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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A市。高語嵐又有些想哭，當初她要是勇敢一點，是不是就不會來A市了？如果還在家鄉，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她想得太天真了，她以為這個城市很美好。

「好嘛，說就說。」尹則又喝一口酒：「高中的時候。」

尹則不說話了，只一圈一圈的開著車。高語嵐對著車窗發獃，過了好半天，終於發現他們離開了市區。

尹則哈哈笑。高語嵐舒口氣，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好吧，就當自己在喝酒。她看著山下的燈光發獃。過了一會，問道：「尹則，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高語嵐坐他身邊，看看自己手上的水，看看啤酒：「我想喝酒。」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小酒好象不錯。

高語嵐撇撇嘴。尹則笑笑：「來來，今天我捨命陪君子，當你的情緒垃圾桶。」他從車子後備廂拿出兩罐啤酒，又拿了兩瓶礦泉水，然後在山坡邊的一個大石頭上坐下。他把啤酒擺在地上，自己跟高語嵐一人一瓶礦泉水https://m.hetubook.com.com。

「喂……」高語嵐又拍他一下，好不容易傷感一下下，他就會破壞氣氛。

尹則捂著心口又說：「噢，我的心傷透了，我要下去冷靜一下。」

「噢，月亮啊。」尹則伸臂向上，對著天空喊話：「這女人故意氣我，嫉妒燒了我的心，這裏沒法呆了，帶我走吧。」

她臉紅得要滴血，支支吾吾「我，我……」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你錯覺了。」

剛才，她把尹則那討厭鬼給親了？真的嗎？

「什麼我繼續說，是你繼續說。後來呢？你們為什麼沒在一起？」

高語嵐被逗得咯咯地笑，這痞子，真的好討厭。她笑容不停，伸手去推他，尹則不幹，還要看她的眼睛，兩個人推搡糾纏，高語嵐一個用力前推，忽覺唇上一熱，似乎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尹則捂心口悲痛狀：「你想不認賬？」

尹則放開手哈哈笑：「好了，好了，你繼續說。」

和-圖-書「別鬧。」高語嵐被他逗笑，拍他手臂：「你好討厭。」

「看這邊。」尹則拉她走到柵欄邊。這是一處山頭觀景台，往下看，A城的夜色盡收眼底。山下星星點點的燈光，夜色之下只覺璀璨奪目。

高語嵐用力點頭：「用幻覺這個詞也可以的。」

「高二吧。」尹則認真想想。

「那你當初為什麼來這？」

高語嵐忽然想起來她做的那個夢。那個，她也是不小心的，絕對不是故意的！

高語嵐看著他的背影，舒了口氣靠在車座椅背上，心裏暗自感謝尹則。她很難過，他就搗亂讓她開心，她很尷尬害羞，他就裝躲避給她空間平復心情。

「別搗亂。」高語嵐拍他。

「我還幻覺呢。」

車子停下來。尹則探身扳過她的臉，挨近了認真審視：「讓我看看，啊，眼珠子還在，沒被眼淚沖走，嗯，鼻子也還在，沒被眼淚沖走，嘴巴也還在呢……」

「哪裡有星星？」仰頭看天上，只有月亮，沒有和_圖_書星星。

高語嵐想著，剛才唇上的觸感又冒了出來。這次車裡沒別人了，她可以捂著臉在心裏吶喊：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高一，比你早一年。」高語嵐看著燈光，想起往事。

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高語嵐揉揉眼睛：「不信。」

「還哭呢，眼睛瞎了沒？還能看到我這張英俊瀟洒貌比潘安的臉嗎？」

「不行，這酒就是擺來看的，裝飾作用，這樣我們可以假裝在喝酒。我要開車，不能喝，而你呢，酒量差，喝醉了愛打人，萬一把我踹下山去，你心疼死怎麼辦？」

躲殼裡好半天，突然車窗被人敲了兩下。高語嵐嚇一跳，放開手抬眼一看，是尹則在車外頭對她笑。他拉開車門，把她拉下來：「你把自己悶死沒？沒死就出來看星星。」

他又開她玩笑。高語嵐裝聽不見，又問：「那你初戀是什麼樣的？」

血一點一點的往上涌，湧上了高語嵐的臉，湧上了她的腦子。她的臉和*圖*書紅通通的，她的腦子暈乎乎的。

「你自己都說是幻覺，哪有什麼賬可認。」高語嵐抬頭挺胸，力圖鎮定，拍拍尹則的肩：「小夥子，要從容些。」

「這是去哪裡？」

「幹嘛，打聽我哦。我都三十了，當然談過，不過我現在絕對單身，乾乾淨淨，絕沒有半點糾纏。就等著你臨幸呢。」

高語嵐搖搖頭，堵著嗓子說：「不想吃。」

「兩樣都不會。」高語嵐白他一眼。

尹則看看她，說道：「你保證打聽完我的戀愛史不會拋棄我，我才要告訴你。」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不會踹我下山還是不會心疼？」尹則眨眨眼睛，痞相畢露。

「才不會。」

車外頭很涼快，青草的味道混著花香，沁人心肺。高語嵐深深吸一大口氣，覺得整個人輕鬆不少。

高語嵐噴笑，嗔道：「尹則，你好討厭。」

車窗外，街燈璀璨，高樓大廈的裝飾燈也閃著光輝，映亮了整個城市。這是個繁華的城市，就連夜景都很漂亮。

「噢和_圖_書……」尹則捂臉：「她還說人家討厭。」

「帶你去賣。」尹則答得痞痞的。

高語嵐定在那，瞬間石化。

兩個人都是一僵。尹則猛地抽回身，大掌捂著自己的嘴，飛了個嬌羞眼神過來：「討厭了，幹嘛偷親人家。」

高語嵐想起胡天說的話：「玩不起就別想著出來混，別給臉不要臉，這裡是A市，這世界現實的很，你以為你願意脫就有人願意上了？滾回你的鄉下地方等著喝西北風吧……」

「高几？」

「它越漂亮，我卻覺得它離我越遠。」高語嵐看著這美麗的夜景，卻沒有高興欣喜的感覺。這個城市，真的適合她嗎？

他說完，當真推開車門下去了。

尹則盯著她看，看得她覺得臉在燒，可她不能捂臉不能示弱。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發生，她給自己洗腦，也回望著他。

「帶你兜兜風好不好？」他又問。這次高語嵐點頭，她現在真的不想回家，想有個人陪陪她。

「帶你去吃東西？」尹則開著車，微轉頭看見她又在悄悄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