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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滿宮堂

作者:綠野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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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嬴魚

第三十七章 嬴魚

蘇譽不為所動,繼續在毛毛間亂蹭。
柔軟的、毛毛變的,衣服!
安弘澈頭也不抬地擺擺手:「有事?」
相比于北極宮中的寧靜,後宮已經炸開了鍋。
炙烤過的魚肉鮮香脆嫩,帶著些微麻辣刺|激著味蕾,皇帝陛下滿足地眯起眼睛。
「封鎖消息,沿路清掃牧王的人手,」安弘澈冷聲道,「異星之事,決不可泄露分毫,派兵駐守封地附近要塞,嚴密監視與牧王來往之人。」
明黃色的帳幔緩緩拉起,金色陽光傾瀉而入,埋在錦被的間的黑色腦袋向下縮了縮,試圖躲開這刺目的光亮。
蘇譽夾魚肉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一大塊魚肉又掉回了盤子里。
這一天的皇宮,註定是不平靜的。
嬴魚實在太過吵鬧,蘇譽不明白,作為一條魚,它哪來那麼多話說。左思右想,只得連魚帶籠子一起扔在夜霄宮的小湖裡,反正他晚上住在北極宮,也吵不到他。
啪嗒!大花貓口中的魚肉直直地掉回了碟子中。
白光閃過,柔軟的小貓瞬間變成了身形修長的男人,蘇譽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正抱著皇上的腰身,並且臉還貼在人家的脊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撐起身子,忽而發現,那件柔軟的白色長袍,今日竟帶了點點金黃,想必是天氣轉涼的緣故。
「挺好吃的呀。」蘇譽看了看碗中的菜肴,其實御膳房的手藝很不錯,許多傳統的海鮮菜肴做得比他還好。
「有什麼東西,總得去看看才知道。」德妃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路妃一樣。
「別打架。」蘇譽趕忙勸阻,拿了個小碟子盛了些烤魚。
小心翼翼地靠近皇帝陛下躺著的軟墊,凌王看了看蘇譽,又看了看烤魚,慢慢蹲坐下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
蘇譽愣愣地看著大大方方蹲坐在他眼前的大貓,黑黃相間的皮毛油光水滑,四肢健壯,鬍鬚細長,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捉老鼠的好手……不知,這是肅王還是凌王。
「嘎嘎嘎!」午睡醒來的嬴魚,應景地叫了起來。
朝臣們發現,今日皇帝陛下的心情格外好,沒有發脾氣,沒有撕奏摺,甚至連長春侯奏請把他女兒提前放歸的要求也答應了。如此反常的情形,反倒讓路丞相一派更加忐忑。
筆尖微頓,安弘澈將一個「准」字寫完,把硃筆扔到一邊,抬頭看向神情肅穆的皇叔:「說。」
凌王殿下立時興奮地撲上去大口吃了起來,邊吃還邊發出威脅的呼嚕聲,警告另一隻貓不許搶他的食物。
蘇譽烤魚的手一抖,往上面多撒了一把辣椒。
原本以為完成任務的蘇譽,只得又提著嬴魚離開了安國塔。
御書房中沉靜了片刻,皇帝陛下突然抬手,一把拍向桌面,瞬間震碎了桌上的杯盞:「反了天了!」
等蘇譽吃得差不多了,不再生氣的皇帝陛下美滋滋扛著蘇譽去了夜霄宮。
皇帝陛下被壓得攤開了四爪,不滿地回頭,給了蘇譽一巴掌。
安弘澈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桌子後面暴躁地來回走動。該死的,他早該想到的,那個卑鄙的傢伙,竟敢覬覦他的蠢奴!怒道:「擬旨,明日就把牧王押解回京!」
國師垂目,冷冷地望回去。
凌王殿下因為怕被兄長抓住一起幹活,就拐了個彎和圖書準備去安國塔躲一下午,忽而聞到了誘人的魚香,不知不覺就找到了這裏。
德妃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示意宮人們噤聲,過了許久,沒有再聽到響動,緩緩鬆了口氣,想必是什麼飛鳥路過。剛轉身準備回去,「嘎嘎!」清晰的叫聲再次響起,嚇得她整個脊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是,一頓飯下來,皇帝陛下就沒有露出一絲笑模樣,自始至終黑著臉,每樣菜吃一口就不吃了,最後乾脆撂了筷子。
皇上臉上的笑僵住了。
「不好吃!」安弘澈不滿道。
「過了午時了。」皇帝陛下故作不在意道。
巫蠱!眾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在這個信仰大於一切的王朝,巫蠱乃是大忌。
「二十一,你就是這麼對待兄長的?」凌王跳到軟榻上,仰頭瞪著無情無義的弟弟。
「若是無事,不如去夜霄宮看著那條嬴魚。」大白貓甩了甩尾巴,今日蘇譽錯過了時辰沒有殺嬴魚,嬴魚這東西很危險,放久了宮中都有可能出現水禍。
「爾等如何以為此乃巫蠱之術?」安弘澈看了一眼那些個莫名其妙的符文,冷眼看向眾妃嬪。
「嘎嘎嘎嘎嘎……」
自打被蘇譽識破了真身,皇帝陛下在北極宮就自由得多,就比如現在,當蘇譽推門進了北極宮寢殿,就看到金色的小貓懶洋洋地趴在軟墊上,一邊拿爪子翻看奏摺,一邊悠閑地晃著尾巴。
「十七叔還有事嗎?」安弘澈看向還呆立在書房中的凌王。
夜霄宮中夜半傳出駭人的叫聲,許多妃嬪都徹夜難眠,頂著烏黑的眼眶,早早地聚集在了玉鸞宮。
「皇上所料不錯,他們的確是衝著賢君去的。」打從上次皇上在獵場遇襲,肅王就一直在追查刺客的問題,手中的線索不少,卻亂如麻繩,不易分辨。昨日接手的那個刺客,倒是讓他找到了頭緒。
凌王殿下把腦袋抵在柱子上,兩隻耳朵緊緊向後縮著,神氣的大尾巴無精打采地圍起來,整個身體縮成球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娘娘!」守夜的宮女立時點著了宮燈,顯然早被嚇醒了。
路家出事,皇上下手果決,毫不留情,太后又勸她莫管娘家的事。路妃認為這一切都是沉香那件事導致的,越發的記恨蘇譽,便使人誘著蘇譽的堂兄犯錯,那蘇名倒也爭氣,一下子就鬧出了人命。
「妾身聽聞,有主的宮殿空著久了,沒有陽氣壓制,內里的邪物就會出來作祟,」德妃說得有理有據的。
德妃和淑妃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辭。有些事過猶不及,她們把話點到,要怎麼做就看路妃的了。
「好好吃飯!」皇帝陛下瞪了他一眼,夾了一大筷子菜堆到蘇譽碗里。
兩位皇叔都驚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母后留步。」皇帝陛下阻止了太後向前的腳步,示意自己先去看過,若沒什麼問題再給太后看。
「你是說,那鬼夜哭是夜霄宮傳出來的?」路妃喝茶的手一頓,立時來了興緻。
結果讓路妃大失所望,昨日傳來消息,蘇譽出宮把嫡母、庶妹都接出了蘇家,一副跟大伯一家劃清界限的做派,並且傳消息給京都府尹,要他秉公辦事。
淑妃似是害怕地搓了搓胳膊:「這賢君久不居和*圖*書夜霄宮,莫不是這宮中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跑出來了?」
「宮中一會兒就落鑰了,別賴在這裏。」國師懶得理他,開始出言趕貓。
「跟國師說好今日殺嬴魚的,」蘇譽苦惱地抓抓頭,「過了午時,今日又不能殺了。」
凌王頂了兄長一肘子,他沒什麼要彙報的,純粹是跟著兄長來蹭飯的。
支了個炭火盆,蘇譽放鬆身體靠在軟墊上,時不時翻動一下烤魚,看著皇上眯眼曬太陽的樣子,忽而想起一個問題:「皇上,上次在安國塔跟你一起吃烤魚的那幾隻貓是怎麼回事?」
「午時?糟糕!」蘇譽立時睜大了眼睛,蹭地一下坐起身來。
「那就就地處死!」皇帝陛下暴怒不已。
「喵嗚——」大花貓衝著蘇譽軟軟地叫了一聲,那聲音婉轉輕柔,跟那健壯的身材完全不相稱。
德妃連忙賠笑道:「我等一向唯娘娘的馬首是瞻,況且,此事對娘娘來說,也是個好機會。」
皇、皇叔?蘇譽瞪大了眼睛,正要說什麼,忽而發現不遠處的房頂上,正蹲著一隻黑黃相間的大花貓。
蘇譽吞了吞口水,極力忍耐住伸手摸摸毛腦袋的衝動,這麼乖的貓,要是個真的貓,他早就忍不住抓到懷裡揉了,可是,這是,親王殿下,啊!
蘇譽嘴角抽搐地把盛了魚肉的小碟子放到大花貓面前。
路貴妃示意侍衛們讓開,微微仰起的下巴顯示著她的胸有成竹。這可是意外之喜,在搜索夜霄宮的時候,恰好捉住了一隻狸貓,這可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肅王皺了皺眉,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我懷疑是安弘濯那小子。」
「娘娘,聲音好像是從夜霄宮傳過來的。」出去探消息的小太監回來稟報。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蘇譽覺得都是一家人,這樣耍著皇叔玩不太好,以後見面多尷尬,便輕咳一聲道:「王爺慢點吃,我一會兒再烤一條。」
淑妃連忙幫腔道:「那怪聲是從夜霄宮傳出來的,賢君指不定在夜霄宮裡藏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夜霄宮的院落里,已經站滿了人,各宮妃嬪站在一起,侍衛們圍著中央水榭,不許他人靠近半步。
「發現有人在夜霄宮中行巫蠱之事!」路妃趕忙說道。
解決了嬴魚的住宿問題,蘇譽就回到北極宮開始準備晚膳。午間皇上吃了許多炸跳跳魚,蘇譽決定晚上做些柔軟易消化的,便殺了條江團燉湯。
「那小子不知在哪裡聽說,得到異星的人可以得到掌控天下的能力。」把皇帝陛下從吃醋的邪路上拉回正題,肅王趕緊把自己查到的線索和盤托出。
蘇譽眨了眨眼,不知道貓大爺又在發什麼脾氣:「怎麼了?」
蘇譽撓了撓頭:「那臣明日再來。」
皇帝陛下聞言,緊抿的唇漸漸勾起,這蠢奴,果然在惦記著給他做午膳的事,唔,看他這麼可憐兮兮的,作為一個寬容的主人,對於他偶爾一次的偷懶也是可以原諒的:「當然,朕叫御膳房把午膳都端來了。」
「皇上,此事不宜聲張。」凌王趕緊勸一句。
「啟稟太后,西宮從昨夜就有怪聲發出,嬪妾們尋了一日,才找到這怪聲就是從夜霄宮發出來的,想來看個究竟,卻發現,發現……」德妃吞吞吐吐和_圖_書地不肯說下去了。
「嬴魚可招水禍,水數陰,當於正午陽氣最重時,以內勁斷其雙翼……」蘇譽熟練地背出《殺魚心法》中關於嬴魚的殺法。
魚湯講究小火慢熬,左右時間還早,蘇譽把食材準備好,上鍋開始燉,交代幫廚看著點火候,他一個時辰之後再來起鍋。
「怎的連皇上也驚動了?」太后皺著眉頭。
「唔……」蘇譽掙扎著睜開一隻眼,被陽光刺得睜不開,打了哈欠道,「什麼時辰了?」
「那就出去找地方睡。」國師擺擺手,完全沒有收留他的打算,晚上還要祭天,安國塔中不能留其他人。
看著蘇譽一臉愧疚的樣子,安弘澈抿了抿唇,抬手把碗里的飯菜吃掉。
安弘澈愣了一下,緩緩坐回龍椅上,冷著臉不說話。
再烤一條?好呀!凌王準備應和一聲,忽而頓住,等等,他剛剛叫他什麼?緩緩地抬頭,看到了蘇譽僵硬的笑容和皇帝陛下滿目的嘲弄。
「母后。」安弘澈朝太後行了個禮。
「妃嬪們在夜霄宮發現了頗為駭人的東西,路妃已經去請太后了。」汪公公的聲音中有些著急。
一隻毛茸茸的、一絲不苟地看奏摺的,貓!
想想威武霸氣的肅王和精明強悍的凌王,無論是哪一位,都跟眼前這個……完全不搭邊!
「皇上,大人還未起身,這午膳……」汪公公滿臉為難地前來詢問。
肅王輕咳一聲道:「前日那刺客的事已經查明,之前的事也有眉目了。」
「嘎嘎!」逃過一劫的嬴魚無情地嘲諷著迷信的廚子。
蘇譽和皇上到達的時候,路妃也攙著太后剛剛下了攆車。
因為兩位王爺的耽擱,等皇上批完奏摺,已經到了午時。
皇上把牧郡王的封地封在西北,肅王對於去西北的道路再熟悉不過,從刺客供出的路線中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打算活捉了蘇譽往西北運送。縱觀整個西北地界,除了安弘濯,再沒有第二個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的人了。
蘇譽忍不住再次貼了上去,在那黃色的斑點上蹭了蹭,但凡有黃色的地方,就會格外溫暖,散發著陽光的氣息,讓人迷戀不已。
「不知皇上可聽說過貓蠱?」路妃冷笑道。
「皇上,皇上,後宮出事了!」汪公公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伴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德妃與淑妃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皇帝陛下把肩上的人放下來,一臉不高興。
「快把我放下來!」蘇譽暗道糟糕,估計是那吵鬧的嬴魚壞事了。國師反覆叮囑,海怪之事關係重大,不能讓他人知曉。
蘇譽跟在皇上後面往水榭走去,眉頭漸漸皺起,藉著燈籠的火光,他看到了九曲迴廊上一串串鮮紅色的符號,看起來頗為瘮人,中午他倆曬太陽的時候還沒有的。
「喵!」料想這是給自己的,大花貓立時興奮地躥過去,在小几的桌角來回地蹭腦袋。
看看天色,已經過了正午,今日是不能殺嬴魚了。
「慢著,」國師抬手,將裝著嬴魚的籠子塞給蘇譽,「安國塔乃國之聖地,不宜喧嘩。」
大花貓眼睛一亮,看著烤魚上那被炭火爆香的辣椒粉,不由得再次舔了舔嘴巴,瞄了一眼背對著他的皇帝陛下,大著膽子湊到蘇譽腿邊,伸著腦袋想去夠那烤和圖書魚。
「發現什麼了?」太後有些不耐。
原想著今日去給太后請安,順道說說蘇家的醜事,誰料想這蘇譽竟是個狠角色,連堂兄的死活都可以不顧。她這周密的計劃,頓時變成了笑話,氣得她早飯都沒吃下,哪裡有心思管這些閑事。
是夜,西宮中傳出了奇異的聲響。
蘇譽趴在水邊看了半晌,嬴魚的籠子還在,只是不見聲響,透過水麵隱約能看見那帶著翅膀的身影在水中擺來擺去,便不再管它。
貓大爺其實是很好哄的,蘇譽忍不住笑了笑。
安弘澈看著繼續亂蹭的蘇譽,抽了抽嘴角,默默轉過頭去繼續看奏摺。作為一個寬容的主人,就是這麼無奈。
看了看似乎睡著了的皇帝陛下,又看了看蘇譽手中茲茲冒油的烤魚,大花貓躍下屋頂,輕盈地跳上水榭,歪著腦袋看了看一臉獃滯的蘇譽,甩了甩尾巴。左右蘇譽不知道他是誰,討一塊烤魚應該沒問題吧?
路妃看著兩人出了玉鸞宮,抬手招來貼身大宮女:「玉蘭,你去準備幾樣東西。」
「什麼鬼東西!」淑妃沒有德妃那麼膽大,圍著被子不敢下地,這聲音像是鳥叫,卻又不像,因為那沙啞聲音中還夾雜著呼嘯。
「誰做的?」皇帝陛下眯了眯眼睛,因為心情好而帶上的笑意一掃而空。
皇帝陛下翻了個身,懶洋洋地把腦袋挪到蘇譽的腿上,正對上一張黑黃的貓臉。
今日陽光正好,躺在水榭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等烤魚,真是人間一大樂事。
撓了撓頭,蘇譽往皇上身邊挪了挪,給他夾了塊魚肉,蘸上醬汁放到碗里:「多少再吃點,一會兒咱去夜霄宮曬太陽。」
皇帝陛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十七叔,思索著現在告訴蘇譽這其實不是皇叔就是個野貓還來不來得及?
下了朝,肅王與凌王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一同朝御書房走去。今天皇上心情好,說不得能留他們在宮中用膳。
貓蠱乃極為凶煞之咒,傳說前朝後宮,有妃嬪善巫蠱,以鮮血為符,狸貓為引,咒魘皇帝,最後至皇帝英年早逝。
安弘澈微微蹙眉:「擺到北極宮吧。」
「嘎嘎嘎……」陰森的叫聲在靜謐的皇宮中回蕩,驚起飛鳥無數。
蘇譽頓時覺得氣血上涌,一個箭步衝上去,撲到軟墊上,把臉埋進金色的毛毛里,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是……」安弘澈翻了個身,微微蹙眉,雖然很不想承認,「那是弘浥和兩位皇叔。」
德妃與淑妃帶著自己宮中的侍衛、太監,聚集在夜霄宮外,各宮的昭儀、才人也帶著下人前來湊熱鬧,一時間燈籠火把接天連日,將夜霄宮四周映得通亮。
「臣告退。」凌王回過神來,趕緊告退。
一炷香之後,渾身雪白的大貓悠閑地舔了舔爪子,黑黃相間的大貓四肢攤開趴在地上,默默把頭抵在柱子上撞了撞。
「參見皇上!」兩位皇叔規規矩矩地行禮。
「本宮已經不是貴妃,且還在禁足,你們來這裏作甚?」路妃掃了一圈,眾人臉上顯出幾分不耐。
安弘澈嫌棄地把皇叔的爪子拍開,凌王不甘示弱地拍回去一爪子。
嬴魚帶回宮中,自然要先給國師查看。
路妃若有所思地聽著兩人一唱一和,一言不發。她心裏清楚,這些m•hetubook•com•com女人,過來跟她說這些,無非是想讓她去做這個出頭鳥。鬼夜哭,夜霄宮,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她確實不想放過。
皇帝陛下擺手讓眾人退下,輕盈地躍上龍床,坐在床頭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抬手把被子扒開,露出那張睡得紅撲撲的臉。
正天人交戰中,手中的烤魚已經烤出了焦黃色,蘇譽抬手把魚從炭火上挪下來,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將冒著熱氣的魚肉快速拆解下來。
大貓縮回伸出的爪子,甩了甩長長的尾巴,睜著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蘇譽,再次蹲坐下來,拿后爪瞪了瞪脖子,一副「我很乖,我不亂碰,我等著烤好再吃」的樣子。
大花貓嚇了一跳,猛地向後挪了挪,而後又忍不住看向盤子里的烤魚。滿是醬料的魚肉烤得焦黃酥脆,片成小片隨意地堆砌在甜白瓷盤子里,內里白|嫩的魚肉又被蘇譽細細地撒上一層乾料,用精巧的細筷子拌勻。
侍衛立時讓出一條道,露出了水榭中央的鐵籠子,籠子中央,蹲坐著,黑黃相間的,很適合做貓蠱的,凌王殿下!
國師靜靜地看了嘎嘎亂叫的嬴魚片刻,緩緩抬起清冷的眸子看向蘇譽:「可記得嬴魚如何宰殺?」
「嘎嘎嘎嘎……」陰森的怪叫再次在西宮回蕩起來。
皇帝陛下隨手拍了一條鯉魚扔給蘇譽,意思很明顯,朕沒吃飽,給烤著吃。
夕陽西下,月上層樓。
「可憐見的。」凌王搖了搖頭嘆息道。
「哦?」路妃抬眼,看向信誓旦旦的德妃。
御膳房已經許久不曾供應帝王的飯食了,今日得知皇上傳膳,驚喜的同時更是下足了功夫。不指望皇上恢複原來狀態,但求能讓皇上滿意,從而隔幾日想起來吃一頓御膳房的菜。
「喵嗚——」大花貓著急地湊上去,一隻爪子按著皇帝陛下的肩膀立起來,也想得到一塊烤魚。
正扛著蘇譽大步在殿中走的皇上頓下腳步,微微蹙眉:「什麼事?」
之前因為牧王掌控部分內宮守衛,肅王懷疑當時追殺聖貓的事與他有關,就一直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而後漸漸發現了他的異常。牧王是先皇所出,但卻是沒有繼承權的「凡子」。自從神諭降世,牧郡王一直在秘密地尋找異星,他十分篤定,異星可以替他逆天改命!
「我這會兒走也來不及了。」大花貓轉過身來,惱恨地看著一點也不理解他心中痛苦的弟弟。
「臣遵旨。」肅王領命而去,踏出御書房才想起來,他本來只是來邀個功,順道蹭飯的,怎麼飯沒蹭到,反倒多了這麼多事要做?
「什麼聲音?」德妃從睡夢中驚醒,仔細辨別聲音的方向。
拌好魚肉,蘇譽夾了一小塊準備嘗嘗咸甜,忽而發現下面有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中的筷子便轉了個彎,直接喂到皇帝陛下的口中。
安國塔中,國師躺在軟榻上,淡淡地望著角落裡那隻黑黃相間的大貓:「你都面壁一個時辰了,可想出什麼了?」
還待再說什麼的凌王頓時噎住了,肅王冷肅的面容抽搐了一下:「皇上息怒,他應當是為了異星的事才會如此。」
「那個……」蘇譽張口,想說什麼。
玉鸞宮,其餘妃嬪早已散了,德妃和淑妃卻一直留到用過午飯。
「哼!」皇帝陛下冷哼一聲,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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