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快樂
第四節
「他沒那麼快，你要跟他說話找別的時間唄。」邱奕看了看場上，邊南剛擦完汗，把毛巾頂在腦袋上正收拾球包。
邊南的體力和反應速度都強過對手，動作力量什麼的始終跟剛開始比賽時差別不大，打到最後的時候揮拍的動作依然漂亮。
邱奕離開了看台，走出網球場，外面是條走廊，他站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前，點了一根煙。
「他顧不上看你……」邱奕摸摸他的腦袋，理了理站在他頭頂上的一撮捲毛。
「怎麼樣？」邊南跟跑過去迎他的邱彥擊了一掌。
邱彥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場上，這份專註讓邱奕有些意外。
他拿球拍拍了幾下球，拿著球停了兩秒，把球向空中拋起，身體向後微微傾了傾，揚起拍子有力地把球打了出去。
「哥哥……」邱彥皺著眉拖長聲音哀求著。
邱奕帶著邱彥在體育場後門等邊南，這個門離網球場距離遠，不容易碰上體校的人。
小東西的愛好並不太多，跟這個年紀大多數孩子一樣，他對任何一件事的專註時間都不長。
場地里挺安靜，擊球時砰的一聲眾人聽得很清楚。
邱奕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門道，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邊南身上。
「哎。」邱奕很無奈，掏出手機遞給他，「那你出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拿下第一局的時候，邊南在掌聲中把球拍立在自己臉前，透過網子往看台這邊看了過來。
邱奕摟過邱彥，輕聲說：「我去下廁所，你在這兒看著。」
「好。」邱彥抱著瓶子應了一聲，眼睛還盯著邊南。
場地里響起了掌聲，邱彥跟著用力拍了幾下手。
「上完廁所抽了一根。」邱奕拿了條口香糖出來嚼著。
邱彥靠到他身邊氣兒都不帶喘地給他解說了半天，大虎子失誤了一次，不過馬上又把分拿了回來……
「是，很厲害。」邱奕笑著點點頭，從包里拿了瓶水遞給他，邱彥這勁頭就跟是他自己贏了比賽似的。
只是他不確定這是對網球的興趣，還是對大虎子的……
邱奕對網球沒興趣，平時電視上的網球比賽都沒看過幾場，現場看比賽是頭一回，本來是抱著隨便看看的想法，被邱彥這一抓，他居然跟著有些緊張。
窗外是跑道，被陽光曬得有些晃眼，邱奕趴在窗檯邊噴出一口煙，看著在陽台上變幻著深淺的煙霧出神。
「他是不是hｔtｐs://ｍ.hｅtuboｏｋ•ｃoｍ.ｃoｍ很厲害？」邱彥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第一局結束交換場地的時間很短，邊南拿毛巾擦了擦汗之後，又回到了場上。
對方接球，把球回到了底線另一端，邊南速度很快，幾步跨過去，反手把球拉了回去。
「真棒！」邱彥喊。
「嗯。」邱奕不知道邊南往這邊看的動作是有意還是無意，也跟著鼓了鼓掌。
邱奕迅速把望遠鏡放回了邱彥手裡。
「嗯嗯。」邱奕點頭應著。
邱彥有些激動地站起來把手舉到頭頂上使勁拍著：「大虎子贏啦！」
邊南在場地上來回快速跑動和擊球時透出的力量讓他有些吃驚。
「哥哥，」邱彥把手裡的小望遠鏡遞給他，「你看。」
兩個小時之後，比賽結束，邊南直接拿下三盤贏了比賽。
「肯定啊！」邱彥開心得眼睛都找不著了。
抽m.hetubook.com.com完煙回到看台上時，他看了看比分，平分。
邱彥興奮得臉都紅了，巴掌也都拍紅了，邱奕拉著他準備走：「走吧？看過癮了沒？」
穿著白色運動服的邊南倒是很平靜，今天太陽有點兒烈，他戴著帽子，臉被遮在帽檐下的陰影里，只能看清下巴和抿著的嘴。
這場比賽不算太激烈，邊南的對手跟他有差距，雖然比賽邱奕看得挺茫然，但看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覺得邊南會輕鬆贏。
「你不是上廁所吧？」邱彥看著他，「你去抽煙啦？」
他跟邊南雖然干過架，但從沒見過他訓練和比賽的樣子，這狀態跟打架時完全不同，帶著自信和從容。
這一拍回得很漂亮，角度有點刁，落在邊線旁，很靠近球網，對方勉強回球時球沒有過網。
「你的幸運符特別管用。」邊南從兜里掏出那顆小五角星晃了晃。https://www.hetubook.com.com
「看什麼？」邱奕接過望遠鏡看了看，邊南正在檢查拍子，拉了拉手上的黑色護腕，突然轉頭往看台這邊看了過來。
之前只覺得邊南身材不錯，現在看著他躍起扣球時身體綳出的弧度和猛地向前揮拍時漂亮流暢的動作，邱奕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
「他在看我嗎？」邱彥沖邊南那邊拚命揮手。
「爸爸說再發現你抽煙就把你腿打廢，他把輪椅讓給你……」邱彥小聲說。
「不用讓，再買一個就行。」邱奕笑著捏捏他的臉，「看你的比賽。」
十來分鐘之後邊南遠遠地跑了過來，臉上還掛著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一直覺得邱彥就是一時興起要學網球，用不到放暑假就會把這事兒給忘了，沒想到他能像今天這樣坐在看台上頂著太陽看兩三個小時的網球比賽，連廁所都沒去過，簡直刷新了邱奕之前對他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