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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滿宮堂

作者:綠野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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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曬魚

第四十三章 曬魚

日子就在殺魚做飯中匆匆而過,天氣一天一天變涼,轉眼到了十月,滿饗節到來之前,一直守著南海的離王,突然帶著家眷進京了。
只有皇族的內勁才能殺魚,幾個皇叔是不能指望了,蘇譽只能去找皇上,但讓皇上付出勞動代價是很高的……於是,準備祭品的速度就這麼有意無意地慢了下來,到第九天快結束的時候才堪堪把魚殺完。
推掉了操持宮宴的事,接下來的幾日,蘇譽就專心致志地在玉鸞宮殺魚。
上午的陽光從御書房凈白的窗紗上透進來,映在蘇譽白皙的臉上,那雙溫潤的眼睛因為忍笑而泛起一層微不可察的水光,在清透的陽光下波光瀲灧。
皇帝陛下抱住毛茸茸的弟弟,用后爪快速蹬撓,然後忽然放開他,遠遠地跳開,再一下子撲上去,猛地咬住弟弟的耳朵。
「若是閑得無事,不如去幫幫賢君。」太后給小胖貓順了毛,又把他丟給了皇上,皇帝陛下欣然接手了整理妥當的弟弟,再次撲上去把他一身的毛揉亂。
國師的鑒定,決定了這個孩子的前途和命運。
孰料金色的小貓在他放開老鼠的一瞬間也放開了他的耳朵,快速躥過去,叼住紅色的大老鼠跑到了一邊,得意地甩甩尾巴。
「要是生個貓,王妃會不會嚇暈過去?」蘇譽想想那副場景,接生婆抱著一隻睜不開眼睛的小毛球,大聲說著,「恭喜王妃,是個公貓!」尋常人都會嚇暈過去的吧……
「宮宴上都是女眷,」太后抿了口茶水,「哀家的意思是請個戲班子,你說聽什麼戲好?」
魯國公世子微微蹙眉,拿起那條鯖魚,運力于掌心,「啪!」魚斷成了兩截,抬頭用「你果然是在逗我」的表情看著蘇譽。
「賢君大人果然是福澤深厚,竟能登塔祭天,」淑昭儀笑得勉強,「太后何不趁著滿饗節,給賢君升了位份,也好入主玉鸞宮。」
蘇譽立時會意:「皇上把臣也帶上吧。」
面對著魯國公世子一臉「你是在逗我」的表情,蘇譽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軟榻上,小胖貓抱著只比自己小一點點的大老鼠,用后爪快速地蹬撓,然後把老鼠扔出去,裝作兇狠的樣子撲上去,一口咬住。
兩人規規矩矩地朝蘇譽行了個禮,蘇譽簡單地回了個禮,就被軟榻上那個抱著紅色大老鼠的毛球吸引了目光,沒料想昭王殿下竟然還在這裏。
忙完了這些,蘇譽總算能休息兩日和*圖*書,國師表示他這兩日可以不去安國塔了。於是,用過午飯,蘇譽窩在軟墊上,幸福地抱著貓大爺無所事事。
「什麼?」德昭儀控制不住地驚呼一聲,見眾人齊齊看向她,趕緊起身告罪,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戴著國師給的護腕,蘇譽使用內勁已經很是熟練,三兩下就能料理一條鯖魚。只是這般龐大的數量,著實耗費內勁,不到半晌的時間,護腕中的內勁就消耗一空。
「臣習武多年,從未聽說過內力可以藉由他人使用,至於大人所說將內力通過手腕傳給他人,除了震傷對方,不會有其他效用。」魯國公世子一板一眼道。
「賢君大人怎麼得空了?聽說皇上今日又沒去上朝呢,大人不用給皇上做早膳了?」淑昭儀笑著說道。
蘇譽重新戴上魯國公世子「充過」的護腕,護腕被內力烘得有些發燙,見魯國公世子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便大手一揮,捉住一條鯖魚,準備表演給他看看。
蘇譽:「……」
「咦?皇上也能?」蘇譽眨了眨眼,看著皇上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崇拜,「到底是怎麼看的?」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總是不盡如人意。
十月初十,那是貴子們祭天的日子,只有皇族貴子才能登塔,蘇譽不過是個摻使官,竟然也要去!此等榮耀,已經不僅僅是在後宮出風頭了,這在整個大安都是獨一份!
安弘澈對於蠢奴崇拜的目光很是受用,勾了勾唇道:「看看是不是有毛的就知道了。」
懶得理他,皇帝陛下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自是練過的。」魯國公世子不明所以,還是據實回答。
「哼。」安弘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沒有從皇上這裏得到任何提示,第二天,蘇譽懷揣著忐忑又興奮的心情,早早地去了安國塔。
「莫打架。」原本還在認真聽淑昭儀講話的太后,頓時轉移了目光,抬手試圖分開兩個小貓。
太后把又廝打成一團的兩個小毛團分開,順了順小胖貓頭頂被哥哥啃亂的毛:「位份之事,不是你該操心的。」
親王不同於郡王,郡王在封地中無召不得進京,大安的親王卻過得很自由,想什麼時候進京都可以,也沒有強制規定他們什麼時候回去。就比如已經在京中住了許久並且有在這裏過年趨勢的凌王和肅王。
皇帝陛下放下離王的奏摺,側頭看了看和_圖_書身後的蠢奴靠墊:「想知道?」
國師自始至終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忙來忙去,時不時地捻一條辣魚絲放到嘴裏,一言不發。
「練過就好。」蘇譽笑著解下手中的護腕遞給高鵬,讓他給充點內勁,心道這倒是方便,只要有個會內功的侍衛在身邊,就能隨時「充電」。
「笑什麼笑!」皇帝陛下的耳朵尖有些發紅,不由得冷哼一聲,這般對著朕笑,是想要了吧?真是拿著蠢奴沒辦法,還有很多奏摺要批的,但是作為一個體貼的主人,在蠢奴想要的時候總得去滿足他。
「往年都是路貴妃主持的,如今讓賢君主持……」淑昭儀頓了頓,忙用帕子掩住嘴,「哎呀,瞧我這嘴,提路貴妃作甚。」
夜霄宮裡五步一景,十步一亭,九曲迴廊彎彎繞繞,所有的地都是零零碎碎的,而高雅的玉鸞宮就沒有這麼繁雜,前院是一大片的空地,沒有種樹和花木,用來曬魚乾最合適不過。
蘇譽輕咳一聲:「世子可練過內功?」
正窩在蘇譽懷裡睡的皇帝陛下,被胸膛處傳來的聲音吵醒,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探了個腦袋出去,忽而眼前一亮。
一句話如同三九天的冰水,兜頭澆在了淑昭儀的頭上,怎麼忘了,她們現在不過是小小的昭儀,根本沒資格提這些。
「眼看著就是滿饗節,太后今年可是要賢君大人主持宮宴?」德昭儀低頭掩下眼中的嫉恨,復又抬頭得體地笑道。
「皇,皇上?」蘇譽不明所以,愣愣地被貓大爺推倒,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陛下在他胸口翻起了肚皮。抽了抽嘴角,任命地開始給皇上撓痒痒。
蘇譽自然明白貓大爺的意思,左右看看,御書房裡空蕩蕩的,連汪公公也不在,便笑嘻嘻地湊過去,開始給皇上捏肩膀。
毫無反應……
魯國公世子看了看手中的護腕,又看了看蘇譽,他從沒聽說過有可以存儲內力的寶貝,更沒聽說過內力還能借給他人使用。雖然懷疑,但摻使官的命令還得照做,高鵬老老實實地捏著護腕,認認真真地將內勁運到掌心,再傳到護腕上。
小胖貓趕緊跑過來,搶回自己的磨牙老鼠。
離王的摺子剛到沒幾天,人也跟著到了。他的第三子已經滿月,這次是帶著三個兒子一同來讓國師做鑒定。親王之子,一旦被國師判為貴子,就要留在宮中,按皇子排位,享受同等的繼承權,就算https://m.hetubook•com.com當不了皇上,以後也定然是親王。
蘇譽悶笑不已,方才貓大爺明明已經準備帶他去了,他是激動之下捏了捏貓大爺,就被這人說成是拿按摩換看鑒定的機會。
高鵬拎著棍子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賢君昨日帶著侍衛去了玉鸞宮的事,早已經傳遍了後宮,她們可不信太后不知道這件事。且這具話中意思有好幾重,一則再說往常都是貴妃主持,今年換做摻使官怕是難以服眾,二則提及路貴妃,提醒太后不可以像以前寵信路氏那般寵信蘇譽。
淑昭儀和德昭儀怎麼也沒想到,太后不過是跟蘇譽客氣兩句,這人竟然還當真了,沒過幾天,竟然真的叫她們去玉鸞宮幫忙穿魚鰭!
午間,等蘇譽從御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好在午膳他做的是「八珍海鮮燴」,一大早就燉上了,不用再費勁做午飯。
太后倒是看得有趣,趁著金色小貓盯著弟弟的時候,快速摸了一把那金色的毛腦袋。
皇帝陛下尾巴上的毛立時炸開,丟了口中的老鼠,抬爪拍開母后的手,不滿地瞪她,怎麼能當著蠢奴的面摸他的腦袋呢?
正說得起勁的淑昭儀被嚇了一跳,說到一半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皇帝陛下被他瞥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明日離王進宮,直接去安國塔面見國師,朕也會去。」
蘇譽抽了抽嘴角,不敢去看太后的表情。
次日,蘇譽去慈安宮的時候,德昭儀和淑昭儀恰好也在。
昭王殿下正咬著老鼠,後背的毛忽然豎了起來,一道陰影從天而降,還未等他躲開,就被一口咬住了脖子。
蘇譽用力點點頭,所有人都說國師有大神通,他卻從來沒見過國師施法,一直好奇得要死。據說,每一代國師鑒別貴子,從來沒有失手過,每一個貴子都能得到皇帝和所有親王的認可,這需要怎樣的大神通,才能一眼看穿一個孩子將來幾十年的品質好壞呢?
太后威嚴微微蹙眉:「皇上又沒去上朝?」昨日汪公公來告假,她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皇帝年輕,偶爾胡鬧一次也屬正常,只是天天如此的話……這般想著,不由得看向蘇譽。
兩位昭儀準備好的說辭,被這突如其來的貓打架給攪合了。太后彷彿忘記了先前淑昭儀說的話,當著眾妃嬪的面把宮宴的流程拿給蘇譽看。
太后微微頷首:「既如此,宮宴之事你便不必操心和_圖_書了。」國家大事為重,滿饗節的宮宴不過是招待宗族婦人,蘇譽不去也不要緊。隨即,點了德昭儀和淑昭儀,讓她們二人每日過來幫忙,宮宴的事就交個她二人負責。
思及此,蘇譽默默遞給魯國公世子一條鯖魚,讓他試試用內力逼出腥血。
皇帝陛下因為上午在御書房「勞心勞力」,午間就著海鮮燴吃了三大碗飯,蘇譽看他吃得香,忍不住也比平日多添了半碗。
「皇上,離王家的小王爺,生下來是人還是貓呀?」蘇譽摸著毛茸茸的肚皮,忽而想到明日就能見到的小王爺們。
蘇譽尷尬地咳了一聲,趕緊解釋道:「皇上昨日練功累著了,今日便起得遲了些。」
蘇譽可聽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一個沒留神,懷裡的貓大爺猛地一蹬腿跳了下去,蘇譽抬手去接沒接住,金色的小貓穩穩落地,一個箭步衝上了太后的軟榻。
於是,恃寵而驕的賢君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霸佔了玉鸞宮。
蘇譽聞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等他殺完魚,就要開始腌制魚絲和曬魚鰭,嬴魚魚鰭太薄,放在地上晾曬容易被吹走,最好是拿線給穿起來,有會針線的妃嬪幫忙是最好不過了。
蘇譽崇敬的目光頓時僵住了。
左右看了看,皇帝陛下不在身邊,國師在安國塔沒有跟來,蘇譽瞧了瞧忙著敲嬴魚的魯國公世子:「高兄,可否幫個忙?」
安弘澈苦惱地扔下硃筆,把蠢奴按倒在了寬大的龍椅上,變成金色小貓在他胸口踩了踩。
賢君都能登塔祭天了,她們不過是料理個宮宴,根本沒法比。
內力運于掌心,運于掌心……
東海送來的這批怪魚都宰殺完了,雖然這些海怪的肉質特殊,魚肉放在冰窖里三日不腐,但還是要抓緊時間處理。蘇譽連著忙了幾日,總算把這些魚肉都做成了祭品,熏魚、香辣魚絲、魚肉丸子,一壇一壇地搬進了安國塔四層,讓蘇譽意外的是,安國塔竟然還有個地窖!
蘇譽眨眨眼,看了看一臉正直的魯國公世子,忽然覺得,似乎這才是正確的武俠世界,皇族所謂的內勁很可能跟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內力……
「那鑒定朕也能做。」聽蘇譽把國師誇得越來越離奇,皇帝陛下不由得冷哼一聲。
皇帝陛下僵硬了一下,瞪了蘇譽一眼,哼,看在蠢奴這般賣力的份上:「姑且破例帶你去看一次。」
哦,看看是不是有毛的……有毛,毛的!
皇帝陛下吃得有些多,變成金和-圖-書色小貓仰躺在軟墊上讓蠢奴給揉肚子。
還沒等妃嬪們嫉恨完,蘇譽便為難地撓了撓頭:「啟稟太后,這宮宴臣怕是去不得了,國師讓臣那天去安國塔。」
蘇譽對於這個鑒別的儀式好奇不已:「國師是如何判定一個孩子有沒有繼承權的?」
原本她們今日準備的長篇大論,就是希望把宮宴之事分些出來,別小看一個宮宴,只要辦得妥當,在諸位王妃和太后心中留下個不錯的印象,年底就有望升份位,份位升上去,有王爺之子立為皇子,她們才有權收養……而如今,沒費什麼力氣就得了這個差事,兩人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頭天太后抱著小胖貓做了一天的針線,為了方便正在換牙的小胖貓磨牙,太后在玩具老鼠里裝了些豆子,一層棉花一層豆,外面用大紅色的綢緞包裹起來,細細地縫了兩層。這般做下來很是費工夫,等大老鼠做好的時候,天色也晚了。仗著自己是個貓,昭王殿下就厚著臉皮在母親這裏住了一晚上。
「喵!」昭王殿下放開手中的大老鼠,翻過身去撓哥哥。
也就是說,毛茸茸的能變貓的就是貴子,不能變貓的就是凡子,這還真是……蘇譽說不出話來。不過對於怎麼看出來孩子能不能變貓,他還是很好奇。
金色的小貓悠閑地晃了晃尾巴,不理他。
把熏魚和魚丸存在冰窖里,至於香辣魚絲,因為烤乾且過了油,又滿是醬料和辣椒,一時半刻是不會壞的。除卻這些,還有許多鯖魚剩下,蘇譽就做了及壇魚醬,封存在安國塔四層,放到過年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吃了。
這幾天鯖魚和嬴魚食材充足,皇帝陛下也就能天天吃到這些美味,蘇譽就把海鮮燴里的幾樣材料換成了怪魚。濃湯、鮮菇,搭配新鮮的時令菜品,加入鮑魚、鮮蝦、蟹肉,鯖魚的魚腹肉和嬴魚魚鰭,精心熬煮一上午,僅這一個大菜,便足夠蘇譽和貓大爺吃一頓了。
地窖挖得很深,足有三層,第一層放了許多的酒,剩下兩層則全是冰。晶瑩剔透的冰磚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如同一排一排的多寶閣。
妃嬪們嫉妒地看著那薄薄的冊子,如今沒有皇子,若是王爺之子先行被立為太子,這皇后之位就是皇上說了算。而且,如果蘇譽被封為王君,就可以擔負皇后的職責,統領六宮!原本還指望著太後為了子嗣著想,壓一壓蘇譽的氣焰,可如今呢?看太后的意思,分明是在教導蘇譽如何執掌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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