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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然那段時間忙著資產轉移，很少出現在公司，唯一那次，還恰好撞見辛晴被女明星戳著額頭罵。是真的戳，樹脂做的指甲還貼著花，一下下點在辛晴額頭上，周子然看著都痛，但辛晴卻可以無動於衷地低垂眉目。

車內，氣氛古怪而冰冷。很久，周子然才出聲，語氣已全然沒有剛才的強勢：「工作順利嗎？」

辛晴站在原地沒動，下一秒，周子然已猛地抓住她的手：「上車！」

周子然的呼吸一和圖書滯，轉身下了電梯。

辛晴怔了怔，最後是笑了一下：「祝你幸福啊，周總。」

辛晴正式上班那天，直屬上司為她取了個英文名Cindy，理由很簡單，和中文姓氏發音接近。辛晴很開心地去人事部報到，以為開始了快樂而自由的工作生活。然而卻不知道，這隻是噩夢的開始。誰都知道她是周子然欽點的空降兵，周子然作風向來隨性，關鍵時刻卻很有原則，忽然帶進個女人，和_圖_書一時間員工間議論紛紛，誰對辛晴都沒有好臉色。

她學會了撒謊，周子然的嘴角牽起一抹笑：「你長大了。」

周子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學會了避嫌。和所有跟他交往過的女人一樣，在受到來自外界的強大壓力后，她們無一不選擇退讓。

「周總好。」辛晴恭順地說。

辛晴埋頭盯著手指，輕聲道：「順利。」

周子然的臉上重新換上了那種意味深長的笑，他剛要開口，辛晴卻突兀地打斷和圖書了他：「周總，我想我我必須告訴你，那些錢的用處。」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我把它給了我的養父母，他們不能生育，我十二歲時，他們說我長得很漂亮，以後說不定能當明星賺大錢，就托關係從鄉下領養了我……那些錢，我想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也想用它換選擇人生的自由。」

辛晴就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中，開始跟第一個明星。辛晴還記得那是個過氣的女明星，漂亮、瘦削、煙癮大。人不m.hetubook.com.com怕沒紅過，怕的就是紅過後又被淡忘，那種落差比跌入十八層地獄還難以讓人接受。所以在地獄徘徊的女明星脾氣一直很大，辛晴時常一邊被罵一邊被她的二手煙嗆得淚流滿面，但她卻能始終保持微笑。

周子然的動作頓了頓，這才拉開車門：「上車。」

周子然忽地便有些慍怒，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明明是他教會了她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她也很快學會了，但他卻沒有絲毫成就感。他甚至懷念起和*圖*書那個會在會場呼人巴掌，再流著淚狼狽地逃走的她。

那天他在車停在公司門口等她，是下午六七點的時候，行人熙熙攘攘。周子然叫了她的名字，辛晴下意識環視四周，確定是在叫自己，才戰戰兢兢地走上去。

辛晴「嗯」一聲，不再說話。

自由啊……周子然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方向盤，窗外不知何時飄起雨來，在這恍如夢境的場景中，辛晴聽見周子然習慣性漫不經心的聲音：「對了，下周我要結婚了，在新恩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