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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人，已經給了他足夠多的支撐和勇氣。

她眼眸里的神色安定而柔和，是只有面對他時才會毫無保留的神色。

羅曲赫的女兒？羅曲赫竟然有那麼大的女兒？他幾歲生的孩子？！

容滋涵第一次見到石菁，只憑藉這一句便能知道她是如何的為人，而她身旁站著的中年男人，面容陰沉，眉眼間與封卓倫看上去確有幾分相似。

他聽到羅豪季的名字臉色沉了幾分，半響卻還是握了握她的手，沒有說話點頭答應。

容滋涵的筆錄做得更快一些，等封卓倫從審訊室出來，已經將近一個半小時。

「石菁是？」容滋涵輕聲問。

這時她的手機鈴忽然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沈震千的名字，她接起電話輕聲「喂」了一聲。

「謝謝。」容滋涵沉默地聽完，神色肅然地朝他道，「我會復職的。」

「真的不是你整理遞交的資料？」封卓倫皺了皺眉，聲音也不似一開始般慵懶，他挺直了背脊，傾身向前問駕駛座上的人，「這份資料上連你的生母被囚禁在法國這一條都羅列了出來，難道還有人會知道羅曲赫藏得那麼好的事情嗎？」

「到A市了嗎？」沈震千聲音低沉，「司長動的面子，當事人之一的羅豪季剛剛到了審訊室、他的夫人也在場，你現在能不能即刻就過來？做筆錄，順便可以請求重新和*圖*書開始回崗位上工作。」

「喲，看看這是誰。」石菁挽著羅豪季，她一看到封卓倫，立刻提高了幾分音量，「我就知道是被驅逐出去的人開始落井下石了，一定是你為了報復羅家、所以才做那些偽證想要陷害豪季和曲赫的！」

容滋涵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封卓倫。

「當然不是，我哪有那麼神通廣大。」Milk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容滋涵一邊將家裡用來蓋住傢具的布收拾乾淨，一邊心裏嘆息。

封卓倫看著她，半響輕輕鬆開她的手，轉身走了進去。

「啊？什麼資料？」Milk踩了剎車，回頭看他，「你在說什麼？我給律法申訴司什麼資料？」

封卓倫環著她的肩膀，這時將她往懷裡摟了摟，親了親她的眉角淡聲說，「你聽她說過就好，什麼都別多想。」

「你想太多了。」封卓倫這時開口，面無表情的，「自作多情也是要有個限度，自己後院起火，枕邊人永遠摸不到，現在黃粱美夢要到頭了，不要拖別的人下水，自求多福吧。」

「另外，我們剛剛對羅豪季進行了審訊。」督查領著他們往外，「事實上，那一份資料里提供的所有信息，口述出來的最大問題便是——沒有任何目擊證人，他逼迫女官員服食興奮劑致死，沒有任何人在場可以提和圖書供證明，屍體更無處可尋，女官員家人一無所知，而要去調查，需要花費長時間與精力，這些時間，他可以將事情掩埋得更好。」

「真的不是我。」Milk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只有可能是羅家內部的人知道，你讓我想想……會不會是石菁？」

「羅曲赫的媽，我的奶奶？」Milk冷笑一聲，「當時羅曲赫把我抱回羅家，她差點沒把我掐死在陽台上，最後還是礙著羅曲赫讓我在她眼皮底下生活到現在，在我看來，只是一個睡在金錢夢裡可悲得不得了的女人。」

「所以這一次你把資料整理得那麼全交給律法申訴司，是早有準備了？」封卓倫這時突然開口，聲音里是懶散的笑意，「這事做得太漂亮。」

「我在外面等你。」她緊了緊封卓倫牽著她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

車上只有司機，她坐在後座越看那司機越覺得奇怪――身材特別瘦小、似乎像是個女孩子，可帽檐壓著極低看不清臉。

「羅曲赫把我藏得很好，全世界應該除了羅家的人和我媽媽沒有人知道。」Milk聲音愈加冷淡，「你放心，現在他不會盯上你們，因為他自己現在也自顧不暇，律法申訴司已經盯到羅家頭上，他再囂張跋扈也要讓司長一個面子，並且……我媽媽前一陣在法國差點逃出別墅，他現在和*圖*書幾乎一直呆在法國。」

封卓倫與容滋涵對視了一眼，又問道，「羅豪季和羅曲赫做過的那些醜聞劣事，不是你整理出來交給律法申訴司的？」

她眸光一沉，對著電話沒有猶豫地說「好」。

車裡一時沒有人再說話，容滋涵望著他疲憊而又緊繃的神色，覺得心裏像石頭般的沉。

走到拐角的地方，容滋涵忽然感覺到身邊的人腳步一頓，她抬頭一看，就看見羅豪季和石菁迎面走來。

「口供我們已經記錄在案，會有人員進行專門核查。」九龍警署的高級督察告訴他們，「由於現在懷疑羅家涉及不合法交易以及具有違反安全的勢力，你們兩個作為重要證人，警方會對你們實施人身安全的保護。」

容滋涵在後座望著Milk單薄的背影，心底淺淺有些發疼。

「我拜託你，不要提起我媽。」封卓倫連目光都沒有在羅豪季身上帶一眼，伸手握住容滋涵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去，「你不配。」

車裡只聽得到女孩子平靜而透著絲涼意的聲音，「不過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父女情深、唇亡齒寒之類的詞，我恨不得他死得更快些，我連墓地都已經幫他買好了。」

沈震千聽到她最後幾個字，深邃的眼眸微微閃過一絲光澤，卻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那是誰做的？」封卓倫臉色越來越沉，蹙著眉htｔｐs://wｗｗ.h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道，「我昨天看到的時候就以為是你整理出來的，還有誰能對羅家了解到這種地步？」

石菁被說中不可啟齒的事情、聽得臉色發青，雍容扭曲得面部肌肉都在顫抖，羅豪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這時開口道，「畢竟曾經是一家人，身上有血液傳承，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太過為好，小瑜在天之靈看著，她也不希望這樣，你說對嗎？」

「其實當時羅曲赫對你確實是很好，至少要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好得多，後來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有一次還特地去會所偷偷看你，那時候我就知道羅曲赫為什麼會對你有那麼多耐心了，還不碰你。」Milk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媽媽長得很像，大概他這輩子把我媽弄成這樣他自己還會受良心譴責，所以對你有容忍。」

他一字一句，不緊不慢，沒有一絲慌張。

「謝謝督查。」容滋涵點了點頭，「我已經將公寓地址告訴了另一位警員。」

「封先生和容小姐對嗎？請協助我們的調查。」走到審訊室旁時，兩個警員迎了上來，開了一旁的門，示意封卓倫先進去。

她攥了攥手心，這時抬頭看他，只望得見他眼裡沉海般的平靜與柔意。

掛下電話，她側頭看著封卓倫，「羅豪季和石菁現在被請來審訊，我們過去做筆錄，可以順便了解一下現在的和_圖_書情況。」

「你不要誤會。」前座的Milk這時穩穩地打了方向盤，聲音平淡，「我是羅曲赫的女兒，他是我的小叔、我是他的侄女，他也是我從小長大唯一信任的人。」

回到公寓，才頓時覺得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我在A市除了唐簇外唯一信任的人。」他目含笑意，揉了揉她的肩膀。

短短几句話，如同驚雷一般，聽得容滋涵渾身發毛，幾乎不可置信。

容滋涵他們到的時候，沈震千也恰好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到封卓倫時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目光側到容滋涵身上時，稍許柔和了幾分。

「不可能。」封卓倫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疏淡，「把羅豪季和羅曲赫供出去，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就像你說的，她可能把她的金錢夢毀了嗎？」

「羅夫人，請不要在警署大聲喧嘩。」督查抬手制止。

「會有專門的人給你們兩個人分別做筆錄，羅豪季做的筆錄、之後會有警員提交到律法申訴司進行核實審查，你的復職報告我已經幫你準備好，如果你預備復職，我即刻會交給司長，全權取決於你的意見。」三人一同往裡走去，沈震千邊走邊低聲說道。

她仔細看了一會，突然開口，「你是Milk？」

車子速度稍稍一個停頓的減緩，前座的人半響「嗯」了一聲。

容滋涵越聽渾身越涼，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