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矛盾
第三十一節
把車在路邊停好之後，邊南懷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心情下了車，靠著車門站在看守所對面的馬路邊上。
回學校這段時間的訓練並沒有比之前輕鬆，雖然他手傷沒好，沒法握拍，但體能訓練卻不影響，感覺簡直給了個老蔣折磨他的好機會。
在兩個學校的鬥爭史上還沒有過這種神奇的事件。
「你嫌我嗎？」邱彥頭都沒抬，「你又不是狗。」
這句話讓邊南低迷了大半個月的情緒終於抬了頭，這是邱奕說的話，邱奕讓律師帶出來的話！
「到時要去接吧？」萬飛跟他一塊兒坐在跑道邊上，「他家也沒誰能去接了。」
不過要說邱彥雖然能解悶兒，時間長了他卻有點兒扛不住。
「都說七歲八歲狗都嫌，九歲還有大半年，真沒錯啊……」邊南蹲在他面前感嘆了一句。
律師已經見過邱奕幾次，邱奕狀態不錯，傷沒什麼問題，邊南從邱奕床頭拿了幾本他正在看的書和_圖_書和幾套換洗衣服托律師帶了過去。
邱奕讓律師帶出來的話只有一句：謝謝，我沒事，別擔心。
「你大爺。」邊南樂了，「那我自己去。」
他幾乎能想象出邱奕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
之前他每天看日曆的時候並沒覺得日子過得有多慢，現在知道沒幾天了，卻發現日子跟凝固了似的怎麼扒拉也不動。
邊南沒理會這些目光，打了飯之後跟宿舍幾個人找了張桌子坐下開始吃。自打他回學校之後，這種情況經常出現，他都已經習慣了。
「我哥才不煩人呢。」邱彥跑到他背後趴著，「大虎子，我想哥哥了，都大半個月了……」
邊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居然有種自己被判了十年終於刑滿釋放了的狂喜，拿著電話半天才說了一句：「爸，謝謝了。」
「嘿！」邊南樂了，「你要長大了比你哥還煩人。」
每天跑、跳、步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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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看著邱彥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唱著跑調的歌的時候他能暫時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要申請轉田徑班！」邊南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長跑短跑跳高跳遠都行……老蔣以前是田徑教練吧！」
「就快回來了。」邊南回手拍拍他屁股，「就快回來了，你好好上課，要不你哥回來肯定要治你。」
走神被老蔣罰跑他都跑得挺愉快。
「你朋友話很少啊。」律師笑笑，「感覺說這幾句差不多了，你別擔心，這事兒沒有問題，再有一陣兒就能出來了，我會隨時跟你爸爸聯繫的。」
邱彥就像個背著永動機的小動物，精力旺盛到邊南覺得他直接去參加體校網球班正式訓練都沒問題。
跟老爸借了車，一路看著導航往看守所開愣是拐錯兩個彎，還好他出門兒早。
「嗯。」邊南點點頭，本來應該帶著邱彥一塊兒去，但那天邱彥學校安排了小和_圖_書朋友們去敬老院打掃衛生，邱爸爸的意思是他直接去接了邱奕回來給小傢伙一個驚喜就行。
邊南的手指頭掰了快兩個月，天兒都涼透了，老爸那邊終於收到律師的消息，說正當防衛事實清楚，一周之後人就可以出來了。
跟潘毅峰打架並不奇怪，潘毅峰跟體校不少人都有矛盾，但幫著航運前老大打架還被打進了醫院，這事兒就有點兒那什麼了。
「嗯？」邊南有些意外，申濤跟邱奕那麼鐵的關係居然不去接？
沒法技術訓練，那就體能唄。
邊南差不多是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律師沒說準確時間，他掰指頭也沒個目標，反正就每天起床先拿手機看看日曆。
別的邊南沒有再細想，對他來說，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他唯一來回想著的事兒就是去接邱奕。
自己去就自己去吧，畢竟是兩撥人，見了面兒尷尬。
不過真到了這天，他卻突然開始緊張。
以前每次他說邱和-圖-書彥可愛，邱奕都會說「送你了」，現在連著幾天他都待在邱奕家，跟邱彥泡在一塊兒，可算是體會到了邱奕為什麼會這麼說。
「治你。」邱彥很響亮地笑了，「我跟你一塊兒玩的。」
宿舍里幾個人一陣樂，孫一凡換好衣服：「吃飯去嗎？還是我們給你帶？」
「你想見我們啊？」申濤問，「我們不去你還挺失望？」
無論這話是帶給誰的，邊南都覺得似乎一直沒順過來的氣兒一下就通了，一直提著的心也啪一下就落下去了。
除了吃飯睡覺，別的時間邱彥都在院子里跑著，摘葡萄吃，要不就摘了葡萄送給鄰居，再要不就順衚衕挨個院子找人玩，人家玩累了，他又回到院里折騰邊南。
飯堂人挺多，邊南進去的時候不少人都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你去接就行了。」申濤說，「我們這邊等他回學校了再接風。」
「過兩天手就能拆線了。」萬飛拍拍他屁股，「馬上熬到頭了m.hetubook.com.com。」
不過因為現在潘毅峰也關著沒出來，群眾們的傳言越跑越偏，現在大概已經翻新到8.0版本了，邱奕和邊南合夥把潘毅峰捅進了醫院，估計再過一陣就是他倆合夥把潘毅峰給捅死了。
邊南打電話跟申濤說了這事兒之後，問了一句：「你們幾個人去接？要不我開車一鍋拉了去吧？」
「放屁。」邊南說，「能拿拍了老蔣又該說了，你怎麼拿的拍！吃的是飯還是屎啊！反手力量不行就算了，正手力量讓狗啃了嗎！」
邱彥開學之後，邊南感覺自己好像都讓這小傢伙給折騰瘦了。
但接著想了想他又覺得這簡直比不知道他消息還要痛苦，他看著律師：「就這一句？叔，你沒記錯吧？沒別的話了？」
「吃。」邊南下了床，這種訓練量要不好好吃飯，他覺得自己大概會直接暈倒在跑道上。
不過申濤他們幾個肯定也會去接，一想到跟他們一塊兒站在看守所門口，邊南就覺得場面挺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