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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沾了不少顏料，頭髮鬆鬆的，只用一個黑色皮筋扎在腦後。這些日子，劉海被她用黑色的夾子全都夾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顧盼疑惑，是這樣嗎？

「行，我讓司機去接你。」宋輕揚對這個外甥很關心。

美術學院的大樓，四樓邊上那間教室的燈還亮著。

陳紹宸拾級而上，教室的門關得緊緊的，應該是怕有外人打擾。他站在門外，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

小姑娘高興極了，「這樣的話，又有小朋友可以像我一樣聽見聲音了。」福利院會拿這筆錢購買助聽器。

陳紹宸從她手中拿過顏料盤，「還有一點兒，弄完我們再回去。」

「是的。」陳紹宸大方地回道。

可可和顧盼說著學校的事。可可的父母託了很多關係，讓她去了常規的學校。可可性格很開朗，顧盼和她相處才一會兒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ｏm娘。

可可比畫，「我媽媽快要生小弟弟了，小弟弟很健康，爸爸媽媽說小弟弟長大了可以保護我。」

陳紹宸輕笑，「可可長大了會有別的白馬王子來保護你的。」

顧盼噘嘴，「那到底剪不剪？」

陳紹宸想了想，「周五晚上我過去。」

三個人去了附近的KFC。

可可認真地想了想，「炸雞翅，可以嗎？」爸爸媽媽總說那是垃圾食品，可是她喜歡吃。

顧盼比畫，「那就吃炸雞翅，我也想吃了。」

「是這樣。可可急得直哭，有人問她話，她一直比畫。」陳紹宸微微皺了皺眉，「當時我就想到了你。」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迷路了怎麼辦？在學校遇到事了怎麼辦？是不是沒有小朋友陪你玩，你只能一個人？是不是就像可可一樣只能無助地流淚？

陳紹宸和_圖_書用手將她的劉海撩上去，認真地審視著。顧盼眨眨眼，那雙眼如同寶石一般嵌在那張面龐上。他乾脆地說道：「齊劉海好看！改天我陪你去剪一下。」說完，他的嘴角浮著一抹異樣的笑容。在他眼裡小麵包剪成什麼樣的髮型都是好看的，只是他習慣了她這樣，讓他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她，還有這樣或許可以避免一些男生對她想入非非。

小麵包的畫給人的感覺總是暖暖的，就如冬日的陽光。

陳紹宸嘴角一揚，「是像高中生。不過這樣就有小麵包的感覺。」

兩人走出畫室，顧盼將門輕輕帶上。

她畫的是冬天，沒有刻畫冬天的冷冽，反而勾勒出冬天另一種溫暖時光。

陳紹宸走近后，她才發現。

顧盼望著他，比畫，「幸好你會手語。」她噙著柔柔的笑意，「師兄，爸爸幫我辦了一個基金會，每年都會和圖書資助很多聾啞孩子的家庭。我希望將來我可以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那些孩子。」

他輕輕地走進去，顧盼在最後面。她站在那兒，一手捧著顏料盤，一手拿著畫筆，專註地塗鴉。

「那好，早點兒過來。」

顧盼眼底一陣酸澀。爸爸帶著她參加聚會，她永遠只能安靜地坐在那兒。課堂上她永遠無法和同學一起朗誦課文，琅琅的讀書聲抑揚頓挫……十多年來她也從沒有舉手發言。

他的掌心溫熱，顧盼解釋，「子蕤她們說，齊劉海太顯小了，看著和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她們讓我留長。」

其實，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那些過去，她假裝不在意，可是心底還是會難過。

「哎，紹宸哥哥我還是做不了你的新娘，不過我喜歡盼盼姐姐，姐姐當你的新娘也不錯。」她老成地說道。

「我們去吃飯吧？可可想吃什麼？和-圖-書」

掛了電話，他看看時間九點四十，小麵包還在畫室。他將書收好去了美術學院。

顧盼抿嘴直笑。

兩人帶著孩子玩到下午才送她回去。回去的路上，可可一直拉著顧盼的手，「盼盼姐姐，以後你可以來找我嗎？我們班同學都看不懂手語。」

可可拉著顧盼和陳紹宸去義賣自己的作品，最終以兩百元的價格賣了出去。

陳紹宸笑笑，「謝謝。」

陳紹宸不禁失笑，「你盼盼姐姐就遇到了。」

顧盼點頭，收起雜念，將最後一點兒背景色塗好。大功告成！她晃了晃肩頭，去換外套。

可可笑，「紹宸哥哥，那你要記得下回帶著盼盼姐姐一起來啊。」

顧盼一手托著下巴，大窘。

陳紹宸說道：「不了，舅舅，我自己過去。」

陳紹宸吸了一口氣。

可可瞅著顧盼，半晌比畫，「我知道，盼盼姐姐是你的女朋友。」

陳紹宸神hｔｔｐs://ｍ•ｈetｕbｏoｋ•com•cｏm色微斂，「會的。不過——」他頓了頓，「你不需要那麼辛苦。」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剩下的我來做。

陳紹宸和負責的老師說了一聲，老師和可可母親通了電話，才讓他帶走可可。

可可被保姆帶進去，一段路回了幾次頭，滿滿的不舍。

陳紹宸揉了揉她的頭髮，聲線清雅，「劉海長長了。」

這日，陳紹宸接到舅舅的電話，「最近忙什麼呢？有時間回來吃飯。」

顧盼微笑，「可可這麼可愛，以後小弟弟一定非常喜歡你。」她的目光和陳紹宸對視著。

陳紹宸看著顧盼，「兩年前，我剛到B市，有次去商場在那裡遇到她，她當時和她媽媽走散了。」

十點過後，有人出來，抬眼看到他，「顧盼還在裏面。」

「所以你幫她找到了她媽媽？」

顧盼心一揪，點點頭。

可可翻了翻白眼，「紹宸哥哥，那是童話，童話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