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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滾蛋！」沈凌氣急敗壞，將他推到門外，「以後誰再留你誰是小狗！回頭我一定要跟你媽告一狀，讓你下次去瑞士時多吃些苦頭！」

「陪我去郊外散心，」沈世堯的聲音聽上去無比愉悅，「周日上午九點，我會準時到你公寓樓下接你。」

九點剛過，陸路的手機響起，穿好運動鞋，陸路鎖上公寓的門。關門的時候，陸路才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沈世堯好像是說來公寓樓下接她……來公寓樓下接她？

車子朝著遠離市區的方向開去。陸路瞥一眼駕駛座上的沈世堯，暗自鬆了口氣，好在他沒有變態到開party散心。

黑暗中，陸路被突然響起的鈴聲驚動，怔忡片刻，才接起：「你好，沈先生。」

午飯是在農家樂里吃的，飯桌上，陸路才得知這裏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農家樂，而是沈凌與她老公的家。沈凌為這裏取名「涉江凌」，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招待朋友過來玩。

陸路被她說得發懵，多虧沈世堯替她解圍：「別亂說，只是個朋友。」

沈世堯望著她沉默，許久，終於不急不緩地開口：「陸小姐，我想你又誤會了。我和你兩清不是為了避免新的瓜葛，而是我決定從明天起正式追求你，陸路。」

陸路頓時嚇傻了，連聲音都丟去了九霄雲外，反倒是沈世堯先反應過來，開口道：「陸小姐。」

離開時，沈凌和*圖*書再三挽留他們留宿，沈世堯看一眼從剛才起始終埋著頭的陸路，打趣道：「雖然堂姐你當年一個月搞定姐夫，拐帶他來鄉下和你種菜，但我畢竟比你矜持……」

回到家，公寓里照舊是一片漆黑，陸路懶得開燈，直接靠向牆壁。回想起剛才丁辰帶著哭腔向自己道歉，說只是想幫自己出氣，陸路不禁嘆了口氣，她是不是太小氣了？

也就在那一刻，剛才飯桌上的緊張與心虛煙消雲散。陸路想，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那一瞬間覺得心動。而眼下這樣的狀況，或許才是最適合他們的——

「陸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沈世堯重新在駕駛座坐正，「我所謂的償還人情里，是包括這部分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下樓，陸路瞬間傻眼了，沈世堯竟然一身休閑打扮的立於車前，沖自己頷首：「很準時。」末了彷彿洞穿了她的心思，又補充了一句：「地址是Cindy給的，你大概忘記了，很早以前，我讓人給你寄過禮服。」

由於湊得太近，陸路可以感受到沈世堯呼吸時的氣息與溫度，這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令她不禁想起在戛納的那個吻……一霎間，陸路回神，眼皮剛動了動，便發現沈世堯正以極其曖昧的姿勢湊在自己面前，雙唇幾乎要貼上自己的。

「哪部分？」

「吻。」

她正掙扎著要不要主動跟丁辰和解，沈世和-圖-書堯的電話卻忽然打了進來。

他又恢復了那深沉得分不清喜怒的聲音，陸路艱難地吸了口氣：「沈先生……」

「雖然我堂姐漂亮，但你也不用被她勾了魂。」沈世堯失笑。

沈世堯似乎是故意逗她，將語速放得極慢，待陸路反應過來，整張臉都燒紅了，連忙伸手去擦。

「好，我知道了，周日見。」雖看不懂沈世堯這個人，但陸路清楚地記得，這是自己所做出的承諾，而她向來是言而有信的人。

陸路走向他，沈世堯已替她拉開車門，微笑道：「正好，我也是。」

這算是歸園田居了吧？陸路詫異，雖猜到兩人背後或許有一段傳奇，卻也明白不能問出口。正怔忡之際，沈世堯開口叫她：「陸小姐。」

陸路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好。」

「沈先生，現在我們應該算是兩清了吧？以後不必再有任何瓜葛了吧。」陸路抬頭，目光犀利，臉上卻有未散的潮|紅。

見沈世堯不答，美人嘟起嘴白他一眼，繼而向陸路伸手：「你好，我是沈凌，世堯這個小沒良心的堂姐。」

與其說她是在為和沈世堯約會激動，不如說是戰戰兢兢。沈世堯只說散心，卻沒提是何種形式的散心，或許他們這類人熱衷開party散心也不一定。不過鑒於已將兩套禮服歸還，陸路手邊並沒有適合的衣服，索性靜觀其變。反正以沈世堯的個性，絕不ｈtｔps://ｗｗｗ.heｔuboｏｋ.ｃoｍ•coｍ會給她機會令自己在人前丟臉。

「你這個未來女朋友還真可愛！」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沈凌打趣道。

「終於不再是您了，」沈世堯莞爾，「我有事找你。」

車子在郊外的公路上開了一個多鐘頭，抵達目的地時，陸路才發現這裡是一家農家樂。不過倒是比其他的農家樂更豪華些，設施也更齊全，尤其是住宿樓前的一大片河塘，河水碧綠，天光雲影倒映其間，美不勝收。

上次她明明為了不讓他知道住址而讓他送自己去了丁辰的公寓，那麼現在算怎麼回事？是沈世堯搞錯了還是她記錯了？

下一秒，陸路渾身一震，陡然清醒過來，心虛地埋下頭。

男的神態專註，倒是女的先看見他們，興沖沖地跑過來：「沈世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約你三次才肯現身一次！……哎呀，這姑娘是誰家的？看模樣真水靈，配你真是暴殄天物！」

「開車！」她頭也不回，直到後視鏡里再也看不到那個人，陸路才接著說道：「丁丁，我現在很生氣，所以這個星期我們都不要見面了。」

「飯、粒、粘、在、嘴、邊、了。」

未及沈世堯做出反應，陸路已主動傾身，覆上他的唇。

然而陸路不知道的是，沈世堯的初衷並非如此。他原本只是覺得她發獃的模樣可愛，情不自禁想吻下去，卻不料會被她猛地推開。高傲的自尊心令他難堪，和-圖-書於是以這樣令她屈服的方式維持自己的尊嚴。

撲克臉竟有個蘿莉堂姐，陸路不禁莞爾：「你好，陸路。」

「什麼朋友？」女人壞笑起來，陸路這才注意到，她有雙極漂亮的杏仁眼與和兩個甜甜的酒窩，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今天這場所謂的散心結束，她欠他的人情，也就正式還清了。

他從沒這樣叫過自己名字，陸路愣了下，過了一會兒，才擠出乾巴巴的兩個字：「什麼？」

「你說。」

農家樂不裝電視也沒有網路，沈凌似乎對身為沈世堯緋聞女友的她毫不知情，只是嘖嘖感嘆，小沒良心果然長大了，竟然有了女朋友。

周日那天，陸路清晨六點便轉醒。洗漱完畢，走到衣櫃前，反覆挑選了半天衣服，最後卻撈了條牛仔褲搭配襯衣。

「關於你說要還我人情的事，我想好方法了。」

陸路從沒有見沈世堯這樣笑過，那樣的笑容，幾乎令她的整顆心鬆軟一片，猶如將化未化的殘雪。

一吻結束，他心中其實比她更煎熬。

沈凌笑得躊躇滿志，陸路卻目瞪口呆，原來沈世堯的不可一世與自戀，是家族遺傳病，沒得治！

「我不是他……」陸路剛想反駁，卻見沈凌擺擺手，狡黠一笑，「以我對小沒良心的了解，他會帶給我看的人，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他的女朋友……不信，我們打個賭？」

陸路一聽，整個人更窘了，忍不住惡狠狠地瞪沈世堯和圖書，卻不想撞進他眼中滿是笑意的溫柔。

她還真是忘記了，而沈世堯那天居然也故意不戳穿她，害她繞那麼遠的路回家，擺明了就是報復……陸路感覺額角跳了一跳，萬千匹草泥馬在心中奔騰，最後只好無奈地笑了：「我不喜歡遲到。」

沈世堯停好車，打開後備箱，將釣竿取出來，抬頭示意陸路：「要一起去嗎？」

掛掉電話，陸路進卧室準備看一會兒書休息，然而手機卻又忽然響起來，是來自丁辰的簡訊。

見陸路還沒有反應，沈世堯不得不湊過去替她繫上安全帶，語帶無奈：「就算剛才你被她勾了魂，現在我們要走了，也總該回魂了吧。」

到了地方，才發現並不止他們，還有一對情侶也在垂釣。

「啊！」陸路猛地推開他，沈世堯的頭就這樣撞在車窗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只是一想到陸亦航下午和清珂聊得火熱，便有一把邪火在她心底燃燒，說到底，也不過是遷怒。

沈世堯但笑不語，拉著陸路上車，發動引擎時，才發現陸路仍沒有系安全帶。

陸路「撲哧」一聲笑出來，拿起手機，給丁辰撥過去。

「小路路，對不起，我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招惹陸亦航那個賤人了，你就原諒我一回行不行？」

一分一毫都計算得清楚，彼此不拖不欠。

餘下來的時間里，便是沈世堯陪沈凌的老公垂釣，陸路陪沈凌閑聊。

「什麼……方法？」陸路斟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