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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三正瀟洒騎著馬輕快前行，聽得這話，差點沒一頭栽下馬去。這什麼話！什麼話！

鳳寧沒了辦法，無精打採的與韓笑姐弟揮手告別，跟著龍三一人一騎出發了。

龍三回頭看她嘟著嘴鬧脾氣，便道：「我得走了，你走不走？」

一旁韓笑的弟弟韓樂聽得余嬤嬤的名字，嚷道：「那個凶凶的大娘。」

龍三這時是個聾子，什麼也聽不見。他與聶承岩道：「我家裡有事，大漠那邊暫時沒人手幫你了，探子那頭，你派人接手過去。」

說寫就寫，兩個男人極有默契，準備好了紙墨筆硯。龍三飛快的寫了個「休書」出來。

「停，停！」龍三趕緊把她攔住。

「怎麼？」龍三耐心再問。

「沒拜堂嗎？如何不作準？」

哎呀，先前想這許多，見著他了啥念頭都沒了。反正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龍三手一抖，差點沒把字寫歪了，所幸最後一個字已寫完。他按上手印，裝沒聽見。鳳寧轉到他另一邊，又道：「很簡單的，你照著這抄一份，把她的名字改成我的便好。」

「龍三，你帶夠銀子和-圖-書了沒？我們回去路上，不會餓肚子吧？」鳳寧騎在馬上看著路旁風景，嘴裏閑不住。出門在外的難處有千百樣，她鳳寧最怕的就是沒飯吃。

「那你回去要替我申冤，不然余嬤嬤又該罰我了。」鳳寧去扯龍三的袖子，這天大地大，她這沒記憶的人，只有龍三一人可以依靠。

這麼一想，又高興了。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對，就是這般簡單快活。

別人要休書，他痛快的很，她要休書，他就裝傻。好吧，她也有些裝傻，她明明是答應過他待他回來便和離求去。可現在她真見著了他，又不想回娘家了。所以她沒提那事，只想要休書。

龍三譴責又嫌棄的語氣讓鳳寧一下也惱了，她打斷他的話，大聲道：「你怎麼知道別人什麼江湖兒女沒這般說話的？你打聽過？你查探過？你就這般肯定？」

「龍三，為何你沒帶護衛？」

沒多久，鳳寧跑來了，一進門便是問：「龍三，龍三，你們家裡是不是以為我與那群人是一夥的，聯手搶你家東西呢？」這事她可是琢磨過好幾回，心裏www.hetubook.com.com很是介意。

鳳寧的這個問題讓兩個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沒行李，趁這會紙筆都有，再順手寫一張吧，不是說我七出之條全犯了嗎？很好休的。」

鳳寧的眼神讓龍三的心跳停兩拍，他發現自己有那麼一瞬屏住了呼吸。然後他沒由來的煩躁起來：「你自己想想，這是婦道人家該說的話嗎？能亂說嗎？雖然你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了，可也不能這麼沒羞沒遮的。你也不想想，要是被別人聽到，該怎麼想你，這簡直是傷風敗俗，就算是江湖兒女百無禁忌，也不能這般說的……」

什麼該有個女人，處得來的姑娘，他是那樣的人嗎？就算這幾年他與她感情並不和睦，但也未曾在外頭亂來。她如今還是他的妻子，說的這什麼話。

鳳寧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羡慕不已。怎地人家要休書就這般容易，她就不行呢？果然是有靠山好辦事啊。

龍三抿了抿嘴，跟她說：「這個是當初余嬤嬤看我傷重，信了沖喜之說，不作準的。」

鳳寧停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其實和*圖*書她的重點是想說，她留下來行嗎？她陪著他行嗎？她不和離了，她想改過自新，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過日子，做他真正的娘子，可以嗎？

鳳寧想說的話沒能說出口，氣得不輕。她一路都賭著氣不再與龍三說話。

鳳寧笑個不停，龍三當真無語，也不曉得到底有甚這般好笑的。

她斜眼瞪著龍三，她家相公一會變豬一會變雞的，真是辛苦了！

不回去？鳳寧想問那盒子可怎麼辦？后一想管它呢，反正她交給龍三了，他愛如何辦便如何辦，不關她的事。她就跟著龍三，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哎呀。」鳳寧圍著韓笑轉：「原來我們是姐妹啊，那你如何流落到此處？」

他瞪她一眼：「什麼？」

「你……嗯，我是說……」鳳寧覺得話就在嘴邊了，怎麼覺得難以啟齒呢。「其實……」嗯，該怎麼說呢，一著急，擠出一句：「你該得有個女人的。」

「我是說，嗯，你難道沒打算，有個處得來的姑娘……」鳳寧當真打算重新整理整理，再說一遍。

聶承岩臉色難看到極點，喝道：「笑笑不是你和*圖*書相公的妾。」

「那我就是說了，又怎地？」耍起無賴鳳寧比誰都不差：「我問我相公問題，與他說話，怎地不行？我說個話我相公還嫌棄這不行那不行的，那才是不行！」

「咦，你們也見過？」鳳寧奇了。

他的聲音沉穩溫柔，鳳寧看著他，又覺心跳得厲害。「龍三。」她喚他。

這回答讓鳳寧咯咯笑。想起自己當初傻氣，她笑得更厲害。越想越覺得自己這話是真傻。

龍三一下噎住了，好一會才回道：「這哪裡用打聽？」

「對。」龍三嘆氣。

龍三轉頭看她一眼，看她明亮亮的大眼睛直瞅著他笑，問她：「怎麼？」

龍三愁得啊，還風景好不好。他答：「先不回去，我有事要辦。」

如若有休書在手，她就能昂首挺胸在龍家再呆一陣子。可龍三偏偏就是不願成全她。

龍三把鳳寧從韓笑身邊拉回來。韓樂在一旁嚷：「那凶凶的大娘欺負人，讓公雞跟我姐姐拜的堂。」

鳳寧不但愛笑，還一堆問題，什麼怎麼來得這般快啊，什麼府里都是何情況啊，什麼那些刺客後來如何了，后又問走哪條路hetubook.com.com啊，風景好不好。

聶承岩點頭，兩人低語幾句。龍三回頭看了看鳳寧，又與聶承岩說了幾句，終於告辭。鳳寧有些不高興。龍三偏心，對別人好，對她就不好。

她忍了又忍，好想要休書，有了休書便是證了她對龍家毫無覬覦的壞心思，那她該是可以在龍三身邊多呆一段時日吧？她終是忍不住了，與龍三道：「龍三，要不，你也給我寫一張吧？」

龍三沒理她，把休書交了，推她往外走：「去收拾你的行李，大家都在等我們回去。」

韓樂使勁點頭：「那會她搶我姐姐，嫁給他作妾。」韓樂手指一指龍三。聶承岩和龍三兩人臉色一黑，心裏都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這樣的拜堂，自是不成禮的。但既是總引起誤會，還是妥當些寫個休書為好。」聶承岩似是怒不可抑，咬著牙說的。

鳳寧「哇」的一聲，又撲過去抱著韓笑，「果真是姐妹啊！」

鳳寧一口氣繞口令似的說完，一夾馬肚子超前走了，留下龍三目瞪口呆，這瘋女人，又亂鬧脾氣！

「你不就是嗎？保鏢兼殺手。」

「不會再餓著你了。」龍三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