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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好吃。」

「塞壬。」

尤瑞比亞立刻斬釘截鐵地說：「哦，那我肯定沒有了，我沒長骨頭！」

「你真好，我很喜歡……」人魚抱著自己的收藏品很開心。

霞水母漂在沉船那邊充當光源，其實「這燈」不適合照明，因為那根本是霓虹燈，顏色變來變去還流轉不停，照射下來更像舞會上轉來轉去的光影。

「不……」

尤瑞比亞可不像霞水母那樣膽小，它直接用觸手將皇帶魚的腦袋抽到旁邊：「你又沒吃過，你怎麼知道？」

「最近陶瑪斯有點傻，你發現沒有？」阿碧瑟跟涅柔斯嘀咕。

皇帶魚的嘴很長，而且生有很鋒利的牙，不過很不幸，那麼厲害的牙齒就長了兩顆。

海怪們很懶，它們幾乎沒有天敵，也不需要費多大勁就能找到吃的，所以都透著舒適的愜意，又無懼水壓變化，只要它們願意，就可以循著洋流去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南極北極熱帶溫帶。

海龜不是魚是爬行動物，很不幸，它需要浮上海面換氣。

沒辦法，太像恐和_圖_書怖片。

「確實有點老糊塗，好像摸不清方向了，塞壬叫我們來，陶瑪斯居然沒趕到。」

夏意只想安安靜靜，最好整個世界都將他遺忘，讓他單獨活著。但活著是為什麼，他不知道。

這艘已經在海底沉了半個世紀的巡洋艦，材質還是好的，雖然已經生滿銹跡，被海壓擠得扭曲變形，但主體框架還是牢固的存在，位置不錯，正好在前往斐查茲海淵的半道上。

夏意聽見后很奇妙地在心裏加一句：這意思是老糊塗嗎？

他要一條抹香鯨幹什麼？當寵物也太誇張了！

深海的溫度跟南極最寒冷的海域比起來也高不了多少吧！

大螃蟹被問得愣住，然後用鉗子敲了下背甲——唔，這傢伙腦袋跟身體是長一起的，姑且算它敲了下腦門好了——然後「哼哧」地說：「我也不知道，跟陶瑪斯學的，好像是必須要有的一種東西吧！」

在看見那長長的銀色帶子時，吞吃大王烏賊的抹香鯨就嚇得一甩尾立刻逃了，海水裡還留著幾段沒和_圖_書吃完的殘軀。

夏意似乎在看塞壬，又似乎在看人魚背後蒼茫的海水。

真糟糕，怎麼有些事情，想著想著就不是「想」而是「說」出來了？還被海怪聽到。

魷魚就一根透明的軟骨作為身體支撐……可是你有牙齒，牙齒也是骨頭的一種吧？就不曉得倒鉤算不算……

尤瑞比亞從船舷那頭翻出來，它龐大的身軀順著海水波動，軟體生物的優勢成了一種奇妙的美感，流線型的身體邊緣疊在一起層層起伏，在幽幽光線下彷彿優雅展開的裙裾，不過這種美感，在大魷魚一開口時就全部報廢：「刻托，它好吃嗎？」

「哼，南極來的，肉一定很老，都被凍得硬邦邦的！」

「老糊塗？哇，人類的語言真是太形象了！」魷魚的大腦門忽然出現在船舷另一側，讓夏意一驚。

阿碧瑟則用觸手托著身體（又一個腦袋跟身體長一起的），托的位置在眼睛下面，就當是托下巴好了：「聽那意思，是骨頭嗎？」

「……」

很明顯塞壬不知道。

「尤和*圖*書瑞比亞，你怎麼能這樣沒骨氣！」螃蟹憤怒地揮動著鉗子。

淡銀色髮絲從夏意眼前拂過。隔著水層，冰涼的鱗片壓在胳膊上。

刻托也不客氣，閃電般地一叼，鋒利的牙齒立刻將大塊的魷魚肉撕扯成了數段，津津有味地開始啃。

只要靠近斐查茲，皇帶魚就能恢復正常，視線銳利動作沉著，能準確精妙地伏擊生物。

皇帶魚從沉船底部開始往上盤，一圈圈不歇，最後把腦袋擱到歪倒的桅杆上，沉船是它的遊樂場。

「沙伊，你想要它嗎？」

夏意默默躺下去，周圍都是海水，頭頂更是無盡的波瀾，有些魚類的魚鰭長得很寬大，當它們從高處的海水中游過時，魚鰭上下規則地擺動簡直像是飛翔的蒼鷹。

「一定要知道才能喜歡嗎？」

夏意需要持續不停地構造高密度的水層來減緩水壓，也要在深海維持身體的溫度不流失。開始很吃力，逐漸居然就跟呼吸一樣輕鬆，變成被動控制，走神時水層也不會出現任何變化，但夏意仍然不敢睡覺。

搶奪和-圖-書別人食物這種事，自然界生物都愛這樣充當惡徒，因為真正不客氣的做法是追上去，連那條抹香鯨也當食物啃了。

「所謂一生，就是一場漫長而悠閑的旅行。」海龜陶瑪斯十分驕傲地留下這句話，就脫離了大部隊，夏意還沒來得及仔細想這句話中的哲理，就聽大螃蟹鄙視說：「因為你去不了斐查茲！」

人魚緊緊挨著夏意躺在沉船的甲板上。

雖然隔著水層感覺不太明顯，但卻抽脫不出。

「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

然後手就被抓住了。

陶瑪斯也就只能到水下千米的深度。雖然海怪都很懶，但非要在它們中間挑出一個最懶的，當然是海龜陶瑪斯，其實人家只是性子慢，動作慢，外加隔幾個小時就要浮出海面換氣。如果潛得太深，對陶瑪斯來說就是上上下下爬樓梯，一整天啥事都別干，就專門上浮，下沉，如是者再，累死了。

他害怕睡著之後，異能失控。

夏意怔住，這還真是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會迷路的是刻托，因為皇帶魚不適應淺海，它和圖書是深淵生物，太明亮的光線讓它無法看清東西，而水壓的驟降，更讓皇帶魚覺得遊動起來像是在漂，隨便往前一動，造成的衝力就很大，它身體又太長，不小心就偏了方向，所以在海水裡游得跟過山車似的也不奇怪。

「骨氣，那是什麼？」

所以順利逃跑的抹香鯨很慶幸，它也不會像人類那樣，因為失去自己的東西就心生怨恨，強者生弱者死，海洋就是這麼簡單的世界。

「但我對你的味道很有興趣！」尤瑞比亞傻乎乎地說。

但這樣仰望著頭頂的海水，幽靜蒼茫得彷彿世界已經消失，沒有任何煩惱，所處的地方有被無限放大的錯覺，其實這才是最好的葬身之地啊。

「就你，送給我吃都不要！」皇帶魚瞪著魷魚。

夏意有那麼一瞬間，又被水波后那雙紫色瞳孔迷惑了，人魚真是美麗的生物，如同虛幻，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下塞壬的臉頰。

那是人類的詞彙，跟海怪愛某一樣食物的意思不同，不過對人類來說「喜歡」與「被喜歡」貌似是一種很重要的關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