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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語嵐很佩服他：「不認識的人給的，你也不怕加了料了。」

「我絕對沒誇大，事實上我的語言能力形容不出當時你的糗態的三分之一，如果你遇上這麼一個人，又跟她聊了一晚上，你一定會印象深刻，再也不忘。別說三年了，三十年後我們再說這事，我保證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好了，你別老打岔，我還沒有說完呢，重點在後面，你擒獲我芳心的重頭戲。」

「我問你賣虛榮心是怎麼個賣法，你說讓那些人不是來吃飯的，是來當大爺的。而且大爺不是人人都能當得了的，有錢也不一定能當上，讓他們排隊，讓他們吃不上飯。在家裡能做的菜在餐廳賣沒什麼意思，別家餐廳能做的菜也沒什麼意思，拼不了便宜的，就拼別家沒有但是能賣得很貴的。」尹則看著高語嵐笑：「其實你說得挺瘋的，要是早幾個月有人這麼跟我說，我一定覺得是神經病，但我那幾個月想了很多很多，看了太多的店，其實我也有些想法，但總是沒有點透，所以你這個貌似不靠譜的主意，忽然讓我受了啟發，我覺得你說得對。就得賣虛榮心。」

「那你喝了嗎？」

她靜了一會，問：「我還跟你說了什hetuboｏk.ｃｏm.ｃoｍ麼？」

「嵐嵐啊，你對這事怎麼看？」

「然後我就對你說，你才臭。」

高語嵐嘟嘴，伸手掐他，尹則哈哈笑，抓住她的手：「你還要不要聽？」

高語嵐一臉黑線，這更不是她了，絕對不是她！

「你覺得過分吧？」

「你罵我臭。」尹則一臉無辜：「明明你自己臭得要死，你還罵我臭。」

高語嵐不發表意見了，看來那個晚上她還真是被怪獸附身。

「我倒是想走，人家不讓。」

「不怕。反正你也不怕。」尹則說：「我也把煙遞給你抽了，讓你也臭一臭。」

「不，我還沒想好怎麼辦，你就已經揮舞著啤酒罐衝上去大聲喊『這椅子是我們的』，那副女流氓的架式，把人趕跑了。然後你沒事人一樣的招呼我坐。緊接著很豪邁的又灌了自己一聽啤酒。」

高語嵐撇嘴：「你好變態，我都糗成這樣了，跟個女流氓似的耍酒瘋，你還能獻出你的芳心，太可怕了。」

高語嵐一邊聽一邊笑，催著問：「後來呢？我揍你沒？」

高語嵐真是一臉黑線，她還在最後掙扎一下：「你一定是騙我的，都三年多了，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連我最後m.hetubook.com.com剩下三聽啤酒跟著你走都記得，還說了這麼多話，怎麼可能記得，你一定是騙我的，嗯，要不就是誇大其辭。」

高語嵐不答，死都不能承認是她，反正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不是她乾的。

「你走了？」高語嵐大叫：「你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我喝醉了耶，你也不怕我遇到什麼宵小壞人流氓之類的？」

「我又打你了？」高語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尹則看著高語嵐就是笑，她當初就是這麼糗的，他每每回憶，總是笑個半死。現在看她一臉糗樣，他就好想逗她。

「你抽了。」尹則想到又是笑：「你不但抽了，而且還是用搶的，而且還很用力的連吸好幾口，攔都攔不住。」

「哇哇，那你的『食』鋪要分我股份，是我讓你發達的。」

「誰知道，也許賤賤惹人愛？」尹則抓起高語嵐的手咬一口。

高語嵐安靜了，她想那確實是她了。因為那個時候，「離開這裏」這個念頭一直控制著她的大腦，她的憤怒、悲傷最終讓她離開了家，離開了這座城市。

尹則白她一眼：「你怎麼總想著打人呢？你沒揍我，你請我喝酒。硬塞啤酒給我，讓我喝。m.hetubook.com.com我想你大概是覺得讓我也臭一臭吧。」

尹則繼續說：「然後你就拉我聊天，你說自己的事說得亂七八糟的，我也沒聽懂，反正就是男朋友把你甩了，朋友也陷害你，但具體是怎樣我沒太聽懂，你就反覆說你要離開這裏。然後你就問我的事，問我為什麼在這裏，是不是流氓想晚上在這泡妞，又說晚上不安全，讓我不要一個人在街上晃。」

「喝啊，不喝白不喝。」

「真的，你拉著我，不讓我走。你說沒有人相信你，你說愛情是假的，友情也是假的。你說你想離開這裏，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

「那一定是憋太久了，人家在家裡怕爸媽擔心，都沒敢好好哭。」

「我才不會抽。」高語嵐大叫，她從小就是個乖寶寶，認真聽話懂事，從來沒抽過煙而且她超級討厭煙味。

「然後我就實在受不了啦，正準備要走，結果那醉鬼拉著我的衣服問我有沒有紙巾。我身上還真有，就給她了。她擦乾淨臉，接著哭接著喝，於是臉又髒了。然後幾個回合下來，紙巾用光了，她又問我要，我沒有了，她就罵我小氣，說我不講衛生，為什麼紙巾都不帶。」

「哈……」高語嵐想像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覺得這情景很好笑。「然後呢？」

「你想得挺美呢。」尹則道：「最後還是我送你回家的。」

「喂，不許說我心上人的壞話。」

「好賤啊！打你你都不走啊？」

高語嵐猛搖頭：「那絕對不是我。」

「然後你就狂咳嗽，就發脾氣，然後還動手揍人。」

「你不是走了嗎？」

尹則斜眼：「可是醉鬼姑娘衝上來把好大媽罵跑了。我好怕醉鬼姑娘把大媽打了，所以趕緊把她拎走。於是我們又回到了青松公園。可是那麼不巧，那條長椅上已經有對情侶坐了。」

高語嵐咬咬牙，想半天，她能有什麼看法？

「不信。」

高語嵐語塞，想了想：「我能平安到家，真是福大命大。」

「我告訴你還有更過分的。她罵完我了，還捶了我幾拳，然後緊接著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紙巾……」

高語嵐哈哈大笑，又去戳尹則的臉：「你才臭呢。」

「嗯，不過這次我不理你，我走了。」

「為什麼？」

「不是吧。」高語嵐又傻眼，喝醉了就會吸煙了？

尹則嘆氣，伸手把她攬住：「你跟著我就算了，嘮叨也就算了，但你很委屈的一副可憐相，讓路人以為我們是情侶吵架。一個溜狗的大媽還好hetubook.com.com心勸我別跟你生氣了，看小姑娘怪可憐的。」

「嘿嘿。」高語嵐傻笑：「大媽真好心，是個好大媽。」

「小姐，你要是看到你那時候的樣子，你就會知道，別說什麼宵小壞人流氓了，就算是外星人來了你也不怕。」

高語嵐呆了一呆：「原來人喝醉了，智商是會高一點的。」

高語嵐覺得好笑，又去戳戳他的臉，尹則抓住她的手，開始說了：「我那時候原本心情也很糟，我的壓力和煩惱也沒什麼人可以傾訴，你一直問我一直問我，我終於把餐廳的事說了出來，反正我們互不相識，而你也不過是個醉鬼，我就當你是個垃圾桶，吐一吐糟糕的情緒。我說完了情況，我問，餐廳要賣什麼才能紅火，我想賺很多錢，然後你就罵我笨，你說這太簡單了，就賣虛榮心。」

「快說！」

「所以你就送我回家了？」

「是啊，可是我一走，你也走，你抱著剩下的三聽啤酒跟在我屁股後面，甩也甩不掉。而且你跟蹤就算了，你還一路在後面嘮叨，一邊嘮叨一邊哭，都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眼淚。」

「哎，就是的，你那時候也戳我。你問我你哪裡臭，我就問你我哪裡臭，然後你說我抽煙臭死了，我就告訴你你一身酒味，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