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真的新生活
第三節
「我是不是你爸？」老爸看著他。
「談談……昨天的事兒。」邊南猶豫著要不要坐下，怕老爸這會兒還在上火，自己坐下去再被一腳踹地上去。
「你這樣我還怎麼說。」邊南頓時覺得身上跟著了火似的，老爸這狀態根本沒法溝通，是的，就是這樣，十幾年了，他一次次敗在了老爸這樣的態度之下。
沒等邊皓再開口，老爸又轉回頭來沖邊南吼了一句：「你為什麼就這麼不讓我安心呢！」
裏面傳來腳步聲，門打開了。
「爸……」邊南看著老爸，有些吃驚地發現老爸眼裡有淚光。
「爸，」邊南低下頭，悶著聲音，「你要不……別管我了。」
老爸吼了一聲：「荒唐！你要這麼說，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沒。」邊南走進書房，「我上班去了。」
「我爸在書房嗎？」邊南換了鞋，看到客廳里沒有人，回頭問了一句。
「爸，你能聽我說嗎？」邊南不願意就這麼幾句話就出去了。
「你跟邱奕到底怎麼回事兒？什麼時候關係就好成這樣了？」老爸拿過茶壺倒了杯茶喝著。
邊南一步一步地上樓梯，一，二，三，四……他在這房子里住了十幾年，還沒數過樓梯一共有多少級呢。
邊南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又是想跟老爸說什麼，或者只是想在跟老爸意見不統一時擰著勁犟一次。
「在呢。」阿姨看著他，臉上表情有些說不上來，「你……去吧。」
「我怎麼消氣！」老爸轉過臉沖邊皓吼著，「你說我怎麼消氣？他從小到大有沒有讓我順氣兒過？不好好上學！打架！每天混日子！最後交了這麼個朋友！還讓我別管他了！我怎麼消氣？你說！」
「我什麼時候幫他說話了？」邊皓皺著眉，「我就說
hetubook.com.com這事兒我管不著，我又不是他爸。」「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老爸沉著臉揮了揮手。
「你是我爸跟我不想聽你倆說這個有關係嗎？」邊皓一臉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就一起看自己妹妹笑話了？」老爸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煩躁，「你怎麼就交了這麼一個朋友？」
「我朋友怎麼了？」邊南眉毛擰成了一團，「我朋友怎麼了！你都沒聽我……」
這話估計挺讓人吃驚，一向懶散不上進的邊南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去上班，邊皓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哪兒不對勁，我也不是要噁心誰給誰不痛快。」邊南咬牙說，「邱奕是我朋友這事兒怎麼就不行了呢……他拒絕了邊馨語怎麼就不行了呢……」
但看來並不成功，無論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他跟老爸都無法溝通。
邊南很少跟人講道理，他覺得自己沒事兒跟人瞎逗的時候嘴還算利索，但一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事兒就沒詞兒，特別是面對老爸，本來就說不出，現在更是沒法說了。
「我去洗個澡。」邊皓往書房外面走。
「爸……」邊南試著再次開口。
「你想說什麼？」老爸皺著眉看著他，「你想說什麼？邊南，從小到大，你一直擰著勁兒，跟我，跟這個家裡每一個人，我知道不全怪你，但你最後給我來這麼個事，交這麼個朋友，你讓我怎麼想？讓我怎麼做？你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了？」
「都坐著吧。」老爸嘆了口氣，「你是年輕人，我就想讓你也聽聽。」
「放你的屁！」老爸暴吼了一聲，嗓子都有些破了，把旁邊一直偏著頭往窗外看的邊皓嚇得一下跳了起來。
他敲了敲門，輕輕叫了一聲：「爸。」
不過最後站到書房門外時，他已經忘了自己數了多少個數，可能本來就沒數明白。
邊皓沒再說話，有些不耐煩地坐下了，邊南也拉過張椅子坐在了老爸對面。
「談你交了個什和_圖_書麼樣的朋友？」老爸冷笑了一聲，「你還有臉跟我談這個？」
「爸，」邊皓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你先坐下，消消氣！」
「放你的屁！」老爸又吼了一聲，聲音帶上了顫抖，「你說這樣的話，你是什麼意思？我要真不管你，當年就不會把你接回來！不會這麼十幾年拚命想要彌補你！我是個粗人，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把我當個爸爸！我只能讓你吃好穿好，錢管夠！不管你？你現在讓我不管你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換個人，他逼急了還能掄胳膊上去干一架，可這是他爸，看上去也是一夜沒睡，眼袋都掛出雙層了的老爸。
「你怎麼就這麼不讓我舒坦呢！」老爸站了起來，指著他，手抖著，「你非得交個這樣的朋友！怎麼就行了呢？這是很時髦還是很光榮啊！」
「以為你不打算回家了呢。」老爸在一片煙霧中坐在沙發上說了一句。
邊南沒說話，老爸的怒火如果在邊馨語遷怒他的事兒上可能還好辦些，heｔuboｏk•ｃｏｍ.cｏｍ現在老爸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邱奕身上，還是這樣的語氣，邊南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大概就……上回拘留那事兒之前吧。」邊南回答得有些困難，他不想在老爸面前老提到邱奕被拘的事，「差不多那時就挺好的了。」
「你找我什麼事？」老爸問。
「我為什麼不好意思？」邊南被老爸這麼一問，頓時想起了昨天老媽的那句話，「我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我朋友也沒幹什麼啊！」
「你就說，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頂到底？」老爸盯著他，臉色很難看。
邊南沒說話。
「你別走。」老爸叫住了他，「家裡就這三個男人，要說什麼就一塊兒說吧，你不還幫他說話了嗎？」
他的話被老爸摔碎的杯子打斷了。
老爸被他這句話頂得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邊皓和老爸都在書房裡，天都黑了也沒開個燈，整個書房都被煙霧籠罩著，邊南沒來得及說話，先被嗆得一通咳。
「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老爸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