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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能抱著小嘉懿，聽著他銀鈴般咯咯的笑聲，宋清遠想，這大概是上天對她最溫柔也最殘酷的刑罰。

走過去的一路，陸路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在顫抖。

當天晚上，沈世堯堂而皇之地進了陸路的卧室。

陸路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站在房間內。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的角落。

「媽，我……」陸路艱難地開口，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好獃呆地望著她。

陸路連忙點頭，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已經乖乖交出了兒子的姓名權，還順便又被姓沈的一家擺了一道。

「那三個答案里，哪個你最滿意？」

陸路被沈太太的話震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原來他們自以為隱瞞得天衣無縫的事，在長輩眼裡，已是公開的秘密。

「那不就得了。」他笑意更盛，「所以我說是第三個嘛。」

陸路驚訝和圖書地起身：「你怎麼在這裏？」

她究竟在緊張什麼？她不知道，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緊張。

錯過的，已經錯過。

陸路的臉上掠過一片潮|紅，半晌，終於嘟囔著，乖乖縮回被子里，沖他扮個鬼臉：「睡就睡唄，凶什麼凶。」

但一切已然太遲。

什麼都無法修改，什麼都無法追回，只能任由它一錯到底。

「聽話，睡覺。」沈世堯瞥了一眼身旁嬰兒床里熟睡的小嘉懿，「如果你還想維護我在我們兒子心目中正人君子的形象的話。」

「我確定。」

「沈世堯！」陸路終於惱羞成怒，作勢要打他。卻不想被他反手扣住，用力一拽，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陸路卻固執地搖頭：「不，就現在吧。」

小嘉懿粉|嫩可愛的笑臉令她幾欲淚流，她這一生的選擇，究竟令她錯過和圖書了什麼，她比過往的每一刻，都清晰。

沈太太見狀，連忙安撫似的握住她的手：「哎，我話還沒說完呢……這件事呢，我不認為是你的錯，所以如果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去說服世堯，你們想要離婚，或是暫時分居，嘉懿今後如何撫養，都是可以討論解決的，你別傷心，也別著急……」

晚飯後，沈世堯開車送宋清遠回酒店。陸路則在沈太太的授意下，帶小嘉懿坐他們夫婦的車回家。

一進門，蔣阿姨笑容滿面地接過小嘉懿。陸路見狀，想著剛好可以趁這空當先洗澡，便跟沈先生沈太太道了晚安，準備上樓。

她微微側過臉，小心翼翼地擦掉自己不被覺察的淚。

她回頭，就看見沈太太對自己微笑：「路路，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騙人！」

「https://m.hetubook.com.com你確定？」

陸路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不要臉，你居然偷聽！」

「倒學得很快嘛，都知道我在騙你了。」他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好了，是我不小心聽到的，這個答案還滿意嗎？」

失去的，也早已失去。

但好在，這個錯誤，也快要結束了。

「不滿意！」陸路覺得自己被耍了。

「真的？！」

他們去了沈世堯的書房。

「什麼？」這回換沈太太驚訝。

「媽……」她開口，卻越發感到心虛，彷彿後背已滲出滿滿的冷汗。

沈太太的臉色漸漸由驚轉喜，最後是不動聲色地瞥了半掩的門一眼，眯眼笑道：「是嗎？那一定是我年紀大了，看走眼了。對不起啊，路路。說起來，我孫子長得這麼好看，我怎麼捨得他不姓沈呢，嗯？」

見她臉色不太好，沈太ｗww•hｅt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太有些猶豫：「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要不我們明天再談？」

「……第三個。」

兩人十指相扣著並排躺著，陸路才發現，自己竟然心跳得那樣快。

「坐吧。」沈太太非常溫和地對她說。

沒想到走到一半，沈太太卻叫住她：「路路。」

「假的。」他壞笑，趁機抓住她的手，親了一口，「我媽錄給我聽的！」

沈世堯的表情很委屈：「不是你說很愛我，沒有想過要跟我離婚，也不會和我分居的么……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忘乾淨了？」

她急得眼淚簌簌地落下來：「我沒有不愛他……」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沈世堯瞥她一眼，「是你和我媽說話的聲音太大，一整層樓都聽得到。」

沈太太還在說著，陸路卻傻眼了，她沒有想到，沈太太會說這樣的話。

沈太太擠出一個勉強的笑：m.hetubook.com.com「簡單地說，就是我和世堯的爸爸都看出來了，你不是那麼愛世堯，就連結婚，也不知道是他用什麼方法說服你的。我畢竟是過來人，樂意不樂意這種事，其實都寫在臉上，演是演不出來的。本來我以為他已經是個大人了，就算再胡鬧，也知道限度。但自從你懷著孕一個人跑去了法國，我就跟世堯的爸爸說，這樣是不行的……」

「那……」沈太太沉吟片刻，表情有些尷尬，「其實來之前，我就和世堯的爸爸就此談過了……怎麼說呢，這件事還真是難以啟齒啊。」

「我說，我沒有不愛他。媽媽，我很愛沈世堯，我沒有想過要跟他離婚，也不會和他分居，我們會把小嘉懿好好養大，我也不會再四處亂跑了，所以，我沒有不愛他……我不想，和他分開。」

她太久太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說完，只剩下急促的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