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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訣

作者: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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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傷害 第二節

第七章 傷害

第二節

床笫之事到底只是夫妻閨閣內的私事,只要當事人雙雙鐵了心要隱瞞,哪怕周圍有再多雙眼睛盯著也很難抓到破綻。
「這個是說海棠艷美高雅的。」
之後的幾晚姬騫也一直與慕儀宿在一起,只是他再未試圖要與她親近。這點慕儀很能理解,如姬騫這樣的人,骨子裡有多麼刻薄就有多麼驕傲,對女子用強這種事是決計做不出來的,哪怕這個女子是他的妻子。
反正換了她就一定很激動。
然後。
「兒臣參見母后,母后大安!」小小的姬瑀規規矩矩地在她面前跪下,行參拜大禮。
她只記得,一開始是她不肯,他也沒興趣勉強,然後……
慕儀提前五天就開始收拾,因不願意阿瑀離她太遠,還特意將椒房殿偏殿辟了出來,一應物件的陳設擺放都是由她親自決定。
「與紹之君半分干係也無,我就是厭惡陛下!不,我不是厭惡他,我是恨他!全天下我沒有見過比他更薄情寡義的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傅女史並未在彤史上造假,依舊是據實記載,只是宮中規矩,有權查看彤史的人只有帝后與太后三人,如今沒有太后,所以縱然白紙黑字把真相記載在那裡,旁人卻根本沒有窺探的機會,隱瞞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件事情再次變得順利。
「猩紅鸚綠極天巧,疊萼重跗眩朝日。」
慕儀蹲下來,抱住姬瑀小小的身子,語聲堅定,「阿母跟你保證,再也不會把你交給別人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這個任務搞不好還讓她們很是激動吶!
對這件事情清楚的除了瑤環瑜珥,便只有楊宏德與姬騫那名心腹婢子,然而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成親一年之後那名婢子就染病過世,世上知悉內情的人便又少了一個。
慕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正坐原地,珠簾搖晃,她的神情也看不分明。
「是阿母教的好!」姬瑀笑得十分可人,「阿母說,只要阿瑀不要對阿母太過親近,就沒有壞人要來分開我們,阿瑀就可以一直跟阿母住在一起了!只要能不再跟阿母分開,阿瑀什麼都願意做!」
祖宗規矩,御幸后妃必須有人在旁記錄,帝后之間的這個大秘密瞞得過旁人,卻絕不可能瞞過彤書女史。不過權勢實在是個好東西,慕儀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將上一任的彤書女史發落了,然後將自己多方斟酌挑選最終敲定的傅氏扶上了這個位置。
她知道他在做戲給那些暗處的眼睛看,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順https://m.hetubook.com.com著他道:「為何?」
見他這個反應,她也懶得擔心了。瑤環十分機警,自然不會亂說什麼,另外一個看來也是他信得過的人,那麼主子這天大的秘密就交給她們去想法子守住吧。
皇長子是在下午的時候正式搬到長秋宮的。
「雖艷無俗姿,太皇真富貴。」
「這是描寫海棠艷麗繁複的花朵,和層層疊疊的綠葉一起與朝日爭輝的樣子。」
守口如瓶、不為利所動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啊!
「你好好休息,臣會為娘娘您延請名醫,好好治治您這神智昏聵的毛病!」
宮中日常飲宴都能相見,自然是認得的。慕儀苦笑一聲,牽著他進了偏殿。
進了內殿,見身邊只余瑤環姑姑和瑜珥姑姑兩人,姬瑀朝慕儀調皮地眨眨眼睛,「阿母,阿瑀裝得好不好啊?」
正在裡間收拾被褥的瑤環尋了半晌也沒有看到某種預期之內的、群眾喜聞樂見的痕迹,正在疑惑,轉頭卻瞄到溫情脈脈的夫婦二人,再看看身側的姬騫的心腹婢子,卻見她也是一臉微妙。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覺得貌似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強壓住心頭的激動之情,表情淡定、動作迅速地把被褥換下來,腳步生風地出去了。
慕儀與姬騫溫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脈脈的同時,瞥到那兩個迅疾離去的身影,不由瞅姬騫一眼。對方依舊一臉平靜,甚至還十分有閑情地拿了眉筆開始給她細細描眉。
她忙把他抱起來,握著他的小手,「阿瑀怎麼了?不認識阿母了么?你小時候阿母抱著你摘杏子的事兒你不記得了么?」
看到一貫沉著自製的愛女陡然情緒失控,溫恪有一瞬間的驚訝。看著珠簾之後、那張爆發過後的臉猶自帶著起伏的情緒,他慢慢道:「你厭惡陛下也好,恨他也好,都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眼見這一幕的宮人都有些為皇后不值。身為嫡母為了這個庶出的孩子費盡心思,噓寒問暖、無處不周,奈何這孩子卻似乎並不領情。
慕儀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向正等待她回答的溫恪,「是女兒不願意。我不願意與他親近。我厭惡他。」
慕儀輕笑出聲,「是。從溫氏這邊講,我是溫氏這一代埋在朝堂之下的基石,有責任儘快生下一個繼承人鞏固和延續溫氏的尊榮;從陛下那邊講,我是他的正妻,是一朝國母,有義務為祖宗社稷誕下嫡子!」她語氣不甘而憤恨,近乎控訴地看著溫恪,「那我自己的想法呢?就完全不重要了嗎?」
慕儀知道,私下裡傅女史必然猜測過陛下與皇www.hetubook.com.com後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知道她必然沒有得出合理的結論。事實上,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境地。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一隻修長的手卻從瑜珥手中奪過那支赤金點翠長釵,慢悠悠地插入她的發間。他目光溫柔地審視半晌,贊道:「一會兒入宮父皇定要誇我前世修的福澤甚深。」
由於這一日期待了太久,是以直到姬瑀悶聲不響地走到她的面前時,她還是覺得略不真實。
慕儀別過頭不看他。
溫恪氣極反笑,「到底是你厭惡陛下,還是你心中記掛著那個秦紹之?」
「因我的新婦太美,遠勝世間所有女子!」他撫摸她的臉頰,臉上是滿滿當當的柔情。
姬騫夜間來到長秋宮時,慕儀正與姬瑀坐在椒房殿外的石桌旁說話。時年不過四歲的皇長子抬頭看著庭中枝葉茂密的海棠樹,一句一句地背詩,皇后則不時柔聲解釋。
她被酸到,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狀似羞澀地低下頭,好掩藏面上糾結欲死的表情。
扔下這句話,溫恪行了個禮,轉身大步出了殿門。
姬瑀面無表情地瞅她半晌,「那時候兒臣還太小,不記得了。」看慕儀錶情有些失落,又補充道,「不過,兒臣記得母后。」
對此姬騫未置一詞。
因這是她第一次梳婦和_圖_書人髻,且一會兒要入宮覲見,勢必要做到華貴端莊、艷壓群芳,因此她一臉任人魚肉的決絕悲壯,頭皮都被扯痛了也沒發表任何異議。
慕儀想起傅女史初初瞧明白這個情況之後的震驚與不安,心裏苦笑。也難怪她會不安,知道上位者的秘辛對下人來說從來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是這種級別的秘辛。她本可以放過傅氏,怎奈當時的情況已沒有別的選擇。突然撤換彤書女史已屬異常,如果接任的人再是與自己有干係的,難保不會引起萬黛等人的警覺,進而探出這內里的玄機。可若要找到一個表面上與她沒有牽扯卻值得信任的人,則必然需要家族的幫忙,然而這件事情又是絕不能讓家族知曉的。她苦尋多日,方找到了傅氏這麼一個合適的人選,只能很不厚道地把她放上這個危險的位置。
「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
溫恪冷冷地凝視她許久,猛地站起來,「看來你母親說錯了。你的病不僅沒好,我看反而更重了!這等愚蠢荒唐的話我真不敢相信是從你嘴裏傳出來的!」
他們就這麼同床異夢(字面含義和引申含義皆有)、相敬如賓(絕對精準)地過了下去。直到姬騫即位、他們搬入皇宮,事情才變得難辦起來。
慕儀笑著刮刮他的小臉蛋,「好!阿瑀裝得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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