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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曲赫收回目光，轉過身也從容地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對司機報了地址，微微躬身也坐了進去。

「不了。」他的眼眸里有什麼東西徹底暗了下去，無謂地勾了勾唇示意她繼續朝前走，「陪你吃了飯，我再回醫院。」

她身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概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所在，收起身板轉過身來正面面對他。

「但是我控制不了，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做這些事情，哪怕我明白會被你更厭惡。」頓了頓，他神色鄭重，眉眼間認真而黯淡，「我只能從你媽媽那裡入手，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願意這麼做。」

她垂著眸，手指微微絞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Milk這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從封卓倫身後退開一步，抬頭一看到他的臉色嚇得一下子連話也不敢說。

他怎麼能對自己抱有僥倖呢？

「涵涵，這是你朋友？」無聲的幾秒對峙，羅曲赫這時側頭問身後的容滋涵，柔和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親昵。

李莉深吸了一口氣，「m.hetubook.com.com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跟你爸爸提過一個字。」

「回到你身邊繼續被你當成小三養著是么？」她一字一句地說，「以前養四年，這次準備養多久？八年？」

羅曲赫蹙了蹙眉，沒有開口。

身旁來往的人群毫不間斷，車站這樣小小的一片區域，不過這麼幾步之遙，卻似乎桓橫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就如同剛剛收到她發來的簡訊那樣。

「媽。」容滋涵把手裡的公寓鑰匙交給李莉，「你先上去等我，我馬上上來。」

真可怕，平常他那樣一個隨性的人，臉上永遠都看不清喜怒的，此刻臉龐上卻冰冷得連半點溫度都沒有。

回到公寓的時候，李莉正開著箱子收拾東西，見她回來立刻就把手上的事停了下來，拉了餐桌旁的椅子，朝她揚了揚眉。

從來都未得到過，從來都是被粉碎的，現在不早一分，不晚一秒，這所有的一切都能像他預料般地將他擊潰，連半分抗力也無法存在。

「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com.cｏｍ你的東西我整理好后幫你寄回去，我們分手吧。」

容滋涵面無表情，沒有再看封卓倫一眼，拉開計程車的車門讓李莉坐進去，自己也跟著坐下合上了車門。

容滋涵心底暗嘆了一口氣，這時放下包、走到她對面坐下。

男人高大英俊，臉龐上還是掛著溫和柔意的笑，不慌不忙地看進他的眼裡。

羅曲赫坐在前面，眼睛一直通過反光鏡注意著她的臉色，車這時停在了公寓樓下，下車之後他親自幫李莉提了行李，謙和地和李莉道別。

「不是很熟。」她支著下巴的手顫了顫，半響只淡淡說了四個字。

「別再拿你寶貴的時間在我面前演了。」容滋涵抿了抿唇，神色疲憊，「你不累，我累。」

李莉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和羅曲赫一眼，拿著行李箱進了公寓樓。

計程車上沒有人說話，容滋涵一直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這時只聽到李莉低聲在她耳邊問，「剛剛路上碰到的那個男孩子是不是上次六hetubook.com.com六結婚時候那個伴郎？」

封卓倫站在原地紋絲未動，手心收緊、神情漸漸變得淡寡而冰冷，他身旁的Milk看到羅曲赫時立刻下意識地朝他身後退了一步，伸手輕輕攥住了他的衣角。

只短短几秒的功夫，計程車很快便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李莉見她不說話，這時身體朝後靠了靠，「你知不知道今天那個男人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四年，希望我能夠幫他重新徵得你的原諒我是什麼感覺嗎？」

他沒有直面回答，轉而道，「信用用盡也有重新贖回的一天，我只知道我現在願意不惜一切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抱歉。」周圍安靜，羅曲赫站在她面前，這時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經影響到你的生活了。」

李莉沒有懷疑地點了點頭，繼而嘆道，「剛剛那個小姑娘是他女朋友？年紀也太小了，看上去也就才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也實在太不像話了。」

「涵涵，你先老老實和圖書實地和媽媽說，你到A市來這幾年，有過幾個男朋友？」李莉的神色看不出喜怒，聲音不高不低。

應該沒有一個女孩子會不心動。

「你之前兩年怎麼就控制得了不來找我了？」她冷笑道，「我來幫你回答吧，因為現在鍾家開始走下坡路，你把鍾成當做棄子、鍾欣翌也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封卓倫本來正微微俯身聽著身旁的Milk說話，這時目光一動、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站在整個A市金字塔最高層的男人字句清晰、情深意切，周身甚至沒有任何一個隨從，就這樣隻身一人站在她身前，把自己降到謙卑、語氣近乎懇求。

她動了動唇，慢慢答道，「兩個，都分手了。」

見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鬆了松西裝領帶緊接著道，「我從來就沒有對除你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上過心，從前如此，現在亦然。」

「羅曲赫，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你。」半響，容滋涵朝後退了一步，「你永遠能不用半分真心、冠冕堂皇地說著沒有一句是真話的話。」

「喂。」www.hetubook.com.com她拉了拉他的袖管，小心翼翼地問，「還吃飯嗎？……或者你自己回公寓去休息休息？」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容滋涵的臉龐上，把她的每一寸都完完整整地收攏在自己的眼底。

一晚上都呆在醫院，她還在旁邊的病床上睡了一會，他幾乎都沒有合過眼。

「首先我不管這個人的背景、人品等其他的方面怎麼樣，他和你之間發生過什麼。」李莉的話里已經帶上了一絲怒氣，「我心裏唯一想到的是，我對我自己女兒的了解還及不上一個外人。」

「涵涵，你重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你好，可以嗎？」

「那你怎麼連招呼也不和他打？」李莉感到有些奇怪，「你們不是都是朋友嗎？」

李副處長從來記性是極好的，半分也沒有認錯，她掐著手心緩了緩心中滔天的情緒，輕聲「嗯」了一聲。

她聽得眉眼愈加暗沉了幾分。

她的睫毛微微有些發顫，目光里再掩飾、也無法遮蓋那絲淺顯易見的波動。

那是一夜未歸的封卓倫。

容滋涵聽得心裏越來越澀，咬著唇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