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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包子，回道：「肚子餓就得吃這還是記得的，但府里的人和事卻當真是忘了。」

「二爺，你要的包子點心沒了。湯廚說，等重發麵重和餡，怕是得等晚飯時候這包子才能好。」

小青瞧了鳳寧半天，終期期艾艾道：「我只聽說，夫人娘家讓夫人嫁過來，不是安的好心眼，所以這邊一大家子，對夫人並不歡喜。」

鳳寧又一呆：「小青啊，你強調確是生病死的，那意思是之前有懷疑她不是生病死的，對嗎？」

他語氣里有誘導，有親昵，還說她跟他討東西。鳳寧心裏一喜，大聲道：「是我相公？」

「啊？我娘家不懷好意，那龍家怎的這般沒用，這也娶了？」

鳳寧這下明白了，頓時很不高興：「哦，原來不是。」

鳳寧嘆氣，「那在你之前，是誰照顧我的？」

鳳寧心裏很不痛快，遂道：「還好，瞪人花不了什麼力氣。」

鳳寧一呆：「死了？」

鳳寧觀察著龍二的表情，終確認不是這麼回事。她拍拍胸脯慶幸，「還好還好，我並非不守婦道的壞婦人。二伯以後說話還是得掂量掂量，壞了婦道人家清譽就不好了。」

小青看著她半晌和-圖-書，最後道：「那奴婢替夫人稟了二爺吧。」

一邊走一邊又塞了個包子進嘴裏，還自言自語：「有些涼了，真可惜，還是熱的香。」

鳳寧一呆，瞪著龍二，瞪半天，問他：「二伯是想說我不守婦道，被你勾引了？所以這宅子里的人不歡喜我，是為這個？！」

男子仔細端詳她的表情，似要確定真偽，然後他笑著輕聲道：「你仔細想想我是誰，若是答對了，之前你向我討的東西，我會考慮考慮。」

鳳寧抱著包子碗回頭，使勁嚼了嚼，把嘴裏的那口包子咽了下去。她定晴一看，跟她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朗眉星目，身形修長，穿著湖藍色長衫，淺白腰帶，腰別羊脂暖玉，有些書卷氣，眼神明亮，透著精明。

龍二沉吟片刻，看那待衛欲言又止，問道：「還有什麼？」

「她做了什麼？」

「聽說是祖輩給立的婚約，不娶不合適。」

「可我嫁的是三爺，我有相公的，二伯當的大家，我跟相公難道不該算小家嗎？」

那人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眼裡滿是厭惡與譏諷。

「就是到處閑逛，沒跟人接觸，然後進了廚房，之後便到了這。和圖書」

鳳寧愣了一愣，不娶不合適？敢情她還是硬逼著龍家娶她進門的？鳳寧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站起來走回房，聲音澀澀地：「那，那我回娘家行不行？」

小青一愣：「我確是剛被遣來照顧夫人沒多久，之前一直在別的院幹活。」言下之意，她真的不是太清楚。

鳳寧聽了，心裏越發的晦澀，她相公居然不管她的，那她在這龍家算個食客還是什麼？她情緒低落，倒在床上悶悶的說：「小青，這裏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這裏，我想回娘家。」

「對的，陳大夫看過她，確是生病死的。」

龍二態度一好，鳳寧便又不惱了。難得見到二伯，鳳寧趕緊說了心愿：「我想找相公，我想見他。」無論如何，相公才該是她最親近的人，就算感情並不和睦，但好歹也是兩口子，鳳寧覺得應該先跟相公把話問清楚，該如何辦都好，怎麼也要有個商量。

鳳寧把空碗交給她，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問：「小青啊，你就與我說說嘛，我當初究竟是如何招人厭的？」

這話把龍二給鎮住了。行，真行，她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他不過是試探試探，聽聽她這話，是婦道人家能h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說的嗎？

小青慌了，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多慮了。」

鳳寧退了一步，空空如也的腦子裡沒有關於這人的半點印象。但顯然他是認識她的。鳳寧下意識地抱緊包子碗，認真地打量著對方。

小青正著急得團團轉，要是把這夫人再弄丟一次，主子爺們惱了就麻煩了。正想著要不要往上稟報，鳳寧回來了。

那男子看了看她的表情，又看看她抱著的碗，沉聲道：「怎麼，果真是不記事了？」

鳳寧撐了腦袋嘟囔：「我是想得有點多。」

小青沒接話，鳳寧又道：「通常宅子里最不缺的便是小道消息了，你在別的院幹活，總該聽得些我的名聲，你莫怕，反正我什麼都記不清了，只想知道我在這家裡是怎麼回事，若是我過去做了壞事，我想法補償了便是。」

這人是真被撞傻了還是耍賴耍潑豁出去了？說話也不過過腦子。傻便傻吧，裝便裝吧，她自己說她不守婦道，憑什麼說是被他勾引，他看上去像這麼沒眼光沒計較的男人嗎？他若是能對她瞧得上眼，就不用犧牲老三娶她了。

「小青，為什麼我的事，總要問二爺？」

鳳寧看龍二毫無帶她找相公的意思和-圖-書，也不強求，又說道：「二伯你繼續逛，我換個地方找相公去。」言罷，抱著碗走了。

「是夫人的陪嫁丫頭，不過在夫人出事前兩個月，那丫頭生了場重病，死了。」

小青趕緊迎上去：「夫人到哪裡去了？」

龍二冷笑，「弟妹重傷初愈，倒是精神不錯。」

對方眼裡閃過驚訝，顯然沒料到鳳寧轉過身來是這付德性，何曾見過人抱著一碗包子到處晃悠的？見了人還護食，誰會這般搶包子不成？

待她走遠，一個護衛跳了出來俯首請罪。「她跑進了廚房，便跟丟了。」

如此惆悵，多吃幾個包子吧。鳳寧正在努力吃，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冷冷的聲音道：「這個地方不是你能來的。」

龍二又是一愣，他想了想，垂了眼又道：「你與老三感情並不和睦，受傷之前倒是常找我說話……」

小青看著她，眼裡有著同情：「夫人，三爺向來不太管你的事，他時常出門不在府里。你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全是二爺給安排，有事也都向二爺稟告。」

「沒了？」龍二想起鳳寧抱著的那碗包子。

「這個奴婢做不了主，得問問二爺或余嬤嬤。」小青答。

她這個龍三夫人孤伶伶的一個人逛著和-圖-書，看著丫環仆眾們各種眼神，猜想著那些眼神後面的意思，這當然是很令人難堪的經歷。鳳寧心裏有些隱隱的酸楚感覺，所幸有味道極好的包子安慰了她那顆受傷的心。她鼓勵了一下自己，然後沒事人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龍二眼角一抽，到底是誰說話不掂量。

「二爺是當家的呀？」

她心裏有氣，忍不住瞪他一眼，嚷嚷道：「二伯就二伯，做什麼要故弄玄虛，欺拐我這腦子有傷的婦人，有意思嗎？對自己弟妹這般不尊重！」

鳳寧渾然不知自己惹了什麼麻煩。她逛遍了整個宅子，沒碰著一個肯跟她說話的人，當然也沒找著她的相公龍三。

「是。湯廚說，他就是去庫房整了整米面，再回廚房等包子開鍋，一打開發現空了。」

龍二眼角又是一抽，這個死女人，撞傻了腦子居然敢偷他的包子。

鳳寧的沉默和打量讓那男子微眯了眼，他又說了一次：「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龍二被噎著，對她的反應有些驚訝，他想了想，平緩了語氣說道：「還是好好養傷為好，之前我便與你說過，此處你不能來。」

鳳寧茫然以對，這裡是哪兒？為何她不能來？

此刻這人臉上擺滿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