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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淚

作者:戴帽子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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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信你 第一節

第五章 我信你

第一節

「臭小二,什麼不好學,和那死丫頭學,你就不能叫對老子的名字嗎?」
唐蘭曦一直忍著痛,其實有把飛刀射偏了,擦傷她的膝蓋,但為了幫助楊決建立酷斃了的形象,她忍住沒吭聲,直到小朋友鳥獸作散,她才吃痛倒在地上,看著楊決解下蒙眼的紗布得意大笑的蠢樣,她也笑了。吳昶後來信了這件事,差點要重新拜楊決為大哥。
今天,他們本來以為有接機當借口就可以單獨行動,沒想到鄧秘書如此謹慎一路跟著。唐蘭曦隨機應變,說自己餓了,要馬上在機場的餐廳找個地方填下肚子。
「對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鄧秘書的份也有。」餐廳里,不顧大庭廣眾,唐蘭曦打開自己的桃紅行李箱,把比基尼、脫毛器這些東西翻得到處都是。
現在,鄧秘書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回昨夜,他就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可疑苗頭,提前阻止一切。
鄧秘書聞聲苦笑,他也是因為這樣想,才放鬆了警惕。
自從上次跑出去和卓星月機場一別後,楊決就開始越發激烈地用絕食的方法繼續抗爭。楊母心疼,勸楊修身退一步,說楊決就是烈,越逼他越來勁,但楊修身直斥她糊塗:「和世界上許多人相比較而言,他活得很好。你要是心疼,等他餓昏了,就給他輸營養液。」
說完,他同情地看著鄧秘書,作為文字秘書,他轉手的文件都會預先看一遍。當他今天一字一句讀完鄧秘書的彙報文件,只想說鄧秘書這回算是倒大霉了。
聽聽楊決沒心情聊名字的事,吳昶也就放他一馬:「算了算了,我也跟著那丫頭叫你小二嘛。你說什麼事?」
然後楊決簡要說明自己和卓星月的故事,但她在機場時沒能挽留住,他決定之後找機會到巴荷島再把她勸回來。
從此,吳昶成了唐蘭曦的永日大哥,而楊決成了她的小二哥。三個人是院子里的鐵三角。
因為楊決跑了,現在已經在飛機上,目的地是巴荷島。
兩個月前,也就和*圖*書是楊決趁夜跑出去到機場追回卓星月的那個夜晚。
此次一見面,吳昶就傻掉了,他最見不得男人手無縛雞之力,但現在楊決看上去連打蚊子之力都沒有了。他都不敢拍楊決,怕一巴掌拍出內傷。
因為我們已經相隔這麼遠了,如果連信任都沒有了,那還剩些什麼?
鄧秘書昨晚見楊決的時候,看見他萎靡不振,青須橫生。
唐蘭曦翻出三個紫色盒子分別遞給他們,鄧秘書正在喝水,瞟一眼她遞過來的東西,差點被水嗆死,饒是歷經風雨處變不驚,也受不了這小妮子奇招頻出。在女服員曖昧的目光下,他連忙奪過來用手蓋住上面的風月圖案。
「小二你算好了,老子被喊永日大哥,永日你個丁丁,我還沒有那麼威猛。唉,我說蘭曦,這麼多年,你就不能叫對老子的名字嗎?」吳昶吐句槽,抬起唐蘭曦的臉,精靈般的長相,蓬勃的青春氣息在小虎牙笑起來的時候衝上巔峰,可他實在看不順眼她的耳釘,右耳朵白凈可愛,左耳朵初略一數估計有十三個耳釘,於是抬手就去摘她的耳環,一邊婆婆媽媽:「別給老子帶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楊決靜靜地看著唐蘭曦,他知道她在做什麼。
「嗯。不錯不錯。」吳昶假裝豪放地收起來。
因為昨夜,楊決的童年好友吳昶從部隊回來了,還隨手帶了一籠老字號的包子,是他和楊決小時候打完架在一起最喜歡吃的。
吳昶向楊母彙報,他這次回來,是約楊決一起去接唐蘭曦,大院里另一個小孩,女的,誰都不敢惹,這才是本院真正的女魔頭。
楊修身不止一個秘書,而是有一個秘書團。鄧秘書只是他的生活秘書,負責待人接物與一些生活事務的安排,相處時間最長,但在楊修身的工作時間只能待命。除此之外,他還有兩個秘書,一個是翻譯秘書,負責國外項目的陪同工作;另一個是文字秘書,負責文字材料審核和跟進,也就www.hetubook.com.com是這個中年西裝男,回道:「遞了。我還貼了加急標籤,但我進去后他看我一眼只說先放著。」
機場里,一個九頭身美女踩著鉛筆一般粗細的十厘米高跟鞋,丟了行李,健步如飛奔向兩人,緊緊抱住,剛喊出「小二哥、永日大哥」,便遭到高大威猛的吳昶敲了敲頭。
吳昶也不敢惹唐蘭曦,是因為唐蘭曦見楊決總躲著自己和吳昶玩,鬧著也要當吳昶的義妹。吳昶最不喜歡嬌滴滴的女生了,而且唐蘭曦總是喊錯他的名字「吳永日」, 她說自己不嬌氣,撲上去就打。饒是吳昶有鐵拳,卻抵不過她的花拳繡腿外加掐人神功,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認她當義妹。
楊決挽留失敗后,被保安架走,機場聯繫了鄧秘書把他接回去。一想到回去后又是如提線木偶般被控制的生活,楊決趁鄧秘書還沒來,爭分奪秒給吳昶所在的部隊打了個探親電話。
鄧秘書主動請纓明天當司機,楊母本想給他們三個小孩多一點空間培養下感情,但一想萬無一失最好,雖然她不相信楊決敢借接機唐蘭曦這個機會溜走。她看得出來,唐蘭曦自幼就對楊決情根深種,聰明的話不會放他走。
楊決不敢惹她,是因為同一個大院里的各個小孩都出生不凡,只有她一個是女孩子,受到萬般寵愛,但不知為何就愛賴著他。他那時自認是小小男子漢,怎麼可以和女孩子一起玩?唐蘭曦的解決方法很簡單,吹一聲口哨,召喚自己的後援團,指著楊決,說一個字:「揍!」吳昶要罩著自己的小弟,唐蘭曦再吹聲口哨,愉快地道:「一起揍。」四手不及眾拳,一群人把楊決和吳昶揍趴下了,她就蹲下來,眨巴著眼睛問:「楊決,我們玩過家家遊戲好不好?」
兩個月前的晚上,楊決打給吳昶求救后,吳昶馬上打給唐蘭曦,可是聽完整件事,她哭了,吐出多年的秘密:「你們是怎麼當哥哥的?小二哥不知道,你也不知道www.hetubook.com.com嗎?我喜歡小二哥啊,你讓我怎麼幫他去追求別的女生?」
一個C字褲飛到鄧秘書的腿上,吳昶拿起來看了半天才懂了這是什麼,火急火燎地扔掉,滿面通紅地正襟危坐。
吳昶一聽,感覺又回到了三人一起做壞事的童年時光,開心地答應:「能啊。上次我們比賽只拿了第二,吳長官託人照顧我多了打掃廁所的任務,我們指導員看我掏糞掏得又勤快又乾淨,之前就說獎勵我一天假。我一直可寶貝了,不捨得休。」
「小決怎麼還有力氣跑?他私奔回來后都被關了幾個月了。而且上次卓星月走的時候跑了一次,這次又跑?一次失誤,兩次失誤……鄧秘書,堪憂啊!」
鄧秘書在文件上詳細地註明了巴荷島上貓星酒店的經營現狀,特別提及卓星月已從貓舍管理員升任客房部經理助理,是最有可能繼承貓星酒店的人。鄧秘書心知肚明,就算貓星酒店在巴荷島有一定知名度,但在楊修身面前還是不值一提的小門小戶,可是客觀來講,貓星酒店確實升值潛力巨大,若經營得當且獲得注資,很可能出現井噴式增長,一家家特色連鎖店接連建起。
楊決的精神狀態仍不是很好,單薄得像紙片人,和猛虎下山的吳昶對比強烈。但楊決的臉上掩不住喜氣,話也比平常多很多:「別叫我小二哥了,聽著不僅二,還特別容易想到古裝劇里,俠客吼:『小二,來壇上好的女兒紅。』然後一個肩上搭著白巾的小二就點頭哈腰地走上來勤快地抹桌子。」
看楊母點頭,吳昶輕快地提醒楊決一句:「小二,明天記得把鬍子剃一下,你滿嘴毛像顆獼猴桃。」楊決露出久違的笑容。
鄧秘書在辦公室門外等候,看見一個中年西裝男輕輕走出來,趕緊走上前問:「我的文件一併遞上去了嗎?」
鄧秘書是全場唯一冷靜的人,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看著唐蘭曦嬌憨如故,三人交好如初,聽著他們嘰嘰喳喳地追憶似水年華。https://www.hetubook.com•com
「CONDOM?」吳昶拿著自己手裡的那個,一個一個英文字母地念出來,他自小成績就不好,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什麼意思?」
往事已很遙遠,吳昶這種流血不流淚的鐵漢子看著如今的楊決,眼睛一紅,扭頭對楊母申請:「明天可以讓小二跟著我一起去接蘭曦嗎?」
是的,他就這樣被團團圓圓和和氣氣的景象麻痹了。
楊決為了練習聽聲辨位不知道舉著彈弓追殺了多少小麻雀,這時,他的手裡亮出六把系著紅纓的飛刀,每個指縫夾著一把,「嗖」地一下飛出去。院子里響起哭天喊地的求饒聲。欺負楊決的小朋友都嚇尿了,因為飛刀不偏不倚地射到他們每個人的腳下。
唐蘭曦趴前去,在吳昶耳邊吹口氣,悄聲說:「永日大哥你演技好差,看不出你還這麼純情。」
楊決被她欺負得欲死不能,為了變強,如痴如醉地看動作片,起早貪黑地和吳昶一起練武。
「噗。安全套啦!」唐蘭曦一本正經地介紹這款國外賣得超火的安全套,熒光、凸點、超薄、香草味集一體,一次帶來四重巔峰享受。「與我合租的義大利男室友特別喜歡,每次都買一大堆,說容易斷貨,泡妞常備。我特別買回來給你們的,男生應該都喜歡吧?」
目送楊決的身影融入人群之中,吳昶一本正經地問唐蘭曦:「你怎麼改變主意回來了?」
今早,鄧秘書開著車送吳昶和楊決去機場。
楊決在電話中問:「永日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有次楊決單獨被她的一群後援團圍住,隨手拿出一條黑紗布蒙住眼睛,使出練了很久的動耳朵絕技,還學李連杰一字一頓:「我不想見到鄰居的血。如果你們識相就滾開,三二一……」數完三聲,沒有一個人離開,實際上其它小孩子都驚呆了,之後爆發一陣瘋狂的笑聲。
快速商量好一切,楊決起身離開。唐蘭曦之前一直刻意忽略他的消瘦,這時眼淚忽然湧出來,卻不願耽擱他的和圖書時間來安慰自己,就擦著眼淚催他走:「小二哥,別管我,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不準鄧秘書什麼時候覺得不對勁就回來了。你放心,我們在這幫你斷後。」
等鄧秘書一走,唐蘭曦就神色一正,開始安排潛逃事宜,機票早已事先買好。
楊母自然記得那個從小就像刺蝟的瘋姑娘,唐父是外交官,唐母是商界女強人,兩家門當戶對。事實上,她很早以前就十分支持楊決和唐蘭曦在一起擦出火花,可惜唐蘭曦高中畢業執意出國留學,四年一次都沒回來過,因為她嚮往自由,在這樣的家庭里,看上去有錢任性,其實沒有真正的自由。
「我時間有限,你能聯繫蘭曦,一起回來幫我個忙嗎?」他本不想麻煩唐蘭曦,可是吳昶有勇無謀,還是她鬼精靈,勝算大點。
只因為楊決一個電話,吳昶從部隊回來,唐蘭曦從美國回來。
他完全想不到這齣戲在兩個月前就串通好了。
果然,鄧秘書面色不自然地站起來,提出離開:「你們好好敘舊,我在停車場等你們。」
吳昶和楊決從小住一個大院,為了爭本院霸主的地位幹了一架,揍得天荒地老,惺惺相惜,兩人頭破血流地拜把子,吳昶以微弱優勢成為大哥。這四年,吳昶被堅信男人就要去當兵的吳長官丟進軍營里磨練,兩人幾乎沒見過面。
此刻,午後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整個人熠熠生輝。
吳昶正被罰俯卧撐,聽到有自稱楊決的人找他,三下五除二做完最後一百個,毫無疲色,指導員驚訝得合不攏嘴,撫額感嘆:「怪胎!真是個怪胎!」
藍洋企業大樓是幸凉市最高的大樓,楊修身站在頂層的落地窗邊俯瞰整個城市的景色,這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氣度磅礴如遠山。近看,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充滿了活力,彷彿鬢角的白髮、眼角的皺紋和近五十年的歲月無法消磨他的丁點意志。
楊母開心不已,誇:「小昶,還是你有辦法,他好久沒吃東西了,簡直是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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