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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滿宮堂

作者:綠野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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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造船

第五十四章 造船

驟然得到困難任務的心情,在做烤魚的期間漸漸平靜下來,不就是一場宴席嘛!作為一個大廚,什麼婚宴、滿月宴、謝師宴都做過,反正是流水席嘛,只要定好菜單就行了。
皇帝陛下撐起身子看著他:「我不願把你留給兒子,你是我的!」
「聽說太后把宮宴交給那賣魚的主持了!」德昭儀憤憤地坐在淑昭儀的宮中烤火。
「父皇?」皇帝陛下想了想,記憶中的父皇……
「蠢奴,你真的願意陪著朕死嗎?」皇帝陛下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蘇譽。
金色的小貓冷眼看著那黑炭球,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黑色小貓又來叼走他面前的老鼠,將方才挑走的換給他,似乎又覺得弟弟手裡的大些。
「可不是嘛!」太后眼前一亮,感覺終於找到了同道中人,「你是不知道,當年哀家描了精緻的妝要去主持宮宴,結果剛走出來就看見父子倆這副德行,一時沒忍住,弄花了妝,被太皇太后好一頓罵……」
「皇上啊,」太后笑了笑,「跟他父皇一樣,是個倔脾氣,話總是不好好說,但心是好的。先帝嘴上說得厲害,其實很喜歡孩子,總是趁皇上睡著的時候抱他,你是不知道,一大一小兩隻金毛貓睡在一起有多逗!」
「哼!」皇帝陛下輕哼了一聲算是認同蘇譽的話,等著蠢奴來感激他,熟料等了半晌也不見懷裡的人有下一步動作,低頭看去,那人已經閉著眼睛要睡著了。
「當然了,我不去你怎麼吃飯?」蘇譽倒是沒覺得意外,要是皇上說讓他留在宮裡才奇怪呢。
「就是這個樣子,長不大,要及冠了才又開始長。」太后看出蘇譽的疑惑,便笑著解釋了一句,「等周歲的時候就能變成人形了。」
可以瞬息明辨是非的神獸,自然知道這般無理的要求是不對的,說出的話雖然依舊理直氣壯,卻掩藏不住那一絲緊張,竟然連「朕」這個稱謂都丟了。
「會跑?」蘇譽撓了撓頭,要讓玩具跑起來不難,轉個發條就行了,問題是這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說出來太過驚世駭俗。
小小的孩子精力有限,玩了一會兒就犯困,蘇譽在腿上墊個絨毯,把小毛球放上去,折起一角給他蓋上小肚子。皇長子殿下就乖乖地縮著四爪,打了個小哈欠,咂咂嘴便睡了過去。
黑色小貓似懂非懂,眼睜睜地看著大貓叼著布老鼠走。
太后正跟拿著個綁了五彩羽毛和_圖_書的細竹棒逗孫子,漂亮的羽毛飄到哪裡,黑黃相間的小毛球就撲到那裡,生龍活虎的樣子看著就討喜。
「造船之事你來督辦。」皇帝陛下蹙眉看著那遼闊的海圖,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孤島,就算有鮫人帶路,怕是也不易尋找。
太后擺擺手,只說相信他能辦好,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她,便興緻缺缺地讓他回北極宮做飯去,跟方才聊天的熱情完全不同。
「傻貓!」蘇譽伸手,彈了一下皇帝陛下的鼻子,雖然不太明白這傢伙究竟在擔心什麼,但若不是因為這隻貓大爺,他現在估計還在夢境與現實間迷茫,這傢伙便是他與這個世界之間的羈絆,若是皇帝陛下沒了……
蘇譽茫然地搖了搖頭。
「免禮,」太后笑著招招手,示意蘇譽坐到榻上來,「你看,大毛是不是比前些天壯實了?」
太后抬手小毯子折成襁褓,然後把孫子抱過去放到自己腿上。
年輕的母后做了兩隻一模一樣的布老鼠,發給在軟墊上打鬧的兩隻小貓。黑色的小貓躥得快,一把按住兩隻布老鼠,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左爪按著的大些,就把右爪的扔給弟弟。
太后拉著蘇譽念叨了一上午,茶水都喝了一壺,眼看著到了用午飯的時間,這才意猶未盡地打住,末了才想起叫蘇譽來的正事。
蘇譽愣了愣,緩緩抬頭看著瞪圓了一雙美目的皇上,頭回聽人說這種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是什麼話?」好端端的,說什麼死不死的,要出海了多不吉利。
「難得你過來一趟,陪哀家說會兒話,」太后拿過針線筐,舉起一個海藍色的布老鼠,「你說怎麼讓這布老鼠會跑呢?」
上輩子父母離婚,誰也不管他,沒錢讀書只能早早去給人做小工,切了幾年的菜才開始掂勺。說起來,日子過得也是乏善可陳。
「皇上,太上皇是什麼樣子的?」為了阻止皇上即將開始的第二輪屠殺,蘇譽試圖轉移話題。
「喵嗚!」著急去找蘇譽的皇長子殿下坐不住了,掙扎著要爬走。
最後,兩隻小貓無力阻止,看了看僅剩的一隻布老鼠,磨了磨爪子,開打!
「你不是異星嗎?應該知道些別的辦法吧?」太后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雙溫和的杏眼跟昭王殿下討要吃食時一模一樣。
原本應該是十分感人的話,怎麼讓貓大爺說出來就這麼奇怪,蘇譽被他壓著有些喘不過氣,和_圖_書扭了扭身子道:「怎麼總問這個?」
因為膽敢挑釁貓大爺的權威,一時嘴欠的魚被實施了一遍殘酷的家法,頓時蔫了。
這辣椒油是蘇譽自己做的,也很簡單,就是把干辣椒磨成粉,加入芝麻、鹽、花椒等,將一勺滾燙的熱油快速澆上去,便成了。太后喜歡拿個饅頭蘸著吃,比那些個精緻的點心更合胃口。
「你說什麼?」皇帝陛下聽到那兩個字,立時把緊張、愧疚忘到了九霄雲外,「該死的,你又想挨家法了是不是?」
「這可真是太好了,」能做出會跑的老鼠,太后很是高興,拉著蘇譽滔滔不絕起來,「景王打小就跟哀家討要會跑的老鼠,哀家哪裡會做,就只能捉些活物給他玩,又怕那些個東西不幹凈,不許他咬。但那小子最是調皮,總是偷偷咬,老鼠太臟,只能給他玩兔子。等那兔子長得跟狗一樣大,他還是小小的一隻,咬兔子耳朵都要翻山越嶺的,哈哈哈……」
蘇譽抽了抽嘴角,不再理會瞎胡鬧的貓大爺,三兩下將他剝乾淨,拖進水池洗澡。
終於惹得金色小貓不耐,一把搶過兩隻老鼠,決定一個也不給哥哥,還沒走兩步,就被突然衝出來的金色大貓搶走了一隻。
一場宮宴看似簡單,要準備的東西卻非常繁雜。宮殿的選擇、坐席的安排、歌舞的排演,甚至包括宮人的數量、宮燈的樣式、宗親車馬的放置等等,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連做慣了這些的太后都會頭疼。
「朕要是死了,你得給朕陪葬。」皇帝陛下認真地說。
「那就不能只去一艘船,」景王摸了摸下巴,「起碼要三艘,吃不完的話可以裝船上。」
大雪鋪滿了宮道,冬日的輦車四下掛了棉布帘子,手裡捧著手爐,腿上蓋著毛毯,還是覺得冷。到了慈安宮,蘇譽抖掉身上落的幾片雪花,站在大門與二門之間的熏籠前烘暖了身體,這才推門進去,免得一身的寒氣衝撞太后或是凍到孩子。
「年夜宮宴?」蘇譽瞪大了眼睛,大年三十的宮宴,要宴請所有的宗親,是皇家一年中最隆重的宮宴,往常都是由皇后操持,沒有皇后就交給太后,如今太后突然交給他,算怎麼回事?
「喵!」黑色小貓悄無聲息地靠近,一躍而起,跳上大貓的脊背,抱住那金色的大腦袋就啃。
談完正事,終於把吵鬧的叔叔和兄弟們轟走,兒子也讓汪公公給和-圖-書太後送了去,北極宮終於安靜了下來。
皇帝陛下微微蹙眉:「你這麼蠢,都沒人要,也就朕不嫌棄你。」
皇帝陛下對於那個世界男女能離婚還能不管孩子感到十分稀奇:「他們離……離婚,你沒有分到家產嗎?」
「喂!」蘇譽阻止不及,一雙修長的手便伸了過來,開始撓他的痒痒肉。
「混賬東西!」金色大貓冷哼一聲,翻身一滾把黑色毛球甩下來,趁著小貓沒有回過神,狠狠地給了一巴掌。
「蠢奴,你還沒有跟朕說過你的父母。」皇帝陛下說完,目光灼灼地低頭看著蘇譽。
次日,貓大爺去商量造船的事。昨天太后說想吃辣椒油,蘇譽今日得去慈安宮請安,順道把辣椒油送去。
看了宮宴的座位安排,蘇譽意識到皇室貴子中沒有女子的同時,也深刻地明白了關於景王的傳說真的就是傳說而已。因為偌大的宮宴,自始至終,那些小姐夫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景王殿下。
金色大貓抬爪,按住試圖衝上來的黑色毛球:「有了好東西要先呈給父皇,這叫孝敬,懂嗎?」
蘇譽禁不住把臉埋進枕頭悶笑:「承蒙不棄,臣感激不盡。」
「小門小戶的出身,他見過宮宴嗎?」張昭儀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臘八那天扭傷的腳至今還沒有好,三十宮宴怕是不能跳舞了。
蘇譽惆悵地回到北極宮,就見皇上和景王正圍在軟墊上研究海船的圖紙。
年三十的宮宴,代表的是皇家的門面,能得到主持這場宮宴的資格,便表示太后的認可,如果是妃嬪,甚至是一種對皇後人選的暗。不過作為摻使官,主持宮宴也是立功升遷的好機會。
景王抬手把小毛球抱起來,拿手指戳了戳毛腦袋:「船隻外面得包鐵皮,否則要被海怪撞碎,人手方面還得商榷。」
正擔憂不已的蘇譽聞言,不由得噎了一下,抬頭去看皇上的表情,皇帝陛下竟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敢情貓大爺惆悵半晌,是擔心食物太多吃不完?
「若是給我看見了,估計會忍不住把臉埋進去。」蘇譽想象那副場景就覺得心痒痒。
「要是……」安弘澈說了兩個字,便沒了下文,把臉埋在蘇譽的頸窩裡,不動也不說話。
蘇譽拖著背後的大傢伙,搖搖晃晃地走到浴室,拍了拍肩膀上的大腦袋:「這是怎麼了?」
「咳咳……」蘇譽乾咳兩聲,這話聽得簡直就是「你不是個廚子嗎?應該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怎麼做辣椒醬吧?」異星就這麼稀鬆平常嗎?怎麼人人都把他掛嘴邊上!
蘇譽眨了眨眼,心道蘇家的狀況你不是都知道嗎?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皇上問的是他上輩子的父母。關於夢境中的東西,國師斷言,那是他的前世,畢竟現在他對那些記得更清晰,行為舉止也受那些記憶的影響更多。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蘇譽見貓大爺還是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只得簡單說了說。
蘇譽抬手摸了摸跳來跳去的小毛球,小傢伙立時回過頭來抱住他的手啃兩口,還嫌不過癮,仰躺著使勁蹬了蹬。小小的孩子雖然懵懵懂懂,到底不是普通的貓,知道不能出爪子,就算蹬腿也乖乖地縮著爪勾,只用軟乎乎的肉墊,根本不會傷到蘇譽。
蘇譽眨了眨眼,不由得失笑,太后也是個喜歡抱毛球的人,放下辣椒準備告辭,卻被太后拉著不許走。
感覺到貓大爺心情低落,蘇譽有些心疼,向來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傢伙,竟然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想想也是,父親失蹤多年,終於有了消息,但要找回來也是千難萬難,中間有絲毫的閃失都是萬劫不復。有心想要安慰他兩句,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被太后說得無法,蘇譽只得貢獻出了上發條這一項,不過作為一個廚子,而且是沒上過大學的廚子,發條的原理他只知道個大概,要讓他做還真做不出來。只得把主意告訴飛石處的,讓他們去研究。
「看著是精神些了。」蘇譽丈量了一下毛球的長度,感覺從滿三個月到現在就沒怎麼長個了。
皇帝陛下悶悶不樂地扒著蘇譽。
皇帝陛下乖乖地任他施為,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蘇譽:「蠢奴,開春以後你得跟朕一起出海。」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京城的宗親命婦們彙集入宮。
「蓋好被子。」蘇譽無奈,皇上變成人形竟然沒變出衣服來,天氣這麼涼,燒著地龍也不行,趕緊拉過被子把兩人都裹進去。
洗得香噴噴鬆軟軟的皇帝陛下在寬大的龍床上打滾,等著擦乾頭髮的蘇譽躺倒床,跳到他胸口變成人形,壓著蹭蹭。
天太冷,缸里還有幾條鯖魚,蘇譽撈了一條出來,決定做個巫山烤全魚暖和暖和。去鱗摳鰓,拆骨熬湯,將魚肉置於炭火上烘烤,將肥膩的油脂烤出去,留下焦黃的魚肉,鋪上底料。
「嗯?」被那熱乎乎的氣息噴得痒痒,蘇譽縮了縮脖www•hetubook.com•com子,掙開貓大爺的束縛,親手給他脫衣服。
「哼,且看著吧,我就不信他能把宮宴辦出個花來。」淑昭儀冷笑道。
蘇譽聽得忍俊不禁:「那皇上呢?皇上小時候調皮嗎?」
蘇譽聽得滿心凝重,夢中的時代科技發達,船隻行駛在海上尚且有風險,在這沒有雷達、沒有衛星定位的時代,還有一群可怕的海怪作祟……
蘇譽這才明白過來貓大爺在彆扭什麼,無非是覺得出海危險,想讓他跟著又怕他覺得委屈,無奈地嘆了口氣,貓總是這麼疑神疑鬼的:「好好,你死了我給你陪葬,把你給我的去鱗刀做陪葬品。」
皇室貴子,滿周歲化形,所以周歲之前,是不給外人見的。
蘇譽作為摻使官,並不與女子同席,所以,等著看笑話的宮妃們見不到蘇譽本人,興緻頓時就減了兩分。
郡王不得離開封地,但郡王的後人降爵承襲之後卻要搬回京城居住,封地也就自然收回。所以京中的宗親數量不少。三十宮宴分兩個席面,宗親與皇室親王、帝王一個宮室,太后、內命婦、宗親家眷還有公主、郡主們在一起。
「這裏得加個檯子,最好用石料,免得烤魚的時候著火。」皇帝陛下指著一處神色冷肅地說道。
「嗯,還有你調的海鮮醬油、辣椒粉,魚餅和蟹棒也帶上。」皇帝陛下說著,當真考慮起陪葬品的事,想想要帶走的東西挺多,決定以後要告訴太子給他修個大些的陵墓。
「怎麼,你不願意?」皇帝陛下立時生氣了,抓住蘇譽的手腕,「朕都死了,你還活著幹什麼?還想效忠別人嗎?朕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給太后請安。」蘇譽上前行禮。
原本有心問問這兩人往年的宮宴是什麼模樣,聽到了這番對話,頓時不抱什麼希望了,轉身去廚房做飯。
「船周的欄杆要用細鐵網圍上,不然打架的時候容易掉海里。」景王摸著下巴認真思索。
金色小貓伸爪,試圖絆倒搶老鼠的大貓,結果被大貓一爪掀翻,按著他的肚皮沖他呲牙:「逆子!竟敢絆倒父皇!」
蘇譽聽得額角直抽抽,他怎麼覺得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太上皇似乎只是為了搶走一隻布老鼠玩罷了。
「所以,朕跟三皇兄才總是打架。」皇帝陛下對於父親的教導甚為嘆服,因為這樣常年的鍛煉,他倆著實比別的貓要厲害。總體來說,太上皇是個嚴父,他的教育方法就是要兒子們相互競爭,適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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