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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沒有手，痒痒，痒痒……」鳳寧是轉不起來，也蹦不動，只得原地跺腳嚷嚷。

月光下，她的耳珠圓潤，髮絲調皮的拂在耳畔，那耳朵紅得甚是明顯。

鳳寧咬著牙費勁地站了起來，過程中差一點又栽倒。她站穩了，喘口氣，勾著龍三的兩條腿把他往上踮了踮，他身長腿長的，都拖地了。

鳳寧「哼」了一聲不理。龍三又喚：「鳳寧……」

龍三繼續虛弱地裝聾作啞。

龍三挪了挪雙臂，緊了緊，頭靠在她的臉旁，他個子高大，這樣似把她抱在了懷裡，他輕聲悄語：「莫惱，莫惱。」

「哼。這般重要的耳朵，賠不是就成了嗎？」

鳳寧扭著頭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好像還癢。」

還癢那就繼續揉揉。

她抱怨的語氣終是讓龍三樂了：「真是對不住，沒長好。」

龍三又想笑了，他給她揉了好一會。鳳寧終是覺得舒服了，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

「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龍三醒了，鳳寧忽又覺得自己增了百般氣力，有人拌嘴的感覺就是好。

龍三真的很想求她，別再逗他笑了。為什麼有她在，就這般教人歡喜呢。他道：「那個，確是我錯了，我跟你賠不是。」

兩個人經過這個小事一打岔，皆和-圖-書變得安靜起來。鳳寧悶頭賣力走著，龍三頭靠著她的頭，忍著不適不想給她再添麻煩。

鳳寧一下臉又紅了，不知說什麼好，賭著氣悶頭走，再不與他說話。過了一會，龍三悄聲喚她：「鳳寧……」

「那你是想如何？」龍三很想讓她停下來喘喘氣再拌嘴，可是他也知道她如今狀況已是強撐，一停下怕是再難邁動步子。他勸道：「你先莫惱莫說話了，等到了地方再罵我可好？」

「龍三，你是不是不會唱？那是因為聽得少還是因為聽得太多？」鳳寧這話讓龍三終是忍不住扭頭在她耳上一咬，他何時說過他聽過很多花曲了？

鳳寧一時語塞，哼哼著不服氣：「那我調戲成了嗎？你唱小曲了嗎？你明明沒有。可我的耳朵確是被咬了。人家長這麼大，耳朵還沒被咬過呢。」反正怎麼算都是她吃虧的。

她這牛頭不對馬嘴的接話方式又讓龍三想笑了，可他覺得冷又覺得熱，身上還疼，實在是笑不出。

其實龍三剛才那一嘴下去，心裏真箇是悔死。明明都盤算好了，保持距離，理智待她，可是她總能把情況弄得亂七八糟。一時衝動之下親近了，見她似沒什麼反應，不羞不惱的，他又覺得心裏不是個滋味。如和_圖_書今隔了這許久才來質問，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最重要的，她問的口氣，讓他又有些想笑了。

龍三忍不住樂，他道：「我實在是沒力氣，你莫要逗我笑。」

鳳寧抱怨：「你不但重，你還高，背著太不方便了。」

「嗯？」這問題讓龍三暈沉的意識清醒了一些，這可得小心應對，她接下來不會該問哪個花娘唱得好，唱的什麼，他中意哪個了吧？

「這裡有人為剷出來的小土徑，定是附近有住家走動的緣故。」龍三解釋著，這個發現實在讓他高興，再走下去，他估計他們兩人都要撐不住了。

鳳寧正數著步子，冷不防腳下踩著了石子，她本就是勉強運力，這下平衡再撐不住，一下給摔了。

「咦……」鳳寧抬頭張望：「你如何知曉？」

鳳寧點頭，走出兩步又折返：「這劍還是留你這，你行動不便，有個什麼萬一，劍可防身，我能跑能跳的，沒關係。」她把劍塞到他手裡，速速離去。

「不好，不好。」鳳寧接著往前走：「沒多遠了，快到了。把你放在這，弄丟了怎麼辦。我把你家寶物弄丟了，好歹保住了那小盒子，算是抵過了，若是把你弄丟了，我拿什麼賠啊？」

鳳寧急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你hetubook.com.com可得說，裝聾作啞那可是不能夠的。」

「哪裡好笑。」鳳寧嘀咕著，但似乎確實是走得快些了。

過了好一會，鳳寧撐不住又有問題了。「龍三，你有沒有聽過花娘唱小曲？」

鳳寧神氣了，粗聲粗氣的回道：「煩人，叫什麼叫？」

鳳寧走了一段，又差點摔了，只得停下來喘喘氣。

龍三終是不忍，便提議：「不如把我放在這，你去找了幫手再來接我。」

龍三不說話，腦袋靠在她的腦袋邊，雙臂抱著她的肩，兩條腿半拖在地上。她背人辛苦，他這被人背著的也辛苦，可這黑夜裡，如此處境下，他心裏卻似有安寧。

龍三笑得不行，沒了力氣也只是喘氣，伸手幫她揉了揉她那紅得快滴了血的耳朵：「好了沒？」

龍三哭笑不得，他是那種去咬姑娘家耳朵的輕浮之人嗎？這麼一想更悔了，他怎麼就沒把持住咬了她耳朵呢？他沒了辦法，只得故作沉著的不說話。

他這一咬並不重，鳳寧卻「啊」的一聲嚇一大跳，然後迅速面紅耳赤起來，她那個不自在，要不是身上壓著這麼個龐然大物，她就該蹦起來團團轉了。

鳳寧一邊喘氣一邊給自己鼓勁。看，離那農家又近一步了，到了那，就有屋子可以呆，有爐火有床有被和-圖-書，說不定還有吃的。又邁了兩步，又近了。

見他沒說話，鳳寧急了：「你是不是又偷笑？明明是你不對，你還敢偷笑。」

鳳寧扶他坐起：「你病了，不能呆在土洞里，我找到家農戶，該是可以投靠的。現在便是要把你運過去。」

鳳寧不敢明目張胆的走大道，她怕那些人再找來。於是挑了些隱蔽的小路爬走，越走速度就越慢，越走就越是氣喘。兩條腿累得似被這泥土地給粘著了，拔腳都難。

鳳寧拍拍他胳膊，說道：「醒了就好。」

果然鳳寧是接著問了，可她問的是：「那你聽過這許多，總該會唱一兩首吧，我這麼累背著你，你哼個小曲我聽聽，給我鼓鼓勁，行嗎？」

原本這話的語氣，要麼羞，要麼惱，可鳳寧累得跟拉犁的老牛似的，整個像是干苦工的在討債。別說氣氛，連調子都走偏了。

「不好，別打岔。」鳳寧氣喘如牛，卻是不依。她費勁地道：「賠不是可不行！你且交代了，你咬過幾個姑娘家的耳朵？」

龍三眨眨眼，感謝的話終是沒說出口，一邊嘀咕「我很重」，一邊趴到了鳳寧的背上。

鳳寧一見，顧不上自己，忙撲了過去搖他：「龍三，龍三，你醒了，你覺得如何？」

鳳寧道：「龍三，你說話呀，你不用回答我，m.hetubook.com.com說說話就好。你一說話，我便有力氣了。」

龍三這下是真的笑了：「你先頭使喚我給你哼小曲，也是調戲。」

龍三試著想站起，可腿腳發軟，竟是一點氣力都使不出。鳳寧蹲他身前，把後背露給他：「來，你只能靠我了。」

可是鳳寧實在安靜不了多久，過了好一會，她一邊喘粗氣一邊掙扎著說：「龍三，你剛才那樣，算是輕薄我了吧？」

鳳寧細一瞧，確是如此。又走了一段，馬上就要看到農屋了。她找了個隱蔽之處，把龍三暫時放下：「我再去打探一下，若是沒問題便回來接你。」

龍三看著鳳寧，微眯了眼對自己的處境反應了一下，回道：「摔得很疼。」

這一摔非但把鳳寧的手掌劃破，膝蓋擦傷，龍三也給摔醒了。他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龍三也知須得如此。鳳寧無須交代便想得周全，倒是聰明。他點點頭，把劍交給她：「你多加小心。」

龍三無語凝噎，他明明受了傷中了毒，他還生著病受著凍，為何會有人要求他給哼小曲？他考慮著他不說話，能不能讓這瘋女人以為他又暈過去了。

「龍三，你說句話啊，你現在挺精神的，能哼幾句的吧？」鳳寧一邊喘著氣一邊還非要勾搭龍三聊天。

龍三道：「你說的那個農戶，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