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能
第二節
「隨便他們。」
人魚忍無可忍，次聲波朝著遠方海域傳遞：「你到底多久才能爬到？」
礁石上全部是蹦跳的沙丁魚，有些已經沒勁，趴著不能動了，有的還在垂死掙扎，但全部都是新鮮的，帶著一股海腥味，尾巴不斷甩出水珠，飛到夏意臉上身上。
塔拉薩女神號是極大的游輪，不是一般風浪可以傾覆的，更多的人覺得待在這上面才最安全，可食物與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他們只能做出選擇。
夏意也是這麼想的。
——真是見鬼了！昨天這裏方圓幾百米都還看不到一條魚！
夏意只是孤僻，他並不傻，在末世之中，人心最靠不住。
再這樣下去，會餓死吧？
夏意撿起來用手指戳了下魚腹，胖鼓鼓極為肥美。
這是？
有一條蹦到了夏意的身上，他伸手一抓，結果鱗片太滑，這條不到十厘米的小魚一下就從他指間溜了出去，重重跌在礁石https://m.hetubook.com.com上，魚尾一抽，約莫是摔暈了。
夏意甚至沒有一件趁手的刀片可以剖開魚肚，就算直接吃生魚片，也要將魚背與魚肚那塊肉切下來，還有鱗片呢？吃蘋果可以洗洗沖沖邊吃邊吐皮甚至連皮帶肉一起啃，但一條魚——誰來示範下邊吃邊吐鱗片的技能？
陽光照在海面上，泛起的銀色光亮沒有引起夏意的注意，就算海里還有幾百條沙丁魚他也沒辦法。他在思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眼前這些看似肥美的食物吃下去。
這片海域只有礁石組成的荒島，漲潮的時候，甚至會直接變成一片汪洋，海底的海藻找來找去也就那幾種，最鬱悶的是，也不知道附近的魚類是被輻射嚇跑，還是被海怪吃完了，什麼都沒有。
在寬廣的海洋麵前，人類實在太過渺小。
「這不能怪我，我只有這種速度……如果不是那隻大和*圖*書魷魚，單獨我一個從南極來太平洋得爬整整一年！淺水海域待著真不舒服，還要保持運動，簡直累死了，你別催我！」
接觸有輻射的海水也許活不過一年，但或許也會因此產生異能呢！這是許多人的心底話，他們心裏掙扎糾結著。
海藻他可以撈上來，隨便掐掉根部，撿能咬動的細尖葉子與莖幹生啃，魚要怎麼辦？鑽木取火？烤魚也不能直接將魚架上去烤的，必須掏出內臟與魚鰾。
因為覺得人類無法在海中徒手抓住魚，所以特意將沙丁魚拋上了岸。可是，食物都已經擺在了面前，為什麼不吃？
夏意很餓，餓得胃痛。
淡銀色的長發濕漉漉地披落在潔白光裸的肩上，珍珠色的肌膚隨著水光流轉著誘人的光澤，宛如極光般的魔紫色瞳孔，無色的雙唇微微張開。
「……」
要是換別人在海上荒島孤零零待了四五天，找不到吃的，又疑心有和-圖-書恐怖的海怪在周圍，估計精神早就崩潰了。不過夏意嘛，要是有個人跟他在一起，他反而緊張得睡不著覺。
「難道是不合口味？」
「安姐，韓家那幾個也跟著跑出來了。」
「說話的時候別吐泡泡！」
「……」
「好的，咕嚕嚕！」
「雖然輻射沒有了，但海水中仍然會有殘餘，沒有異能的人確實留在游輪上比較安全，食物與水可以領走一份，然後我們就分道揚鑣。」
「……呼……沒聽說過，應該可以，咕嚕嚕。」
正常生活里，人們都會為了一件小事鬧得不可開交，夏意猜不透別人在想什麼。現在如果跟別人待在一起，不謹慎絕對不行，夏意很清楚，如果是逃命，連李紹都不會回頭來拉他一把，這還是熟識的份上，外加李紹也不是太壞的人。
的確聽說過龍捲風將很遠處的海水捲起后，又將那些卷上天的東西扔下來的事件，不過最近這氣候www.hetubook.com.com，別說龍捲風有點微風就不錯了，這些沙丁魚到底是怎麼來的？
李紹吼道：「那你就待在船上餓死，食物跟水也不用分你了！」
夏意沒有需要擔心的人，不用輾轉反側想著他們在這場劫難中結果如何。李紹與安莉，也僅是比較熟悉的人，生死現在是拼誰幸運。
「沙丁魚人類不能吃嗎？」
安莉哪裡去管他們，直接對船長說：「必須立刻啟程！如果雲層大面積聚攏，海上起了狂風，救生艇又只能漂浮，不等海怪來，我們全都沒活路！」
不應該啊，餓極了的時候大家都是看到什麼吃什麼，人類怎麼就例外了？
夏意聽到海水激起的浪花響，警惕地扭過頭。
人魚只能繼續透過海面，看著礁石上的夏意。
那不是美麗，而是一種非人類的妖異。
十幾條細長的銀色小魚在夏意身邊蹦躂著，離開了海水它們再怎麼奮力掙扎都無濟於事。
孤獨地活著，在外人和-圖-書看起來，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忽然在此時成了最大的益處。
「不可能，人類跟阿碧瑟一樣聰明。」
夏意納悶地望著天。
世界上沒有人應該為你做什麼，也沒人理所當然就應該要幫助你。
夏意這個決定下得一點也不困難。比起塔拉薩女神號上的人，他要輕鬆得多，吃的東西「路」上隨手抓一把就行，其他東西重要嗎？
沙丁魚沒有金槍魚與旗魚味道好，可是考慮到人類的能力，還是將這種近海能找到的魚類驅趕到這片海域。
游輪上的救生艇很多，搭載一百個人綽綽有餘，安莉不是心理扭曲的瘋子，她只是命令食物與水不分給他們，讓韓家那自詡身份的父子倆窮折騰去。
必須要離開。
這些天夏意沒正經吃過東西，當他糾結地按著胃走出岩洞時，就呆住了。
夏意異能還不穩定，又不在海水中，他沒聽見某段次聲波。
遠處的海水裡遙遙傳來了迴音：「也許是不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