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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喬木

作者:小狐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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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鐵、吻和阿爾山 第二節

第六章 地鐵、吻和阿爾山

第二節

她沒忍住就著他的筷子又咬了一口。
早先,南喬來他家拿飛行器,一句「道上的」,便讓他知道南喬已經聽說了他離隊之後經歷。
他不讓南喬再吃了,夾著剩下半個糰子放進了自己嘴裏。
時樾最後揭開一個小蒸籠,拿個小扇子扇走了裊裊然的乳白蒸汽,只見裡頭是綠油油圓溜溜的饅頭一樣的東西。
時樾在魚身上熟練地劃開一道道口子,把之前配好的調料撒上去,放蒸鍋里蒸。
總之南喬在廚房站了半天,時樾也沒讓她髒了手,至多讓她幫忙遞一下盤子,計一下時。
鄭昊摸著肚子,深情地看向時樾:「時叔叔,你做的菜真好吃,比我媽做得都好吃。」
時樾「呵」了一聲,補充道:「連『想到』都不要有。」
好一會她緩過神來,時樾已經把菜全都擺去了餐廳了。
時樾盛著米飯,淡聲問道。南喬當然不會承認出神的原因,就順著他m.hetubook.com•com的話道:「你做的?」
時樾瞅了她一眼,道:「說了你也記不住。」
沒有鳥兒不愛惜自己的羽毛,儘管他已經聲名狼藉。
他居然把她吃過的東西給吃了。
或許是H省和江西毗鄰,南喬和鄭昊都是H省人的血統,吃起江西菜來,口口都對味兒。尤其是鄭昊,從小在皇城根下長大,甚少吃過這麼清新鮮香的地道南方菜,話都少了很多,只是埋頭扒飯。他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特別能吃,一個人幹掉了三碗白米飯和四個綠糰子。
時樾眉鋒微挑,抬眼看了南喬一眼,道:「她不喜歡北京,家裡有幾畝薄田,她寧可在家種地。」
南喬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南喬問:「阿姨一個人住?」
時樾:「我草!」
「因為你很『靈』。」南喬說。
時樾傲然道:「你這外甥是向著我的,爺們和爺們才有共同m.hetubook•com.com語言。」他向外喊道:「沒事,玩你的!」
時樾說:「我每個月回家一次,剛帶過來的。本來這東西清明節后吃最好,現在晚了點,不過味道也不錯。」
南喬:「……!」
時樾看著她吃東西,一雙眼睛雖然依舊勁銳剛利,眼神中卻有了幾分寵溺味道。他笑道:「慢點吃,糯米做的,嚼細點才好消化。」
他是見慣了聲色的人,南喬第一眼便對他有了興趣,他看不出來嗎?
鄭昊在外面聽到了這一聲,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按動手柄,嘴裏大聲問候:「時叔叔,你剁到手了嗎?我小姨她笨手笨腳的,你要當心她幫倒忙!」
「為什麼?」時樾問。
南喬從來不曾見過這種食物,好奇道:「這是什麼?」
時樾做菜很快,沒多久五菜一湯一清蒸就出鍋了。南喬見那道道菜都是有肉有時蔬,乾淨清爽,不是北方大油大葷的https://m.hetubook.com•com路子。她想起小時候在H省,吃得也是這種比較多。後來來了北方,飯菜便不再那麼精緻,部隊裏面的餐食,更多就是一個「橫」字。再後來,她的飲食就完全西化了,一來簡單,二來少油少鹽,比較健康。
南喬冷哼一聲。
時樾做的是地道的江西菜。
南喬:「……」
他趁南喬一手端著一碗米飯出門時,從身後將她攔腰摟住,親吻了她的脖頸。
南喬訝異道:「啊?」
人一生中,最清晰的痛苦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廢,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時候有多少人罵過他賤?他已經不記得。後來他也不在乎。
南喬靜了一會,抬起頭,淡淡問道:「你呢?」
南喬:「……」
又香又糯,細軟甜滑。而嘗到了裏面的餡料,則是咸鮮酸爽,可口得要命。
南喬本來還覺得時樾的飯菜做得太多了,哪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風捲殘m.hetubook.com.com雲一般吃了個乾乾淨淨,連湯都喝得涓滴不剩。
但這時候呢,她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在他餵過來的綠糰子上咬了一口。
然而南喬說:「你們家一定很美。」
「吃了半個糰子就把魂兒丟了?」
「我啊?之前不是說過么,看上哪個姑娘,就在姑娘家旁買套房。如今已經是三宮六院七十二房,每天晚上得翻牌子,看去臨幸哪一個。」
時樾道:「我媽做的。」
他眯了眯眼,「周然——」他模仿著她的聲音,「當初有些人喝醉了,抱著我喊周然,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然而那一天他面對著南喬,忽然很想知道,當一個女人知道了他的過去,還會不會愛他。
時樾說:「每個牌子上都寫的是南皇后。」
他背著光,眼睛又黑又深,唇下的那道窄窄的陰影看著更加立體。
人間,就是塵滿面鬢如霜的,哪來什麼光鮮亮麗的童話世界。
家教的原因,南喬自兩歲會拿https://m.hetubook.com.com筷子之後就再沒被人餵過東西吃,父母的教導是,除了說話,在別人面前張開嘴是非常不雅的事,即使吃飯也要緊閉著雙唇咀嚼。
南喬尋思著,道:「『想到』和『想』不是一回事。」
時樾用手腕把她垂在臉側的長發給撥到耳後去,道:「你這張臉藏得住什麼?我看一眼就清清楚楚。」
南喬哪知道還有這種事?但那時候她尚未對周然斷念,一場酒喝得心中沉鬱,做出這種事來也未嘗不可能。
雖然已經吻過了不止一次,南喬也完全不是保守的人,然而他竟然吃得這麼理所當然,還是讓南喬習慣了距離感的心靈受到了衝擊。就好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他吃了一樣。
恰如現在,他更想知道,一個身世好得出奇的女人,當知道他出身的卑微之後,究竟會怎麼看他。
時樾道:「你只管吃就行。」他拿筷子夾起一個,用小碗在下頭接著,吹了吹,喂到南喬嘴邊。
時樾怔住,然後低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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