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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

作者:趙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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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不配

番外三 不配

西門那個超市,他們大學四年就看著它貼了四年的倒閉跳樓大甩賣,傅沛以為有生之年不會看到這個超市關閉了,像司徒末一樣,一直嘴硬地說著沒有在等他,但是傅沛一直都知道,他只要回頭,她都在,他只要玩累了,回去求求她,哄哄她,她都在。
下班時間,顧未易早早就等在樓下,傅沛在樓上的玻璃窗看著司徒末像小鳥一樣飛出寫字樓。
天色漸漸昏黃下去,司徒末和顧未易已經離開,傅沛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都悲哀到要和下屬求安慰了。
「你先走吧,我有別的事。」傅沛往兩個女孩子的方向走去。
「你的戀愛也是這樣吧,你隨時都打開著雷達準備著下一個,準備著下一場戀愛,因為也許下個人更好呢,下場戀愛更合適呢?你害怕,怕就這樣失去了別的可能,而末末不過是你的一種可能罷了。世界上味道那麼多,你怎麼可能試得完。」
「吃過。」傅沛一頭霧水。
「還得開解老闆情傷的話,得加工資啊。」
顧未易從美國畢業回來了,他們熬過了漫長的異地戀,修成正果了,正果雄性,大名顧未末還是顧末未,反正之類的。
雖然知道自己不要臉但是不知道還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啊。
而傅沛比顧未易好一點,因為他挨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的經驗多,畢竟他這種常在花叢中的人,總會不小心摘到有主的花,這種情況,有時候是要挨點打的。
最後傅沛和顧未易躺在學校操場的草地上,像他們大學軍訓的時候,因為遲到被教官收操后罰跑十圈,那個時候他們也像現在這樣,喘著大氣,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我,我會哭會鬧,一定要吃到所有的味道,我永遠會怕我吃不到的那種味道才是我最喜歡的味道,而且再買,我也還是只會買什錦糖。」
「老闆,你愛好真怪,看人家秀恩愛這麼變態。」
顧未易懶得理他,把傅沛亂丟在地上的啤酒罐一個個撿到塑料袋裡:「走吧,待會兒校門要關了。」
陳小希沒想到平時弔兒郎當的老闆突然之間要和她談心,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惶恐,掙扎了半天不知道回答什麼,看著樓下的司徒末和顧未易搬搬抬抬,隨口岔開話題說:「你說他們清空後備廂幹嗎?該不會是殺了人準備運屍吧?」
傅沛跟顧未易打了一場架。
顧未易在離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坐下,咔呲一聲拉開了易拉罐的鐵環。
傅沛沉默了一會才說:「你這什麼爛鬼比喻。」
傅沛似乎下定了決心要煽情一把:「陳小希,和-圖-書如果你是末末,你選擇我還是顧未易?我是說,假如我從此以後只愛末末一個。」
傅沛回頭,陳小希頂著熊貓眼,手裡晃著一袋速溶咖啡。
「我最喜歡橘子味道的。小時候我媽媽買了什錦糖,說可以給我選五顆,可是那罐糖明明就有六種味道啊。而且到了下一次我就忘了我上次吃的是哪些口味,一直死循環,所以我總覺得我吃少了一種味道,難過了好久。後來我就決定了,我喜歡橘子味道的,我就挑橘子味的吃,我才不管我有沒有吃少一種味道,以後買糖再不買什錦糖了,只買橘子味道的。」
「老闆,喝咖啡不?」
「你想表達什麼?」
「你是要勸我安定下來嗎?」

「江辰是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軲轆軲轆的聲音越來越近,傅沛手臂一冰,側頭一看,一灌冰啤酒滾到他身側。
「神經病。」陳小希說,「要求諸多,愛喝不喝。」
顧未易不搭他的話,看了他一眼後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和泥,走了。
傅沛嬉皮笑臉:「說了你別生氣。」

傅沛馬上一臉「大家都是情海傷心人,快!我們來聊https://m.hetubook.com.com聊」的樣子。
跑道上零零星星夜跑的人,腳步特別重地踩在橡膠跑道上,嘭嘭的一聲聲震在傅沛心上。
傅沛咬咬牙:「把她還給我。」
太難過了,突然之間。
傅沛坐起來,開了啤酒灌了一口。
他們慢慢走遠,顧未易回家。
「有兩個散步的小學妹看上去不錯。」傅沛環視了一圈操場之後說。
深情的傅沛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你會不會聊天!」
「一身傷加一身酒味,回去很難交代。」
「下班吧我們,你也別加班了,那個破設計圖你怎麼畫都會被挑刺的。」
陳小希打了個哈欠:「我選擇江辰。」
顧未易遠遠地聽到他在問,同學,請問東門的超市是關了嗎?兩個女孩子的聲音沒有聽清楚,只聽到傅沛說,能帶我過去嗎?我怕自己找太久了超市關門,我同學喝多了,得去給他買瓶水。
兩個女孩子朝顧未易的方向看過來,顧未易只好坐下,手撐著頭作出昏昏欲睡的樣子。
「也行。」
陳小希沖好咖啡遞到傅沛手裡的時候,樓下的顧未易和司徒末還沒走,兩人從車後備箱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往車後座搬,顧未易搬了個大紙箱,很重的樣子,司徒末趕緊過去幫忙,顧未易笑著把箱子舉高。
「呃……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傅沛忍下和圖書翻白眼的衝動:「你別忘了誰給你發工資的。」
陳小希呵呵一笑:「嘿,跟一個熟人學的。」
顧未易笑著把用來冰敷消腫的那罐啤酒也丟給他,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可樂喝了一口。
隨著顧未易遠去的背影,傅沛覺得周圍的一切聲響都隨著遠去,安靜得不像話,像那天夜裡,司徒末在他面前哭,他卻覺得安靜。
而傅沛談了三個月或者四個月的女朋友又崩了,具體原因不詳,反正挺讓人煩躁的。
顧未易也不說什麼,把塑料袋推過去給他,塑料袋的窸窣聲,鐵罐的撞擊聲,液體的晃蕩聲,不知道為什麼,每個聲音在傅沛耳朵里都非常清晰。
顧未易仰頭喝了一口:「西門的超市終於關了,東門開了家新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和那個經理在一起過?!」
「打完了你好接盤是吧?」
難交代啊……傅沛壓下苦澀:「切!你這樣不行,敢啰唆打一頓再說。」
「不是啊老闆,我簽合同的時候工作內容沒有包括要跟老闆談心啊。」
他在那天完全失去了司徒末,而在今天大概要完全失去一個朋友了。
陳小希掀桌暴走。
拍拍肩膀笑一笑。
「陳小希,你有沒有很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都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麼好的人。」
顧未易明顯不是會打架的人,可惜的是,傅沛也是不會打hetubook.com.com架的人,所以一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為了女人的戰爭,一點都不帥,非常狼狽。
「加奶加糖。」
「切!才不是,你那麼喜歡試,就撒歡地去試唄,就不要再留戀痴情的形象,明明不是會永遠只喜歡一個人的那種人,明明就是會吃遍每種糖果的人,就別幻想著有一天蛀牙了就會少吃糖了,就算得了糖尿病也改不了。」陳小希又打了個哈欠,「明白了嗎?別再幻想自己成不了的樣子。」
傅沛這才注意到,顧未易喝的是可樂:「可樂?太不夠意思了吧!」
陳小希聳聳肩:「前男友。」
傅沛不言不語地把整罐啤酒灌完,又把那一罐也開了喝。
超市說關就關,人說走就走。
陳小希怒:「憑什麼挑刺!我畫得那麼好!」
「最喜歡什麼味道的?」
陳小希趕緊擺手:「開玩笑的,是每天來送快遞的小哥。」
顧未易從腳邊的塑料袋裡又拿出一罐啤酒滾給傅沛:「冰敷。」然後自己也拿出一罐啤酒按在眼角腫起來的地方。
陳小希最後還是不忍,拍拍他的肩膀:「老闆,你小時候吃過什錦糖吧?」
傅沛開了一罐又一罐,到最後一滴酒精都進了肚子的時候,他單手捏癟了鐵罐,笑著說:「一醉泯恩仇,你就買了這麼點?」
他轉過頭去看顧未易,顧未易盯著天空,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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