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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印

作者:紅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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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召喚

第四十九章 召喚

好不容易喚回他的神兒,容光煥發地領命而去。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金子。之前青印許下的金銀報答,此時見到了真貨,心中無比喜悅,已在盤算著要給老婆們做新衣服,給子孫們改善伙食的事情,全然忘記了金主養了一隻兇悍大貓,這錢賺的,無異於刀尖上舔血……
「有的是在下的兒女,有的是孫兒,有的是重孫,有的是重重……」
她找來一個火摺子,將羽涅推到一邊,道:「羽涅躲一下,小心傷到。」然後對著牆壁,翻轉手腕,盡量輕地射出一箭。
羽涅緊緊攬著她的頸子,開心的淚珠滾進她的衣領里。
他卻毫無反應。她強彎著嘴角的笑,眼淚卻忍不住湧出來。貓的鬍鬚是十分敏銳的,即使是睡著,用手撥弄,也是無意識地抖動。可是此時任她怎樣撩撥,它都一動不動,就像是……
可是她毫無辦法。能夠救他的,或許只有神仙。她知道的神仙,只有一個,便是傷了陌途的銀髮人。
喊了幾聲沒人應,抬頭看時,卻見山主已扶著門邊兒,兩眼發直,幾乎要暈過去了——是被剛剛金條的光芒給閃的。
趕回百回洞時,天才剛剛蒙蒙亮。早就有小鼠精站在外面張望等候,見她來了,急忙報信,石門轟然而開,棋山山主親自迎了出來。青印站穩了腳,羽涅從她的背上跳了下來。山主見她帶回一個娃娃,有些詫異,剛想詢問,只見娃娃的赤目一瞪,一種若有若無和_圖_書的陰涼之氣透骨而入,驚得一個趔趄,退出老遠,脊背貼在了石壁上,哆嗦著聲音道:「蛇……蛇童?!」
但若能換陌途的性命,她只覺得什麼也顧不上了。
羽涅看那獬貓卧著不動,壯著膽子走過來,將取物的口訣教與她。她試著念了一下,因為急躁,念錯了,葯沒出來,倒是「轟」的一聲,涌了一地金條。趕緊讓羽涅幫著將金條收回袋中,凝神再念,這次對了,出來一大堆療傷藥物。
再找了幾瓶對症的口服良藥,扳著巨獸的嘴硬是灌了進去。做完這些事,趴在他的身邊,幾乎脫力。欠著腦袋看了看羽涅,他也是累了,已自動爬到床上去睡了。她往巨獸的懷中拱了拱,整個身子都陷進蓬軟長毛中,臉貼進他的胸口,拱來拱去,直到找到一個能聽到他心跳的位置,才放鬆地枕下,含混地嘟囔一句:「陌途,我醒來時你也要醒來。只我一個人醒著,我很怕。」
她猛地坐直了身體。是啊,除了陌途之外,她還認識一位來自仙界的人物。
跪坐在巨獸身邊,取下腰間的乾坤袋,解開黑色勒繩,手往裡面急急地一掏,驚得冷汗都下來了:「裏面的東西呢?!」袋子里居然空空如也!
這樣簡單的一個夢,青印卻是哭著醒來的。手摸到蓬軟的頸毛,就記起了是在做夢。攬住巨獸的脖子,深深地抽泣,許久平復不了。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葯雖和_圖_書好,總是凡物,他所受之傷是神仙痛下的殺著,她沒有能力醫好他。這樣拖下去,只能看著他慢慢死去。
可是他的手忽然鬆開了。她莫名心慌,急急地去反握他的手。抓住了,卻覺得那方才還溫暖的手指此刻已變的冰涼。抬頭看他的臉時,他的臉上只有疏冷的神色,沒有看她,目光落在黑寂的遠方。她兩隻手都捂到了他的手上去,焦灼地道:「不要緊,我替你捂暖。」
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話:「點燃血鳩之羽,可召喚本尊。」
青印安撫道:「別怕,這是我弟弟。」
血鳩九羽。
青印催著雲端柳葉返程的時候,因為背上多了一個小負擔,不得已放慢了些速度。羽涅環著她的脖子,趴在她耳邊問道:「你真的是我姐姐呀?」
黑衣的少年拉著她的手,走在一條暗黑的路上。她清晰地感覺到他手掌的溫暖,手指的力度。她不知道他們是要去哪裡,只覺得心中溫暖喜悅,時而抬眼看他的側臉,完美的輪廓,墨色的眉眼,如潭的眸光。
眼中那瘋狂的光彩只閃了片刻,便黯淡了下去。即使是想找銀髮人談判,也不得門路啊。銀髮人是仙界人物,她需要一個牽線搭橋的說客。
「了解了……」青印冷汗下。原來這百回洞中的千百隻老鼠都是一家啊!當初挾迫那隻小鼠精時,還道手氣好抓了個鼠精小王子,卻不料這洞中遍地都是「王子王孫」。不得不說,山主很m.hetubook.com.com辛苦。再看向山主的目光,就多了三分佩服,七分同情。
這樣一直過了十多日,沒有絲毫進展,她的恐懼感愈來愈深重。或許是這樣的恐懼感催生了一個夢境。
我會替你把手捂暖。
不同的是,此時她的心中更多了無盡的恐懼。害怕它再不醒來。害怕剩她一個人。她再醒來時,獬貓卻還是沉睡著。她打起精神,努力地換藥,喂葯,喂粥,跟他說話,撩撥他的鬍鬚和尖耳。他卻只睡他的,不給絲毫反應。
山主答道:「神獸還是那樣昏著,嬰兒早就餵飽,由小人的十七夫人摟著睡了。」
她還有心愿未了,家仇未報。
十七夫人!青印不由地多看了山主一眼:「你有幾個夫人?」
蛇亦是鼠類的天敵。
她或許可以跟銀髮人談談條件。
羽涅道:「他說,我是他扣下的抵押品,我姐姐會拿寶物換我回去。」頓了一下,補充道:「他說那是我的親姐姐。」
她眨眨眼,盯著石壁上餘下的那個孔洞,迷惑道:「這就行了嗎?到底是成沒成啊?」左顧右盼一番,九羽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突然從虛空中跳出來,一切模樣照舊。
羽箭從腕中激射而出,「篤」地扎在了石壁上,錚錚發顫。趁它消失回到她腕脈中之前,她把火摺子湊近羽端。羽絲被引燃一團赤色火苗,「撲」地一聲,爆成一團小小火光,瞬間消失。
青印心中一軟,嘴角掛起微笑。舍三爺這個老蛇精雖然hetubook.com.com狠毒又摳門,對羽涅卻肯說這個善意的謊言,免去他懂事後為父母恩仇所累,心中還是有一絲善意的。遂篤定地回道:「對啊,舍三爺沒有騙你,我是你的親姐姐。」
青印急忙招呼道:「快過來,幫我把傷葯取出來。」
青印反問道:「舍三爺是怎麼跟你說的?」
她不知道銀髮人要她做什麼。等待她的,不知會是什麼。或許是囚禁,或許是更糟,糟到她都不願去猜。
只要你肯牽著我。只要你不鬆開。
片刻間,便沉入了睡眠。她實在是累透了。初遇時的情形又再現了。他因傷重現出三尾獬貓的原形,卧在地上不能起來,她便每夜像這樣睡在他身邊,身體縮進他胸腹間的長毛中。
絕望就這樣像潮水一樣,時而退去一些,時而席捲而來將她沒頂。
青印一進入那洞穴中,就急忙撲到陌途身前查看。他仍是維持著原有的姿式昏睡。那兩隻被勒令留下來照料他的小鼠精,她走時它們縮牆角蹲著,回來時它們還縮牆角蹲著,竟是一夜沒敢挪動一下地方,哪能指望它們照料陌途呢。
「!!……」青印頓了一下,問道:「那這洞中的小鼠精們……」
山主答:「目前有六十三個。」
她在這些藥物中挑揀一番,找出數瓶「乾元生骨膏」外敷之用。這「乾元生骨膏」是她們周家秘制,專續斷骨。普通人骨傷的再重,一瓶已是足夠,因為獬貓體形龐大,脊骨斷裂嚴重,因此其用量也要https://m.hetubook.com•com多出數倍。因為要重新上藥,便喊山主著人去燒熱水。
羽涅看她難過,挨上前來,替她抹去腮上淚水。她勉強沖他笑了一下,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看著羽涅,思緒自然而然地帶過了舍三爺。
山主豈能不怕?心中之苦若滔滔江水,滾滾而來。這不是貓便是蛇的,日子可怎麼過!青印領著羽涅匆匆跑陌途所在的洞穴,一邊詢問山主:「一切都好么?」
青印拆下獬貓身上之前包上的紗布,給獬貓的斷骨處重新敷了乾元生骨膏。再仔仔細細地包紮起來。扎到最後,手頓了一下,打了個蝴蝶結。嘴角抿起來一個笑來,伸手撥了撥他嘴邊支棱的堅硬鬍鬚:「我又給你打了個蝴蝶結哦。你再不起來,我再在你頭上打個粉色的。」
眼中閃過片刻瘋狂的光亮。銀髮人想要仙蕈。她便是仙蕈。若她用自己換陌途的性命……
她心中頗是失望,猜著或許是舍三爺說的不對,又或許她點燃羽毛的方式不對,根本召不來什麼。
伸手探一下鼻息和腕脈,它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脈搏虛浮而紊亂,情況果然更不好了。
她使勁搖了搖頭,淚珠子甩了出去,不願去想那個不吉祥的字眼。
如果能這樣走下去,不管是去向哪裡,都是好的。
將袋子倒過來使勁抖動,卻什麼也抖不出。正驚惶間,牆邊傳來弱弱的一聲:「不是那樣用的。」抬頭一看,是羽涅,大概是對卧在獸皮上的獬貓感到害怕,遠遠地站著,不敢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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