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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巴黎不快樂1

作者:白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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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上人間情一諾 第二節

第十一章 天上人間情一諾

第二節

唐瀟瀟垂著眼帘不敢看他,臉紅得幾乎要溢出血來。彷彿為了應證好事總是多磨,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安靜。「什麼,我爸從梯子上摔下來了?」唐瀟瀟接起電話,頓時慌了。電話是從雷達站打過來的,唐勝強今晚上山去做春節前的設備巡檢維護,從雷達頭下來,在離地面還有幾米時,不慎一腳踏空。
「沒事,才剛體檢過,除了血壓和血脂高點,一切都正常。再說我都有按時吃藥呢。」唐勝強伸出右手把唐瀟瀟拉住,「別晃了,我看著頭暈!對了,你是怎麼上山來的,是郎泰開的車?他人呢?」
「同意什麼?」唐瀟瀟眨眨眼,裝傻。「都帶我來見家長了,你還不認?」聶卓揚笑著摟住了她的肩。「噓,小聲點,我爸要出來了!」唐瀟瀟閃開去,看著檢查室的門,拍了拍胸口,「為什麼我總有種心慌慌的感覺,我老爸不會有其他問題吧?」
「爸,這事咱們回家再說。」唐勝強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劉,點點頭:「好,等過兩天你媽回來了,你跟她說去。」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唐瀟瀟不由得苦了臉。正尷尬時,手機又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急忙道:「領班主任找我!這裏信號不好,我出去聽!」
唐瀟瀟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那根細長的金屬桿,原來是根盲桿!在莫斯科機場停留了兩個小時,隨著又一次起降,飛機終於抵達聖彼得堡。聖彼得堡由彼得大帝興建,曾是沙皇時期俄羅斯長達兩個世紀的首都,因為靠著波羅地海,反倒沒有莫斯科寒冷,但撲面而來的寒風仍然讓唐瀟瀟打了個寒戰。聶卓揚抬頭望了望墨黑的天,默默地把帶著體溫的圍巾解下來纏到了唐瀟瀟的脖子上,然後握住她冰涼的手,一起揣到了自己的口袋裡。此刻任何蒼白的安慰都顯得多餘,他會和她一起面對前方的黑暗,他會在寒冷的冬夜,竭盡一切可能,給她溫暖。
小姚走到頭等艙第三排,那位客人正戴著耳機,微閉著眼睛靠在頭枕上,修長的手指還握著酒杯,姿態閑適而優雅。「先生,如果您對這杯酒的味道不滿意,不如我為您換一種?」小姚彎下腰,放低聲音恭恭敬敬地說。
素有「東方威尼斯」之稱的聖彼得堡正處在夢幻般的冬季,涅瓦河靜靜地蜿蜒在薄冰下,兩岸洛可可式的建築燈火璀璨,映得遠處大教堂的尖頂彷彿要衝破穹廬。
「沒關係,慢慢來,我會讓他們解除對飛行員的偏見的。」聶卓揚倒是不太在意,顯得自信滿滿。唐瀟瀟點點頭,微微一笑:「你今天出現得太及時了,我老爸對你的第一印象應該不錯。」
唐瀟瀟站在橋上,仰起頭。天空呈現一種半透明的墨藍色,彷彿有什麼被遮住了,是太陽嗎?「都已經快到中午了,為什麼太陽還沒有出來?」和*圖*書唐瀟瀟喃喃自語。聶卓揚伸臂摟住了她,他們都知道聖彼得堡靠近北極圈,這個季節正是處在「極夜」現象之下。他嘆了口氣,手臂更緊了緊:「瀟瀟,我們回去吧。你爸爸還在家等著你呢。」
在大多數人眼裡,唐勝強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大老粗,可唐瀟瀟心裏知道,父親有多愛母親,也只有那般濃烈深刻的愛,才會讓他在母親飛機墜海的那一刻,失足從梯子上摔下來吧?
旁邊好奇觀望的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尤其是小姚,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咱們星航的明星機長!」從後面走過來的葉茹低聲對小姚說。小姚頓時露出一臉的欽佩之色,要不是顧忌有這麼多乘客在,她差點就激動得鼓掌叫好了。
車子在路上飛馳,車燈不停地劈開黑暗,照亮了前方。唐瀟瀟扭頭看了一眼身旁專註開車的聶卓揚,心逐漸平靜下來。
「是的,當飛行高度達到三萬五千英尺時,由於客艙內的大氣壓力、相對濕度以及空氣的質量與地面存在一定的差異,無論是葡萄酒還是我們的嗅覺和味覺,都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葡萄酒的酸度和單寧會被強化,糖分和酒精的感覺則會減弱。地面上的好酒,在空中,也許就不一定是好酒了。」聶卓揚娓娓道來,聲音和緩中透著專業的自信。
早上七點,從濱海前往莫斯科的飛機在隆冬清晨寒冷的薄霧中衝上了雲霄。聶卓揚一直緊握著唐瀟瀟的手,用另一隻手接過空乘遞來的熱牛奶,放到了她的手裡:「別怕,無論怎樣,有我在。」
今天的這位乘客有些奇怪,那麼清雋俊秀的一個男子,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氣質,卻諸多挑剔,一會兒嫌開水太燙,一會兒嫌水果太涼,一會兒又嫌毛毯扎人不夠柔軟,就差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了。
雷達站在離機場十公里左右的山上,因為一整天的雨夾雪,上山的道路變得泥濘無比。這時路虎的越野性能就充分體現出來了,加上聶機長精良的車技,總算順利地上了山。
葉茹拿起廣播器,念了一遍中文,又念了一遍英文。前艙空乘小姚看了看第三排的那位乘客,見他已經調直了座椅靠背,耳機也摘了,卻仍在閉目養神。飛機平穩落地,準點到達。葉茹又拿起廣播器:「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已經完全停穩。由於停靠廊橋,請您從前登機門下飛機。謝謝!」乘客們紛紛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拿行李。按理來說前面頭等艙乘客先行,那男子卻仍舊坐著不動,甚至眼睛都還閉著,就像睡著了一樣。唐瀟瀟以為他睡著了,便拍了拍他的肩頭:「先生,飛機已經到站了。」男子這才睜開眼,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解開安全帶,先從口袋裡拿出一副墨鏡戴上,然後緩緩站起來,從頭頂上方的行李架拿下https://m.hetubook.com.com隨身的包和外套,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修長的手指不經意般掠過前面一個個椅背。順著艙壁走到機艙門口,男子扶著艙門,停下了腳步,回過頭說:「如果有緣再相遇,一定請你們喝一杯!再見!」聶卓揚淡淡一笑:「歡迎下次再乘坐星航班機。」
「不用,給我杯礦泉水就可以了。」男子的薄唇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重新戴上耳機,將座椅放倒,合眼靠到頭枕上。葉茹沒有再說什麼,只遞給聶卓揚一個感謝的微笑,轉身離去。唐瀟瀟看著葉茹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聶卓揚,豎起大拇指:「聶機長,你真厲害!」直到飛機降落,男子就那麼半躺著聽音樂,再沒出過聲。「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莫斯科機場,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四點,當地時間中午十二點,地面溫度攝氏零下15度,華氏5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等飛機完全停穩后,請你再解開安全帶,整理好手提物品準備下飛機。從行李架里取物品時,請注意安全。您交運的行李請到行李提取處領取。需要在本站轉乘飛機到聖彼得堡的旅客請到候機室中轉櫃辦理。感謝您選擇星翼航空公司班機,下次旅途再會!」
「是嗎?」聶卓揚緩緩勾起嘴角,「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雷達站在山上,路不好走,機場救護車恐怕不容易上去,咱們先開車過去!」聶卓揚沉著冷靜地迅速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一邊安慰唐瀟瀟不要太擔心,還不忘提醒她向塔台領班請假找人代班。
唐瀟瀟猛地清醒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在有確切消息前,先不能讓我爸爸知道!」
飛機要連續飛行九個小時,然後他們還需要轉機去聖彼得堡。因為是長途飛行,聶卓揚想辦法為兩人升艙到了空間舒適的頭等艙,沒想到竟遇見了熟人,葉茹。她果然還是想辦法轉飛了國際航線。
她好聲好氣,他倒上綱上線了!小姚強忍著怒火,頗為無奈地看著他:「我們星翼這麼大的航空公司,怎麼會用假酒……」
「他是我同學,就住在咱家後面那棟樓!」唐瀟瀟搶先答了話,同時飛快地給聶卓揚使了個眼色。「對,我今晚剛好去塔台辦事,看見瀟瀟急急忙忙出來找車,就帶她過來了。」聶卓揚也反應極快地答道。唐勝強看了看兩人,也沒再多問,便點頭答應了。雷達站派了機務員小劉跟車照顧,到醫院時已是凌晨一點多。經過初步檢查,唐勝強左臂粉碎性骨折,左腳反倒傷勢略輕,僅是骨裂。
救護車果然還沒到,因為梯子下面是水泥地,唐勝強這一下摔得著實不輕,多半是骨折了,好在應無其他大礙,並沒有生命危險。唐瀟瀟看見父親,眼眶都紅了:「爸和圖書,好好的你怎麼摔下來了?」老唐倒是精神還不錯,看見女兒來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忍著痛扯出一絲笑:
「怎麼辦?」唐瀟瀟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已然沙啞。聶卓揚也一直在打電話,三兩句就收了線,拉起她的手:「走,先回家,拿護照!」
「為什麼?」聶卓揚不解。
唐瀟瀟撇了撇嘴:「還笑!看媽媽回來怎麼教訓你,一把年紀了還學小夥子爬梯子。等麻藥過了你就知道痛了!」聶卓揚在旁邊看著他們父女倆,心裏說不出是羡慕還是失落。這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彼此關心愛護,還可以沒大沒小地開玩笑,隨意放鬆,無比溫馨。趁著唐勝強去做檢查,聶卓揚忍不住對唐瀟瀟道:「小時候你說你爸爸喝醉了會發酒瘋,我還一直以為你爸爸很兇呢。」
「那就是星航欺負你不懂葡萄酒了。」男子微微晃了晃酒杯,「我參加過波爾多CAFA Formations品酒師進修課程,我有國際認證的專業品酒師資格,只要你說得出名字的葡萄酒,我都喝過。在這裏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1999年的Taittinger Comtesde Champagne絕對不是這種味道,我的味蕾不會欺騙我。」
此時正是冬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院子里空無一人,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唐瀟瀟被聶卓揚拉著手,向停車場奔去。他的手掌溫暖而堅定,彷彿也給她注入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聶機長半夜三更去塔台辦什麼業務?」唐勝強開了口,這話卻不是對小劉說的,而是衝著唐瀟瀟說的。「爸,你認得他?」唐瀟瀟一愣。「郎泰都跟我彙報了,什麼家裡開婚慶公司的老同學,就是他吧?」這個叛徒!不,間諜!唐瀟瀟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隨即無奈地笑了笑:
「目前還沒有官方的確切消息,可微博上已經到處在傳了……」聶卓揚有些不忍地看著她。「我爸爸從來不用手機上網的。」唐瀟瀟想了一下,「我不能回去,爸爸會看出來的,對,我發簡訊給他,就說塔台人手不夠,主任讓我回去上班。」唐勝強這邊暫時掩飾過去,唐瀟瀟找到吉隆坡航空公司那邊的電話,打過去詢問,卻是一片混亂。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連個能說清情況或是負責的人都找不到。
男子摘下一邊的耳機,眼皮略微抬了抬,又合上,聲音懶懶的:「換什麼?香檳還是啤酒?這不是味道是否滿意的問題。你說這是1999年的Taittinger Comtesde Champagne,可明明不是。你是在欺負我不懂葡萄酒?」
一夜未眠,唐瀟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葉茹,而葉茹也只是微笑著向聶卓揚點頭致意。機艙簾被撩起,年輕的空乘拐到食品料理間,一臉鬱悶地小m.hetubook•com•com聲抱怨:「葉茹姐,頭等艙的那位客人又搞事了,非說我們的葡萄酒是假酒……」葉茹正在整理餐盒,扭頭看了她一眼,安撫地微微一笑:「那就再和客人解釋一下。小姚,馬上春節就到了。」這意思就是讓她再堅持一下,堅持微笑服務,堅持零投訴,年終獎在等著她。小姚抿了抿唇,有些不情願地轉身走回去。
他的唇緩緩貼過去,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上廝磨。他吻得並不激烈,反而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纏綿輾轉,額頭抵著額頭,唇瓣摩挲著唇瓣,呼吸交融,溫存流連,良久才鬆開了她。
「哎,我也奇怪呢,按說幹了幾十年的雷達維護,爬了幾十年梯子,閉著眼睛下來都沒問題,當時就不知怎麼的,好像突然心裏一空……腳也就踩空了。」聽他這麼一說,唐瀟瀟反而更擔心了,圍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連串地問:「爸,你之前有哪裡不舒服嗎?胸悶嗎?頭疼嗎?」
看著父親半邊手腳都打上石膏被推出來,唐瀟瀟心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唐勝強反倒笑呵呵的:「看來我這把老骨頭還挺經摔的,正好春節也不用值班了,等你媽過幾天回來,就有空陪她了。」
「是我開的車。」聶卓揚從旁邊走上前,「叔叔,看樣子救護車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還是先坐我的車去醫院吧。」唐勝強看著一身機長制服的聶卓揚,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你是……」
「我爸爸老實憨厚,他以前喝醉了是會發酒瘋,挺嚇人的,不過從來也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他說他醉得再厲害也都記得我是他的寶貝女兒,現在年紀大了,血壓又高,我媽一直管著他不讓多喝。」唐瀟瀟說著壓低聲音,有些抱歉地道,「我爸媽都不喜歡飛行員,所以剛才我只能那麼說。」
「我也不知道。」唐瀟瀟苦惱地搖搖頭。
唐勝強對工作向來認真負責,連忙擺了擺手:「趕緊去!你這麼跑出來,是同事替你頂班呢吧?要是主任讓你回去上班,你就去,這裡有小劉陪著我就行了!」唐瀟瀟趕緊跑出去,吐了吐舌頭。打電話來的哪裡是領班主任啊,是聶卓揚找她。要是媽媽在,准能識破她的演技。聶卓揚就在醫院急診大廳等著她,見她來了,把一直拿著的手機放回了口袋,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頭:「瀟瀟,你別緊張,我只是問你一件事。」
「既然如此,你們就不應該選擇酸度過高、單寧過重或口感太柔順的葡萄酒,而是要尋找果味均衡的葡萄酒。」男子淡淡一笑,低下頭把玩手中的酒杯。「您的意見我會記下反映給公司的。」葉茹走上前,聲音溫婉,「那麼現在我給您換一杯波爾多酒庄的愛侍圖爾抑或碧尚拉蘭迪?」
聶卓揚見唐瀟瀟臉色慘白,眼眶卻紅了,整個人搖搖欲墜,連忙扶了一把,沉聲安慰道www.hetubook.com.com:「別急,現在還沒有最後確定,一般如果飛機墜海,還是有生還可能的。」
「沒什麼問題,在醫院觀察一晚上就可以回家養著去了。」唐勝強說著看了看聶卓揚一眼:「小夥子,今天謝謝你了。折騰了大半夜,你也回去歇著吧,這裏沒什麼事了。」
男子抿了抿唇,微微點點頭,轉身,緩緩穿上外套,然後垂了頭,似是猶豫了一下,才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黑色的金屬桿,一節節拉開至半人的長度,朝地面點去。
「護照?」唐瀟瀟一愣。「對,我們去聖彼得堡,那裡是離現場最近的地方!濱海到俄羅斯跟旅行團可以免簽,我已經找人聯繫好了,最早一個團是今天早上七點的飛機!」聶卓揚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們趕得上!」
聶卓揚本想留下,但一想起唐瀟瀟的話,只得先告辭了。買水回來的小劉在門口與聶卓揚打了個招呼,看他走了,忍不住捅了捅唐瀟瀟:「真是你同學?四條杠啊!這麼年輕的機長?」
有他在,她會變得勇敢。
「你是太緊張了,沒事的,放鬆點。」聶卓揚說著,變魔術般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你也可能是血糖低,所以才會心慌。來,吃了就沒事了。」唐瀟瀟接過巧克力,還沒來得及剝開糖紙,唐勝強就坐著輪椅被護士從檢查室推出來,兩人趕緊迎上去。
男子的語速不疾不緩,音量也不高,卻已經引得頭等艙的客人紛紛看過來。小姚無語反駁,頓時無比尷尬,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坐在挑剔客人後面的唐瀟瀟本就睡不著,乾脆睜開眼看過去。聶卓揚原本不想管閑事,但見那位客人話語間涉及到星航的信譽,便忍不住道:「先生,您的味蕾的確沒有欺騙您,這杯酒也不是假酒,它只不過是『暈機』了。」見到終於有人來救火了,小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奇地看過去。男子微微仰起頭,蒼白精緻的臉龐浮現出一抹玩味的淡笑:「哦,葡萄酒也會暈機?」
「我為什麼要緊張?」唐瀟瀟扯了扯嘴角,卻有一根神經莫名被抽緊了,因為聶卓揚刻意平靜的神色和語氣,讓她的心裏更慌了。「你媽媽今晚飛哪個航段,你知道嗎?」聶卓揚盡量把聲音放輕緩。「吉隆坡飛阿姆斯特丹。」唐瀟瀟說完,心頭陡地一顫,好似一腳踏空了的感覺,她深吸了口氣,忍住那種強烈的不安,「再過兩天,她就休假回家了……」聶卓揚說出一個航班號,唐瀟瀟腦中「嗡」的一聲,頓時空白一片。她看到聶卓揚的嘴唇張合著,可她什麼也聽不清,她看到他的眼中透出了悲憫,她使勁搖頭想否認,卻更加模糊了雙眼。四個多小時前,一架由吉隆坡飛往阿姆斯特丹的波音777客機,在飛越俄羅斯西北部波羅地海上空時發出了飛機故障的緊急求救信號,不到兩分鐘就失去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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