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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vy朝再一次開口的小警員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竟真的奏效，瞬時間，一席警員全閉上了尊嘴，看著阮東廷目光空洞卻緊握著初雲的手，那一隻沾著乾涸血液的、屬於妹妹的手，走向警車。

可阮某人卻連眼角也沒動一下：「說錯了吧？」

好友的口吻很嚴肅，帶著某種大事不妙的沉重感：「阮初雲的座駕是不是一輛紅色賓士？」

終於，秀玉終於捂住臉，崩潰地哭出聲音。

「對。是不是發生了……」不安瞬時竄上她心頭。

一切，塵埃落定了。

恩靜站起身：「媽咪，我跟他一起去！」

許是慣了身旁有溫暖的懷抱，沒有他的夜，開始冷得難以入眠。恩靜睜著眼，在森冷孤寂的房裡，眼前一遍又一遍浮現著下午屍布被俊仔一把掀開時，初雲那張被碎和_圖_書玻璃割得血肉模糊的臉。

東廷臉上沉痛如死。

而阮東廷呢？明明警方已經一再阻止，他還是沉重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緊緊牽住了那隻血液乾涸的手。就像著了魔中了邪，緊緊地，抓住一隻死人僵硬的手。

「媽咪、媽咪……」俊仔哭著跑到她身邊，雙手緊緊抱著秀玉的肩膀：「媽咪……」臉上淚痛痕早已濕了又干，幹了又濕，可突然間，他鬆開抱著秀玉的手，恨恨地轉過頭來：「都是你！都是你！」

手機「砰」了一聲，掉到餐桌上，震驚了四座。恩靜整張臉「刷」地全白了。

是的，電話那一頭，還有Marvy焦急的呼喚：「恩靜？恩靜？」

「阮先生！」

所有人，從俊仔，到媽咪，到恩靜，目光全數落到他身上。那張冷峻的臉上此www.hetubook.com.com時只有可怕的森冷，而恩靜就坐在他身旁，在那張冷森森的面孔下方，看到了他發著抖的手。

那屍體，至少已在風中吹了兩天。

也不知多久，終於，她輕嘆了口氣，起身披衣，拉開了房門。

「不是『蠻喜歡』，」行至電梯口，他用不牽她的那隻手按下了辦公室樓層，方轉過頭來，傲嬌著一張臉：「是『很喜歡』。」

阮東廷已經掛上了電話。

瞬時間，婆婆如臨大敵：「難道是……」

這時Marvy又說了些什麼，恩靜已經聽不到了。此時的她正以一種震驚混合著痛楚的神色，將目光緩緩對到了秀玉臉上。

驀地，阮東廷站起身，大步踏向門外。

此時白布罩在屍體上，可只消看一眼，他便知，那人定是初雲無疑——那隻外https://m.hetubook.com.com翻的、沾著乾涸血液的手暴露在白布之外，蒼白的皮膚黑紅的血，手腕處是初雲最喜愛的那隻表，不遠處墜毀的火紅色賓士里，還有一隻……初雲的行李箱。

餐桌上瞬時沉寂如死。

「車牌號是XXXXX？」

「為什麼要把二姐趕出去？」

「是啊，你找到她了？」

「為什麼要害她那麼晚了還一個人開車上山？為什麼不讓她回家？為什麼？為什麼？」

「阮先生……」

「大哥！」

一路沉默。

一對光鮮的男女牽著手離開了咖啡廳。那男子高大冷峻，酷著一張臉。而那女子纖細溫文，在他身旁，唇角慢慢慢慢地，勾起了絲甜蜜的笑——

「嗯？」

那是初雲的行李箱，以及警察從車裡取出來的……初雲的包。

他沒有出聲，就站在那裡，任由俊仔hｔtｐs://ｗww•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憤怒的拳頭一下又一下捶向自己。

夜一分分沉靜，這一晚，阮東廷沒有回房間休息。

可一行人匆匆趕到現場時，警察已抬著屍體，準備上車了——「前天晚上，一輛紅色賓士夜闖獅子山，可能是燈光太暗，連人帶車，摔下了山崖。阮總，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妹妹。」大半鐘頭前，在電話里，Marvy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

永遠剛毅的鎮定的運籌帷幄的手，原來，竟然，也會有發抖的時候！

眾人面面相覷，唯阮東廷先反應過來：「是Marvy？」

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可秀玉還端坐在正對著大門的沙發上，愣愣地。直到一行人進門，她看到恩靜拖著的東西時，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進沙發里。

然而，輕鬆的氛圍也只能維持到這了。

「其實，我還蠻喜歡你牽我和_圖_書的。」淡淡紅暈爬上她耳角。

怒火指向的，竟是他向來最怕的阮東廷！

走廊盡頭的書房裡，有昏黃的光從門縫底透出。她在門上輕敲了兩下，沒得到回應，便直接開門進去。

光滑的電梯門上映出的那張英俊的臉，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然後，聽到Marvy 凝重的聲音：「她死了。」

一旁俊仔就像是猜到了什麼，豆大的淚滴開始滾落，小手慌亂地抓上她衣角：「大嫂、大嫂我也要去！」

晚上七點鐘出頭，眾人正聚在餐桌旁喝湯，恩靜接到了Marvy的電話。

卻被阮生一把接起：「我是阮東廷。」

「東仔！」

「阮先生？」

是。

「好、好！快去！快去！」永遠嚴肅鎮定的張秀玉已經不再嚴肅鎮定了，惶恐如魔魘，席捲了吞噬了她。

俊仔已經傻了，獃獃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