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說好的一輩子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他一驚，回頭，是和許多福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大概也是A大的學生，年輕的面容上充滿了朝氣和活力。她們路過他的車子，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不時發出一陣驚呼。
她摸了摸毛茸茸的睡衣口袋，動作頓了頓。
正在挑選的手突然一滯，許多福的腦子裡不停地重複著「女人」兩個字，接著又閃現出很多畫面，可真的沒能聯想出什麼女人來。她訕訕笑了笑：「你女朋友啊？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挑的。」她背對著他，快速地取下一副碗筷杯盞，「就這個吧，去付錢。」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收回神思，將錢包插|進口袋裡，抓過手機一看，便立即站起了身。直接按掉了電話，匆匆地出了門，這個房間雖然是他自己的，但實在也並非是什麼安全的地方，有多少眼睛盯著他，他也不敢肯定。
江城越的漫不經心終於經心了，他的眼睛灼灼地盯在許多福的臉上，半晌，才沉聲道：「是因為我？」
他的身形微微一顫，隨即那陣驚慌就被很快隱藏了起來，放在身子兩側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片刻才沉聲答：「是。」
後來他才知道高估自己了，事實是很礙事，回家以後他就開始拉肚子，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如果可以，如果他能給她安穩生活，他一定不會猶豫。可是他不但給不了，還只能給她帶來傷害。
他一直四處打量著，耳朵卻緊緊地貼在電話上，很快，他就掛了電話，掏出方才放進去的新手機卡，用力的一折，從高樓上扔了下去。
許多福向來沒有什麼志氣，以前填檔案填最喜歡吃的東西，她總寫路邊攤。一路上香氣撲鼻，她本來還在思考請客的問題，最後已經完全渾然忘己，直奔向垂涎已久的麻辣燙。
窗外的風景飛馳而過，而車內，卻只有一片死寂，時間是怎麼流過的，誰也不知道，只是再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住的地方了。
楊義浩疑惑地揚起眉毛：「咦？越哥你不知道嗎？許姐跟你關係那麼不一般，怎麼瞞著不告訴你啊！」
再掏出平常用的電話，撥給了楊義浩：「老七，來我家接我，我們去喬治的酒吧，有生意要談。」
那番話，似是咒語一般印在了江城越的腦海里，時不時就會這樣冒出來。
那是校外挺有名的一家精品店，是校內藝術系的學生自己開的，所以常常能看到服務員都是藝術系的美女，許多福平時沒事喜歡來這店裡——看美女！
車子還是不能開，恐怕還要再養半個月，這隻手才能自如地活動。其實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卻又因為連夜開車去接許多福扯到了傷口，眼下一時半會痊癒不了。
「越哥，那生意不是晚上再談嗎？現在才中午啊，你著急什麼啊？我正和我們花花吃飯呢，一個電話就被你拽了過來！」楊義浩一邊開車一邊抱怨著，剛才和華瑜在飯店吃飯，吃到一半就接到江城越的電話，當場華瑜的臉色就變了，也不知晚上回去又要怎麼扮兔子扮貓才能哄好她了。他楊義和*圖*書浩怎麼說也是大男人一個，而且還是帝景老七呢！那手下也是很多人要聽他的，怎麼碰到華瑜，他怎麼頓時就老虎變成貓了呢！
江城越像個好奇寶寶地這個看看那個摸摸，許多福一頭冷汗地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扶正被他弄歪的東西。突然，眼前的背影停了下來，許多福湊過頭一看，江城越正盯著一個杯子不知研究著什麼。
「啊？」許多福又有些震顫，這開賓利的人竟然跟她計較這十五塊錢？原來他小氣成這個樣子！蹭頓飯不夠，還想蹭個杯子！得得得，她許多福是上輩子欠了他吧，給她帶來那麼多麻煩不說，還直接跑來耀武揚威了！
「嗯，一九八叉。」許多福懨懨地應道。
都是被楊義浩給玷污了耳朵！
所以他才不願意靠近許多福，哪怕再渴望，他都不願意再看到她成為第二個小沁。那日接到喬治的電話，以為許多福被他們帶走了，雖然最後也不過是虛驚一場，她只是陪著別的小孩坐在M記里，可卻還是嚇壞了他。
「她要是不喜歡，你還可以來換的。」許多福快速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對收銀員笑道，「打不打折啊？」
「嗯，主要是送禮的，不是用來吃飯喝水的，真用這杯子來喝水，估摸著就真杯具了。」許多福一本正經地給他解釋。
「越哥……」當機的腦子終於重啟，「我穿著睡衣就出來了，口袋裡沒多少錢，只能湊合著吃點路邊攤……」
上次江城越請她吃飯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多麼饕餮的一頓呢，結果不過是平常的家常菜，雖然味道的確還不錯。那這一次，江城越主動要她請客，難道還想宰她一頓？
窗帘緊緊地掩著，室內的光線很暗，只看到有紅色的光點忽閃忽閃的。江城越陷在沙發里，手指輕輕摸索在錢包里的那張照片上。齊整的劉海，明亮的雙眸，笑起來嘴角處小小的渦。那便是他的小沁，自始至終都陪在他身邊的小沁，不管他接了什麼任務，不管任務有多危險，都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邊的小沁。但他卻保護不了她，終究讓她暴露在敵人的眼皮下，直到現在他都記得，她雪白的連衣裙上，那一大攤觸目驚心的血紅，似妖嬈的曼珠沙華，開在了胸口。
腳下一用力，猛地踩了油門沖了出去，卻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聽說是被主任罵了。」江城越依然漫不經心的模樣。
「難道不是一九八埃克斯嗎？」他竟然很有求知的精神，瞅了一眼許多福，然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突然之間氣氛就靜了下來，阮四也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不知在想什麼。房間里暖氣開得很足，可卻讓江城越覺得渾身有一陣幽幽的冷，半天才聽阮四微啞的嗓音：「曾經也有個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害怕愛的人受到傷害，所以親手將她送離自己身邊。只是多少年過去了，他以為那個女孩會過得平安幸福的時候，卻意外地遇見了她。只是令人驚訝的是，那個已經長出皺紋的她，依舊獨自一個人守在教堂門外，天天都在祈禱，希望上hetubook.com.com帝可以寬恕他的罪孽，讓他死後能夠進入天堂。」
可當阮四爺跟他說了那番話后，他又遲疑了。他明白，阮四到現在依然一個人，並不是像他那樣，害怕害了別人。雖然他從不缺女人，但心裏卻一直有一個位置，恐怕就是留給教堂里日日為他祈禱的女人吧。
收銀員正噼里啪啦地按著計算器，聞言抬頭道：「我們店裡從來不打折的，先生，總共九十二。」
江城越勉強自己保持面色平和，和許多福排排坐在油膩的桌子旁，兩手不知往哪裡擺，最後只好撐在了膝蓋上。可許多福已然忘卻了一切，敲著筷子急吼吼地等著麻辣燙上桌。
掏出電話，一時竟然不敢按通話鍵。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存了她的號碼，其實許多福幾乎沒打過他的電話，少有的聯繫還都是通過楊義浩。眼下，近人情怯，他竟然會有些緊張，拿著手機的掌心都潮出了汗。
按了電梯，直接上了最高的頂樓天台，門剛剛拉開，就有風灌進了他的衣服里。他掏出另外一部備用的手機，插|進一張嶄新的手機卡，撥通了牢記在心裏的一串號碼。剛按了過去，那邊立刻就接通了，可等了很久才聽到那頭有聲音過來：「可以說了。」
這麼一走神，緊張也少了幾許，江城越徑自撥下了許多福的電話。
江城越捏著杯把，一隻手摸索著杯口，一隻手按在了計算器上，回頭對許多福問：「這個杯子算你送我的成嗎？也不是很貴，十五塊錢，我看到你吃麻辣燙時老闆找的錢是足夠的。」
許多福好不容易伸出了腦袋，眼下又被邵榮平的事一鬧，脖子一縮，又扎進沙子里了，撅著屁股直哆嗦。
「那就路邊攤。」江城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繼續好整以暇地開著車子，而許多福才後知後覺，江城越這次是蓄謀已久，早就下決心要吃定她了。
許多福終於知道在暴力面前，盲目的抵抗是沒有用的，要以智取勝，她只好見機行事了。正在她轉著腦子想該怎麼應付的時候，江城越突然冒出一句話：「這次輪到你請我吃飯。」
可江城越卻突然沉了臉色：「許多福辭職了？」
車子開不進學校附近的那條美食街，路邊堆滿了一次性的飯盒塑、塑料杯還有竹籤紙巾之類的東西，每個人走過去都得小心翼翼，江城越不由皺了下眉頭。許多福哪裡注意到這點細節，她只掂量著兜里的銀子暗暗算著請他吃什麼比較不失體面。
兩人心滿意足地吃完麻辣燙，當然，只有許多福一人是因為麻辣燙而心滿意足，江城越是對於吃了許多福的一頓而心滿意足，總之，江城越性質很高地提了個提議：「時間還早，不如陪我逛一逛，很多年沒來大學了啊。」
江城越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給女人用的。」
江城越也裝作沒有留意的模樣，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拿著筷子在碗里撥來撥去，偶爾挑出一兩個不明物對著桌子旁的燈光看一看，然後才放心地吃下肚。
真是冤大頭冤到家了！
「男人好像都不太能和*圖*書吃辣，邵榮平也是。」話一說完，許多福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了，她趕緊埋下腦袋繼續吸粉條。
然而，他卻沒有再睜開眼，像是睡了過去，可是眉頭卻一直是緊緊擰著的。
許多福沒聽清，無奈地點了頭：「是啊，接著啊，別摔了！」她微微不耐煩地翹起了嘴巴，又生氣又好笑，隨意扎著的小發團已經鬆了些，有頭髮落在了臉頰旁，更勾勒出她白皙瘦削的面龐來，襯得那一雙眸子落落分明。
「好好好，」繼續瞥了他一眼，楊義浩繼續道，「她也不是辭職，她一實習生辭什麼職啊，就是拍拍屁股不幹了，好像是回學校宿舍寫畢業論文了，原來住的地方都不去了。我也是前陣子聽花花說的，好像是被主任罵辦事不利賭氣了吧，小孩子脾氣嘛，哪裡像花花那麼成熟！」
良久，阮四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沉默的江城越，溫言勸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她成為下一個小沁，可是一旦失去了，一輩子都會後悔的，你要想保護她，那麼就只有變得更強大。」
「你能穿著睡衣從寢室跑到大門口，我想你也是不拘小節的人。」說著，江城越不容她反抗，直接將她抱到了副駕駛座上，身後立即一大片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許多福走上前去，很是納悶地看著架子上的杯子，也不知哪裡吸引了他，但還是很認真地幫他挑選起來：「是你自己用的嗎？」
「咳咳，很好啊，」楊義浩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們花花可真是直性子，率直，我就是看上她這點。別看她整天冷著張臉，其實內心還是很火熱的。其實吧，要是她能每天少發點脾氣的話，我想會更好的，不過發脾氣的時候，她也是很可愛的啊。哎，昨天還因為許姐跟我吵了一架，我說她要是也能辭職給我在家裡當專職太太就好了，她劈頭蓋臉就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哎，事業型女強人啊！」一說到華瑜，他竟然忍不住笑。
從前是擔心把她捲入到是非和危難中來，怕曾經的悲劇重新上演，可越擔心越不知所措，越怕越提心弔膽，許多福還是慢慢地走進了他特意畫出來隔開彼此的圈子。
江城越本來想笑，可最後卻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四爺，我希望您別再插手我和許小姐的事了。」
「挺好的，就是有點辣。」江城越笑了笑，伸手扯過塊紙巾擦了一把汗。
江城越循循善誘：「你的腦子一時半會也寫不出來，別自虐了。」
江城越看著他嘀嘀咕咕的模樣，不由地想笑，卻還是忍著罵了出來：「別成天就想著女人！」話音剛落，忍不住又八卦起來：「不過，你和你們花花怎麼樣？」
許多福只覺得腦門后三道黑線唰唰而下。
而江城越方才戲謔的笑已經全部消散，只是直直地看進許多福的眼底，口中輕得如一聲嘆息：「這可是你說的，一輩子，說好了。」
江城越正好吞進了一小塊土豆片，聞言淡淡地應了一句：「不礙事。」
「怕她成為第二個小沁？」阮四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抬起眼睛盯住了他的臉。
楊義浩跳和_圖_書腳大叫：「老大！你去哪裡啊！你再開車，胳膊要殘廢了啊！」
「幹什麼！」許多福的手一用力，直接拽緊了繩子，結果活生生勒到了自己的脖子！她趕緊鬆手，緩了一口氣，繼續無力地抗爭著，「我穿著睡衣！」
江城越什麼也不說，拽住許多福就往車裡噻。
楊義浩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被江城越從駕駛座上踢了出去，他的身形還沒站穩，江城越已經一踩油門，車子「哧——」地飛馳了出去。
正在他三心二意地走神間，江城越突然喊了一聲：「下車！」
阮四開懷地笑了：「看來我得再多關心關心啊，你就跟我兒子似的，我能不操心嗎？」
大概這種事也不少見了吧，他也的確聽過很多富二代和女大學生的事，可他，哪裡算得上富二代，只是阮四齣手向來大方，一年前的生日時，送了這輛賓利給他。
剛剛捧起茶杯的江城越，聞言又立即放了下來，直起身子就應：「是，我不太明白四爺的用意。」
江城越也不惱，只是看著她微慍的臉，勾起嘴角笑了：「我送不送給我女朋友是我的事，你送我一杯子也不願意？你不是也挺小氣的嗎？」
江城越哪裡管得著他，連和喬治的生意都拋到了腦後。A大的地址，還是有些印象的，不知道路走的對不對。他七繞八繞，總算是看到了A大的大門。
「越哥？」看到他的異常，楊義浩不由開口發問。
「阮四現在在有意迷惑喬治他們，畢竟是特意從拉斯維加斯回來，若是讓喬治發現了端倪，那行動必然也會被曝光。這次是特意來管我的事，下次怎麼做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們到底查到了喬治後頭的人是誰了嗎？」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
他沉默著下了樓梯，鑽進楊義浩的車子里，便疲憊地閉上了眼。
許多福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回過身來：「這還賣餐具？」
她眉頭一緊，便冒了氣出來，「你怎麼那麼小氣啊，你送女朋友的東西還要我付錢！」
阮四卻突然斂容，眼神也頓時銳利起來：「你知道喬治手下一直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嗎？明著搶奪我們的生意，暗著還來陷害我們，若是沒有後台，他怎有那個膽！我這次特意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他們已經防備了，」說著，他突然交叉起雙手笑了起來，「你說我是專門為我最得意的門生回來，關心他的終身大事，別人能信嗎？」
這次是邵榮平，那下一次呢？
慢慢明白過來的江城越聳了聳肩搖頭道：「我就不信。」
「你實習都玩完了，還寫什麼報告？」
說好的一輩子，少一天、一個時辰、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
直到江城越捧著一紙盒的碗筷杯盞坐回車內后，他才覺得自己跟愣頭青似的，什麼送一杯子就是送一輩子，這種事，他居然都做了出來！
許多福終於將腦袋從碗里拔了出來：「你是不是……不愛吃啊？」
江城越看著阮四陷入沉思中的臉，嘴角蠕動，卻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哦，那你幫我挑一套。」江城越身子一側，繞到了一邊。
江城越也不再追問，
hetubook.com.com再次命令道：「上車！」許多福有些穩不住腳，咬著牙齒擠出一行字來：「還不是你不給我爆料！」
「我那是自己不幹了，不是玩完！」許多福明顯對他的措辭表示有異議。
江城越的腳步停在了一家名為198X的店門口，他終於開口：「這名字挺個性啊！」
許多福瞪大了眼睛：「我要寫上交給學校的實習報告！」
她能躲，可有的人再也躲不了了。
江城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楊義浩也立即噤聲，果然當面貶低別人的女人抬高自己的女人實在是遭人鄙視的。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啊，華瑜要成熟體貼多了。如今帝景被鎖，夜總會被封，好多明著的場子都被警察給辦了，錢都少賺了很多，可他給華瑜買名牌還是眼睛都不眨，結果每次回去都被她惡罵一頓，但他也知道，她那是心疼而已，其實內心還是很高興的。不過現在錢越來越難掙，要是阮四爺再不讓他們做事，他肯定會窮死的，別說名牌包包了，去個高檔餐廳都去不起咯！
偌大的客廳里寂靜得如同沒有人一般，江城越微微側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右手手臂綁著紗布小心翼翼地擱在扶手上。而對面的沙發里坐著的人，卻是一副閑適的模樣，懶懶地傾著身子泡著茶。他的動作不急不慢的，茶泡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是按捺不下，輕輕地咳了一聲。
十五分鐘后，楊義浩的車裡，一種不太和諧的氣氛在蔓延著。
「不是！」許多福趕緊扭開了腦袋，雙手卻緊張地拽起了睡衣帽子兩邊拖著的兩天繩子，拉拉扯扯，再拉拉扯扯，畫面死機中……
她急匆匆地朝收銀台走，江城越卻趕了過來，取過她挑選的杯子，隨口問道：「這是你喜歡的？」
果不其然，許多福聽到他的聲音很是驚詫，在聽到他在A大門口的時候更是驚詫，最後及其不情願地穿著毛茸茸的睡衣從寢室走到了學校門口了。
「好好好，送了送了，不就一杯子嘛！」許多福幾乎要抓狂，猛地一跺腳，從口袋裡掏出剩下的一張二十塞到了收銀員的手裡。
阮四抬眼瞥了他一眼，才將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靠到椅背上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麼？想問那個女孩子的事？」
眼看江城越拉都拉不住就進了店裡，許多福只好頭皮一硬，跟著走了進去。她實在弄不懂一個開著賓利的男人竟然想逛她學校對面的廉價精品店！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也給江城越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埋頭狼吞虎咽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身邊有些過於安靜。她將筷子上的土豆粉吸溜一下吸進嘴巴里，扭過頭看著江城越納悶道：「不好吃嗎？你眉頭皺得那麼緊？」
「講重點！」江城越的眉頭不由一皺。
「喂！你幹嘛！我還要寫論文！」許多福頂著周圍圍觀群眾的眼神，挺直了脊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學校周圍基本上都只有下面幾種店：飯店，理髮店，水果店，服裝店，精品店，以及網吧。她實在不知道能帶江城越逛什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那條路上來回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