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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循聲看去，楊曦曦正從門口款款而來，她身穿寶藍色的真絲小褂，搭配著黑色的高腰闊腿褲，走起路來翩翩風采，高跟鞋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有節奏地響著。果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比起從前的幼稚，現在的她顯然成熟了不少，但可惜，黎鳴恩依然是她永遠過不去的那道坎。

「老大……」

楊曦曦卻躲過他的動作，手臂一抬，將紅酒倒進了口中。回味一番，才幽幽笑道：「黎總真是大方，用這麼好的紅酒來討佳人歡心。」

「所以你是領導身份要求我的女朋友加班嗎？那我可以替我的女朋友請個假嗎？」

她幾乎是下意識里瞬間跳了起來，驚慌之下，緊緊地攥住了餐桌的桌布。

「放開她。」

江邑潯驀地抬頭看去，只見蔣易森正大步朝著他們走來，他的表情很森冷，一雙眼睛正是m.hetubook.com.com看向了黎鳴恩，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曦曦……」

蔣易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擁著江邑潯就朝外走去。而餐廳里，楊曦曦慢慢地收回被他揮開的手，心裏涼涼的：「鳴恩，你還忘不掉她嗎？」

一句就強調一次「女朋友」，蔣易森已經有了些不耐煩，他轉而低頭掃了一眼江邑潯，軟下幾分聲線，問：「跟不跟我走？」

蔣易森從他面前擦過，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拉起江邑潯的手腕，拖著就要往外走。江邑潯跌跌撞撞地從座椅前站出來，黎鳴恩卻已經迅速地握住她另一隻手，帶著冷笑的眼眸直視著蔣易森：「蔣總監，現在已經過了下班點。」

低沉的嗓音響起，在一時寂靜的餐廳里聽得格外清晰。

他撐住膝蓋，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卻是陰冷得可https://m.hetubook.com.com怕，他聽到自己毫無溫度的聲音：「你是聾了嗎？我讓你滾。」

黎鳴恩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看向不請自來的男人，手指上還有方才的滑膩觸感，餘韻猶存。他的手指緩緩攢起拳，扭頭揚聲招呼起蔣易森來：「蔣總監怎麼也來了？這麼巧？」

黎鳴恩已經沒有了耐心，這兩年來，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派人盯著他，他所有的行蹤都在她掌握之中。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異性，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到附近，偷窺他，跟蹤他。從前他也縱容著她，因為自己並非對那些女伴產生感情，何況又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是他提出解除婚約，所以她怎麼任性地耍大小姐脾氣，他能忍就忍了，可是現在他累了。

「你不要鬧了。」黎鳴恩想起曾經她潑過依江紅酒，生怕她又鬧事，下hetubook.com.com意識就鬆開了江邑潯，試圖去奪她手中的紅酒。

黎鳴恩蹙起了眉頭：「你怎麼來了？」

江邑潯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爭吵驚呆了，聽到他的問題，恍恍惚惚就點下了頭，蔣易森拖著她就走，黎鳴恩卻臉色鐵青，手臂一用力，將她又扯了回去，再也保持不了風度地吼了起來：「蔣易森，你不要假公濟私！」

一旁的楊曦曦從他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就一直震驚地盯著他，可是當聽到他的一句道歉，心裏卻軟了下來，她竟然心疼他，心疼他的單戀，心情他的長情，甚至心疼他尋找感情的替身，就像心疼自己一樣，他們都是這麼可憐啊。

蔣易森懶得啰嗦，淡淡地與他對視：「她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楊小姐，」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蔣易森挑起眉峰看向瞬間噤聲的黎鳴恩，「黎總，你們的家務事和*圖*書，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說著，他將江邑潯拉近自己身旁，輕攬住她朝著外面走去，黎鳴恩情急之下，在身後喊出了她的名字：「依江！」

楊曦曦抱起了手臂，良久，她拎起手包，掉頭走出了餐廳，扎進了這漫天遍地的蕭瑟里。

然而黎鳴恩卻狠狠地揮開了她，視線依然膠著在江邑潯的身上，她就那麼信賴地依偎在蔣易森的身旁，倉皇的小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只願意在他身邊停留。他突然覺得累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揮了揮手，說：「你們走吧，都走吧，你們都給我走，給我滾！」

黎鳴恩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名字震驚了，此番，他也有口難辯，看著江邑潯驚慌躲閃的眼神，他默默地咬住了牙：「對不起。」

兩人僵持之下，江邑潯竟不知道怎麼勸解，突然聽到一陣鼓掌的聲音，啪啪啪三和圖書下，接著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多麼精彩的一幕戲啊，黎總，蔣總，到底是什麼樣兒的美人讓你們反目成仇了呢？」

正在往外走的兩個人腳步一滯，雙雙停了下來，蔣易森已經感覺到她不由自主地一震，他用力攬住了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後緩緩回過身，幽冷的目光利刃一般投向黎鳴恩：「黎總，請你保持一點冷靜，不要把你過去的感情隨隨便便地轉移別人身上，小江不是替身，請你給她一點尊重。」

「我聽說你攜女友在這裏約會，我就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入了你的法眼，原來還是這位江小姐啊，真是幸會幸會，又見面了。」她走上前來，端起了餐桌上黎鳴恩的那杯紅酒，酒杯在手指間來迴轉著，酒紅色的液體散發出芬芳。

窗外捲起蕭瑟的秋意。

「鳴恩。」她頓時溫柔了下來，伸出手，試圖拉住他，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