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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逍，那我想麻煩你幫我帶話給她。我承認那天她寫的方案，我做過手腳，我不希望她留在歐海。」

醫生說：「不不不，你之前剛有一個病人送來，確診為禽流感，所以我多問一句。她的話，還需要再觀察，先讓她住院。」

方已沒有爆米花可吃，連家中的瓜子也被周逍收繳，她咳嗽不止：「我要把感冒傳染給你！」

周逍回來的時候，只見到方已面色緋紅，站在陽台上和人對峙，他走近一看，笑著指了指：「走前門，我下樓給你開。」

周逍問：「在那邊的家裡？」

周逍對她視若無睹，朝鐘點工說：「拿刀！」

方已懵懵的，糊裡糊塗說：「你會傳染上禽流感的。」

「不行，我病了。」

「是你自己說喝『兩壺水』就能好。」

「有本事你從我嘴裏搶回去。」

另一邊的櫃檯前，歐維妙買好藥水和棉簽，店員建議她：「小姐，我看你摔得不輕，最好能去一下醫院，我擔心你有骨折。」

歐維妙一直看著周逍，見到周逍不知在同誰打電話，嘴角上揚痞痞的，她拿上藥，說：「不用了，謝謝。」不知不覺跟著周逍走出藥店，在他身後說，「周逍，你感冒了？」

終於找到第二家藥店，周逍停好車往裡走，突然聽見有人喊他：「周逍？」

「什麼壞事？我不知道，你告訴我。」

周逍似笑非笑：「哦？」

周逍伺候方已吃完葯，用嘴唇試試她的額頭，「都是汗，別掀被子，睡一覺。」

方已毫不在意地吃著看電影時剩下的爆米花：「沒關係，我回去喝兩壺熱水就能好。」

周逍沒和圖書好氣道：「再見！」

「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我想知道所有的事。周逍，你多大，生日什麼時候，有多少財產？」

方已難受地沁出眼淚，嘴唇乾裂，喉嚨乾涸，身上忽冷忽熱，佟立冬在卧室外說：「我看還是送她去醫院比較好，感冒發燒可大可小。」

周逍只好另找，半路接到方已迷迷糊糊打來的電話，他哄道：「乖乖睡，我馬上回來。」

周逍說：「歐小姐，方已是我女朋友。」

方已沒有力氣繼續說話，含著眼淚昏昏沉沉睡著了。

周逍熬到天亮，找到一名護工照顧方已，才從醫院離開，回去后替方已收拾幾件衣服，又打電話給鐘點工，讓她準備一些病人能吃的食物，想了想，他走到樓下後院，盯著那隻老母雞。

店員拿出幾種牌子的止咳糖漿，周逍索性全都買下，打電話知會方已：「我買了很多葯，你餓不死，哦，還有止咳糖漿，你也渴不死。手機快沒電了，我很快回來。」

方已說：「幫我打包一份麻辣小龍蝦。」

方已梗著脖子，赴死般說：「你來灌！」

周逍裸著上身走進來，身上水還未擦乾，額角還有洗髮水的泡沫，「怎麼了？」

周逍常年健身，身強體壯，十年沒生病，他嗤笑：「信不信我跟你親一晚上，第二天照舊沒事？」

「你想做壞事。」

屋裡方已有氣無力喊：「周逍，你才神經病！」

周逍搶走爆米花：「咳嗽不能吃這個。」說完仰頭，把爆米花全倒進自己嘴裏。

周逍貼著她的臉：「病好了帶你去找媽媽。」

歐維妙抿抿和圖書唇：「這幾天我一直沒機會見到方已，我知道她對我有點誤會，我想向她解釋。」

周逍拎著兩隻熱水瓶走進來，說：「今天把這兩壺水喝完。」

周逍直接扔給她一百元，頭也不回上車就走，歐維妙大聲喊：「我會還你的，謝謝！」

方已悶在枕頭裡咳嗽：「周逍，我難受。」

周逍怕方已等急，再次敷衍：「我會轉告她。」

周逍忍無可忍：「你怎麼沒完沒了！」說著親親她嘴唇，柔聲道，「放心，禍害遺千年。」

歐維妙突然又說：「周逍，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塊，我剛才買了葯，才發現身上沒有多餘的錢，這裏也不知道是哪裡，我想打車回去。」

老母雞似乎察覺到周逍的眼神有異，惶惶不安地在院中亂躥，那隻鴨子同樣不安，躲在角落一動不動。周逍走過去，一把抓住亂竄的老母雞，提著它的脖子往屋裡走，鐘點工正好趕來，說：「周先生，門口有位小姐說……呀！」見到老母雞被周逍抓在手裡，鐘點工驚呼出聲。

周逍探她額頭，眉頭擰起來：「發熱了，我送你去醫院。」方已卻不願意，死賴在床上不肯走。她相信自己的體質，睡一覺一定能恢復，指使周逍再幫她倒水，周逍喂她喝完一杯，穿上衣服說：「我去買根溫度計，你接著睡。」

睡了沒多久，方已難受醒來，迷迷糊糊喊：「姐……姐……」又喊，「周逍……」

方已眯著眼睛打量他，攥住被子羞答答說：「洗澡啊？」

「那又怎麼樣。」歐維妙說，「我的感受，相信你能理解，你也不喜歡方已和予非經常見htｔps://wｗw.hｅｔuｂooｋ.cｏｍ•com面，我們都是同樣的人。周逍，我沒想過自己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我知道方已很無辜，但我控制不住，在那之前，我真心把方已當成朋友，從沒想過要害她。麻煩你幫我轉告她一聲，我很抱歉，今天我跟予非吵架，跑到這裏摔了一跤，似乎把自己摔醒了，這些事情全跟方已無關，我會妥善處理好我跟予非之間的事，不會再連累他人。」

晚上掛急診，醫生替方已檢查，又讓她去做幾項化驗，問：「你最近有沒有接觸過活禽？」

周逍被她這副模樣逗笑，走到床邊彎下腰，撓撓她的臉蛋，笑說：「你要不要洗，我幫你？」

「那是方已感冒了？」歐維妙見周逍沒有停下腳步，上前擋住他去路，「方已是不是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周逍無視她的話，把熱水倒進杯子，晾了片刻，他一言不發將杯遞給方已，方已撇過頭，周逍說：「你要自己喝，還是我來灌？」

方已住進醫院，體溫39.5度，燒得迷迷糊糊說：「我有五千塊錢，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我一分沒動過，捨不得花，存摺還是外婆的名字，應該不能取出來了，存摺我保管的很好，我把它放在我的書桌抽屜里，上了鎖的，裏面還有一對金鐲子，是我用壓歲錢給泡泡打的。」

「反正不是精神科疾病。」

「太多了。」

天還沒黑，方已根本睡不著，咳嗽停不了，頭又有些暈，聽見廚房傳來聲響，她喊：「周逍……周逍……」

方已迷迷糊糊，周逍心裏咯噔一下，代她回答：「有，是禽流感？」

方已驚愕：「你搶m.heｔｕboｏｋ.coｍ•cｏm我吃的！」

佟立冬聽出她聲音沙啞，笑道：「該不是得了禽流感？快幫我開個門。」

天氣已愈發冷，秋天還未仔細體會，冬天早已不知不覺降臨，夜晚氣溫接近零度，方已在露天睡一夜，自以為有周逍這座暖爐傍身，必定安然無恙，誰知她還是病倒，看完一場電影回來，她開始咳嗽，周逍探探她的額頭，說：「有點發熱。」

「你下來幫我開門。」

周逍沒想到歐維妙如此坦白，不禁勾起他好奇心，洗耳恭聽。歐維妙正色道：「我跟予非是青梅竹馬，中學時我出國，今年才回來，我跟他在一起半年，感情一直很好，我以為他很愛我，原來不是，在見到方已之後，我知道不是。他對方已的那種體貼，那種無微不至，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看方已的那種眼神，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他能清楚記得方已愛吃的菜，龍蝦、魚、鳳爪，但他從不知道我愛吃什麼。我第一次嘗到嫉妒的滋味，我希望方已能馬上從歐海消失，工作哪裡都能找，她為什麼非要留在歐海呢？」

周逍一掌蓋住她臉，把她往卧室推：「離我遠點，老實睡覺！」

周逍拔出溫度計，一看度數，他再也顧不得方已願意與否，抱起她直接出門，沖佟立冬喊：「幫方已拿件外套。」

方已點點頭，繼續說：「我想媽媽了，我媽媽叫沈昭華，今年五十歲，我沒見過她四十歲以後的樣子，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了，我想見她……周逍，我想媽媽。」

佟立冬聽見聲音，倒退幾步仰頭看去，揚了揚手中的紅酒，說：「帶了好東西給周逍，他人呢，電話怎和圖書麼關機？」

方已回想片刻，死不承認：「不記得了。我想吃香辣小龍蝦。」

周逍敷衍道：「沒有。」

方已彎腰搭在欄杆上：「他出去買葯，手機沒電了。」

周逍沒有生過病，自然不知道附近哪裡有藥店，不過對面就是大型小區，有這麼多居民的地方，沒道理無人開藥店，因此周逍立刻駕車過去，沿路找了十分鐘，終於被他找到，可這家藥店竟然關門，一問才知藥店裝修，下周一才重開。

他聞聲回頭，竟然見到歐維妙一身狼狽站在那裡，白色外套都是灰，臉上也有污漬，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周逍隨意點了點頭，徑自走進藥店里，買了一支溫度計和幾盒感冒藥，想了想，問店員：「咳嗽該吃什麼葯？」

方已一邊咳嗽一邊指著他：「色……咳咳……色狼！」

「我想不需要。」

佟立冬繞了一圈才進樓，滿臉不快：「她生什麼病？生病還能這麼精神？」

「沒事，我陪你。」

周逍買葯買半天，方已尿急，爬去廁所小解回來，覺得房間又悶又熱，於是跑到陽台透透氣，恍恍惚惚間看到後院小門外有人，她睜大眼睛仔細看，喊道：「喂，你怎麼又來了！」

周逍哭笑不得，把她扶起來，哄著她喝完三杯溫水，方已才感覺稍好，昏昏沉沉睡過去。

周逍看向門口，正見歐維妙站在那裡，看看他又看看那隻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抱歉，我沒打招呼就過來，我聽說你公司在這裏，剛好經過，想順便來還錢。」

方已鑽進被子里，周逍把她挖出來：「水要是打翻在你床上，今晚你只能跟我睡。說，自己喝還是我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