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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風就大了起來，到現在更是颳得起勁，鑽過院門縫隙的北風發出尖銳的嘶鳴，聽著跟吹哨子似的。

「這玩意兒有什麼可看的啊，不就展飛歷史和教練介紹嗎？」萬飛湊到邊南身邊看了看，「你這都看了一晚上了，要不要這麼用功啊……」

邱奕坐著沒動，聽著邊南在外面跟老爸說要回學校看資料先走了，再聽著他跟邱彥逗了一會兒，最後聽到他開門出去。

對不起。

「吃飯的時候我想了想，我之前的態度可能是有點兒衝動了。」邊南看著他，「但是吧……我自己想想吧。」

「嗯。」邊南靠在椅子上，眼睛瞪著資料，應了一聲。

說什麼似乎都解不開眼前的這個結。

「我其實挺願意聽聽你的意見，我hｅtubｏoｋ.cｏｍ•coｍ這人不愛想事兒，想也想不明白。」邊南說得有些艱難，「但是我也不是不能去試試……我還有句廢話。」

邊南咬咬嘴唇：「我剛話說得沖，但也就那個意思，你別光說我，想想你自己，你已經夠累的了，有些事兒為什麼不放開點兒……」

吃完飯邊南燒了點兒熱水，幫著邱彥把碗洗了。

「早寫完了，」邱彥端起兩盤炒飯，「我是在複習呢。」

邱奕手凍得有些發僵了，反反覆復地打上字又刪掉，最後還是把內容全刪了，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別生我氣。

「沒事兒。」邱奕走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

邱奕猶豫了一下，站起來也進了屋。

「行吧。」邱奕看著他，「明和圖書天記著先別管閑事兒了，多看看別的助理是怎麼乾的。」

「上哪兒啊？」老爸問了一句。

我只是……

邱奕咬了咬嘴唇，點開了簡訊。

「外邊兒待會兒。」邱奕拉開了房門。

「齁冷的跑外邊兒幹嗎？」老爸推了推輪椅，「穿件衣服。」

邱奕抬起頭看著他。

端菜，拿碗筷，邊南進進出出跑了好幾趟，始終沒跟邱奕說過話。

「我爸一直覺得對不起我。」邱奕壓低聲音開了口，「他覺得家裡所有的事他都幫不上忙，都壓在我身上了，他覺得他是我的拖累，所以……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了，你是這意思嗎？」

「真厲害，都會複習了啊。」邱奕笑笑，端著鍋跟在他身後。

「怎麼？」邱奕在他對面坐下和-圖-書。

「別煩我。」邊南說。

邊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再繼續說下去，站起來往門口走了過去：「行吧，我知道了。」

「你這半小時都沒翻頁了。」萬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看不進去要睡著了還是有事兒啊？」

「我先回學校了。」邊南打開自己的包翻了翻石江給的資料，「這一大堆資料得看呢，明天還得去，帶我的教練明天上班。」

邱彥因為有美味蛋炒飯，加上「複習」這個技能帶來的成就感，吃飯的時候一直挺興奮，話很多，一會兒跟爸爸說，一會兒又很得意地跟邊南顯擺，一頓飯凈聽他說了。

這個時間邊南應該已經到宿舍了，他撥了邊南的號碼。

邊南走的時候的那個眼神讓他覺得很難受，無論他的本意是m.hetubook.com.com什麼，無論他的表達方式是否準確，邊南那種失望的眼神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邱奕靠到了椅背上，沒有出聲。

他蹲在水池邊，看著葉子都已經落光，只剩下枯黃藤條的葡萄架。

邱奕就穿了件毛衣，點著煙的工夫，身上就被風給吹透了。

我其實……

在意的人才會這樣，才會因為一句話而生氣。

進屋的時候，邊南從屋裡出來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往廚房過去了。

邊南話少了不少，跟邱爸爸聊了會兒今天去實習的事兒，又配合著邱彥聊著，基本沒太跟邱奕說話，蛋炒飯也沒有得到他平時會有的熱烈反響。

邱奕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這樣的自己讓他心煩意亂。

「誰樂意煩你啊，你這樣子我看著還煩呢。」萬飛指了指他。和*圖*書

他拿著手機愣了一會兒，又撥了一次號，邊南依舊沒接電話。

聽筒里的撥號音一直響到自動掛斷，邊南也沒有接電話。

邊南還是頭一回這樣，估計是真生氣了。

邊南是在擔心他，用他自己莽撞的直白的方式。

「嗯。」邊南把包拉好，甩到背上背著，想了想又在椅子上坐下了，「邱奕。」

院子門打開又關上之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邊南之前坐的那張椅子發獃。

邱奕嘆了口氣，坐到了水池沿兒上。

一根煙沒滋沒味地抽完了，他蹲著發了半天愣，腿都有些發麻，身上也已經凍得發僵了，他才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他從煙盒裡拿了根煙，走出了房間。

在邱彥和邱爸爸還在客廳熱火朝天聊天兒的時候，他進了裡屋，站在門裡看著邱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