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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我吧,葉思遠

作者: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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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件事! 第四節

第二十二章 第二件事!

第四節

「不知道,乞丐。」
我沒有回頭看一眼,因為怕被唐銳抓回去,事實上我已經聽到了衝到我身後的腳步聲。
我身邊迅速圍攏了更多的人,我能看到攢動的人頭,把天空擋成了很小的一個圈。有人大聲呼喊,有人小聲交談,可我只能一動不動地躺著,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姿勢,也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在說什麼。我的腦子越來越混沌,周身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我覺得自己開始喘不過氣來,可還是不願閉上眼睛,不願就此睡去。
我站起來,繞過地上的葉思遠走去廁所,唐銳一直跟著我,我坐在抽水馬桶上撒了尿,一點也沒避諱,還抬頭衝著他笑。
身後傳來葉思遠撕心裂肺的呼喊:「攔住她!攔住她!攔住她!不——」
我拉著他往客廳走,路過葉思遠身邊時,我突然停下腳步,低著頭用懵懂的眼神看他。唐銳拉我www.hetubook•com.com的手:「別看了,快來,老子已經等不及了。」
我嘟著嘴說:「思遠……我想尿尿。」
我彎唇一笑,面色突然變得嚴肅,俯下身,在葉思遠耳邊快速又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我能想到的,可以拯救他的最好辦法,就是犧牲我自己。
我閉上眼睛,從六樓躍了下去。
面對著窗外的天空,那明媚的陽光、潔白的雲朵、微微涌動的風,偶爾掠過的鳥群……
「人家都沒有準備好嘛,你摸摸……下面都乾乾的,這樣做很痛的。」
我覺得我在飛。
我瞪著眼睛看頭頂的天空,還有周圍的植物和高樓,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笑了一下,腳一動就掙開了他的嘴,站起身抬腳就往露台奔去。
天空越來越黑,四周越來越安靜,我憋著最後一口氣,繼續等待著。
有人拿著粉筆沿和_圖_書著我的身體曲線畫了一個白色的框,然後對周圍的人說:「這就是死者墜亡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我怕葉思遠會因這件事,而毀滅。
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連著我這一份。
我來不及想其他人、其他事,我年輕的生命即將終結,我知道這時間很短暫,閉上眼睛,我的身體已經觸到了堅硬的東西,幾聲悶響后,我就像一片殘破的樹葉,落到了地上。
「那就吃嘛,還等什麼呢。」
耳邊出現了巨大的聲響,我的意識竟然是清醒的,反應了一陣才知道這聲響來源於我和草坪的親密接觸。
「嗯?」
「好,我陪你去。」
我並不想死,這個世界如此美好,我還這麼年輕,還有許多好事沒體會過,可是……如果繼續留在那裡,我會生不如死。
我想——我終於自由了。
我聽到葉思遠喊:「小桔!不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
眼前是急速掠過的景色,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我的腦海里,是葉思遠絕望到死的眼神。
我掙脫了魔鬼的束縛,像一隻自由自在的鳥,飛翔在半空。
「哈哈哈哈哈……乞丐,思遠,你好幽默。」
我盯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看到裏面溢出了一些透明的東西,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我真想笑一下,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對他說:「別擔心。」
然後,我被人蓋上白布,裝進黑色的裹屍袋,拉去了殯儀館。
最後,我腦子裡竟然冒出一個滑稽的鏡頭——
所有的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我終於開始感覺到疼痛,來自全身的疼痛,由內至外,從頭到腳。我看到身邊出現了一個人,他拿著電話,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這個人有點眼熟,好像是葉思禾。
這是我對自己打的賭。
我看到葉思遠的眼神變得無比和圖書絕望。
葉思遠的眼神里掠過一絲光亮,瞬間就變成了絕望,他動著身體挪過來一點,一口咬住了我的褲腳。
「憋不住了。」
陳桔的一生,定格在十九歲十個月零十六天的那個下午。
然後我擦了一下,沖了水,站起來拉上牛仔褲,整理了一下衣服,過去挽著唐銳的手臂甜甜地笑:「思遠,我好想你。」
我沖他笑笑:「我就看看,這人好奇怪,他沒有手的呢。」然後我蹲了下來,伸手撫過葉思遠蒼白的臉頰,他艱難地扭著臉,定定地注視著我,眼底顯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但是我動不了,一動都動不了,我想說話,可是才張了張嘴,嘴裏就湧出一股腥甜的液體,汩汩地冒出,順著嘴角流下。我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張越發慌張的臉,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抽離。
我用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露台,快速地移開那扇從來不鎖的玻璃窗,踩上和-圖-書窗檯邊的動感單車,轉眼之間,我已經跨坐在窗台上。
我一笑,扭過頭看了眼葉思遠,說:「這人是誰?」
「我要你答應我的第二件事,就是——活下去。」
唐銳迫不及待地喘起氣來:「別廢話了,我們繼續。」
「是你剛才掙得太厲害。」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麼,是在等一個人嗎?他是誰?
他終於出現,撞開密集的人群,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我身邊,一下子跪了下來,趴到了地上。他的臉離我很近很近,眼神里的悲傷和恐懼一覽無遺,我能看到他的嘴在動,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葉思遠,只求你記得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只求你記得你對我做的承諾,只要我說,只要你做得到,你就必須去做。
他也笑:「寶貝兒,我也想你,想吃了你。」
這裡是我和葉思遠的家,我在這裏已經住了一年,房子的每個角落我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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