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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趙珍珠，當然要回家。」她拒絕了去胡珀家的提議，畢竟林丹襲的書店還需要人打理，她不想被趙天河胡亂地盤出去。

胡珀陪她走完這段路，許願走得不孤獨，至少有人送。

「在西月大街3號，陽台上種著芍藥花。」胡珀幸福地回憶邵曦晨嘴上說著不喜歡，可是又因為一點損傷向裝修工人大發雷霆，還會自言自語和房子說話：「小房子，你好，我是邵曦晨王后，以後你就是我的城堡。」

月光下的男人眉眼溫潤，長身而立，像一盞晚歸人的燈，挺拔地等在深夜裡，令人心安。

「許南望擔下一切，就是希望你能夠重新開始。」她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許淵抱緊了，無法再說。

唯一的問題是，她還可以做回那個膽大包天、青春無敵的趙珍珠嗎？她的心已經蒼老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要去找許淵。」她走的是警局的方向。

許願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我在車上寫了一封簡訊，麻煩你交給瑤華和珊珊。我不想做不告而別的許願，認識她們我真的很高興。可惜你和瑤華才搬進新房子，我卻不可能有機會去看了。」

彩虹巷近在眼前，一進彩虹巷，世間再無許願，只有趙珍珠。

「珍珠。」她邁進彩虹巷一步，胡珀已開始改口叫她。

「但我怕我自己會忍不住繼續傷害你。你和林丹襲長得太相似，總是提醒我無法直面的過去。你忘了嗎？今天我把你推到馬路上，差點被車撞死了。」

「這麼晚還不回去，不怕瑤華吃醋嗎？」她還有心情說笑，也許比想象的好。胡珀略微放心。

這封信，他交和-圖-書回給她。

這是經典的測謊方法，很有效。

如果聊下去，也許一整夜也說不完。邵曦晨和邱珊珊，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都是她心中最美的季節。

「小願。」他替她把繚亂的髮絲繞到耳後，還沒想好怎麼說，已經被她厲聲打斷：「你的眼睛在朝右看，你打算編什麼謊？」

「我該回去了。」

「小願，你別胡思亂想，你應該高興，你終於自由了。」胡珀劇烈地搖著她，想把她搖醒。

她不敢呼吸，「許淵呢？」

胡珀是最好的朋友，所有的安排都很適當，可以把一切醜陋和瘡疤不著痕迹地掩埋。清清白白的趙珍珠沒有當過許南望的情人，也沒有嫌貧愛富愛上許淵。

按理說，許南望入獄，許淵一無所有，許願早就可以回到趙家，但是她卻堅持留在許家，照顧許淵。

和*圖*書「沒有人再威脅你了。」

胡珀緊跟幾步，提醒：「這不是回趙家的路。」

「其實，你還可以重新認識邵瑤華和邱珊珊，甚至是周青盟。」

「小願，你見過周青盟了？你和他怎麼樣？」胡珀疾步走過來，不等她回答，長舒一口氣，說：「你不用回許家了，趙家也有了新的女主人，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先搬到我家住。」

在他們背後，許家的大門永遠地關上了。

她想笑，卻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

月色下，他忍不住笑了，第一次，沒有心機的笑容，「別傻了。我們就像兩個被詛咒的人，再惺惺相惜，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你忘了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嗎？我打你，罵你，誤會你，拆散了你和周青盟……我犯下許多滔天大錯，但最錯的就是傷害你……」現在才意識到這一切，已經太晚了。和-圖-書

這兩個字像是北方冬季的陽光，看著燦爛，可是落在身上，依舊是徹骨的寒冷。

他回頭，見許願跑得面紅耳赤，喘著粗氣，「你要幹什麼？」只這一句關切的問候，已值他餘生。

夜幕沉重，公車停在彩虹站。許願下車，一邊朝著街燈越來越少越來越暗的地方無畏地走，一邊脫下了身上的風衣，從手機里抽出了SIM卡，通通扔進了垃圾箱里。

真好。許願淺淺笑著。

胡珀握著她的手抓緊些，「他跟我說，他要去自首了，讓我帶你離開許家。」他在她臉上沒有看見應有的欣喜若狂，反而似乎是晴天霹靂，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我幫你想好了，現在你可以重新做回趙珍珠，許家的事只發生在許願身上，與趙珍珠無關。我已經自作主張告訴瑤華，許家發生變故后，你心灰意冷，明天就要和-圖-書飛去美國留學，許願的秘密從此被埋葬。」

「律師說，如果我認罪，他的罪刑會減輕，可能改判無期。我自己做錯的事，不該他來幫我扛。」

他推開她，像撲火的飛蛾，朝那明亮的大廳走去。

許南望的死刑在明天，許願其實很擔心許淵今晚出事。當看到胡珀站在樓下等她的時候，這種預感越發強烈。

警局門口，許淵還沒有走進去，他坐在冰涼的台階上，獃獃地望著燈光明亮的辦事大廳。當他艱難地站起來，正打算走進去的時候，猛地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

他轉身，她也轉身，各自走上不同的路。

自由？

「怎麼是你？」

遠遠的胡珀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許淵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自由了，做回乾淨的趙珍珠吧。」剎那的溫柔，美得不真實。

「她還專門建了一間衣帽間，比我們的卧室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