便在兩年前失去賀熹，他也是不動聲色。經過時間的沉澱，他本已愈發穩重。可赫饒一再的迴避，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愛為時過早，不恰當。但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卻讓他急於尋找答案。只可惜，赫饒似乎並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既然如此，只能「強取」。

沒料到蕭熠能快過自己，赫饒抓個了空，被扣住手腕的同時險些被他拉進懷裡，微惱：「蕭總，請你自重。」

馮晉驍回禮。

她被馮晉驍千錘百鍊出來的利落身手是用來對付匪徒的，當對象換成蕭熠，她下不了手。何況蕭熠是個精明的人，早已猜透她的心思，只守不攻。幾個回合的對峙過後，見她一副不搶回手絹誓不罷休的架勢，索性連守都不守了，躲也不躲和*圖*書地任由她朝自己招乎過來，逼得赫饒沒辦法再繼續，只能收手。

如同三毛所說：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一樣，那我就不要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蕭熠還站在原地，他微仰著頭，努力回想那一夜，再一次挫敗地發現，沒有印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一條手絹而已，蕭總喜歡的話，儘管留下。」不帶什麼感情地留下這樣一句話，赫饒匆匆離開了訓練場。

馮晉驍立即遞了一個眼神給陸成遠。

蕭語珩力竭聲音平穩：「聽不懂。不和你說了，我要出去，琳琳讓我幫她買東西呢。」

片刻，那邊開始報靶，演示靶的成績對於警員而言是匪夷所思的286環，參訓警員則以柴宇的成績為最高，也不過才206環，另外還有兩人將將達到200環。排名最末的十位，直接淘汰。

「不要了？」目光的落點是她的背影，蕭熠輕笑：「那我可就不客氣的，用了？」

視線就此被阻隔。

對峙幾秒過後，她轉身就走。

即便沒能踏上警隊顛峰，依然對特別突擊隊的每一位隊員，心生佩服。經過馮晉驍時，他們恭恭敬敬地敬禮。

赫饒是高手，連身為她師父的馮和_圖_書晉驍都不是三招兩式能拿下她，更何況是身手平平的蕭熠。所以為了完成這個動作，蕭熠不得不用了蠻力。而這個動作，令在商業帝國跺下腳都會對金融界有所影響的蕭熠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如果不肯「合作」，會很麻煩。

見兩人從曖昧地肢體接觸改為纏鬥，沒真正見識過赫饒身手的柴宇最先沉不住氣：「隊長，組長會不會吃虧？」說著就要過去幫忙。

那麼只好，兩人的臉隔著寸許距離，蕭熠低聲說：「這裏認識我的沒幾個，倒是你，」他偏過頭環顧四周，在無數道注視的目光下，將視線重新投射到她面孔上：「如果你不介意在你的手下面前拉拉扯扯，我是完全不在乎。」

馮晉驍把赫饒喊過來，指指身旁的人：「他有事找你。」說完就走了。

赫饒，我只想知道那夜是不是你，這對我很重要。

她不接，蕭熠也不收手，只問：「還要否認嗎？」

該感激馮晉驍給他創造機會，可偏偏心思統統放在面前僅一步之遙的赫饒身上了，蕭熠忘了說謝。視線鎖定她滾落汗珠的臉頰，他從西褲褲兜里取出一條質地極好的手絹遞過去。

赫饒的目光停留在那條手絹上，身體倏地僵住。

她的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太快，如果不是早有準備，憑蕭熠的身手根本反應不過來。在赫饒伸手的同時，他搶先一步把手絹收回來。

蕭熠手上用了些力氣，硬是將赫饒拉向自己。

蕭語珩不願蕭熠錯過赫饒，才讓馮晉驍為兩人創造機會，卻沒想到化學反應會如此強烈：「赫饒太怕表哥是退而求其次。她那麼驕傲，絕不容許自己成為備選。所以寧可不要。」

蕭語珩故意氣他：「怕我把你的卡刷爆啊？」

蕭熠本能地一躲，就被赫饒鑽了空子。她迅速逼近一步，伸出另一隻手探向蕭熠的西褲口袋，欲搶回被他揣進去的手絹。

休息期間，柴宇不顧身後新認識的兄弟低聲起鬨跑向赫饒。由於距離原因，馮晉驍和蕭熠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看見赫饒在他面前再次分解了槍械，在她重新開始組裝時，受訓警員紛紛圍攏過去。

再聽警員那邊，凌亂的槍聲還在繼續。

「你——」透著英氣的美麗面孔瞬間紅透，赫饒似乎不相信蕭熠會說出這樣的話，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難得地被噎了個啞口無言。

馮晉驍似乎也在給她時間消化，等了一會才說：「珩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一次，蕭熠沒再強留。

可除了她，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