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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是冰澈的藍，水下世界十分安寧，但時不時有身形龐大的虎鯨一頭撞破冰面，然後頂著暴風雪冒個腦袋換個氣，再動作遲緩的沉下去。

柔和的聲波，讓夏意焦灼不安的情緒忽然穩固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一覺醒來換成什麼地方，塞壬始終都在旁邊。

「餓了嗎？」

太冷了，甚至連鯨噴出的水柱都會帶著濃濃的白煙。

人魚，是危險的生物。

雖然看不見海面，但能照出冰層下的世界——背脊漆黑的虎鯨，成群漂浮的磷蝦，還有他與塞壬。

忽然失控的異能將尤瑞比亞砸得滿頭包的事，塞壬沒說。

「我不出去，就沒辦法找到食物。」塞壬試圖說服夏意。

一切都在悄悄變化，一切又像是沒有改變。

乾淨的淡水又有限，因為都是異能者自己製造的。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ｏm

對了，還有塞壬，一直都在他不遠處的塞壬。

「有關係！」夏意可沒忘記水層裹入時碰觸到塞壬身上的感覺，就跟摸到一塊冰沒差別。

他逐漸往海水深處沉去，以為黑暗會逐漸籠罩過來，然而無數絢麗的魚群與珊瑚礁猛然闖入了他的眼帘，這並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世界，相反比起天空與海面的遼闊，這裏的熱鬧更甚，只不過有種陌生的不安。

「夏意……」有一抹模糊的淡銀色擾亂了他的視線。

底層的冰凹凸不平，但通透感很好。

等等，似乎還有一個辦法！

須臾，水層驟然激烈變化，致使一塊冰從中龜裂出無數道裂痕，然後砰的一聲化成很多小冰塊向海面上噴射而出，霎時寒冷的空氣與雪花就灌進了這個窟窿ｈetubｏok.com.ｃｏm里。

「我？」

夏意心情複雜的看塞壬，在始終恆溫的水層里悶著，還把塞壬也困在這裏？

此刻奔波在荒廢公路上的異能小隊成員揮汗如雨，時間也不過剛剛到七月，高溫無雨，光著膀子仍然汗流浹背，這對他們的行程造成很大影響，在太陽下趕路脫水嚴重，人人都筋疲力盡。

暴風雪的勢頭稍微降低，他們已經離開了西風帶，冬季的強風雖大，但海面上的浮冰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厚，所以再也看不見十多米高的巨浪，天氣依舊糟糕，看不見天空，雪落到海面的冰層上，連融化的機會都沒有就繼續堆積。

「是啊，這才七月……」後面還有八月，自從他們進入江淮一帶后，就好像被扔進烤爐。

翻湧的海浪勢頭一滯，平息了。

夏意下和圖書意識的摸了下胃。

「我剛才？」

在水層中夏意並不是透過口腔呼吸的，所以最初沒感覺到有啥氣味，就是渾身上下黏糊糊的極其難受，就像是洗澡水裡被李紹那個馬大哈助理掉進去一整瓶洗髮露的感覺。

路邊的雜草都因為乾旱而焉巴巴倒伏著。

「沒關係，我不怕冷。」

夏意迷迷糊糊間一直夢見自己在海水中載沉載浮，始終沒有終點，手臂與腿上似乎纏著很重很重的東西，讓他無法觸碰近在咫尺的海面，海水很清澈，卻像碧藍色的軟玻璃永遠阻隔了蔚藍的天空。

「你的力量，正在攀升。」塞壬含糊的說。

夏意回過神，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汗水，立刻催動異能，水層翻湧。

倒影被不規則的分割成數個小影子，最清楚的就是那條銀色的魚尾，珍珠白的膚色對比夏意和_圖_書的十分明顯，手肘與腰部的半透明魚鰭，弧度完美漂亮。

「算了，乾旱總比洪水好。」郝隊長將手搭在汗珠密布的額頭往前瞭望。

他沒見過多少人類的異能，只是根據海浪的傾覆程度判斷。

「外面很冷。」

這裏已經看不到海面，只有大塊大塊厚實的冰浮在上面，讓海水下的世界變成了冰晶倒映的幻境。

也是讓人有強烈安全感的存在。

水溫過於寒冷，虎鯨換氣之後就潛到海水深處去捕獵，也為了保暖，根本沒有什麼生物盲目的在冰層下面停留。

夏意隔著水層，連海水都能凍結這麼厚，是啥概念？這是零下三十度，還是四十度？

人魚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並無所覺，只是低聲問：「你怎麼樣？」

這感覺有些荒謬，活似是個從雪原下爬出來的土拔鼠，周圍一和_圖_書片白茫茫，天空晦暗。

「尤瑞比亞，去抓條魚來！」

越過淮河到江南就全部是丘陵地帶，自行車騎著很吃力。

「放我出去吧。」塞壬覺得裹在水層里沒辦法找食物，次聲波這種武器，海怪很少用來抓捕獵物，因為不好控制範圍，會造成魚類大量死亡，這樣很浪費食物。

冰藍的海水，冰透的倒影世界，耳側不斷有冰塊互相撞擊發出的鈍悶聲響。

夏意驟然驚醒，眼前一片白茫茫，他以為自己還在夢中，閉上眼睛后再次睜開，卻還是無垠的冰白色。

冰海中十分寂靜。

夏意從窟窿里浮出。

換水不是難事，但還有個升溫的過程，並且異味融在水裡，只能不斷轉淡，要把水分子提純出來，這是科學家才能做的事情，異能不是離心機沒這麼兇殘。

「好熱，隊長你說這天氣是不是有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