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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奇。

老爸指著他說了句什麼，邊南沒聽清，耳朵里一邊嗡響，伴隨著尖銳的鳴音，比邊馨語的哭喊更有殺傷力。

所有小心隱藏著的敏感和自卑像潮水一樣翻滾著淹了過來。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賭氣還是沒有成功來襲過的叛逆冒了頭，也或者是為了護著自己這個意義不同的朋友。

北風刮過他的臉時，刺骨的寒冷和著那一巴掌還殘留在臉上的辛辣相當銷魂。

他看了看四周，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坐下了，屁股下邊兒一點點傳來的冰冷慢慢更新了他身上已經被風吹得麻木的感覺。

他低頭笑了笑。

他順著牆慢慢和-圖-書蹲到地上，閉著眼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轉悠到什麼地方。

可他覺得自己挺冷靜的。

莫名其妙就被攪得亂七八糟的一家人……也許從十幾年被攪亂了就一直沒有真正平靜過吧。

這兩天說是要下雪，晚上的風颳得特別緊，幾下就把身上的衣服都給刮透了。

邊南漫無目的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轉悠著，一開始覺得很冷，慢慢地就沒什麼感覺了。

走廊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往兜里摸了摸，想拿手機看看時間，想打個電話給邱奕。

但還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和圖書在意。

更沒想到自己會用這樣的方式半發泄半頂撞地跟老爸對扛了一回。

他真沒想到事情這麼狗血地發生了。

老爸作為一個從少年時期就在礦上干力氣活的礦主，這一巴掌的力量很驚人，邊皓退開的時候，他直接躺到了地上。

原罪。

邊皓看著他，說了句什麼。

「我聽不清。」邊南輕聲說。

他被腦子裡的鳴音震得頭都有些發暈了。

四周似乎靜了下去，邊馨語屋裡已經沒有了哭泣聲，只能聽見阿姨輕緩的說話聲，邊皓和老爸上了樓。

邊南你跟你媽一樣！別人喜歡的你就要搶！

「回屋待著吧。」和-圖-書邊皓臉色不太好看，瞅了他一眼之後往樓上走過去，「這個年精彩了。」

那就是……快點從之前的漩渦里出來。

邱奕是什麼樣的朋友。

隨著鳴音的退去，四周開始有了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像是搜索不到信號的收音機發出的雜音。

邊南縮縮脖子，夜裡真冷啊。

老爸一個耳光扇過來的時候，邊南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出手的方向就重重地摔到了走廊的地板上，還順著光滑的地板往後出溜了一小段距離，撞上了從邊馨語屋裡走出來的邊皓。

但兜里是空的。

手機他習慣放在褲兜里，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出去了。

hetubook.com.com「嗯。」邊南應了一聲。

邊南在一片嗡嗡聲里只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沒聽清他說什麼。

老爸說完就黑著臉上樓去了，邊南胳膊撐著地板，背後靠著邊皓的腿，只覺得眼前的東西都帶著風飛快地旋轉著。

甚至暴怒的老爸都沒有再過來揍他。

是被老爸那一巴掌打翻在地的時候掉出去的嗎？

他知道自己在意老媽的身份，也在意自己的身份。

一想到這句話，他就全身一陣發涼。

邊皓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他雙腿打滑地撐了好幾下，才靠著牆站穩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放到了外套兜里，盯著腳邊被風吹起的細沙和塵和_圖_書土。

哪怕這句話有著明顯的破綻。

事情居然變成了這樣。

他看著老爸：「我不知道，誰知道呢，也許……我就是看笑話呢？」

是因為這個嗎？因為他有個做了三兒的媽，所以他就會在這樣的邏輯面前一敗塗地。

邊南靠著牆沒有動。

邊南不知道自己在走廊上蹲了多長時間，一直到他走出家門，家裡都一片安靜，沒有人從房間里出來，沒有人理會他。

就這麼一句邏輯混亂的話卻能一棍子把他打進黑暗裡。

他甚至沒來得及跟老爸認真解釋解釋，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就被一巴掌扇開了。

邊皓沒再說話，等了一會兒才又開了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