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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母上的溫度調節系統失效，那些士兵害怕出意外來不及逃命都挪到船艙口來住，在不遠的房間里，夏意看到了被挪過來的十幾副整齊的行軍鋪蓋，地上還放著一個裝滿水的鐵桶，底部有個鉤子，可以固定死，防止風浪或者遭遇襲擊時東西四處亂滾。

那可是一段不短的距離。

食物在手，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也許米國大兵帶著專門開罐頭的小工具，或者是淘寶曾經鋪天蓋地賣的那種像刀片一樣的多用軍刀吧……夏意身上哪有鋒利的東西？

夏意注意到塞壬的腰腹之下又變回魚尾，不過就算是腿，之前看到的足踝也完全不像能支撐身體站起來的樣子。那麼塞壬怎麼從甲板那邊到樓梯前的呢？

軍需口糧上面只有凹下去的英文字母，沒圖片，這不是商品不需要宣傳，能分得清就可以了——不過就算有圖片，塞壬這一輩子大約從來沒見過牛和*圖*書這種生物……還是不認得。

塞壬將罐頭也摸起來，舉到眼前很好奇地左看右看，還晃了一下。

這可不是超市買的那種，真空包裝上沒有豁口。

這點很好，複雜的解釋夏意根本不會。

現在鐵桶里的水少了一半，也不知道是潑灑出來還是蒸發了。

聽到阿碧瑟的咆哮，夏意也很疑惑，對啊，他們現在跟航母在哪兒？為什麼章魚沒找到？

夏意打量房間，這兒沒有柜子也沒有舷窗，他走到一個鋪蓋邊，伸手往被褥下面一摸，果然有兩個長方形扁盒。

人魚睜開了眼睛，紫色瞳孔里沒有什麼痛苦的情緒，只是看著夏意。

「這是什麼？」

「什麼，那以後沒有塞壬我們要聽誰的？先說好，刻托你絕對不行！」尤瑞比亞叫道。

眼看喧嘩又起，大章魚已經忍無可忍，聲波都是咆哮情緒了：「你們這群笨蛋，就算他們都上wｗｗ.h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岸了！可是我的船呢？船呢？！」

上面的英文顯示一個是牛肉，一個是脫水蔬菜。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趴在塞壬的胸口，頭皮一麻，忙不迭地就要站起來，塞壬只是安靜地躺在那裡。

——夏意往裡面走，而不是外邊，否則就算背部有傷，它也會追上去的。

這種撞擊對塞壬的損傷不算嚴重，但問題是不能移動。因為它有至少兩根骨頭移位了，不小心的話還是很麻煩。

夏意又翻了兩床棉被，找到了一盒真空包裝的壓縮餅乾。

夏意只能退出來，他發現塞壬躺著不動的模樣很奇怪。

就在夏意一頭汗時，冰涼的手指伸過來拽住了包裝袋。

他去剛開始進的房間里拿了衣帽架上的軍裝。

塞壬躺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淡銀髮絲上有點血跡，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手肘上的擦傷好像也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嚴重，魚尾上鱗片脫落處也只是微微滲出一些血絲。

別說軍用壓縮餅乾，夏意連KFC味精調出來的蔬菜湯都無比想念，連乾巴巴的麵包都只能幻想。

他走回塞壬身邊，將罐頭放在地上，然後費力地想辦法拆壓縮餅乾的包裝。

他彎腰想把塞壬抱起來，但是人魚伸出一隻手阻止了夏意。

夏意往上面的樓梯看，發現好幾塊鱗片，還有撕裂的薄鰭零星分佈在階梯上，聯想到自己昏厥前明明還在甲板上，醒來突兀進到船艙內的事情，夏意明白了。

大概裏面有東西，這是塞壬的初步判斷。

「塞壬？」

塞壬閉著眼睛，同樣是淡銀色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夏意準備走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塞壬胳膊上的魚鰭：支撐薄鰭的骨刺全部折斷了，身邊還有一些散落的鱗片發著微光。

軍需戰備口糧，高級和-圖-書點的包括錫紙，正確拆開后能自動加熱，罐頭片可以當成炊具，也可以當餐具替代碗，真心沒幾個人研究米國戰備口糧究竟怎麼下嘴，這玩意是海軍陸戰隊學的基本課程。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了過去。

夏意沒力氣去挪動它，他飢腸轆轆，搖搖晃晃地順著走廊往前一扇扇推開門。

暴風雨已經停止，航母在海上漂流，平穩得感覺不到異樣。

如果這是住的地方，那麼肯定有食物。

「直接吞？」塞壬驚疑，這東西這麼硬，估計它的牙都咬不動，人類是怎麼吃的？

塞壬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表情，眼神黯然。

夏意本來還想拿走一床棉被，可是那氣味實在難聞。末世之後在海上漂流的人有口水喝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洗澡。

「不是……」人類也不會直接吃罐頭盒的。

換了兩個月前，這種食物夏意連看都不肯看一眼，現在簡直若獲至寶，海洋上最不缺的就是ｍ.h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魚，要是摸到沙丁魚罐頭和脫水乾貝才叫倒胃口。

抖乾淨灰塵后，發現衣服太大，正好勉強裹一下，要是繼續發燒，在找不到葯的情況下受凍，足夠要命了。

「為什麼？」

「吃的東西。」夏意明白跟塞壬這一類的海怪說話，千萬不能複雜。

人魚的手指多一個骨節，動作極其靈活，夏意還沒看清就聞到了一股香，壓縮餅乾的袋子已經破開了一道口子。

夏意踉蹌著推開最近的門，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艙房。

這種憂慮被塞壬感覺到了，它看著夏意，要說什麼，海怪紛雜的次聲波又冒出來。

異能凝化出來的冰刃可鑿不開軍用罐頭。

航母上下有十層甲板，軍官士兵住的地方在下面，重要機樞也在下面。這隻是一間值班室，空蕩蕩的。旁邊的衣帽架上掛著一件衣服，桌子上有個翻倒的杯子。

「阿碧瑟，不要緊張，也許他們決定去岸上逛一逛。」陶瑪斯慢吞吞地啃海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