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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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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番外 第一節

獨家番外

第一節

他應了,垂手在她腹上一摸,「菡萏這兩天乖么?」
「高斐是個犟脾氣,孃孃同他提起,他把人蹶得八丈遠。」她為難道,「想是無心無情吧,鉞國的閨秀他也看不上。」
她揮了揮手,「迷惑殷重元……」
他掙扎了很久,終於把她的抹胸揭開了。一看之下,風景難以描繪。他心頭咚咚驟跳,蘸了湯藥的巾帕拂過那綿軟的山峰,他下意識按了一下……手感不錯,透骨銷魂。
惠風和暖,前陣子下過一場雨,待到放晴的時候,天宇被洗刷了一遍,變得愈發明麗起來。
他手裡還端著葯碗,遲疑往前舉了舉,「我替你擦藥。」
所幸現在好了,一切的不如意都過去了,她依賴著他,以後都不用分離,想起這個,便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他說再過兩日,「烏戎得知大鉞要起兵,正嚇得惶惶。這樣也好,將他們吊著,人的精力有限,緊張得太久,越來越不耐煩,這樣攻打起來更容易。」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顯得特別固執。他曾經斡旋過多次,太后不為所動,甚至提起孩子,也是不太上心的樣子。他呢,不論自己碰多大的釘子都滿不在乎,太后是生母,即便有了隔閡,一切都好商議。唯獨她對菡萏冷漠,讓他有些受不了。菡萏還沒出生,是男是女暫且沒有定論,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心頭肉,他像愛皇后一樣愛著和-圖-書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對他哪怕有一丁點的不屑。
她抿著唇,抬起一雙大眼睛看他。他面上含著笑,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穠華笑起來,「好乖乖,果然心疼孃孃。官家看他多聰明,這麼小就聽得懂你的話,將來一定比你有出息。」
她不說話了,重新閉上眼。胸口癢,懊惱地嘀咕兩句,把手挖進了抹胸里。可能是因為動作太過豪放,背後的帶子掙鬆了,她側過來躺著,只見峽谷幽深,兩岸山勢壯闊。他艱難地咽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女人的酥胸,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剛入七月就準備皇后著床,孩子的衣裳鞋襪都置辦齊全了,只等皇嗣落地。可是等到月尾,沒有要生產的跡象,招醫官來瞧,醫官側著腦袋號了半天的脈,最後說:「瓜熟方蒂落,殿下未到時候,還需等等。」
「菡萏到現在還賴在我肚子里,這樣算來時候不對了。」她怯怯道,「我怕你對我起疑,這孩子……」
他懶洋洋躺在那裡,看她一眼,她眼睫低垂,正專心剪她的艾人。殿外天光明媚,交夏了,穿得也少,只見她便便的大腹,與那玲瓏的肩頭和脖頸不太相稱。他長長舒口氣,合上眼,將書扣在臉上。
她順從地在他懷裡躺下,輕輕搖了他一下,「大軍何時開拔?」
他躺在那www.hetubook.com.com裡,半夢半醒間聽見她的腳步聲,漸漸到他圍床前,取下他臉上的書,小聲喚:「官家?」
他沉默下來,略頓了頓問:「依你的意思呢?」
「禁中留她不得,送入瑤華宮,令她入道。」
皇后肚子漸大,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想起第一次胎動時的情景,夫婦二人緊張得臉色發白。他戰戰兢兢把手覆在她肚子上,隔著一層皮肉,能想象出小小的手或足,在他母親腹中恣意伸展的樣子。不過菡萏似乎過於文靜了,常常動過一次,兩三天都不再翻身。有時候穠華害怕,太醫說孕期滿五個月,孩子活動當日益頻繁,為什麼皇嗣不是這樣?她提心弔膽,急得再按捺不住時,菡萏才賞臉,隨意伸伸胳膊,表示自己很好。
穠華穿著蝶穿花的長衣,起先那蝴蝶是一動不動的,可是漸漸有了起伏,懶洋洋一撩,然後再沒有動靜了。
他的眼睛輕啟一條縫,瞥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要過她嗎?送她入道,就沒打算讓她過好日子。她太浮躁,在那裡修身養性,對她有益處。」
他拍拍她的背,「好好的,要同別人取什麼經?」躬腰看著她的肚子,低低說,「好孩子,動一動,讓你孃孃放心。」
他見她有異,小心問她怎麼了。她垂著嘴角說:「官家可曾懷疑我?」
他不太好說話,只道:「不著和圖書急,高斐還年輕。綏國滅亡不到半年,待時候再長些,眾人都淡忘了,親事便水到渠成了。」
官家今日難得清閑,攻打烏戎所需的兵馬糧草都籌備妥當了,擇個黃道吉日便可西征。中原的霸主,還有什麼煩憂?回到柔儀殿里,找個圍子床躺下,透過垂掛的珠簾,能看見不遠處的她,心便是寧靜的。
時候拖延得長了,穠華心裡不安起來。先前被崔先生擄走二十多天,回來后那些大臣就一直存疑。現在時候到了不生,難免讓人背後說閑話。
等了半天,毫無反應。穠華半帶嘲笑式的沖他咧嘴,「陛下的聖命對我們菡萏不管用,這孩子真有主見,說不動就不動。」
他冷了心腸,漸漸與太后疏遠。對他不滿便罷了,對孫輩應當有她做祖母的寬宏和慈愛,結果太后的態度令他失望。失望過了頭,便不怎麼想去理會她了。
心裏像裝了一把琴,琴弦被撥動了,錚然作響。沒有見過別的女人怎麼樣,她是頭一個,很美,以後認定她了,就這樣罷!
他皺了眉,「菡萏,不聽話爹爹可打了!你要想明白,爹爹一巴掌下去,受苦的是你孃孃。」
又是一年端午,禁中忙著置辦香糖果子和角黍。皇后不會做吃食,只得找艾葉來,坐在廊下剪成人形,讓內侍釘于門上。
醉話說得字正腔圓,他當時吃了一驚。轉而龍顏不悅,心想她即便和-圖-書真是這樣打算,正大光明說出來,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她哦了一聲,「那麼官家打算怎麼處置貴妃?」
於是當真再也沒有放開過,被她折磨,燒化了五臟六腑,他覺得都是他應該經歷的劫數,不能怪她。
他自然懂得,一個亡國之君,雖然封侯拜相,正經門第高的人家,避之惟恐不及,有誰願意通婚?皇后得了親人,想盡辦法要周全他們,可惜事難成。
這孩子一定是個大氣端穩的儲君,今上想。智者足重,不動則已,一動驚天地。反正他的孩子,他的妻,沒有一個不令他滿意。
她在身邊,歲月無憂。恍惚想起大婚那晚,她喝了合卺酒,醉得不省人事。他回到洞房,便見她紅得像只熟蝦一樣。問情由,她的乳娘期期艾艾說:「醫官來診治過,聖人起了酒疹,需塗藥。」
他笑道:「你回我身邊就有身孕了,這還有假么?關於菡萏,我心裡有數。吉人寡語,貴人慢行,水平流緩,心平不語。聽過這話罷?所以咱們的孩子,貴不可言。」
她納罕道:「官家不要她了么?瑤華宮裡凄涼,日子不好過啊。」
要說別人比他有能耐,他是一定不能接受的。自己的孩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簡直是對他最熱烈的讚美。他洋洋自得,他的孩子就是好,聰明伶俐,有帝王之才,將來要好好栽培。
他有些意外,「懷疑你什麼?」
和_圖_書不願意睜眼,往裡面讓了讓,向她伸出了雙臂。
他把葯接了過來,殿中人都打發出去,坐在床沿替她擦拭。她嘴裏細碎念叨,不知在說些什麼,他也沒有太在意。低頭看,那酒疹來勢洶洶,從脖子往下,前胸後背尤為嚴重。那時他對她還有些抵觸,雖然通信八九個月,心裏並不陌生,但今日之前只見過兩三面,畢竟身體不熟悉。他試探性地觸她一下,她像被按了機簧,突然睜眼看他,「官家……」
他擱下藥碗,怒氣沖沖往外去。撼了撼,殿門紋絲不動,看來太后命人把門鎖上了。他站了一會兒,等情緒漸漸平復,重又回到後殿里。她癢得厲害吧,像孩子一樣,發出焦躁的、似哭似笑的鼻音。他嘆了口氣,復替她上藥,每個地方都擦遍了,最後只剩前胸。
她哀聲嘆了口氣,「我孃孃今日入禁中來,同我說起高斐的親事,不好辦得很。」
有時候並不是問心無愧就可以萬事不管的,她心裏竟也開始忐忑了,官家面前很覺得羞愧。
「再等等吧!」她齜牙一笑,使勁往他懷裡鑽,「不說這個了,我先前做了頂虎頭帽,過會兒拿來讓你瞧。孃孃說剛出生的孩子不懂事,唯恐他抓臉,給他做了兩副手套,綉上了柿蒂花,可愛得很。」
她說還是老樣子,「你小時候必定也是這樣。原想向太后打聽的,可她總是不冷不熱,我也不好意思叨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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