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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從此斷開了。

楊決聽著唐蘭曦萬般委屈地說這種話，心裏十分不好受，懇求道：「再給我一點時間。蘭曦、永日大哥，訂婚儀式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

「如果看不清楚的話，聽聲音也夠了。」魔星蠻不在乎地說。

有人問道：「對了，楊總，你知道卓星月是誰嗎？」

「阿決！」卓星月從後面飛奔而來，抱住了他。

當沒有任何一個人回復他，他不禁朝最壞的那個方向想。

魔星看一眼裹著被子的卓星月，她眼睛一亮，搶先問道：「什麼事？」

她離去時，發現楊決抓著她的衣角。

整個白天，賓客一波一波來，唐蘭曦陪著楊母迎接客人，楊修身在房間內輸液，他任性地在海邊望眼欲穿。

離訂婚儀式還有半小時，時間很緊，卓星月井井有條地安排一切。魔星的化妝師和服裝師幫楊決去化妝和換裝，她和方君馬上去現場確認一切是否準備到位。

「楊總，這你可就有所不知，她可不普通。」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神秘莫測地笑笑，「聽說就是她請動了亞洲醫學研究會的馬會長給您治病，還有一個迪拜大家族來的公子今天斥巨資為她慶祝二十二歲半生日。而且，據說，她是最有可能繼承這家酒店的人。後生可畏啊！」

一艘離他們最近的漁船靠攏魔星號遊艇，問：「你們的船上有一個叫卓星月的女生嗎？或者，沿途有沒有見過像人的漂浮物？」

恍惚中，他慢慢地走向大海。

他說：「還好，你在。」

他也意識到這個下意識的不合時宜的小動作，無奈地輕輕鬆開。

他一直在海邊等待著，兩眼模糊，嘴唇乾裂。

他可以不和她朝朝暮暮，只要知道她在世界上某個角落過得安好。

撥打出去的電話永遠是「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超出服務區。」

「我對幸福的要求很低，不用什麼兩情相悅，不用什麼白頭到老，我只要能在他身邊就滿足了。」唐蘭曦把楊決從沙灘上扶起來，拍和-圖-書凈他身上的沙，看到他仍然緊緊地抱住卓星月的鞋子，眼神一疼。

對方的漁船漸行漸遠，繼續去搜尋。

他彷彿看到卓星月就在海天相接的盡頭，沖他招手，問他是否懷念私奔到桐光村的日子，除了彼此，什麼都沒有。

對面漁船上的人解釋道：「貓星酒店的一個女員工失蹤了，有可能是投海自殺。一位姓楊的先生出資雇傭了碼頭上所有的船在海上搜索這個女生。我們打撈了一天，都沒找到什麼線索。」

「是他自己神經過敏。」魔星強詞奪理，「昨天晚上，你喝多了，說要到海邊吹風醒酒，脫了鞋去海里潑水，結果反而吹涼了整個人更暈，我把你扛到船上。至於你的鞋，反正又丑又臟，我就丟在岸邊了。」

可惜，事到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他一大早起來，打算找卓星月最後確認一遍訂婚流程的細節。沒想到她不在宿舍也不在辦公室里，方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打電話也總是超出服務區。然後，一個海灘區的清https://www.hetubook.com.com潔工撿回了她的鞋。

眾人自忖，自己在這個年齡，絕對沒有這樣的資源和成績。

一些友商和股東見楊修身出席訂婚儀式，看上去狀態比從前大好，紛紛向他示好，相談甚歡。

「魔星！」卓星月提高音量，叫住想鑽進人群中的魔星，「這是怎麼回事？」

被魔星搶走的那部分賓客也一起下了船，繼續參加楊決和唐蘭曦的訂婚儀式。賓客數一下子翻了一倍，熱鬧非凡。

楊修身因病體未愈在房中休息，並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一切，來到現場發現沒有預料中那麼冷清，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再看向楊決，風采卓然，除了臉有點晒傷外並無不妥。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錯了？

趁客人不那麼多的空隙，唐蘭曦到海邊來找他，他道歉卻無法知錯就改：「對不起，蘭曦。得不到她的確切消息，我什麼都做不了。」

離岸更近了，船上賓客們的手機陸續有了信號，每個人都有楊決的未接來電或是簡訊，因為賓客都和-圖-書是從楊決的訂婚儀式挖去的，他有他們的號碼。

「我明白，在我向你求婚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唐蘭曦為他撐傘和擦汗，毫無怨言。

楊決在卓星月留下鞋的地方曬了一天的太陽。陽光毒辣，他的臉變得像一個飽經風霜的漁夫，又黑又暗。

接聽的電話永遠是「楊先生，抱歉，目前還沒有新的進展。」

楊修身不以為意，隨口答：「只是小決的一個普通朋友，幫忙籌備訂婚儀式。」

吳昶跟上來，強忍住揮拳的衝動，揪起楊決往酒店的迎賓區拖去。唐蘭曦衝過去對吳昶又掐又踢，他只能放開楊決，眼睛里充滿血絲，喝問她：「難道你一廂情願嫁給小二會幸福嗎？」

卓星月抬頭看天，夕陽越來越低垂，她依稀聽到魔星的聲音淹沒在煙花聲中：「返航！」

離巴荷島越來越近，卓星月憑肉眼便能望到碼頭繁忙的景象。無數漁船密密麻麻地一字排開，彷彿在進行地毯式的檢索。

他問每一個人：「卓星月在船上嗎？」

起初，他還可以騙自己，也許她是提前去了和-圖-書魔星為她準備的二十二歲半生日會，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而她依然杳無音訊，他怕了。

「因為楊先生在貓星酒店的海灘區撿到一雙鞋，旁邊還有幾個空酒瓶……他覺得，她可能是喝多了酒，心情不好，往海裏面走去了。」漁民不停地哀嘆，覺得年輕的生命逝去極其可惜。

其實他是故意的，他在幫卓星月試探這個男人，是否值得她如此傷心。

白日的煙花，淡得幾乎看不見。但是一聲聲巨響卻持續了很久，如同震撼人心的交響樂一般頻繁響起。

他的左右手邊各放著一個電話，一個不停地撥打，一個不斷地接聽。

他緩緩地回頭，這一次不是幻覺，他看到了她，虛弱地笑了笑。

卓星月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問：「那你們怎麼覺得她是投海自殺了？」

楊修身微微愣神，他一直看不上卓星月，無財無貌無家世，這才從眾人的口中知道，他一直看不起的那個小姑娘，竟然從一株隨時會死的小樹苗，慢慢長得枝繁葉茂。

他無法想象假設她做了傻事的話，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